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情书》山央

7、第 7 章

　　第二天唐舫脸上的红肿已经消退了，但是发出去一晚的微信并没有得到回复，唐舫有些失落，这个点不是早就该去学校了吗？看到了回复一下很难吗？回个句号也好啊。

　　唐舫有些闷闷不乐，但想起昨晚他给自己糖的样子又觉得还是能勉强原谅他。

　　她跟着人流进了校园，身后忽然搭上一只手，“唐唐，早上好。”

　　是钱涵玉。

　　“早啊。”唐舫想起昨天她和丁铃的恶作剧，笑容都有些勉强。

　　“唐唐，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对不起啦，我们真的就是闹着玩，没别的意思，别生气啦，请你吃糖。”钱涵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一看就是KTV里柜台的免费糖。

　　“不用了，谢谢。”唐舫笑着拒绝了钱涵玉，“我没生气啦。”

　　“唐唐真好，吃嘛吃嘛，给你。”钱涵玉也不管唐舫要不要直接把糖塞到她手里。

　　“谢谢玉玉。”

　　可钱涵玉并不知道她给唐舫的那几颗糖，在课间操的时候，被唐舫扔进了垃圾桶。

　　我才不吃你的糖，我只吃江燃给的。

　　唐舫扔完糖，做贼心虚般往四周看了一眼飞快跑回了教室。

　　“唐唐，你来，你看这条裙子是粉色好还是蓝色好？”唐舫一回教室钱涵玉就朝她招手。

　　“蓝色好看。”唐舫囫囵看了一眼给出建议。

　　“我也觉得，不过好贵哦，我只能攒攒钱再买了。”钱涵玉捧着手机说着，眼神还似有若无看向唐舫。

　　“多少钱啊？”唐舫一问完就有些后悔，她明明做好了再也不给钱涵玉买东西的。

　　“要一千多呢，我最近没有什么零花钱了，唐唐你真好~”钱涵玉抱着唐舫撒娇，让唐舫病态觉得自己好像也是被需要的。

　　“要不用你的淘宝给我买吧，给我转钱多不好呀~”

　　唐舫顿了顿，还是点了头。

　　下次吧，下次一定拒绝。

　　唐舫在心里下决心。

　　下午放学时，她正在校门口等耿钊来接，可没等到耿钊，等来了她的爸爸。

　　“舟舟。”

　　好像快三年没见了吧，老了些。

　　唐舫看到他鬓间几缕白发得出结论。

　　两父女坐在小小的甜品店，林晖点了唐舫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芒果蛋糕，她用叉子捣的乱七八糟，却一口都没吃。

　　“最近怎么样，学习跟得上吗？和同学相处的还好吗？”

　　唐舫依旧捣着已经不成形的蛋糕，点了下头。

　　“舟舟，爸爸听南卉说了，你在学校过得不好，一定要跟妈妈说知道吗？你妈妈最护短了，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爸爸这些年..你也知道...”

　　唐舫麻木听着，不知道自己坐在这的意义是什么，只为了听几句迟来的关心吗？

　　可是最需要的时候不在，纵使此时的话说的再情真意切她都无动于衷了。

　　“爸爸，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唐舫看了一眼耿钊的来电，晃了晃手机，“耿叔来接我了。”

　　林晖果然闭了嘴，他为难看了一眼她不断震动的手机，“舟舟，爸爸不是来说教的，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情况林南卉不是都告诉你了吗？爸爸我先走了。”唐舫接通耿钊的电话，头也不回离开了甜品店。

　　唐舫要耿钊开到甜品店来，耿钊来时，正巧看到了林晖结完账出来，唐舫拉开车门进去，耿钊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发动了车子。

　　“耿叔，跟我妈说吧。我不想他再来找我了。”车子行驶到一半，唐舫说了一句。

　　耿钊还是没说话，安静开着车。车子经过昨晚江燃给她糖的街道时，唐舫好想再要一支糖，可是江燃一直没回自己的微信。

　　“耿叔，今晚我妈什么时候回来？”唐舫状似漫不经心问。

　　“应该要晚点，在陪客户吃饭。”耿钊终于说话了。

　　“晚点是几点啊？”唐舫绞着手指追问。

　　“可能要十一点吧。”耿钊保守估计了下。

　　唐舫“哦”了声，点开手机，现在还没到七点，也不用去练琴，唐舫抿着唇，把头转向窗外，掩饰笑意。

　　林晖车刚拐进地下车库，唐从梦就打来了电话，看来是耿钊跟她说了。他并不急着接，只是在停好车后才接通。

　　“谁让你去找唐舫的！”电话那头明摆着等不耐烦了，一接通就劈头盖脸质问起来。

　　“我就是去看看。”林晖无奈解释，果然几年不见，她的脾气还是没变。

　　“呵。”唐从梦在电话那头冷笑了声，“林晖，唐舫是我的女儿，她姓唐，我希望你明白。”

