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契约》维亚兹玛城

34、墨西拿城的救世主（01）

　　墨西拿的新任总督——纳尔迪先生在他的办公大厅里走来走去。他皱着眉头，面色凝重，而且看得出他还在生气。不过他现在的身份不容他像以前一样，随时都可以对着自己手下的伙计痛快的大发脾气。

　　离他远一点的地方正聚着一大群人，那些人里有市政长官，议员，也有平时不允许随意出入此地的小商人。他们此刻正把西莫内议员团团围住。因为激动的缘故，每个人脸上全是一副面红耳赤的模样，他们甚至顾不上体面，用恶毒的话语诅咒、威胁这个始终不肯接受他们要求的人。这乱糟糟的环境弄的纳尔迪总督心烦意乱，恨不得能把他们一下子都赶出去才好。

　　“如果不取消着该死的封闭限制，我就不打算再交税了，一个子也不再交了”一个商人恶狠狠得嚷嚷。

　　“我们也一样”他身边几个人跟着附和着嚷道。

　　“你们都该被绞死！”西莫内议员愤怒的叫起来。

　　对方气急败坏的说“那倒敢情好！现在就请您下令好了！大人，请命令门外那些我也有份纳税雇来的当兵的！让他们现在就把我抓起来，赶在天黑之前就吊死我！……如果您还是个体面人，你就不该不顾别人的死活。您在乡下有自己的产业，什么也不干每年也会有大笔的钱送到您的府上，可我们只能靠一天天的买卖维持生计。您不知道吧，您的邻居，卖酒的托萨已经破产了！可是他从前还有着很大的一个酒铺呢！现在他破产了，什么也没有了！感谢衣卒尔，托萨先生终于不用再畏惧死亡了，他现在比死了还不如！”

　　“该死！该死！”西莫内议员咒骂起来“托萨背了重债已经很久了，他破产和我们的禁闭法令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伙骗子，你们的愚蠢迟早有一天会把所有人都害死掉！”

　　“天呐！看您在说什么呢！？您被不存在的东西吓坏了！”这个与西莫内争吵半天未能占到任何便宜的人转过身，转身挡在仍旧来回踱步的纳尔迪总督身前。他用可怜巴巴的腔调乞求他“总督大人，您评评理吧！我们没法再继续等下去了，如果您还是要执意听西莫内大人的意见，那我们今天就走，我们要把能带走的都带走，然后再变卖我们名下的所有的产业，因为这个城市不愿再为我们提供庇护和恩惠了。”

　　“请您冷静，冷静！”纳尔迪总督不耐烦的说道，他因为对方竟然胆敢纠缠他、甚至威胁他就范而感到恼火。这些天里，他也在不停的受到损失，因为大批的货物拥堵在城门处不能进出，他的好几趟买卖都受到了影响，甚至有一个大客商威胁说，如果他——纳尔迪，一个曾经很讲信用的上等人，甚至现在已经贵为总督了！如果他现在连按时供货都做不到的话，那就不必再和他继续合作下去了。虽然对方的态度很伤人自尊心，同时这种倒霉的日子看起来还要继续好长一段时间，但是他并不是因为连日来总是不停的发生这种倒霉事的缘故才感到烦躁，生气，不耐烦。生意和金钱，甚至买卖人最看重得信誉，在他心里已经不像从前那样重要了。他现在的地位让他不能只想到自己的生意，他觉得西莫内说得对，如果小心从事，最多也就是损失点财物，而冒失的行为也许会让大家把自己的一切都连汤带水一股脑的搭进去。更重要的是，自从他贵为地方总督以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非常珍爱当前他所处的地位，虽然这头衔来的有点突然，还有点意外，但是他发誓既然自己已经承诺了要为全城尽责的义务，那么他势必就要尽全力为全城的福祉着想。他一想到自己肩负着这么重大的责任，但是其它议员和市民不仅一点忙也帮不上，却反而总是不停的给他添乱，他就忍不住的生气，烦躁起来。

　　“报告大人，苏拉侍卫长回来了。”一个侍卫站在大厅门口向总督禀告。

　　纳尔迪总督的眉头舒展来了，他甩开纠缠他的一大群人，向进门禀告的侍卫跨上一步，“苏拉有没有说事情进行的怎样？是否顺利……算啦，赶快让他去候客厅等我，我自己来问吧！”

　　纳尔迪总督转向身后的人，匆忙的说道，“各位！”他喊了一声“看来我得暂时离开一下。”说完他匆匆向大厅门外方向走去。

　　有人不肯放过他，认定他是在找借口逃跑，就想逼迫他一定要在答应他们的请求后才能离开。可是纳尔迪总督脚下很快，那些人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他就已经跑到门外去了。

