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契约》维亚兹玛城

121、墨菲斯托的怒吼(02)

　　这片森林靠近海岸，在森林的边缘面向大海的方向是一条古老的驿道。天气好的时候，如果你恰巧正在这条驿道上漫步，那你可以收获极佳的美景，就在你的左侧（当然你得面朝阿尔卑斯山方向）是幽暗的广袤的森林——这是陆上的大海，林木一层接着一层向远处的群山尽头扩展开去，绵延广阔的看不到边际。如果有人说他能装的下英法两国全部的军队，那也不会有人会有丝毫的怀疑。而在你的另一侧，悬崖峭壁下面就是大海，海浪终日拍打着礁岸，激起巨大的海浪，那种强大力量形成的美感让人无法不为之动容。你不仅可以在此欣赏美景，还可以故作幽思状缅怀这里发生的历史，你也许会感叹，命运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啊！那些看似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许在一瞬间里，就魔幻般的已经成为了既成的历史，以至于再也无法改变了。等你相信命运确实具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任性逞威的力量以后，就算是有人告诉你，你身旁的森林大海有一天也会被焚尽干涸，那你就不会把这样的言论当成一个笑话了。

　　就在这里，在一天之内，一个突发事件的发生让那个遥远世代中所有的人的命运都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就在那个已是深秋的普通一天，弗利和黎曼侍卫长的运气就没你那么好了。当年的秋末时节，他们从这条驿道赶回阿尔卑斯山的时候正逢雨天，天色铅重，云很低，海上刮着大风，整个森林好像都在一股强大的力量下无力的摇摆着。雨水被海上吹来的风吹的在半空里胡乱的横扫起来。这两支失魂落魄的天神卫队无处避雨，只能咬着牙忍耐前行，无奈路面已经被大雨破坏殆尽，不仅马匹走在这坑坑洼洼的路面上左右摇晃的，让它背上的骑手很不舒服，更糟糕的是，运淄重的车辆在这样的路面下几乎可以说是寸步难行了。那些负责运送车辆的倒霉蛋，不得不一趟又一趟的重复着把车轮从泥沟里拽出来，然后又陷入下一个水坑里这样的工作。要不是车上面载着的是象征他们天界荣誉的铠甲，也许心浮气躁的黎曼侍卫长早就下令把这恼人的马车推到悬崖下面去了。

　　路很长，雨很大，人人疲惫不堪。就在这艰苦而乏味的旅途中，在一处平平无奇的路段中，突然间森林里突然传来一声不知道什么怪物发出的低哞般的呼喊声。这呼喊透着一股愤怒的力量，它从森林深处轰然涌出，穿过雨雾，像一阵无形的浪潮从第四，第十三卫队头顶奔涌而过。于是整个行进的队伍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所有人都侧脸向森林的方向望去，但是森林深处黑洞洞的，一点动静也看不出来。弗利和黎曼侍卫长对视了一眼，他们同时想到了同样的一件事，那就是关于德鲁宗主教大人的那个笑话。

　　两人静静的向森林深处观察了一会，弗利侍卫长在马上挺起身喊一声“继续前进。”他喊完命令，叫来传令侍卫，让他多找几个人把自己的马匹贡献出来去拉淄重车。

　　“老兄，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该小心点。”弗利侍卫长说这话的时候，想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风雨很大，他只能大声嚷嚷着让他的同伴听到。

　　“那是个笑话！老弟，那老头显然被吓破了胆！”黎曼侍卫长说到。

　　“我们至少可以让大家把盔甲都穿上，这样车辆也好走一点。”

　　“在这样的天气里？”黎曼侍卫长叫起来“让大伙在这样的天气里穿那副鬼东西，他们不造反才怪。别多想了，弗利老弟，你再想下去也要变成一个主教了。”

　　弗利耸耸肩，觉得对方说话刺耳，不过同时也确实觉得自己小题大做的荒唐。说不定只是一声鸟叫，或者是野兽的吼声，要是以后有人说起来因为一声不知来源的怪叫就让他们第十三卫队全体披挂待命，那一定会成为一个不错的笑话。

