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契约》维亚兹玛城

96、温泉僧院的四面墙(01)

　　午后阳光的光辉呈现出一副强烈的假象，甚至让人感到炎热的错觉，好像仲夏时节已经提前到来了。

　　休斯身后跟着两个修士，他们顺着僧院外枝叶扶疏的林荫道一直向远处走去。在一个小岔路口，其中一个修士向他指点方向，“大人，最近的静修室从这里下去”他说着向那个岔路方向指了一指。

　　“去看看”休斯说到“我们不会打扰谁吧？”

　　“大人，现在那里没人。”

　　休斯点点头，“那就好。”

　　他们顺着这条从大道岔开来的阴暗的小路一路走去。这里荒僻幽暗，脚下的小路都已经长满了野草，可除了脚下依稀还可以辨认的曾经有人走过的痕迹，四周没有任何有人曾经在此活动的迹象，这里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他们走了不久，就来到修士们所说的林间静修室。这是一个矮小的木房子，没有窗子，看样子只有一间房，房子已经多年没有修缮过了，房顶上是厚厚的泥苔，木质墙面也已经朽坏，乌黑的墙体上到处都是木板破朽后留下的漏洞。

　　“看来这里没人常来嘛。”休斯站在木屋前，向四下里看了看说。

　　“受到责罚的修士会被送过来。”修士说到。

　　“原来是囚室，可是你们却给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静修室？难道虔诚都必须来自于过错吗？”休斯笑着说，“名字是谁取的？”

　　两个修士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受到责罚的修士会被送来？请告诉我，在你们这样的主教手下，有谁还是胆敢犯错的？”休斯问道。

　　“总有人会迟到。”修士说到。

　　“还有人在咏唱的时候不用心。”另一个修士补充说。

　　“就这些？”休斯微笑着问，“就因为这些小事也会被送来关起来？”

　　“这不是小事，大人”头一个修士说到“主教大人教导我们，如果我们犯了过错……嗯……即便自以为是无意的，甚至你也许竟然会公然欺骗自己，说那是人人都无法永远避免的。可是不要忘记，真正的原因并非是因为命运的无常导致渺小的我们永远无法逃避触犯罪恶，真正的原因仅在于我们内心的松懈，这样的松懈如果不加以重视，并及时纠正，否则最终的命运必然只能是滑入堕落的深渊！”那修士像背戒律一样严肃的背诵着他的主教的箴言，一脸虔诚肃穆的模样。

　　休斯哼了一声，“这个老骗子，还挺会编大道理的！”

　　两个修士听见天神对自己的主教言出不敬，变得不知所措起来，都一脸惊慌的低下了头。

　　“你们都挺听他的话的吧！”休斯说到“我想那是当然了，他有权势，而且显然比你们都聪明，想怎么摆布你们都是可以的，而且你们显然也是心甘情愿的。告诉我……”休斯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两位修士“告诉我，如果你们僧院从现在开始每天都会死一个人，就像前两天发生的一样，你们还会继续信任你们的主教，认为他总有办法最终能拯救你们？……也许你们的温斯顿主教大人已经为了让你们坦然接受这样的厄运找好理由了吧？”

　　两个修士被他的话吓得缩起身子，一个修士胆怯的说到“大人，您是说我们僧院里真的有恶魔？”

　　“我什么也没说。”休斯说到“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们这里遭的是什么瘟。你们主教怎么说？”

　　“主教大人什么也没说，可是路易斯祭司长不让我们私下里议论这个事。”一个修士不安的说道。

　　“这是必须的策略。”休斯轻蔑的说到“就这样？”

　　“路易斯祭祀长告诉我们，因为您的造访，我们这里是不会真的有恶魔出没的，究竟我们的兄弟的真正死因是什么，他们很快就会查明的。可是大人，您相信我们这里真的来了恶魔？可是您现在就在这里啊！怎会还会有恶魔敢来？”

　　休斯不理会他的疑问，冷笑着沉吟起来 “威吓和欺骗！永远是对付大众的良方，就连这些主教也一样。”

　　“大人，您会拯救我们吗？”那修士被挑起了话题，不肯放弃这个当面求得安心的好机会，他急切的问道。

　　“拯救你们？可是你们的主教自己也说了，那两个死掉的人到现在也是死因不明，天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遇到了恶魔，也许真是野兽也说不定，谁知道呢？……当然，你们的祭司是对的。有我在，这里是不会有恶魔敢来的，我猜你们的僧院里来了一条痴情的恶狼。”休斯说着用嘲弄的眼神瞟了瞟身前的木屋。“你们不会要求我去捉狼吧？”