　　纳尔迪总督来到市政厅一间会客室，推开一扇门，已经等在门里的苏拉侍卫长赶紧挺直身体向他行礼。纳尔迪总督草草的回了一个礼，急切的问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伙人？”

　　“不仅有，而且他们就等在大门外。”苏拉侍卫长回答他。

　　“什么！在门外，你是说瓦洛里大人说的那伙人就在门外！”纳尔迪总督喜出望外的叫到，“感谢主神衣卒尔，您总算还没有抛弃我们！”

　　苏拉侍卫长接着说道，“如果他们不是冒人姓名的骗子的话，那就是他们几个。”

　　“我现在就要见他们！”纳尔迪总督喊到。“不，等等，苏拉侍卫长，先告诉我你是在哪里找到他们的？”

　　“大人，其实他们并不难找，我一路上听到很多个驱魔队伍的消息，其中就有您吩咐我去探访的这个叫约翰的，看起来他们这样的队伍现在在各条大路上的名声都很大，我根据路人的指点，在一个乡下庄园里找到了他们。这个叫约翰的汉子看起来倒是个爽快人。我问他们是否愿意跟我走一趟，因为我们这里正闹腾着不好的事情。他说只要价钱合适，那就没什么不可以的。”

　　“哦？”纳尔迪总督听了对方的话，因为对事情如此顺利而不由的感到有点不放心，至于是对找来的人的真假不放心，还是对对方盛名之下的实际能力不放心，他却说不上来。总之，按他这种本分商人的想法来说，他认为只要是想有所获得，那就一定得有代价，而且代价越高，付出的过程越麻烦，越曲折惊险，那么对将要取得的收获来说，也就更可信。不仅如此，他同样相信，也只有这样得到的获得才会比轻轻易易而得来的要值钱的多！所以他才会在瞬间的惊喜后又陷入了疑虑之中。不过他最后还是决定先和这个几乎是送上门来的英雄见一面再说。

　　“那我是否先去叫他们的头进来，他们一共有二十三个人呢！”苏拉侍卫长问道。

　　“当然”纳尔迪总督说道，“当然是见他们的头领，先把他们的首领带进来。”

　　苏拉侍卫长行了个礼出门去了。

　　“二十三个人。是多还是少呢？”纳尔迪心中暗想着。显然这位总督大人对对抗恶魔这种事一点概念也没有。

　　苏拉侍卫长很快就回来了。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大个子，一身北方人的打扮，光着头，他进门的时候不得不把头低下来，以免自己的头撞到低矮的门楣，他走路时甩动着自己的宽肩膀，一脸凶恶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满脸都是怒容。这人有着淡金色的头发，留的很长，随意的披在脑后，连鬓胡子几乎已经垂到了胸前，可就算他极力想把自己扮的老成一点，可是在别人眼里，还是能很轻易的一眼看出来他不过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天气很热，但是这人却穿着一身紧凑的皮甲，脚下是一双笨重的大皮靴。

　　“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您就是约翰先生吧！”纳尔迪总督庄重而热情的招呼他的客人“欢迎来到我们美丽的墨西拿，我就是这里的行政长官”

　　那人用自己的黄眼珠扫扫眼前的金主，向地上啐了一口“对我来说可没所谓。”

　　纳尔迪总督立刻皱起眉来，对方粗鲁的样子让他感到很不快，他很久以前就不必与如此粗野的人直接打交道了。不过纳尔迪总督还是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尽力压抑着自己嫌恶的心情，伸手点点旁边的一张椅子说道，“先请坐吧，这位先生，请教您贵姓，您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猎人约翰？”

　　“伙计，用不着来这一套，”对面的人凶巴巴的说道“你把金子掏出来，我自然帮你解决问题。知道吗？我可是扔下了一桩生意跑来的。”

　　“我们当然会付报酬。而且硬币的成色也会配得上我们城市一向的信誉”纳尔迪总督转而用冷淡的腔调说道“不过还是请您说说，您打算怎么帮我解决问题？”

　　“听着，伙计”那人弯下腰，把脸贴近纳尔迪总督，“我们的鼻子能闻到一里以外的任何一丝怪味，我们的眼睛在夜里比在白天还好使，我们手里的斧子砸碎过数不清的脑袋！别紧张，伙计，当然大部分都是恶魔的。我们一共二十三的兄弟，就像一个妈生的，一人一百个金币，要成色上好的！我们今晚就把你们的麻烦给解决喽！”

　　“希望你们值这个价钱”纳尔迪总督平静的说道“但是我只能答应在事成之后才能给你们应得的报酬。”

　　“想也别想，先收钱是咱的规矩，要不咱现在就走路。”

　　“那请便吧。”纳尔迪总督傲慢的说，“我尊重你们的技艺，愿意为它们花费大价钱，不过显然您不像我们尊重你们的技艺一样尊重我们的金币，认为他它们很轻贱，什么也不做就能轻易获得。”