　　就在队伍艰难前进的时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森林深处传了出来，军人的经验此刻让两个侍卫长听的明明白白，那里有着一大群的队伍正在向他们靠近。两人几乎同时大叫一声，“戒备！武装！战斗队形！”这两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前一刻还像一队失魂落魄般流浪在风雨中的可怜逃难者。可就在这口令下达的那一瞬间，这架强大的军事机器被人启动了，负责戒备的侍卫已经跨马迅速占领了面向森林方向一处最佳的高地，他们把马脚稳住，手里紧握着长剑，警惕的望着眼前的森林。淄重车上的铠甲护具以及在阵地战中才用得上的长枪被第一时间分发了下去，侍卫们有条不紊的仔细穿戴自己的装备，他们只需要片刻时间就可以准备停当，来到岗位进入战斗状态。可是恶魔的脚步更快，就在侍卫们还没有完全准备停当的时候，一队恶魔已经率先冲出了森林，向守在最前面的一小队侍卫扑了过去。

　　“保持位置！”守备的队伍里的一个侍卫喊一声，于是战斗开始了。

　　那些急于冲锋的头一批恶魔全都不出意外的变成了炮灰，坚守在高地上的侍卫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第一波进攻的恶魔杀死了一大批，剩下的也被他们赶下了高坡。但是这波进攻只能算是恶魔的冲锋号，很快，在恶魔后续部队不断出现以后，那些侍卫们终于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惊的目瞪口呆了。

　　恶魔一队接一队的冲出森林，他们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好像眼前这整个森林全都装满了恶魔一样，此刻将会有数不清的恶魔将会从这森林里跑出来。

　　“圆阵！”弗利侍卫长大叫一声。所有的侍卫背靠着身后的悬崖，面对森林方向形成了一个半圆。高地上的侍卫们也主动的放弃了自己的位置，他们退守到大部队里。接着潮水一般的恶魔向他们猛冲了过来。侍卫们打的相当聪明，他们在半圆的两翼坚强的顶住恶魔的攻击，然后故意在半圆的中心间断的放出一个缺口来，于是那些昏头昏脑的狂热冲锋者就一次又一次的不停的栽进了天神背后的这个天然的陷阱里，那些冲进侍卫阵线的恶魔还没等站稳脚跟，接着马上有人在他们背后驱赶着他们继续向前，于是他们就无一例外的张开双臂去拥抱浩瀚的大海去了，那里的悬崖很深，恐怕他们得飞很久才能到达海面，或者根本就飞不了到达海面那么远。不过，总之，他们宁静的归宿总归是一致的。

　　侍卫们打的又坚定又聪明，他们在短时间里，几乎在没有任何消耗的情况下就用各种方式杀死了大批的恶魔，可是恶魔不怕，只有饥饿才能让他们屈服，而同伴的死亡并不能让他们停下脚步。

　　“这样打下去，我们要倒霉了！”弗利侍卫长顶着盾牌，对他身边的黎曼侍卫长大声喊着。

　　“等我们把他们打痛了，他们自然就会走的。”黎曼侍卫长也同样大声的回答他。

　　“不会的！这些恶魔不会走的，你看他们的样子！这不是没人管的散群，这是正规的部队！”

　　弗利侍卫长说得一点也没错，就在他们两个侍卫长正在大声商量现在该怎么办的时候。这支疯狂队伍的头领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从森林里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黑色的宽大僧袍，兜帽戴在头上挡着雨，他走到里战场不远的一个小土丘上，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家伙就是他们的头儿！……该死的！我们得和他谈谈！”弗利侍卫长对黎曼侍卫长喊到。

　　“没用的，他们是恶魔，没有理智的东西，我们只能打痛他们！到那时，他们自然就……”