　　修士可怜巴巴的看看休斯，他们知道这个人在敷衍他们。但是大人物虽然表面傲慢，但是真正关键时刻他总归会伸出救援之手的，这是一定。

　　“朋友们，不要责怪我”休斯说到“虽然我对你们僧院发生的事情也感到痛心。但是我无能为力。”

　　“大人！你发发善心帮帮我们吧！”两个修士一起哀求起来了。

　　“朋友们，我说了，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要想彻底解除这场祸事，那就需要你们主教大人的协助。可是他却出于某种顾虑拒绝了我，当然，我也是理解的，你们凡人的清规戒律比其他任何地方是要多那么一点……虽然我警告他，从我的经验上判断，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就不会轻易停止……”

　　休斯不理会那两个被他的话吓得脸色苍白的修士，依旧大模大样的说下去“而且也许会更糟糕！”

　　“更糟糕！”两个修士一起叫起来。

　　“为什么不会呢？难道谁能控制得了命运吗？我对你们主教说，如果不立刻下定决心合作的话，那么也许今夜死的就不会只是两个人，也许会是四个，而明天也许就是八个，等到势态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那就是任谁也没法把握自己的命运了！”

　　修士们被这可怕的预言击倒了，他们一起跪在休斯的脚下，向他保证他们的温斯顿主教无论什么要求都会听他的，绝不会有什么不肯合作之类的企图。他们恳请这位天神看在他们僧院日夜虔敬祈祷的份上，一定要想办法拯救他们！

　　“那要看你们主教大人的了。”休斯不理会这两个苦苦哀求的修士，他气定神闲的说到“而我，请放心，我是一定会尽力而为的！”休斯淡淡的说到。 “这里怎么一点阳光也没有，这里的树太多太密了，我看这里不适合静修，只有恶魔才喜欢这种地方……我们回去吧。”

　　整个德鲁僧院都成了惊弓之鸟，巡夜被取消了，僧侣们被告诫不得随意出入寝室。一百多个修士和祭司们挤在礼堂里过夜，很多人不得不睡在地上。休斯门口的人却没有被撤掉，反而多派了几个人，显然主教更关心他所敬仰的天神的安危。如果休斯能知道温斯顿主教大人的良苦用心，他一定会被感动的，但是他却一点感谢的表示也没有。到了时间还不算太晚的时候，他就吹灭了火烛躺下休息了。

　　夜里很静，修士们的寝室里却点着明亮的火烛。恐惧和悲伤让所有的人都睡不好，虽然夜已经很深了，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处于一副半梦半醒的难受状态。祭司路易斯坐在一张长桌旁，一只手支住不住向下耷拉得脑袋，还有一个时刻就到晨祷时间了，他不记得自己从前有什么时候如此期待过晨祷的来临。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他站起来，走到修士们的卧榻中间，他叫起来六个修士，让他们去换为休斯守卫的人。

　　就在路易斯祭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在桌子边上斜倚着身体，想抓紧时间再休息一会的时候。窗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就是一阵惊恐的呼喊声，于是整个房间一下子混乱起来。有人被这不详的求救声吓得一下子从卧榻上直坐起来，有人却用被子蒙住了头，不过更多的人跳了起来，涌到窗口挤着想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窗外仍旧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见。

　　路易斯祭司苍白着脸，摇摇晃晃的走到窗前，他把修士们驱散开来“安静！大家安静”他一面推搡着窗边的人群，一面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喊着，“离开这里，现在大家都回到自己位置上去。”

　　路易斯等秩序稍稍得到了控制，开始犹豫要不要再派人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当他想到这次是六个人结伴离开的，他就意识到外面正在发生的危险可不是靠人多就能解决问题的。

　　就在他犹豫不决，准备冒险出去向温斯顿主教报告的时候，大厅门口响起了狂乱的拍门声，门外的人显然已经发了狂，只有生命受到威胁的人才会发出如此尖厉的嗓音，“快开门！救命啊！祭司长，快开门！”

　　路易斯祭司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了，他愣在那里好像没明白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他意识到门外是逃回来的幸存者的时候，他就冲到门前，顾不得多想，一下子把粗大的门栓抬了起来。

　　门被撞开了，一群人冲了进来，撞倒了不及避闪的路易斯祭司。等到其他人关上了门，路易斯祭司才意识到他甚至都不知道刚才进来的人都是谁呢。于是他顾得不站起来，立刻一个又一个的仔细去看那几个逃回来的人，他的眼睛快速的闪过去，还好，都是自己人，甚至连人数都没错，还是六个，可是其中一个胳膊受了伤，他捂着自己的手臂，那里不住有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

　　这六个死里逃生的人，在房间里神经质的到处窜来窜去，同时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向屋里的人不停的诉说刚才他们遇到的祸事。可是没人听得懂他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修士们围住他们，安慰他们，但是他们就是平静不下来。