　　“别想糊弄我们”那人低吼着“我们能敲碎恶魔的脑袋，也能敲碎你的！”

　　“外乡人！”纳尔迪总督说道“做买卖就是这样，需要两厢情愿，这毕竟不是在驿道上发生的抢劫。要么答应我的要求，要么就请走路，随你们的便！在这个世界上，也许你们在这行是最优秀的，但是肯定不是唯一的。每人一百个金币，这不是个小数目，你们得拿出点东西让我们看到自己花出去得金币是值得的。”

　　那人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一个强硬的对手，他那咋咋呼呼的腔调显然没能起到预期的效果，于是他沉声说道“那我们走着瞧！”

　　“当然！慢慢考虑，不必着急”纳尔迪总督说道“先休息，用餐，你们远道而来，想必是很劳累了。请让我们的苏拉侍卫长带你们去驿馆休息。我随时等候你们的回信，如果您考虑好了的话。”纳尔迪转过头对苏拉侍卫长说，“请带约翰先生和他的部下去驿馆休息。”纳尔迪总督对苏拉侍卫长交代说。

　　等纳尔迪回到办公厅，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吵闹声，显然所有人都在长时间的吵闹中感到疲惫了。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说话，其它的人就只是闷声不响的坐着休息，显然是在生闷气，同时在专心等待总督回来。

　　大家看到纳尔迪总督走进来，他们那本来疲倦沉闷的样子一下子都不见了，每个人都好像立刻又都精神起来，他们冲上来围住他，用各种腔调威胁他，恳请他，利诱他，暗示他只要他下令取消城市出入管禁的法令，那么他们立刻就滚得远远的，再也不来烦他。

　　“先生们！”纳尔迪按下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他此刻心情不错，得意洋洋的看看众人，看着他们各种因为紧张、愤怒的情绪而变了形的面孔，不由的因为觉得自己比这些人更理智，更有办法而自鸣得意起来。“各位大人，你们请求我开放城禁，好吧！我立刻遵命！天知道我自己也因此受了多大的损失！”。

　　西莫内议员涨红了脸，他猛地迈上一步想张口抗议。纳尔迪总督用平静而自如的一个手势制止了他。他接着说道“各位现在满意了吗？”

　　“当然！”一个议员气鼓鼓的说，“只要打开这该死的城门，让我们都能正常做买卖，我们就没什么好抱怨的！”

　　“那恶魔呢？”纳尔迪总督问道。

　　“天哪！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那人又不耐烦又气恼的喊叫着“恶魔，恶魔，恶魔，又是恶魔。就让这该死的恶魔把我们全干掉吧！反正如果让我们破产比让恶魔抓去也好不了多少！”

　　“总督大人，您清醒一下吧！到现在恶魔的鬼影也没人见过！。”另一个人在旁边说，他的话立刻受到了其他人点头赞同。

　　“各位大人，恶魔不是幻想来的，也不会因为幻想就不存在。”纳尔迪总督依旧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但是请放心！没人会破产，因为城禁马上就会打开！也没人会受到恶魔的伤害，因为我请到了这世界上最棒的专门对付恶魔的卫队！”

　　众人一听，围的他更紧了。大家拥簇着他们的长官，七嘴八舌的问他各种问题，纳尔迪总督打着官腔，对面前各人的种种问题一概不做具体回答。最后他得意的说“各位！很显然，这个事件很快就会有所了结，各位请回吧，我想七天之内，……最快三天！我们就可以太太平平的享受从前的生活了！”

　　“纳尔迪总督大人”人群里一个人说道“好！我们就给你七天，如果七天后，我们得不到任何结果，我们发誓一定要践行我们的诺言！因为我们不想破产啊！”

　　纳尔迪对对方说话的态度很恼火，这人显然忘记了对长官说话应具备的基本的礼貌，而且对他的信任感也不够强烈。纳尔迪总督本以为他发布这则喜讯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欢呼起来呢！可事实却是这些市侩不仅反应冷淡，而且还在借此机会威胁他，警告他请来的人最好有用，否则就要他好看之类的。现在纳尔迪认定这些与他朝夕相处的这帮子人全都是一群没有心肝的家伙。

　　他很想大发一通脾气，斥责这些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不识好歹，就像当年他还只是布商纳尔迪时那样。但是他忍住了，他客气的打发众人离开，并且让他们相信，势态马上就会变得好起来。纳尔迪总督等人们都退出了房间，他转身对留下来的西莫内议员说道“西莫内大人，今晚我邀请您一起参加为客人举办的宴会。您可愿意？”

　　“当然，我很愿意。”西莫内议员说“我很愿意为我们的城市出力，但是我要告诉您，总督大人，我仍是感到忧虑！。”