　　“老兄！现在是我们要被打痛了！”弗利侍卫长认定了这样打下去不会有好结果。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们的身后是绝壁，前面的路全被潮水一样的恶魔封堵的严严实实，恶魔的数量是如此的多啊！他们甚至挤满了从战斗地点到森林之间的那么大一片的空地。弗利侍卫长估算了一下他们的对手至少有三千人，也许还不止，说不定在这该死的森林里还有更多的后备队伍也说不定。

　　如果天气晴朗，那弗利侍卫长并不会为自己的队伍太过担心，他们可以选择多样的战斗队形，而不是非要用这种在绝望的时刻才不得不采用的圆阵。在晴朗的时候，他们可以用火，用寒冰，甚至用风沙的技能力量让对方形成混乱，如果那时候这些恶魔还不识趣点的话，他们就会采用楔形队形，一路气势汹汹的冲破眼前的所有障碍，而且还能保证不会有太多的损失。可是这场大雨让他们只能龟缩在这狭小的悬崖一侧。风雨让他们的技能威力大打折扣，而泥泞的地面拉近了敌对两方之间的力量差距。很可恶的是，这些恶魔凶猛的要命，好像他们以为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会瞬间就可以轻易取他们性命的天神，而只不过是那些可当做食料的普通平民一样。如果弗利他们选择冒死冲锋，那么其中大部分的侍卫是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本事冲出包围的，他们可以选择跑到森林里，也可以选择顺着大路逃跑，总之，只要摆脱了当前这种被包围的不利的形势，那就任谁也拿这些勇武的天神没有办法了。但是这样的冲锋是有代价的，在这种混乱的乱冲乱撞中，势必会有侍卫要被重重包围着他们的恶魔拦截下来，到了那时，他们除了丧命也就没有其他任何选择了。

　　弗利侍卫长向后退了退，向墨菲斯托所在的方向使劲的挥舞着手里的剑。黎曼侍卫长虽然感到丧气，但是究竟没有阻止他伙伴的这种丢脸的行为。

　　可是墨菲斯托似乎对对方释放的善意毫无表示，他仍旧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在欣赏一出不错的戏剧。

　　“伙计，帮帮我！否则情况只能越来越糟！”弗利对黎曼沉声说道。

　　黎曼无可奈何的点了一下头，现在的形势已经不能做太多乐观的幻想了。

　　六个侍卫被集中在一起，他们的身前是弗利侍卫长，在稍作准备之后，弗利侍卫长发一声喊，他们七个人从身前的侍卫让开的缺口冲过去，他们疯狂的大杀大砍，在他们身后好像成了一条血路。就在这七个勇士几乎力竭之前，他们终于冲到了包围的边缘处。弗利侍卫长杀退几个向他冲过来添麻烦的恶魔，转身一看，已经有两个手下在这次冲锋里殉了职，他不由的叹了口气，可是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带着剩下的人向墨菲斯托站着的土丘冲过去。就在他们靠近土丘的时候，一小队身强力壮的恶魔围了上来，挡在了他们的身前，看来这些家伙才是恶魔队伍里真正的中坚力量。

　　“我不是来挑战的，我要和你们的大王谈谈！”弗利侍卫长喘着气说着，他身边的人围着他，紧张的四面戒备着。

　　可是这几个恶魔虽然看起来高大威猛，但是头脑却很不灵光。他们只是呆呆傻傻的看着弗利他们几个人，挡着他们的去路。除此以外，他们什么表示也没有。

　　“喂！你！头领！我要和你谈谈！”弗利侍卫长目光越过那些恶魔的头顶，大声的向墨菲斯托喊着。

　　墨菲斯托的脸被兜帽的上沿遮住了，可是弗利侍卫长知道这个恶魔头子正在兴致勃勃的观察他们几个。

　　“我们谈谈！伙计！不会让你失望的！”

　　墨菲斯托古怪的喊一声，“让那个领头的过来。”

