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情书》山央

10、第 10 章

　　唐舫这次的奖励，依旧是一支棒棒糖，她坐出租车到家时，嘴里的糖也正好吃完，她反锁上门后，给江燃发信息，

　　“下次可以换个别的奖励吗？”

　　“下次你可以不必跟我说。”

　　唐舫发了个闭嘴的表情，两人之后再无交谈。

　　唐舫以为钱涵玉会一直孤立她，可没想到周一早上，钱涵玉主动把桌子拉了过来，结束了这场冷战。

　　“唐唐，前些天是我不好，我们和好吧。”

　　唐舫对于钱涵玉的主动示好受宠若惊，她几乎没有犹豫就点头同意了。

　　她又重新进入了钱涵玉的小团体，即使之后几天她拒绝了钱涵玉买东西的要求，但钱涵玉也没有再孤立她，反而比之前对她更亲密了。

　　唐舫每天都过得开心，给江燃一条接一条地发微信。有时候江燃上完上午的课，一看手机全是她发来的碎碎念。

　　要不把她拉黑吧。

　　江燃想了想，还是作罢。

　　反正她也不指望自己回复，只是想倾诉而已，于是他把她设置成了免打扰。

　　唐舫的快乐一直持续到了运动会。

　　运动会那天是周三，天气很好，不冷不热。

　　早上各个班举着牌子入完场后，除了要准备比赛的人，大家都懒懒散散游荡在学校各处，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响彻整个校园。

　　唐舫没有比赛，钱涵玉说她要准备下午的热身也不见踪影，唐舫跟着人群看了几场比赛后，蹲在花坛边给江燃拍学校新引进的郁金香。

　　临近十二点，上午的比赛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学生都三三两两往校门口走，一直没出现的钱涵玉忽然找到问唐舫：“唐唐，你中午回家吃饭吗？”

　　“要，不过要晚点，耿叔说他要晚点。”唐舫一边调滤镜一边回答。

　　“那正好，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器材室，刚刚体育老师要我去拿下午跳高用的软垫，我一个人拖不动那么大的垫子。”

　　“好啊。”唐舫调好滤镜把照片发给江燃，跟着钱涵玉一起去了器材室。

　　两人手挽手走在路上，钱涵玉时不时低头看着手机，没有老师管，学生都差不多走光了，空旷的校园只剩激昂的曲子在孜孜不倦放着。

　　两人快到器材室门口时，钱涵玉手机响了，她指了指器材室说：“你去看看里面有几个，太多了我再叫个人来，我先接个电话。”

　　唐舫不疑有他推门走了进去，器材室很小，唐舫扫了一圈发现没有软垫，正要出门告诉钱涵玉时，有人推门进来了。

　　“唐舫，你说你贱不贱啊。”

　　下一秒唐舫被狠狠推倒在地。

　　莫珺第一次打唐舫的那晚，她接到了江燃的微信，他说他和唐舫连朋友都算不上，只见过一面，要她不要随便打人。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莫珺抓着这得之不易的机会在微信上问他。

　　江燃没有回她，用行动告诉她这和你没关系。

　　但莫珺相信了江燃的话，没有再理会唐舫，即使被通报批评了她也没找唐舫麻烦。

　　可是这一切全破碎在那个晚上。

　　她出去倒垃圾，看到前面走着一个背影像唐舫的人，在九里街住久了，哪些人不是这的住户，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莫珺忍不住好奇，不动声色跟在她身后，直到看到了等在路灯下的江燃。

　　她看着唐舫快步走到他跟前，邀赏似的晃了晃手上的便利袋，“我给你买了好吃的。”

　　“你自己吃吧。”江燃淡淡回了句，但还是接过了她手里的袋子，两人上了楼。

　　莫珺知道这栋楼，是江燃外公外婆生前住过的，后来有个老人病死在里面，楼里人觉得晦气，年轻的陆陆续续都搬了出去，剩下一些孤寡老人。

　　但莫珺知道江燃喜欢这里，他小时候经常在天台上写作业，莫珺小时候跟着他去过两次，长大后，她再也没能上去，可现在他带唐舫上去了。

　　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这两个人耍了。

　　莫珺把不能对江燃发泄的怒气，此时全部加注在唐舫身上，她看着面前这个从头到脚她都瞧不上的人，手上动作不停，嘴里不断责骂着，

　　“江燃都带你去了天台，你还在这跟我装你们不熟，耍我很好玩吗？”

　　“动手打我啊，你有这个本事吗？江燃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浑身上下就一个弱字，现在流行这个吗？”

　　唐舫浑身都在发痛，眼泪流了满脸，她隔着散乱在脸上的头发看着表情嚣张的莫珺，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很难看，她忽然想起妈妈时刻都精致的样子，

　　要是自己这副样子被妈妈看到了，肯定又会被骂吧，毕竟妈妈是那么在乎形象的人。

　　“你说你怎么那么蠢，一而再的被钱涵玉骗，我大发慈悲给你个忠告，离那个傻逼远点。”

　　原来是钱涵玉，唐舫还奇怪钱涵玉那么好面子的人怎么会主动和好，原来是和莫珺串通的。

　　亏唐舫还以为说不定能和钱涵玉变成真正的好朋友。

　　“大小姐就是单纯，就是娇气，再要你妈给我处分啊，反正我早就不想读了，你那点处分我他妈根本不在乎。都多大人了，离了妈就活不了？有本事去告状有本事反抗啊..”

