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使的观察日记》库兰

79、卡普所知道的事

　　克里菲斯特的失踪突如其来，让本来就不算顺利的探索变得更加复杂起来。几天后维利和卡普姗姗来迟，虽然大概的情况麦尔已经告知了他们，但是维利依旧觉得克里菲斯特的失踪和恶魔脱不了关系。
　　“我应该和他一起去的。”麦尔懊恼的说.
　　维利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而卡普则没说什么，直接去找最熟悉的恶魔卡米拉了解情况，维利看了他一眼，他知道克里菲斯特向来非常关照卡普，卡普也相当依赖克里菲斯特，这样的冷静的有些让他意外。
　　卡米拉看到卡普过来时挑了挑眉，卡普是唯一让卡米拉觉得还不错的天使，没有假惺惺的修养和亮的晃眼的头发，她讨厌金色，那让她联想到太阳，进而会想起遥远过去里的糟糕记忆。
　　恶心——卡米拉忍不住咂舌，把不好的画面从脑海里清除后问明了卡普的来意。
　　“我以为你是为了那个失踪的家伙来的。”
　　“那不在我的工作范畴，我也不擅长找人。”卡普说，“我只想知道，你们这么多天有什么进展？”
　　“没有，毕竟有一群拖后腿的家伙。”卡米拉把红茶推到卡普面前，在浓香的水汽中面无表情的说着。
　　卡普端起红茶，对她笑了一下，“对你来说，拖后腿的家伙现在更多了，维利多半会觉得克里菲斯特的失踪会和你们有关系。”
　　“你不这么觉得？”卡米拉耸耸肩，她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的说，“最后和他在一起的是奥尼金，说实话，连我都在怀疑那个家伙。”
　　“如果有必要，我会把你的怀疑转告给维利。”卡普不以为意。
　　“用不着你操心，有拉西格尔看着他呢。”卡米拉喝了口红茶，语气有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不知道是为克里菲斯特的失踪还是为奥尼金的遭遇。
　　或者，两者都有吧。卡米拉想了想，看向卡普，“总之，克里菲斯特一定隐瞒了什么。”

　　“我们从克里菲斯特失踪的地方为中心对整个地区进行了搜索，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关于克里菲斯特的行踪。”拉索合上了报告，找人这件事他很熟练，但这样毫无线索的情况并不常见，这隐隐让拉索有不祥的预感。
　　“除此之外，我也对魔界大部分地区做了监测。不过最有可能的是，他被母海吞噬了，我们找不到他的魔力，是因为他的灵魂已经——”
　　“拉索。”拉西格尔打断他，恶魔很少用这种语气直呼他的姓名，拉索明白其中的含义，适时地闭嘴。
　　拉索在心里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这个时候维利敲门走进来。
　　“卡普说他可以代替克里菲斯特继续潘多拉的封印工作，不过需要魔界的帮助。”
　　“我没空帮他，让他自己想办法。”拉西格尔想也不想的回答。
　　“你在忙什么？”
　　维利这种明知故问的行为让拉西格尔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们也在寻找克里菲斯特，但我们不能只做这个。”维利不是拉索，他说的直白，似乎完全不打算考虑恶魔的感受，“在不知道克里菲斯特在哪的时候，该做的工作还要继续，对吧。”
　　“……”拉西格尔冷冷的看着他，不置可否。维利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招人烦，而说出的话永远正确，无从反驳但永远让人讨厌，所以恶魔没打算回应他，他现在心情不好，不想搭理别人。
　　“如果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拉索及时打破这种僵持的氛围。
　　“麻烦了。”
　　维利只对拉西格尔态度恶劣，这是他们都早就知道的事，而就算他态度良好，拉西格尔也不会买他的账，索性维利也不和他客气。
　　拉西格尔则一句话也不想说，他觉得自己一开口就会和维利吵起来，索性对维利的挑衅不理不睬。
　　他确实应该对克里菲斯特的失踪承担大部分责任，他不该让克里菲斯特一个人去母海边，如果他们没有吵架的话克里菲斯特绝对不会——
　　“如果是他自己想离开的呢。”拉索忽然说。
　　这句话让维利沉默了片刻，拉西格尔看到维利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知道维利在想什么，没错，当然是有这种可能的，何况在只有拉西格尔看到的遥远的未来里，维利确实告诉了他这件事。
　　“在克里菲斯特离开之后……”
　　克里菲斯特早晚有一天会离开的，拉西格尔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虽然拉西格尔并不知道克里菲斯特的去向，但和被母海吞噬相比，克里菲斯特是自己离开的，这样的假设，至少说明他现在还是安全的。
　　“他不会不打声招呼就走的。”拉西格尔却还是这样说。
　　也许诚实对天使来说是一种美德，维利只是一言不发的移开了视线。

　　克里菲斯特的失踪让大部分人都无心潘多拉的事，除了卡普和卡米拉，前者表现出了非常专心在工作上的态度，好像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者讨厌克里菲斯特，不管那个天使是死了也好，还是失踪也好，只要不出现在自己面前都是一件让她心情愉快的事，至于别人怎么想和她无关。
　　潘多拉的封印工作最终交给了卡普，虽然他对封印魔法了解不深，好在克里菲斯特留下了不少资料，那些资料齐全和详尽的程度，让卡普都忍不住怀疑这次的失踪是不是他预谋已久。
　　他必须得做什么。卡普想。