　　“忧虑什么？”纳尔迪总督说。

　　“首先是您所说的这伙雇佣兵的实力，如果他们是伙骗的话子……我们都知道，现在哪里都不缺走江湖骗取财物的人。如果他们真的是这种人，那么他们骗去的可不是我们的一点金币，也许他们顺手会把我们都送进地狱里去。”

　　纳尔迪总督呵呵笑起来，“西莫内大人，您太谨慎了，当然，在不了解势态的时候，您能这样想问题是最好不过了。不过您知道瓦洛里大人是怎样向我推荐这些人的吗？纳尔迪总督一边说，一边从桌子上找出一封信来，“他在信上这么说……”纳尔迪得意的看了对方一眼，把信件从信封里取出读起来“找到他们，尤其是那个像是个未开化野蛮人的大个子，他的意志坚定，武艺高强，但是他和他的队伍并不是愚笨的野蛮人，甚至可以说他们非常狡猾，但愿他们把智慧都用在对付恶魔上面。他们常年与各种恶魔对抗，已经是战功累累。无数的城市和村庄得到过他们的保护和恩惠。如果您还需要从我这里得到更好的，那我就只能向您说抱歉了。另外，我还要告诉您一个对您来说极其有利的好消息，这些野蛮人极其贪财，我从没见过对金币贪婪到像他们这样的人。只要价格公道，他们愿意去犯任何正常人想都不敢想的险境。”纳尔迪总督停下来，抬起眼睛得意的对西莫内议员说道“怎么样？西莫内大人，瓦洛里总督大人的信是否给您增添了一点信心。”

　　“确实如此，有瓦洛里总督大人的推荐，这些人的本事自然更可信一些。不过从船上现场看来，这次外来的恶魔可比我们从前遇到过的那些要凶恶得多！虽说瓦洛里总督大人对他们称赞有加，但是我却从没听闻过我们这里还有这么大名气的一群人。”

　　“那是你不关心！”纳尔迪总督笑着说“我的朋友，告诉我，不说他们，你还听说过哪些非常有名的游侠或者自由的佣兵队伍？……我恐怕您没听说过任何一个！因为您以前从不关心这种事，这很自然，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突发的灾难，谁会在乎他们？！一定是口渴了才会想起没带水壶，这是一定的。不过请不要再那么悲观了，西莫内大人，请相信我，再凶恶的恶魔也会惧怕英雄，没有这些异于常人的勇士，也许恶魔每年都会跑出来到处肆虐一番也不一定。”

　　“也许他们真的很英勇，不过就算他们本领高强，但是恶魔一直潜伏不出，他们空有一身本领，对我们来说也毫无意义，毕竟他们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除非他们愿意宣誓为我们城邦效忠，加入城邦卫队。”西莫内议员说道。

　　纳尔迪总督得意的笑起来，“西莫内大人，您想象不到吧！这些勇士甚至会主动出击，因为他们总是急着拿到赏金！说不定他们今天晚上就能彻底搜寻并消灭潜伏在我们城市周围的恶魔，除非那些恶魔已经跑远了……话说回来，也许恶魔可能真的早就跑远了，你能相信吗？船上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如果在我们墨西拿附近确实还真的有潜伏的恶魔存在，那么他们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这些畜类一样的东西也会耍什么阴谋吗？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论怎样，我们也不能拿全城人性命去冒险”西莫内议员说道。

　　“但是无止尽的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西莫内议员意识到就连总督也开始沉不住气了，他觉得有些气馁，也许现在全城全力坚持无条件防备恶魔威胁主张的人就只剩下他一个了，他感到了那种被孤立后的悲哀。事情总是这样，先是有人反对你，接着就是你身边的人在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离开你，最后你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起来，怀疑自己曾经坚持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值得坚持的了。

　　“大人，我们还是让这些佣兵试试本事再说吧。”西莫内议员无力的说道。

　　“那当然！这些人开价很高，希望他们物有所值！”

　　“要是最终就连他们也不能发现我们城邦周围的恶魔踪迹呢？”

　　“那我们就申饬这些家伙无能，然后把他们赶出城去，一个子也不给他们！当然，我们同时也会得到一个结论，恶魔消失了，也许他们饿死在了野外，也许去了其它地方，或者根本就没存在过！反正我们可以向所有人宣布安全的时代又回来了！”

　　“或者我们为可以考虑留下他们几个月，只要价钱合适。他们可以补充到卫队里去，我们的侍卫差不多有一半的人都离开了。”西莫内议员说。

　　“是的！您说的有道理，而且价钱一定会合适的，请想想吧，什么都不用干就能领到酬劳，难道还会有人讨价还价不成？”纳尔迪总督得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