　　“那你关心过她吗？她在学校被欺负了你知道吗？”林晖忍不住低吼起来。

　　“那也不关你的事，再让我知道你去见她，我就要你把这些年你该付的抚养费一分不少打过来。”

　　林晖听着“嘟嘟”声，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在寂静的停车场发出一声急促的喇叭声。

　　唐舫回到家时，刚过七点，她在房间纠结了半小时，对话框删了又删，终于找到了一个绝妙的搭话句子自信满满发了过去，

　　“今晚月亮好圆。”

　　江燃看到的时候，他刚结束这两天的联考，正被班里的人@对答案，他看到唐舫的微信后，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并没有月亮，他言简意赅回了个“嗯”。

　　随后又过了十来分钟，他凭记忆给出了数学选择题的答案后，唐舫的信息发来了，

　　“你说在天台看月亮视角会不会更好些？”

　　江燃转笔的手停了下来，余光看到了她的那盒巧克力，想了想回了过去，

　　“等我十五分钟。”

　　回完他在群里打了个招呼，“别的不记得了，你们明天看老师的吧。”

　　“啊！”唐舫得到江燃的回复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她看了眼时间，马上八点，十点前回来应该就不会被发现。

　　她雀跃着提上包，在出门前想了想，把包里的小镜子掏了出来，又在镜子前照了照，背上包欢快地出了门。

　　唐舫到九里街巷口的时候，看到了那个自称是江燃父亲的人。

　　姚成文明显也记得这个一问钱就给的冤大头，他眼里瞬间泛起贪婪的笑意，他看了一眼唐舫手里的手机，又扫了一眼她的鞋子和包，舔着脸朝唐舫走了过来，“儿媳妇，来找江燃啊。”

　　唐舫警惕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给江燃发信息。

　　“那个儿媳妇，你迟早都要进我们江家的门，爸爸很久没吃好的了，你能不能给我点钱吃顿好的？算孝敬爸爸。”姚成文越走越近。

　　“我不认识你，你再不走我叫人了。”唐舫记起那晚江燃说她的样子，鼓起勇气拒绝他的无理要求。

　　“怎么会不认识？等你嫁给江燃我们就是一家人啊。快 ，给我点钱，江燃那个小畜生找了个有钱的女朋友，还这么对老子。迟早要遭天谴…”

　　唐舫看着姚成文不断张合的嘴，说着她这十几年都没听过的肮脏词汇，他像一头失智的野兽，正在用言辞撕咬江燃。

　　“骂完了吗？骂完滚吧。”江燃从巷子里面走出来，似乎不用听都知道他在干嘛。

　　“呦，儿子来了啊，我只是跟未来儿媳妇聊聊天而已，那么紧张干嘛？”姚成文看到江燃后，立马收敛起他刚刚凶狠的神情。

　　江燃不想和他多费口舌，看了一眼唐舫转身往里走。

　　“儿媳妇，下次再聚啊。”姚成文有些忌惮江燃，没有跟过来，只是在唐舫身后舔着脸挥了挥手。

　　昏暗的弄堂里，唐舫跟在江燃身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两人上了天台，江燃终于说话了，“以后看到他就跑，不要理他。”

　　唐舫点了下头，“他是…”

　　“一个疯子。”江燃接过她的话，不愿再提。

　　唐舫不再追问，仰了仰头转了几个方向才发现，今晚根本没有月亮。

　　她撒了一个一抬头就能被戳穿的拙劣谎言，但江燃还是出来了。

　　唐舫的心停跳了一下，正在胡思乱想时，江燃冷酷斩断她的小心思：“不过最稳妥的方法就是以后少来。”

　　“卸磨杀驴不好吧。”她闷闷不乐起来。

　　“你语文考多少分？到及格线了吗？”

　　忽然被侮辱学习的唐舫正要反驳，想起自己八十五分语文成绩，好像也无力反驳。

　　她有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来见江燃。

　　两人沉默坐了会儿，江燃提出要走时，唐舫的手机响了起来。

　　不会是妈妈提前回去了吧。

　　唐舫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是一个陌生来电。她悄悄松了口气，接通了。

　　对方是淘宝店的，因为旺旺一天没回他消息，所以打电话来问上午她买的那条裙子蓝色没有货了，问能不能换个颜色。

　　“这是我帮朋友买的，我问一下她吧。”

　　唐舫挂了电话，给钱涵玉发微信。

　　“你为什么要给她买东西？”江燃冷不丁发问。

　　唐舫打字的手一顿，“我跟你说了，除了她没人跟我玩。”

　　“你就那么需要虚假朋友吗？”

　　唐舫放下手机，对着江燃郑重点头：“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