　　“镇定！镇定！”路易斯祭司这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挤开人群，对着这几个慌乱的几乎失去了理智的人愤怒的喊着，他的威吓果然让他们稍稍平静下来了一点，最后这几个人终于在路易斯祭司的注视下都闭上了嘴，他们站在人群中间，哆哆嗦嗦的尽可能的缩紧自己的身体，低着头，时不时用惊恐不安的眼睛瞟一瞟带着一脸怒气的路易斯祭司，显然是在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羞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路易斯祭司沉默了一会，看他们已经恢复了理智，就用威严的声调询问到，同时把扫来扫去的眼睛停在他们中间领头的人身上。

　　“大人！是恶魔！”那个带队的人哭丧着脸，战战兢兢的说到。

　　“不许胡说！”路易斯祭司说到“你亲眼看见恶魔了？”

　　“是的大人！”那人用惊慌的声音急切的说到“我们都看见了，那恶魔一身黑！像幽灵一样突然窜出来！还砍伤了林克修士！”他说着看了看那个受伤的人。

　　那人立刻使劲的点点头，他手上依旧紧紧的捂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是恶魔，大人！”林克也是一样的哆哆嗦嗦的说道，他因为惊慌和失血，脸上已经是一片苍白。“那个恶魔砍伤了我！我…我差点死掉了！”

　　“砍伤你？”路易斯祭司说到“恶魔为什么要去砍人？你们遇到的是强盗！恶魔砍人做什么？傻瓜！有强盗来了！……快，你们！……”他指了指几个修士，“你们快去报告温斯顿主教大人，然后留在他那里保护他……慢一点，找点武器……桌腿也行！傻瓜！动作快一点！”

　　路易斯祭司安排好了事情，推开人群，在桌前走来走去，不过他现在心下安定一点了，“还好！不是什么恶魔！只是强盗！那还好！只是强盗还好！……”他头脑混乱的想了又想，就像是人们在遇到重大事情总是不能正常的思考一样，随着不由自主的各种胡思乱想在他脑袋里纷至沓来的时候，他越来越开始不安起来。最后他的理智终于撑不住自己那脆弱的意志了，他一跺脚，独自一人冲出了门外。他感觉到，如果温斯顿主教大人出于某种顾虑而不肯求助于眼下这现成的天神大人的话，那么他，一个只有虔诚的信徒就必须要去完成主教大人无法完成的任务了。

　　休斯下榻的房间距离他并不远，路易斯祭司屏住一口气，一路向休斯的房间方向跑去。等他跑到休斯那里才发现，守卫休斯安全的修士已经全都不见了踪影，恐怕他们也知道了有祸事发生，已经全都逃散了。休斯房间里黑魆魆的，一点光亮也没有。路易斯祭司胆怯的在房间的窗前呼唤了一声，可是他并没有听到回音。于是他再一次鼓起勇气，来到房门前轻轻的拍起门来，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房间的门竟然并没有锁上。路易斯祭司颤抖着走进房间，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摸索着，嘴里用颤抖的声音轻声呼唤着“皮特大人！……您在这里吗？”

　　就在这慌乱而诡异的夜里，路易斯祭司找不到皮特天神，于是他一口气又冲到温斯顿主教寝室门前，直到门口的修士抱住他，这才让他从这场毫无意识的奔跑中清醒过来，当他发现自己在跨过地狱以后还是全身完好无缺的，不禁为自己的运气暗暗惊讶。

　　路易斯祭司冲进温斯顿主教的房间，显然在这样紧张的时刻他忘记了应尽的礼仪，他大惊失色的冲着床上的温斯顿主教大喊大叫起来，好像世界末日已经就在眼前，“有强盗来啦！大人！皮特大人也不见啦！”

　　温斯顿主教很平静，早一步来到的修士已经向他做了汇报。

　　“路易斯祭司，你来的正好。”温斯顿主教看着这个闯入者，说道，“现在你扶我起来，我要你陪着我走一趟。看来我不得不再一次提醒我们的朋友，他这样的执着只能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路易斯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来没想过温斯顿主教这辈子余下的日子还有机会能离开这张床榻，而且还是在这个危急的时刻。

　　“不要害怕！索人性命只是他们的手段，不是他们的目的，但是我要让作恶的人知道，他们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是不能达成目的的，我得让这个愚蠢而偏执的小子明白，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没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我们都杀了……话说回来，他就是把我们都杀了，他也什么也都得不到！……好吧，现在就让我们去吧，来……帮我一把。”

