《[猎人]Golden Key》向山

121、阿尔之死

　　时间匆匆而过，当云霄沉迷在工作中，注意到时间流淌的时候，是阿尔法从流星街回来的时候。

　　云霄听到开门声，从办公桌前离开，出去和他打了个招呼，“呦，欢迎回来，你看起来混的不行呀。”

　　他看起来和云霄当时预想的一样失魂落魄，仿佛一具丢失灵魂的行尸走肉，低垂着脑袋慢慢踱步回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云霄在外面站了一会，里面静悄悄的除了最初的些许布料摩挲声外，没有一丁点声音传出。

　　她想了想先回去将手头的工作收尾，接着推掉接下来一个月的会议和行程，而后打开冰箱切了果盘配上叉子，放在门口，敲了两下房门离开。

　　他想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至于安慰……她看起来像是擅长做这种事的人吗？？

　　她没有在看见别人痛苦的时候愉悦得笑出来，就算极大克制自己了。

　　等到云霄吃过午饭、晚饭，那盘水果依然放在原地没动，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云霄浏览完猎人网站的最新资讯，准备再工作几个小时睡觉，阿尔法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云霄眉头微动，向内推开房门，布置简陋的卧房里从天花板顶部的废弃管道上延伸下一根绳子，末端系了个圈，圈里套着一根细瘦的脖颈。

　　云霄眸光亮起，开口称赞道：“你不错嘛，做了我当时想做却没做的事。”

　　她就这样看着，脸上浮现笑容。悬挂的人形渐渐失去意识，眼睛上翻，身体不由自主挣扎起来，随手指甲聚起的念气不受本人控制地割断了绳索。

　　阿尔法掉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意识渐渐恢复清醒，他愣了愣，好像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气愤地取下套在脖子上的绳索用力砸在地上，爬起来狠狠踩了几脚，不知是恨自己竟然想死，还是恨自己竟然没死。

　　云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你的心情我懂，连自尽都失败确实很令人失望，连这都能失败，干什么能成功呢？”

　　“不过我还是要说啊。”她话音一转，批评道：“还远不到去死的时候，或者说既然都要死，为什么不让自己的死再发挥一下最后的价值呢？去找个看不顺眼的人，跟他爆了多快活。”

　　阿尔法愤恨的目光看向了她，看得云霄心里一突。

　　这小子最看不顺眼的人就是自己？

　　她可不想跟他爆了，血亏！云霄急忙退远，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阿尔法看了她一会收回视线，闭上眼睛，仰头休息了一阵，渐渐恢复正常，声音沙哑地开口，“你当时为什么？”

　　不可能是因为流星街，她当时有多快乐，看得每一个见过她的人都纷纷惊奇，所以肯定是后来的事。

　　“为什么呢……”云霄仔细回忆，当时具体的心情却变得模糊了，模棱两可回道：“大约是失去所有吧，不是简单的家人、事业这么简单的东西，你所能想到的一切都失去了，而且可以预见的还会再次失去一切，毕竟人总会死，物总会消亡。”

　　“当你意识到所拥有的，所在乎的，所创造的，所毁灭的，其实全都无关紧要，一定会离你而去，你和它一个也留不下来的时候，确实挺令人绝望，有种被世界玩弄的感觉，我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阿尔法拿起房间里的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而后道：“虚无主义。”

　　云霄双手一摊，表示无所谓，“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不过我觉得只是被一时的情感蒙蔽了而已，你的生物脑骗你那是无法逾越的痛苦，让你产生用死亡来逃避、终结的想法，而实际上那是可以被战胜的，换一颗机械脑袋或者忘掉就可以。”

　　阿尔法不知道怎么评论她这种事，于是看向地面说道：“大家不会回来了。”

　　“嗯，我早知道这种事了。”云霄淡淡道：“你终于要一个人前行了。”

　　阿尔法道：“你不问发生了什么吗？”

　　云霄无所谓道：“有什么好问，左右就那么几种可能，我知道结果就行了，你也是，早点从过去走出来，否则我还得为你准备根结实的绳子。”

　　阿尔法知道她说的没错，可是……“可是我要做什么呢？”失去目标之后，他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云霄见状兴奋起来，连忙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灌输给他，“你要和我一起拯救流星街！”