　　艾蕾甚至将搜寻的范围扩大到人间，但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克里菲斯特的魔力。对于天使来说，没有魔力几乎意味着死亡，但是艾蕾还抱有一丝希望，比如他遗漏了什么，或者克里菲斯特用什么办法掩藏了魔力。
　　“你这样的说法，像是认定了克里菲斯特是有预谋的离开的。”卡普说，谈到克里菲斯特艾蕾总是过于沉默，这让卡普想要调节气氛——艾蕾还常常调侃自己有克里菲斯特依赖症，现在看来他的症状可比自己严重多了。
　　“他和拉西格尔吵架了，再加上那段时间维利和你失踪，他的状态一直不太好。”艾蕾皱着眉，语气里全是懊恼，“我应该注意到的，我就不该让他去母海。”
　　卡普觉得自己可能不该来艾蕾这里问这些，艾蕾看上去一点也帮不上忙，“你知道，魔力过于复杂的地方是很难观测的，我之前在冰湖失去联系的时候就是这样……”
　　“那不一样。你们的魔力会散开在那片区域里但不会消失，只是无法弄清具体的位置，而克里菲斯特是完全消失了，只要活动必然会留下痕迹，而我连痕迹都找不到。”
　　“我一直在和拉索保持联系，他们也没有找到克里菲斯特。”艾蕾说，“唯一的好消息是母树也同样没有他的灵魂，如果他死了，他破碎的灵魂应该会回到母树，除非——”
　　“除非他的灵魂连碎片都没有留下，完完全全的被吞噬了，或者母树拒绝了他。”卡普把艾蕾没有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随后拍了拍艾蕾的肩膀，“后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前者……可他是克里菲斯特，有什么样的力量可以完全吞没他？”
　　艾蕾并没有被卡普的话安慰到，克里菲斯特的情况卡普也许可以看出端倪，但具体有多严重只有他和麦尔知道，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他叹了口气继续工作，卡普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打扰他。

　　“我不该让他单独去母海的。”麦尔则比艾蕾直接得多，他听到卡普提到这件事就立刻说，似乎把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一样熟练。
　　“是他自己要去的。”卡普说，这些家伙上来就自我反省的态度实在让他无所适从，他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而已，结果每个天使都好像在对他忏悔一样。
　　“只有我清楚他的身体状况随时可能出意外，但是我还是让他单独待着，也许是他以前给我的印象太过于无所不能。”麦尔揉了揉眉心，他看上去有些疲惫，打着精神和卡普对话，“我看过艾蕾的报告，他进入了母海，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
　　麦尔看上去比艾蕾冷静的多，他很快提出了自己的方案，“我想也许，我还可以从母海里找到他灵魂的碎片，如果能把它们带回母树，应该……”
　　“打住。”
　　好吧。卡普无奈的想，他要收回麦尔更冷静的判断，艾蕾只是判断不清，麦尔几乎就失去理智了，“你要怎么去母海？”
　　“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和魔界的那个红头发的家伙比较熟对吧，我觉得恶魔应该有更多的资料可以参考……”
　　卡普不知道如果天堂里的医生病了应该去找谁治疗，麦尔的思路有些极端，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做出独闯母海的事，最好提醒维利注意多一点他的情况，最近不要让麦尔随便出门。
　　如果是维利的话，应该比他们都冷静吧……卡普这么想。
　　维利确实比其他两个人要冷静的多，他似乎已经不再关心克里菲斯特的下落，对卡普的提问也只是说艾蕾可能会更清楚。
　　卡普这才明白艾蕾和麦尔为什么那么不知所措，他们都不是擅长处理这种问题的天使，如果维利不指出思路的话，他们会因为迟迟没有进展而无法冷静也是情理之中，只是维利的态度实在有些微妙。
　　“因为没必要去找他。”维利解答了卡普的疑问，“他已经做了选择。”
　　“如果是意外呢？”
　　“那就更没有必要去找他，已经来不及了。”维利说完，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他才接着说，“我知道艾蕾和麦尔的情况，他们只是需要时间来冷静下来。”
　　这可是冷静的过分了。
　　但是他承认维利说的有道理，不光是艾蕾，魔界也一直在找克里菲斯特，如果这样都找不到，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样看来，也许拉西格尔的态度也差不多。卡普一边想一边联系了卡米拉，问她有没有办法让自己见到拉西格尔。
　　“他可能不会想见你。”卡米拉对卡普的请求有些意外，她可不觉得拉西格尔愿意抽出时间去见卡普，甚至卡米拉自己都很少能见到拉西格尔，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
　　“你可以这样告诉他——我有关于克里菲斯特的消息。”卡普说。
　　哦，那如果你骗他的话你就死定了。卡米拉在心里这样想，似乎是觉得这样的发展会很有趣，她答应了卡普会找时间跟拉西格尔传达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