　　弗利侍卫长身前的恶魔让开了一条窄路。

　　“别担心！照顾好你们自己，看到有什么不对劲，赶紧跑！”弗利对自己的部下交代了一句，说话的时候，眼睛瞟了瞟森林的方向。那里有大量的恶魔，可是这些愚笨的家伙是拦不住这些跑起来的骏马的。

　　虽然对方的脸被兜帽遮住了大半，但弗利侍卫长仍旧看清楚了他眼前的恶魔到底是怎样的一副模样，这是个可怕的家伙。身量高的吓人，却显出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僧袍在他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他全身上下都藏在僧袍里面，可是他那冷的像石雕一样的态度却让人不寒而栗。

　　“听我说，这位大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找我们的麻烦。不过如果你现在罢手，我保证你能获得比你所期望的要多得多的东西。”

　　墨菲斯托的眼睛在暗暗的僧帽下的阴影里闪着光。他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比如说？”

　　“比如说，我会如实禀告天界，你在我们天界的威慑下已经回心转意，愿意顺服在我们的脚下，那么这也就意味着……”

　　墨菲斯托仰头大笑起来，他笑着笑着却显出怒意出来了。“顺服在你们的脚下？伙计，你刚才是这么说的吗？”

　　“这没什么！”弗利侍卫长说到“你没损失，可是你可以因此收获我们对你们种族的赦免！我不敢保证你能收获我们的友谊，但是我可以保证赦免是有的，这点你可以完全相信我……所以，在你还是得势的时候请快点决定吧……”

　　“这是个不错的建议”墨菲斯托微笑起来“不过我却疑惑了，你刚才说趁我还在得势的时候，你是这么说的吧？……可是，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在认定很快你们就能反过来把我们围住尽情砍杀了？就像你们不久前做的那样？”

　　“不要得意！”弗利侍卫长咬牙切齿的说到，“只要我们鼓足勇气，你占不到什么便宜。”

　　墨菲斯托这时走下土丘，他站在弗利侍卫长的面前，把兜帽从头上除下来。现在弗利侍卫长看清楚自己的敌人到底是怎么一副模样了。这个魔王光着头，粗糙灰暗的头皮上没有头发，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露出凶残的模样，他脸上没有肉，皮肤紧紧的贴着脸上各处的骨头，尤其是他的颧骨尖尖的突出来，让人几乎能看到他皮肤下那些骨头本身的样子。当他张嘴说话的时候，他那血盆大口里面像是含满了已经变成了黑色的污血，让人又恶心又不自觉的为之感到恐怖。

　　“伙计，我给你个机会，请现在就展示你所说的勇气给我看看，如果你真像你所说的那样足够勇敢，说不定我倒真会放你一条生路。”

　　弗利侍卫长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他手里的剑握的是那么的紧。紧的都感觉不到自己手指的存在了。现在他与这个恶魔只有一步之遥，如果他一个直刺，说不定立刻就能取了这个傲慢的家伙的性命，如果他真的做到了，他相信眼前的危机就会马上解除。但是他忍住了，没有十足的把握的情况下，他可不能如此冒失，如果他失败了（看这人的样貌和他的威严，这是很有可能的。），那就意味着谈判失败。那么他们只有血战到底一条路可走了，可这样的策略是不能让人乐观的，这一点他早就意识到了，否则，他也就不会千亲万苦的要来找这个魔头忍气吞声的来试图劝服他了。

　　“这位大王，”弗利侍卫长沉住气说到“你用伏击的方式袭击我们天界的队伍，这既不光彩，同时也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你现在还不罢手，我相信我们天界一定会将你们铲除的干干净净，就算是你这样的头领也不可能幸免！”

　　墨菲斯托笑起来“伙计，你所说的这些我已经领教了，你们这一阵子不是一直在这么干的吗？不过我要告诉你，你们除了将一个老女人吓破了胆，什么也没得到。你们把自己高估的太多了！……现在，要么请你举起你的剑，要么请回到你的队伍里，让我看看勇气是怎么让你们这样的一队人马摆脱绝境的吧。”

