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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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睡啊，快睡吧，刺猬玩偶
小熊玩偶和人们
所有一切都在黎明前入睡①……」”
今天也在努力开辟横滨新地图的叶戈尔迈着轻快的步伐，领着新收的小弟绷带精穿梭在横滨的暗巷中。
楼房间狭窄的无人暗巷，是横滨众多地下人员的聚集地，但每次叶戈尔都能精准地绕开他们。这些巷子潮湿又阴冷，被丢弃的废物、暴露的管道、悄无声息行走的野猫……
叶戈尔心情不错的时候会哼唱一些四处听来的儿歌，因为记不住全部歌词而唱的断断续续，还有些走调。
被迫拎着一袋子小饼干的太宰治紧跟着他，他分出些许心思打量着他们行走的小巷，但更多的心思则落在他前面的少年身上。
虽然从未学过俄语，但看过一些俄语电视剧的太宰治在他唱了几句后便意识到，叶戈尔说的并不是俄语。
尽管有许多相似之处，但不论是发音还是句式都不是俄语。
皮鞋踏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墙根处长满了青苔，住户晾在楼外的衣服随风晃动着衣角。
在回到擂钵街之前，他们去便利店买了两份热便当，中午的太阳照射在大地上，太宰治钻进了楼房的阴影中。
夏日的天空湛蓝得像一块幕布，如同水波般薄薄的云层丝毫挡不住阳光，裸|露在外的皮肤能够感受到阳光落在上面的温度，叶戈尔的熊耳动了动，在某个小巷口停住了脚步。
拎着小点心和便当的苦力太宰治随即也停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和他一起将视线投向小巷的阴影中。
黑发的小女孩扒着墙壁，从凹处怯生生地探出了脑袋。
“？”叶戈尔对上她的视线，奇怪地看着突然脸红了的小女孩。
她看起来还不到十岁，瘦瘦小小的，穿着一身破旧的深灰色长裙，腿上还沾着灰，踩着一双灰扑扑的偏大的皮鞋。长长的黑发看起来枯燥又杂乱，黑色的眼睛不安地转动着，她咬着嘴唇，满脸通红地看着叶戈尔。
“那个、那天的食物……”顶着叶戈尔困惑的视线，突然明白对方早已不记得自己的小女孩有些退缩了。
她还记得前天黄昏时少年递给她的，热乎乎的饭团和牛奶，她被护送到小屋门口，直到和哥哥吃完那顿晚饭对方才离开。
冷漠的，一言不发的少年。
平等地注视着一切。
“谢谢！”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小女孩提高了音量，她冲叶戈尔深深地鞠了一躬，红着脸有些羞愧地将手中的花朵递给他。
花朵只有细短的茎，五片接连的花瓣簇拥着黄色花蕊，淡紫色的花朵，叶有白色的条块纹。因为摘下来的时间有些长了，花朵变得焉耷耷的，看起来有些糟糕②。
为送出的糟糕回礼而羞红了脸的小女孩低头看着地面。
叶戈尔接过了她手中的花。
小小的花朵柔软又脆弱，孤零零的一朵，看起来寂寞极了。
只有太宰治注意到了，叶戈尔微不可见的笑容。
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中，养出这样娇弱的花朵，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小女孩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
“谢谢。”叶戈尔将小小的花朵别在上衣口袋中，腾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头顶。
“嗯！”送出的回礼得到认同，小女孩欢快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来冲他露出了笑容。
“我，你，回家。”磕磕绊绊地说着话，为了更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叶戈尔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最后指向她住的小屋的方向。
歪着脑袋一脸困惑的小女孩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熊熊说送你回家。”翻译机太宰治正式上线，他看着半蹲在小女孩面前的叶戈尔，对她解释到。