　　莫珺嚣张的脸不断在眼前晃着，像一个重影，分裂成无数个曾对她指指点点人，

　　“就是她就是她，看着好装啊。”

　　“我也觉得。”

　　“你们想多了，弱鸡的很，被欺负了都不会反抗的。”

　　“真的吗？我去试试。”

　　“我也去。”

　　“什么大小姐，不就是个绣花枕头罢了，好弱啊。”

　　是的，好弱啊，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唐舫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人的，这么狼狈，这么弱小，妈妈肯定会怪我的吧，

　　“唐舫你是我唐从梦的女儿。”

　　这句话此时像一道雷陡然劈开了唐舫。

　　对啊，我是唐从梦的女儿，我从小锦衣玉食长大，我穿的用的是你们可能一辈子都买不起的，你们无知浅薄，把欺负同学当乐趣，我不愿和你们一样。

　　可我不愿和你们一样，就活该被你们欺负吗？

　　莫珺打累了，她看着身下这个完全不知道反抗的人，就像在打一个洋娃娃，她松开拽着唐舫头发的手，把手里的断发像拍灰似的拍走，喘着气不屑笑起来：“老娘爽了，你去告诉你妈把我开除吧。”

　　莫珺正要起身，手一下被人拽住，眼前一花，人就已经躺到了地上，她瞪着狼狈的唐舫还没来得及说话，脸上就被人抽了一耳光，不算很痛，像在试探力道，她屈辱地大喊起来，“唐舫，你他妈敢...啊..”

　　这一巴掌比上一次重多了，接着是第三下，第四下，

　　莫珺凄厉的呼救声不断响了起来，她没想到唐舫这么有劲，她根本挣脱不开。

　　唐舫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她头发散了，衣服脏了，鞋子都掉了一只，脸上全是眼泪鼻涕，咬牙用力摁着莫珺的样子也肯定很难看，可是她不在乎，她看着身下不断挣扎哭泣的莫珺，莫名的快感足以让她忘记唐从梦从小教导她要注意形象，要注意教养。

　　形象，教养都见鬼去吧！我只想打人。

　　“我告诉你莫珺，我家有钱，就算我把你打死了，我妈也能摆平。等我打爽了，你也去告诉你妈吧，看看学校把谁开除，你反抗啊，有种反抗啊...”

　　唐舫不顾一切撕扯着莫珺的头发，把刚刚自己受的伤连本带利全部还给了她，

　　“你知道我的手是上了保险的吗？你应该感到荣幸，我用这么贵的手打你。”

　　“竟然敢扯我的头发，你知道是在哪里保养的吗？你配吗？我的脸我的头发我全身上下你都赔不起，傻逼才会为一个男生欺负人，可是我不想和你一样变傻逼。”

　　唐舫又一个巴掌重重落下，为这场反抗做了结尾。

　　唐舫说完就要起身，可遭受这么大屈辱的莫珺怎么可能让她走，她趁着唐舫松开她的片刻，把她狠狠撞倒在地，正要反击时，器材室的门被推开了。

　　“刚刚我都录像了，如果你现在不住手我就发给老师，或者我陪你打一场？”

　　仰躺在地上的唐舫往上先是看到了一双笔直修长的腿，随后她看到了路念微微不耐烦的神情，她的眼泪顺着眼眶流进头发里。

　　莫珺狼狈又不甘心踉跄离开了。

　　路念看着莫珺走远的背影，收起手机蹲在唐舫旁边，帮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笑起来，“不是挺有劲儿吗？怎么样，反抗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唐舫看着面前善意笑着的人，扑进她怀里嚎啕大哭。

　　是啊，太爽了，我怎么这么晚才明白过来。

　　我怎么能让自己受这么久的委屈。

　　路念送唐舫出校门，耿钊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正准备给唐从梦打电话时，看到唐舫被一个女孩子扶了出来，他急忙下了车。

　　“怎么了？舟舟？”

　　“我..和同学打架了。”唐舫这次如实说了。

　　“是谁？我去找老师。”耿钊近看才发现唐舫的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脸上的鼻血没擦干净，几道血印子横亘在脸上。

　　“叔叔，还是先带她去医院看看吧，等处理好再去找老师。”路念在一旁建议。

　　“好，那我们先去医院，谢谢你同学。”耿钊给路念道完谢，把唐舫背上车，开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