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油猫悖论》炸鸡执行人

21、第 21 章

　　回家后洗澡补眠补办电话卡买手机，等司南从忙碌新鲜的大学生活回过神后，她一个月没见着加图身影了。

　　说起来两人并没有交换过联络方式，往往都是加图有事找她才会冒出来吓人一跳。

　　司南不肯承认自己感觉寂寞了，她把桌上的两本书夹在肋下，打算去学校的食堂吃饭。

　　由于她之前无缘翘掉了开学典礼，开学后也不在宿舍住宿，错过了新生互相熟识的机会，等司南意识到时，她周围已经被三三两两的配对包围了，只有她是独自一人。

　　“阿姨，要一份番茄炒蛋。”

　　食堂里人不多，司南得以一个人空占住一张四人桌。她把课本放在隔壁座椅，开始吃起饭来，快吃完的时候，屁股底下的座椅一抬，对桌坐下个人来。

　　“吃这么少，你是在减肥吗？”

　　听见这把熟悉声音，司南吃了一惊，她抬起头，楚乔含笑的脸出现在视野中。

　　“楚…乔？”

　　在看清楚乔的打扮后，司南再次感到惊讶，她跟这位高中同学才几个月不见，想不到对方身上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

　　藏青的底色，上面用金线勾勒出繁杂花样，袖子是上紧下松，底下做成了喇叭样，袖口的位置垂下来一堆带着穗的金色流苏，这衣服领子很大，楚乔的锁骨明晃晃的，她也不怕人看，从司南这边看来，往下走，这衣服还掐了腰线，华丽的实在不像出现在校园或者马路上。

　　楚乔要是现在站在哪个宴会厅里或者秀场中心，司南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但楚乔改变最大的地方不是她的衣服，她母亲是知名女明星，柜子里有多少好衣服都不让人吃惊。

　　“怎么，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同学会也不去参加，你可真薄情，司南，顾泠也是出了国之后就完全不跟我们这些老朋友来往了。”

　　“对了，你知道她预计在10月就结婚了吗，听说她未婚夫在英国还有爵位，不过肯定不是老牌贵族。”

　　“不管哪里的老牌贵族，终究都是排外的，不可能让继承人娶一个外国商人的女儿，不过顾泠嫁的是不是继承人也两说，如果是小儿子的话，那大概就说得通了。”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司南吃完最后一口饭，把筷子放餐具上。

　　“你怎么还在国内，你不是报考了伦敦的艺术大学吗？”

　　这是个非常显而易见的问题，楚乔撅起嘴，那张跟高中时期相比改变甚大的脸变不高兴了。

　　“他们说我的申请有问题，打回来了，我当初交的时候信心满满，也没想过居然会被打回来，所以度完假才记起来检查邮箱。”

　　楚乔记起了那天不愉快的回忆，神情忿忿的，可就算这样，她仍然好看的过分。司南不知道是否全部都是服装加化妆品的功效，楚乔身上的每一个微小的动作，脸上变化的每一点细小的神情，都看起来格外动人。

　　她像朵花期正好的玫瑰，众人看见她花瓣上的露珠，便以为嗅到了薄红的芳香。

　　司南注意到食堂中的人越来越多的向她们所在的位置靠拢，大部分人只是远远的看着，并不过来搭讪，只是例外总归还是有的。

　　当机立断，司南拿上课本，抓着楚乔的手臂说：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在蠢蠢欲动的单身青年们靠近之前，司南她们从食堂里溜走了。

　　“哎呀，你慢点跑，我穿的是高跟鞋。”

　　移动途中，司南抽空往下看了一眼，缠在楚乔脚上，有细绑带的高跟鞋子在大步跑途中时隐时现的躲在她的长裙摆下。这下司南肯定了，楚乔恐怕就是从哪个应酬上溜出来找自己了。

　　“你现在在做明星吗？”

　　“是啊，你在网上看到我啦？我最近还在电影里演了一个有10s镜头的路人角色。”

　　“这么说你最后上了国内的电影学院？”

　　“什么呀，压根没去，我是靠着我妈的人脉，到了片场，人家导演一看，哟，是个俊俏的小姑娘，咔，看在我妈面上这事就成了。”

