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背面》苇间风

6、第 6 章

　　从咖啡室临窗的玻璃往外看，可以看见修剪成欧式园林风格的花圃，以及漫步在羊肠小径上来来往往的学生。
　　几乎有三分之二的学生都会往咖啡室这边好奇地张望，楚雨荨也只有再N次故作无视地把视线专注到面前的果汁杯上。
　　她的对面坐着三个全校女生都会看得目不转睛的帅哥，他们是这所充斥着富二代学生学校中的顶级金字塔上的成员，而自己，除了引以自傲的学习成绩，其他的……距离只能用天上地下来形容。
　　“云海是说要我们来这里等他吗？”
　　沉寂总是由上官来打破，他自己好动，也不喜欢周围人死气沉沉。
　　“是，这小子说暂时还不适应学校生活，在家龟缩了两天，也该露面了。”
　　叶烁不知是否是有意，雨荨觉得他说话时老在看自己。
　　“他记得怎么走到这里吗？”
　　“他说没问题，上次雨荨带他参观学校时，他都记下来了。”
　　“你有没有打听到云海这两天在家做什么？”
　　端木第一次开口，雨荨感激地望了他一眼。
　　“听云朵说，他一直在看自己过去的录像，总之很努力地想要找回过去的自己。”
　　“即便没有过去，只要他活着，就很好…很好……”
　　雨荨呆呆地捧着杯子，一抬头，看见三个大男生都担忧地看着她，她不自在地强挤出一丝笑容。
　　叶烁深吸了口气，“雨荨，云海内心怎么想的，我们也不请楚。我只做个相似的比喻，一台电脑，如果出现了严重的故障，我们会把它格式化，这样里面的所有程序资料都没有了，要想它重新工作，我们得重新安装程序。云海现在就像那台格式化了的电脑，但麻烦的是，他丢失信息的是人脑，不是无条件接受一切的电脑。”
　　“叶烁，麻烦你不要再说让我不爽的专业话题好吗？”上官推开面前的空咖啡杯，“来来来，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收到了云海用email发来的‘云海一百问’吗？”
　　“呵，你说的就是他前天晚上发的问卷调查是吧，什么我跟你的关系怎样，我平时喜欢跟你们玩什么，我在什么情况下高兴，在什么情况下不高兴……”
　　“对对对！就是那个！我辛苦了一夜，做了认真严肃客观详细的回答。”
　　“这本来就是他问卷的要求，你能做到也算是对得起哥们一场。嗯，端木，雨荨，你们也收到了是吧？”
　　“是。”端木比任何时候都话少，他犹豫地看看雨荨，“有些事，牵扯比较复杂，我不方便回答，所以，我的回答可能简单许多。”
　　“我……”
　　雨荨咬了咬唇，没有说下去。她能理解端木，因为她自己也是写了又删掉，改了无数次。本来可以有很多的内容，但只要想起云海妈妈那双冷酷的眼睛，那句刺骨的话，“如果我儿子非你不爱，那么失去记忆也不可能把你们拆散。如果你还有这个信心，你就不要告诉他！”
　　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让她沉默，面对现在的云海，她所能支撑自己就是相信他对她的爱。
　　“云海怎么没问我有没有女朋友这个问题？”
　　“如果问了你会回答吗？”
　　“会啊，反正只要不说是谁，云海妈妈也不能把我怎样！”
　　“咳！云海来了，我们就此打住。”

　　小路尽头，慕容云海正迈着轻快的步伐走来，红色的围巾被风吹得扬起。
　　“不错不错，精神饱满，脚下生风！”
　　上官做出了鼓掌的姿态，叶烁的表情从惊奇慢慢转为疑惑。他和端木同时看向雨荨，女孩的脸煞白中又透出兴奋的红晕。
　　“兄弟们！早上好！”
　　就像一股劲风刮过，洋溢着青春活力的云海一见面就豪爽地一一拍击兄弟们伸过来的手掌。
　　“雨荨同学，今天上午有课吗？”
　　“…………有，体育课，我已经请假了。”
　　雨荨陷入了不知所措的状态中，那个笑着跟她打招呼的大男生，他真的相信了她写下的答案……“我们是同学。”
　　她感到手脚发软。
　　“那么上官、叶烁，还有端木，你们呢？”
　　“我们今天下午有课。”
　　“也就是说上午大家都很闲啰，要不，我们来个游戏什么的……”
　　“云海，你没发烧吧？”
　　上官的手已搭上了云海的额头。
　　“哪有！”云海打开他的手掌，“好久没和大家开心地玩一场，我以为你们也会有跟我同样的想法。”
　　叶烁笑了，“不是不想，我们有点不适应，现在的你让我们有坐云霄飞车的感觉。”
　　“生活就应该是快乐的，我寻求快乐，也希望你们快乐。”
　　他突然轻柔地抛下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继而他又如来的时候一般高扬起情绪。
　　“有N久没跟上官打篮球了，干脆我们篮球场见！走啦！”
　　“重新装机了？”
　　望着他的背影，叶烁蹦出了这句让上官猛点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