思考了几秒钟“熊熊”是谁的小女孩迟钝地点了点头。
叶戈尔朝她伸出了右手。
小女孩瘦小的手搭上叶戈尔有些粗糙的手，指腹的薄茧划过手掌，这只手偏低的体温包裹着她。
正午的擂钵街难得地安静下来，他们沉默地行走在房屋的阴影中。
叶戈尔把那袋小饼干送给了她。
破旧的木门被关上前，叶戈尔平静地对上屋内那个男孩警惕又凶狠的视线。
像一头被入侵了领地的野犬。
快要被太阳晒干了的太宰治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边，靠在他身上试图降温。
他像一只焉耷耷的鱼，整个人都无力地靠在叶戈尔身上，鸢色的左眼没精打采地耷拉着，有气无力地抱怨着：“辛辛苦苦拎了那么久的小饼干一块也没吃到，还要陪熊熊在这里等别人吃饭，我也好饿啊……”
想要推开他的叶戈尔挣扎了一秒。
算了，他还是对脑子不好的孩子宽容一点吧。
在擂钵街这样的贫民窟，任何没有进肚子的食物都有被抢夺的可能。
叶戈尔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心害了这个孩子，所以才会每次都把她送回家，等她和哥哥吃完东西才离开。
靠在他身上的太宰治无聊地戳了戳熊熊头顶的耳朵，毛绒绒的，手感很好，轻轻一戳就会跟着抖一抖，像是怕痒一样。
没有被叶戈尔躲开的太宰治眼睛唰的亮了起来，张大了嘴巴一脸惊奇地戳着熊耳。
“竟然是真的，手感也好好啊！”太宰治的眼睛里仿佛有小星星一样，他毫不客气地捏了捏熊耳，随即被浑身一颤的叶戈尔迅速躲开，“啊，熊熊的耳朵这么敏|感吗？”
明知故问的太宰治一脸无辜地看着叶戈尔。
叶戈尔回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拎着他的手提箱自顾自地迈开了脚步。
“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过熊熊耳朵的手感还真是好啊。”心情愉悦的太宰治迈着轻快的步伐追上了他。
熊的听力和人类差不多，但圆圆的耳朵覆盖着一层柔软的毛发，顶在头上十分可爱，跟叶戈尔那张通常无表情的脸形成反差萌。
他身后的太宰治蹦蹦跳跳地跟着他，眼神落在叶戈尔屁股上的小尾巴上。
总有一天，他要摸到熊熊的小尾巴~
回到小屋后，叶戈尔把放在口袋里已经皱巴巴的小花拿出来，小心地放进了花瓶中。
太宰治对它投以嫌弃的眼神。
从便利店买回来的咖喱已经冷掉了，好在现在是夏天，冷吃咖喱也没什么问题。
小小的桌子供两个人使用实在太过拥挤了，太宰治把买来的荔枝汽水倒进透明的玻璃杯中，小小的气泡不断上冒，而后破碎。
在叶戈尔好奇的视线中，太宰治举起装满了已经变为常温汽水的玻璃杯，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一脸莫名骄傲地说着：“超好喝！”
低头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玻璃杯，叶戈尔下意识地凑过去嗅了嗅，浓烈的荔枝味扑面而来。
他有些怀疑地对上太宰治那只睁圆了的鸢色眼眸。
“真的很好喝！”太宰治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并不是很相信的叶戈尔低头凑近玻璃杯，嘴唇刚碰到汽水，就被手太宰治顺势灌了一大口。
荔枝味的汽水味道香浓，颜色偏白，只喝过一两次柠檬味汽水的叶戈尔并不怎么喜欢荔枝浓重的味道，他目露嫌弃地推开了太宰治的手，汽水中的气体冲上来，让他不爽地皱起了眉头。
“啊，熊熊不喜欢吗？”失落地看着拿起小勺吃饭的叶戈尔，小小的恶作剧成功的太宰治端起玻璃杯，快乐地喝了一大口汽水。
叶戈尔的便当是辣味咖喱，色泽偏红，闻起来有刺激。除了鸡肉丁之外，还有玉米粒和切成小块的洋葱、胡萝卜和土豆，旁边还有腌渍的黄瓜条。
蠢蠢欲动的太宰治盯着他的咖喱。
“吃。”叶戈尔默默地推了推自己的便当盒。
因为辣味咖喱的颜色看起来过分红艳，又好奇又怕辣的太宰治谨慎地舀了一小勺，在叶戈尔的视线中慢慢放进嘴里。
“好辣！”迅速袭来的疼痛感让太宰治皱起了眉头，他狼狈地吐着舌头，拿起汽水杯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好半天才缓过来的太宰治红着嘴眼巴巴地看着面不改色地吃着辣咖喱的叶戈尔，委屈巴巴地往嘴里塞了一口他自己的黄咖喱。
一点都不香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