　　离开食堂跑出足够远的距离，司南撒开手，跟楚乔对视一眼，天气太热，两人身上都有点出汗，这可以理解。

　　楚乔掏出小镜子来看了看，发现自己妆没花后，有点惊喜的说，“果然还是这个牌子的货好，持妆久，轻易也不掉，以后我要是能接到她家的代言就好了。”她左照照，右照照，怎么也看不够，唯有这一点，她从高中到现在都没有变。

　　“我去开车，你怎么来的？”

　　“当然是坐地铁了，我又没驾照。”

　　司南的爱驾是辆库里南，这是她爸买给她的成人礼礼物，不过她生日那天，她妈没假期没时间，她爸去学校陪他的教授老婆，司南跟刘叔一起过了生日，刘叔把车钥匙给她之后，又拿了一个装着小熊玩偶的钥匙扣给她，说是自己送的生日礼物。

　　钥匙扣上的小熊很低龄，看着很幼稚，刘叔和司南看到之后都笑了，因为她小时候也收到过跟这个差不多形象的小熊玩偶。

　　刘叔替她爸在国内看着她，从小看到大，一直当她还是小孩呢。

　　‘谢谢刘叔。’当时司南跟刘叔两个人分食了蛋糕，过后她就把小熊钥匙扣挂在库里南上了。

　　“你这挂件还挺可爱，很有童心嘛。”楚乔在副驾驶上，拿手指背碰了碰车上的小熊挂饰。

　　“那是别人给我的生日礼物。”

　　“那你保存的真好，看着挺新的。”

　　司南瞥她一眼，没说这就是自己最近收到的。

　　“我准备回家了，你去哪儿，我顺路送你。”

　　“你知道金光大厦吗？”

　　“不太清楚，我才刚搬过来。”

　　“那我给你指路，前方直行，下个路口左转……”

　　楚乔一路喊着口令，让司南把她载到了金光大厦的路口。

　　“路口不让停车，从这拐进去吧，一路往前开就有地下停车场，然后你不用倒车，直接就能从另一个出口开出去。”

　　行，司南就按着指示，把车开到了地下停车场，但楚乔却没有立马下车的打算，她把手搭在门把手上，停住了动作。

　　“到站了，小姐。”

　　司南的声音打断了楚乔的深思，她嗔怪的看了眼司南，像是责怪对方的贸然出声，但她又立即想起来是司南开车载了她一程，作为道歉，她问道：——

　　“你想不想来片场看看？”

　　“你今天要拍戏？”

　　“不是我，我的部分前几天就拍完了，今天是主演的戏，她之前没档期，挤了这几天里把主要戏份拍完，我是去片场混脸熟的，导演跟我妈妈关系很好，只要不打扰到拍戏，我带朋友过去观摩他也不会生气。”

　　片场，电影电视剧的诞生地，艺术的萌芽之居，能有机会去里面看看，说实话司南是挺感兴趣的。

　　“要是对你工作没影响的话……”

　　“那你就来吧。”

　　库里南倒车进了停车位，司南停好车，跟着楚乔去了片场。

　　片场在金光大厦后面距离不太远的一个小影视城，那边停车难停，所以楚乔要司南把车停在金光大厦，然后她们再走一段路去拍摄中的片场探班。

　　今天拍室外戏，剧组的工作人员大多都躲在附近的屋檐阴影下，只有少数几个人顶着炎热阳光的压力调试机器。

　　司南一过来就看到了，如今正处于事业上升期快速蹿红的女明星尤雅，像这样摘掉了各种滤镜，现实里看这位大明星，对方当真是个美人。

　　司南私底下觉得镜头里的这位大明星被磨去了不少风情，她本人比广告牌上的立绘要好看多了。

　　这时候，楚乔已经抛下司南飞快的朝剧组的导演跑去，看来她妈妈跟这个导演关系是真的不错，司南亲眼看着她扑过去从后面搂住一个坐在屏幕显示器后面的男人身上。

　　司南没有跟过去，她在远处看看这些原本只能在屏幕里看见的人就行了，她跟楚乔不一样，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过去也无话可说。

　　知道电视里漂亮的女明星真人来的更加漂亮，司南的好奇心就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楚乔还在跟剧组里的熟人寒暄，好像她跟整个剧组的人关系都很好似的，司南不打算打断她，决定趁此机会回去。