　　“拯救流星街？”他现在流星街也不是那么在乎了，它永远那么糟糕，没有一丁点好事。

　　“嗯！”云霄重重点头，她等了那么久，前面做了那么多工作，为的就是今天，“你不觉得很有趣吗？把一片垃圾场变成自己的国土，看着它们发展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你可以掌握完整的话语权，还能和心怀不轨之人斗智斗勇，简直就像在玩一款超自由超丰富的经营养成游戏一样快乐。”

　　“期间你会遇到很多困难的事，许多不可翻越的高度，而难度正是有趣的原因。”

　　“你可以招募人员替你干不想的活，当一个幕后的国王，可以点出想要的科技，研发你喜爱的东西，可以操纵这艘巨轮在遨游于危险的历史节点，看它沉没还是高飞，可以认识许多人，谱写一个有趣的故事。”

　　“我想不到不玩这场游戏的理由。”

　　阿尔法沉默良久，而后问道：“那么人呢？过程中牵涉的人呢？”

　　“当然是帮助他们。”云霄奇怪地回道，想不通阿尔法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她虽然任性，喜欢恶作剧了一点，但毫无疑问是善阵营的玩家，不论什么游戏遇到NPC都是能救则救，从来不会因为对方不是人就大开杀戒，即使有时候真的很烦。

　　阿尔法又问：“你会帮助我们，让世界见到我们的愤怒，承认我们的存在，并且永不背弃吗？”

　　“当然，这个游戏叫拯救，又不叫毁灭，毁灭多没意思，我们的目标是创造一片不论多么弱小的人都能活下去的乐土。”云霄觉得莫名其妙，这本来就是她要做的事，她的国家！她的工厂！她的奴隶！全都是她的财产。

　　阿尔法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他将之视为一个承诺，永远不会背叛的承诺。

　　变得强大、变得富有、变得冷酷、变得博学……为了这个实现这个承诺什么都会做。

　　云霄懒得在无关紧要的地方花费太多脑子，反正该了解的以后都会了解，不该了解的想那么多的没用，于是搭上阿尔法的肩膀，说起自己刚刚在猎人论坛上发现的情报。

　　“那款金先生和他的同伴开发的游戏，Greed Island登录所需要使用的游戏主机，最近上架了七台到九月份友克鑫市的拍卖会，我打算去拍下一台，到时候我们一起玩游戏。”

　　“据说那款游戏只能念能力者游玩，死亡率超高呢，肯定很好玩——！”

　　阿尔法想了想道：“九月份我要去上学。”

　　“哎呀。”云霄怪叫一声，恨铁不成钢地拍打他的肩膀，“学什么时候都可以上，这么精彩的游戏可不是年年都能玩到，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上大学呢，没少翘课去做别的。”

　　阿尔法打探道：“别的？”

　　“家里的事。”云霄不愿意多说，把话题回到即将拍卖的游戏上，“那款游戏主机最低的竞标价格是八十九亿戒尼，我估计正式拍卖的时候多半会翻个几倍，还好我最近狠狠赚了点钱，第一批短线投资的收入回来了，但依然没有把握绝对能拍到手。”

　　“所以我们要提前到达友克鑫市，收集富豪情报，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能玩到游戏。”

　　阿尔法的思维一时没从流星街的影响里扭转过来，“你打算拍卖结束后抢劫富豪？”

　　云霄被他的野蛮思维惊到，急忙纠正起来，“说什么抢？我是那种人吗？快忘掉你的蛮族思想，我们文明人有自己的方式。”

　　“什么方式？”

　　“合作，交易，反正肯定会有双方的满意的办法。”云霄自己也没有太大的底气，却依然保持乐观，“我们先收集富豪情报，看看谁对这款游戏感兴趣好了。”

　　阿尔法想了想问，“什么时候出发？”

　　“过几天，要稍微处理一下这边的事务。”云霄笑道：“我们先去吃饭吧，你肯定饿了，我今天研发了新菜品留在冰箱里。”

　　“我不饿！”阿尔法立即回道，如临大敌，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起来，连忙改口，“我自己做。”

　　云霄不满的鼓了鼓腮帮，撅起嘴巴，哼了一声离开房间随便他自己去做饭了。

　　居然敢嫌弃她特意准备的食物，明明那个叫卜喇哈的考官就吃得很开心，没品味。

　　几天准备时候后，两人收拾好行囊，带上升级后的self搭乘飞艇前往友克鑫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