　　就在僧院里乱成一团的时候，在案发现场，就是那一队僧侣遭到他们称之为恶魔的袭击的地方，在僧院此处的花坛一侧，正在发生一场激斗。两个同样身穿黑衣的人手里拿着剑正在不停的你来我往。其中一个年纪轻些的，体态显瘦，手里是一柄黑色短剑，而他的对手是一个大个子，粗壮魁梧，用的是一柄双手剑，他仗着自己力大，也有存心轻看对手的意思，只用一只手把那柄巨剑舞的嗡嗡作响。那年轻人显然被对方巨大的力量完全限制住了，他且战且退，完全在这场争斗中处于了下风。

　　在这在这场械斗的周围还有五个旁观者，其中四个也是身材魁梧的大个子，他们叉着手，脸上或麻木或轻蔑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争斗，在他们身前簇拥着一个老太婆，脸上笑吟吟的，好像在看一场专门为她准备的武斗戏。

　　这两个人争斗了一番，那年轻人渐渐体力不支，越来越处于下风，但是却一点没有退却的意思，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就算他想跑，那也是不可能的，那几个旁观者可不是真的是来看戏的，他们早就盯牢了他，他现在可以说是插翅难飞了。

　　那个大个子看准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奋力舞出一剑，趁着对方急于避开的空档，他一个箭步跨上去，在对方立足不稳那一刻飞起一脚将他的对手踢翻在地，于是这场争斗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旁观的老太婆走上来，看了看地上的年轻人，开口说道“你就是那个叫做克劳迪奥的小子？”

　　年轻人不说话，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朝地上啐了一口。

　　“果然是个愣小子！”老太婆笑起来“要不是因为你那天神朋友的缘故，现在你可就没这么神气了。”老太婆说完，嘎嘎的笑起来，那笑声既沙哑又难听，像是患了病的猫头鹰在哀鸣。

　　“年轻人，现在我们得走一趟，让我们来做个猜谜游戏，我们来看看你那所谓的朋友会不会屈尊来救你性命！”

　　她退后一步点点头，于是她身后的两个人走上前，按住地上人的肩膀，把他身体反扭着提了起来。

　　“朋友们！聚会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吗？看来我又一次来晚了！”在旁边的黑暗处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于是所有人停住了手脚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月光下，一个人走出黑暗，径直来到了这群人的身前。

　　老太婆向来人看一看，双手一拍“啊！我的钻石！我的命！休斯大人！见到您真是太好了！让我这个老太婆为您擦擦靴子上的灰吧。”说着，她把自己的身体更深的佝偻下去，额头几乎要贴在了地面上。而她身后的五个人脸上全都变了颜色，虽然他们想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恐惧，但是仍旧忍不住一起后退了几步，好像哪怕能与这个人稍微离远一点也是好的。

　　“您真客气，婆婆。”来人说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您愿意告诉我这个不明真相又爱迟到的人吗？”

　　“这小子在滥杀无辜啊！”老太婆挤着眼睛咯咯的笑起来，“还好我及时赶到！要不这里就要血流成河了！”

　　“真不幸！”休斯哀叹起来“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让我对您的义举表示敬意！”

　　“您太让我难为情了！大人！”老太婆笑着说，“这都是为了天神的荣耀啊！”

　　“这可真是个最好的时代！”休斯叫起来“连恶魔都开始顾及到天界的荣耀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老太婆笑嘻嘻的说到“虽然行凶的也是我们的族裔，但是这小子和我们没瓜葛，您不会把他干的好事算到我们头上吧？”

　　“当然不会！”休斯轻松的说“我甚至愿意为此作证。不过这人恰巧是我要找的一个关键证人，现在您是否介意把他交给我处置？”

　　“当然！”老太婆说到“只要您能告诫他不能继续在此行凶杀人就行。”

　　休斯轻蔑的一笑“多么好心的婆婆！”可是忽然间，他变了脸色“虽然您的善心让人心生敬意，可是我倒不知道这世道什么时候开始轮到要恶魔向天界发号施令了！”

　　“您多心了。”老太婆说到“要是天界的意愿就是为了杀光这里的所有人，那我是不敢来此啰嗦的。可是，如果只是一个逃亡者为了自己私下的那点意思……嘻嘻，那我就要提防这笔糊涂账会不会真的要算在我们的头上了。”

　　休斯的眼睛里冒出一个火星，但是他随即微笑起来，“婆婆，看来您是不肯接受我的提议喽？”

　　老太婆叹了口气，“那该怎么办呢？大人，您们两个人，而且这一个还已经快断了气了，我们倒有六个人，不过您可以把我们算成五个人，我是个无能的老太婆啦，这老胳膊老腿的，动唤不了啦！”

　　“一对六，看来你们是稳操胜券的了。”休斯说到“也好！那让我光荣的血就洒在这里吧！就算是一个逃亡者，我想天界最终也不会遗弃他的。”说着他手握剑柄跨上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