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背面》苇间风

7、第 7 章

　　短短的半个小时对过去的云海来说或许只是一场热身，但对现在的自己已经是接近负荷的极限。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划过面颊，汇成道道小溪浸湿了薄薄的运动衫。
　　“云海，能不能停一下啊？”
　　“干嘛？”
　　努力做出中气十足的样子，但上官的恳请着实让他舒了口气。
　　“……我尿急……”
　　上官扭曲着脸十分滑稽地捂着肚子。
　　“那你快去快回。”
　　“哦……要不干脆我们下一次再比吧？”
　　云海的脸黑了下去。他不是傻瓜，当然明白上官他们已经看出了自己体力不支，他们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但努力地想要证明自己很正常的结果竟如此可笑，让他的心紧拧一般地痛。
　　“云海，你的身体还没好，兄弟们不想你伤害自己的身体。而且来日方长，我们兄弟有的是机会较量不是吗？”
　　叶烁总能说出最贴切的话，上官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连应和，并一个劲地在心底猛扇自己的嘴巴。
　　云海的脸色转向缓和。
　　“大家都出了一身的汗，要不我去买些饮料回来。”
　　“这个应该是我的事，我还没上场呢。”
　　端木抢先起身，他向另外两个男生递了个眼色，后者马上会意。
　　“我也要去，我喜欢自己挑饮料。”
　　“干脆再买点零食，我帮你们拿。那个，雨荨，你就和云海在这里等着，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三个人跑得风快，连让人多说一句话的机会也不给。
　　但云海还是对着蹦得老高的上官的背影喊了一声；“记得先上一号！”

　　似乎越来越有那个慕容云海的感觉了……
　　只要记住热烈、单细胞、坏小子、自我中心，我就能一点一点变成那个远去的云海。
　　至少在躯壳上，我会越来越像他。
　　但我的内心呢，在那空荡荡的内心深处，我依然如盲人般找不到方向……

　　“云海，给。”
　　细嫩的小手怯怯地递过来一方白色的手绢。
　　云海的眼睛从那双手一直往上看到那张绯红的笑脸。
　　真好看！就像清晨带露的蔷薇……
　　脸不由自主地红了，火辣辣地一直延烧到脖子。
　　“你怎么……”
　　“没事，有点热。”
　　云海慌乱地接过手绢，一边抹去满脸的汗珠，一边祈祷上官他们一定要带回一瓶冰镇矿泉水。
　　“身体恢复要慢慢来，不能急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美妙，脆生生宛如清泉流淌。云海忍不住又偷瞄了她一眼，一接触到对方关切的眼睛，他马上又闪开了。
　　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舒服得想要放松一切，踏实地睡上一觉……
　　但是，那种感觉只能命名为同学间的情谊吗？
　　我想要知道，
　　想要知道曾经的我跟你，曾经的笑脸是否也为我绽放……

　　“手绢……我弄脏了，干脆洗了再给你吧。”
　　“不必……”顿了下，又连忙把伸出的手收回，“好啊，什么时候都行。”
　　自己已经饥渴得连一点接触机会都不想放过。当初那个傻傻的连洗衣机洗出来的衣服都会闻上半天的云海，我终于明白了你的心情。
　　“以前……你经常和我们在一起打球吗？”
　　“不是经常，有时会来看看。”
　　“也对，女孩子喜欢打篮球的不多。”
　　“你打球很帅！”
　　“是吗？你第一次看我打球是什么时候？”
　　云海转过脸，专注地看着雨荨。在雨荨给他的问卷答案中，他看到的内容是含糊的，比起上官和叶烁，这个被姐姐称为“你最知心的朋友”的女孩，留给他的是无数的谜团。还有那个沉默的端木，也是如此。
　　这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好像，就是在这个篮球场，你穿着白色的球衣，头上扎着蓝色的带子……”
　　“你穿着红色运动装……”
　　“你想起来了？！云海？”
　　是的，我想起来了……
　　云海的脸扭曲成不知是该哭还是狂笑的状态。
　　只是一个片段，一个在我梦中无数次，看不清脸的片段……
　　但我不会忘记那个声音，像刀片划过……
　　哪怕给我一亿年的生命，我也不会喜欢你！
　　楚雨荨
　　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