　　墨菲斯托话刚说完，弗利侍卫长就一剑刺了过去，这手法类似偷袭，于骑士精神远不相配。可是弗利侍卫长一方面觉得与这样一个下贱的家伙讲骑士精神，他似乎还不配。另一方面，形势危急如斯，他也顾不上讲究什么骑士精神了，让那些酒足饭饱，有着无尽闲情逸致的人去讲究骑士精神吧！让那些家伙在死前去感动的流泪吧。他弗利侍卫长现在可没这个兴致。他手里握着四十几条人命，只要能脱困，让他现在做什么下流事他都会不加考虑的去试一试。可是他这用尽全力的一剑却没让他达成心意。他的对手灵巧的躲开了，看来这人并不是个只会用傲慢装模作样的傻瓜，他嘴上夸夸，可其实上却一直在警惕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弗利一剑刺不中，发急了起来，招式散乱的接连又刺出几剑来，可是全都落了空。墨菲斯托见他动手，也不反击，他只是灵巧的躲开，借此炫耀自己的强大，同时也在羞辱对手的无能。

　　弗利一面和身前的墨菲斯托斗着，一面担心起他身后的那几个和他一道的侍卫来，恐怕他们现在也已经遭到了围攻。

　　“要是聪明的话，他们应该立刻冲出去，跑到安全的地方。”弗利在心里默默的祝愿着。可是天界的荣誉却不允许他的手下这么做，就像他弗利不能一个人丢下他的兄弟们逃跑一样。看见他们的队长和对方动了手，那几个侍卫也立刻和他们身前那几个样貌凶悍的大个子斗了起来。

　　弗利越斗越急，手里的剑已经毫无章法，可是墨菲斯托存心要逗弄这个因为心慌意乱而变的毫无威胁了的对手，他不是避闪就是用手推开对方刺来的长剑，他很享受这种毫无压力的对抗，一点反击的心思也没有。如果他现在选择反击的话，在对方如此慌乱的状态下他随时可以对对方一击致命。

　　就在弗利深陷这苦斗的漩涡的时候，在他身后的争斗的喧嚣声中突然传来一片可怕的呼喊和叫嚣混合的声音。弗利脸色白了，他的大脑一片混乱，他意识到有非常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他顾不得危险，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停住了手里的剑，转头望去。

　　弗利侍卫长看见天神守备的圆阵被恶魔冲垮了，茫茫雨雾之中，穿戴着金色盔甲的天界侍卫们被混杂在一群群的形貌可怖的恶魔之中。更可怕的是，在这混乱之中，所有人都没有了方向，他们互相拥挤着往悬崖的方向拥来挤去，终于，一个恶魔在混乱中伴着凄厉的呼喊掉下了悬崖深处，接着是一个侍卫，然后又是一个。在那由侍卫和恶魔混杂而成的混乱人群中，忽然有一个无形的手把整个人群向悬崖方向推动过去，于是一堆一堆的混杂着天神和恶魔的人群被不停的挤下了悬崖。可是令人绝望的混乱依旧持续着，在这片混乱之中，任何人都无法再掌握自己的命运了。每个人随时都可能在这混乱中被裹挟着摔下深渊。他们情况危急，但是仍有大量的恶魔在外围向冲突所在的核心方向疯狂的猛冲、挤靠，好像他们在无限渴望着要冲到悬崖那里，直到把自己摔死才甘心一样。

　　弗利侍卫长眼神空洞的看着眼前发生的惨剧，他看见黎曼侍卫长绝望的呼喊着，他的周围全是恶魔，正在疯狂的撕咬他的身体，而他手里的剑已经没有空间举起来了，接着他的那昂出人群的头颅沉了下去，沉到了这由恶魔成形的巨大的泥潭里，就此不见了。弗利侍卫长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他身上的血都已经变得冰冷了。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后脑隔着头盔受到了沉重的一击。

　　“怎么会有人有着这么大的劲……”弗利侍卫长奇怪的想到，接着他就扑倒在积满雨水的泥地里，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