　　她刚一动脚步，“司南！”楚乔就寒暄完了，快乐的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说，“叔叔说我们只要不打扰别人拍戏，就可以在这里观摩，走，我给你找个好位置。”

　　“不用这么麻烦吧，我这就……”

　　楚乔不由她分手，拉着她的手臂就往另一边走，口里还说这，“别担心，尤雅虽然是明星，但她其实是科班出身的优等生，你不用担心会看到烂戏。”

　　楚乔说话声音不小，被她拉着的途中，司南看到有个人转过头来瞟了她们一点，正是话题中的人物尤雅本人。

　　司南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但对方只是看了一眼就把头转过去，一副不把别人闲话放在心上的洒脱姿态。

　　司南被楚乔引领到场边的一个马扎上，在树下，她们背靠阴凉，场上的闲杂人等也退出镜头范围，戏要开拍了。

　　“这演的是什么？”司南到现在还不知道这里是哪部戏的拍摄现场，她平时不是会盯着娱乐报看的人，现在让她凭空猜，她也猜不出来。

　　“一个电影，剧本是导演自己写的，”楚乔冲一个方向努努嘴，司南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椅子上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他肩宽脖子粗，头大脑袋圆，给人肥而不腻的壮实感，怎么看都不想是个能搞文学创作的才子。

　　“电影的内容是，好朋友三人组在野外自驾游，他们开车返程的途中，碰见一个车祸现场，里面正义感比较强的男人就下车探查前方的事故，但他们的好心却没得到好报，三人组因为他们的善心被死人看中要拿去做替身，故事到这里，只是俗套的闹鬼电影罢了，但是后面才开始有意思。”

　　“在这部电影里，其实是有恶魔的，人死后能停留在世上，是因为他们跟恶魔做了交易，恶魔将他们的灵魂固定在身体里，这样他们就一直能存在世上，这里面的恶魔就像阿拉伯灯神传说里的神明一样，会实现人的任何愿望。”

　　“但即便灵魂得以永存，皮囊却不会不朽，死人们为了挑选和心意的皮囊会大打出手，而我们的倒霉三人组就是被他们看中要变成新衣服了，三人逃跑途中还穿插着别的故事，现在拍的就是那部分，尤雅在电影里演一个明星。”

　　这期间楚乔一直盯着尤雅的脸看。

　　“尤雅饰演的角色是一个不火的十八线男明星，他跟恶魔做了交易，想要世上最美的脸，不论男女，只要看一眼就会疯狂的爱上，恶魔答应了，就给了他世上最美的脸。”

　　“但在男明星达成所愿后，他却失去了自己，就像在画中的美神维纳斯是女性一样，所有人都默认他成了女性，不管他怎么解释，但就是没有人听，其次为了维护现在的脸面，他每个月必须杀一个人，用对方的身体献祭给恶魔当作脸面维护的费用，因为他那张美的不可思议的脸，他的粉丝自发的形成了一个宗教性质的团体，他们痴迷于这个人，为他奉献一切。”

　　“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男明星得到了他想要关注度还有金钱，但他却不敢停下跟恶魔的交易了，他如果变回那个没人爱的男人，立马就会被发狂的粉丝们撕碎，毕竟大家爱的都是现在的他嘛，所以尤雅饰演的这个角色就想摆脱现在的局面，他不想要钱也不想要关注度了，他想回去做那个没什么人爱的小明星。”

　　司南静静地听她讲完，费解的开口，“所以这到底讲了个什么剧情？”

　　楚乔吃吃的笑了，“我偷偷跟你说哦，这部电影其实是尤雅在红之前接的，她欠导演一个人情，”楚乔附耳在司南脸庞，轻声说，“说白了，这就是一部小成本的烂片，尤雅其实不想来拍，但又不想付违约金。”

　　“电影主题嘛，没什么值得分析的，可以理解为导演想表达害人终害己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场电影的看点主要是在于尤雅的出演，她的粉丝们会为了见到心目中的女神把票买爆的。”

　　司南不懂艺术界的事情，她坐在那里，目睹了尤雅饰演的剧情后，倒是挺同意一件事，就是这部电影确实乱七八糟的，看着有点像小孩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