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魔》花月帝国

2、没有过去的张凡

　　“张凡？张凡？”
　　楚亦辰的连声呼唤终于唤回张凡的神智，他立刻甜甜的笑道：“怎么了？”
　　“看你在发呆。怎么？今天工作不顺利吗？”
　　顺利吗？难保明天那间超市就倒闭了，当然不顺利了，不过张凡知道楚亦辰对自己工作其实不感兴趣，会这么问大概是自己的样子有点怪吧。
　　“没事，我在想明天早饭吃什么。”
　　“随便弄一点就好了，每天那么早起我也心疼。”
　　呵呵，然后不好吃再丢给我一句时间来不及去外面吃了是吧。张凡心里腹诽着，但面上却乖巧的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张凡收拾好厨房，站在了楚亦辰的书房门口。
　　他使劲揉了揉了自己的脸，然后才轻轻的敲了三下门。
　　“进来。”
　　楚亦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让张凡的心情稍微放松了点。
　　楚亦辰的书房很大，一整面墙的书柜上放了各式各样的书，心理学的工具书最多，还有一些涉及宗教和神话的图册，不过都是些张凡不感兴趣的东西。
　　在书房内有一张躺椅，张凡没见楚亦辰躺过，这几乎是为他准备的。他驾轻熟路的走到躺椅边躺下，将双手叠放在腰上。
　　楚亦辰把视线从电脑上挪开，看到张凡已经躺的规规矩矩的了，轻笑一声。
　　“还是这么紧张吗？”
　　“我怕你失望。”
　　“只是例行检查。”楚亦辰从书桌第一层抽屉里，拿出一个海豚棒棒糖。
　　张凡的脸立马红了起来。
　　据说他是被人从海上救起来的，醒来后记忆全失，脾气暴躁又爱袭击人，只有楚亦辰愿意接近自己。那时每次检查完，楚亦辰就会给他一个海豚棒棒糖，水蓝色亮晶晶的棒棒糖又好看，有好吃，连带着他也不惧怕检查了。
　　这个海豚棒棒糖，可以说是他的黑历史之一了。
　　“不想要吗？”
　　“……要。”
　　楚亦辰给他的东西，他都想要。
　　检查很快就结束了，张凡也一如既往想不起任何东西。
　　不过和刚被救治时相比，张凡的日常生活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人情世故方面则比楚亦辰处理得还好，若是一直想不起来，也没有大问题。
　　楚亦辰将张凡收做养子后，张凡的身份问题也解决了。只是因为没有文凭，所以只能在超市里打零工。
　　张凡坐在椅子上，看到缩在角落里的巨蟒。
　　它不喜欢楚亦辰，就算待在同一个房间中，它也会待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张凡一直以为这是他心里潜意识对楚亦辰有一种惧怕感导致的，但因为乔郁，张凡现在有些疑惑了。
　　在张凡看着巨蟒的同时，楚亦辰也在看着张凡。
　　“对了，亲爱的，今天带去的零食好吃吗？”
　　“我只尝了里面的猪肉脯，饼干和酥饼分给同事们了，他们都说我有一个好女友。”
　　“然后呢？”
　　楚亦辰瞟了张凡一眼，对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然后我说不是女友，是男友做的。”
　　这是张凡一开始就预想到的结果，他立马冲上去坐在楚亦辰腿上，抱着他的脸亲了又亲。
　　楚亦辰抬手将桌上的电脑关机，然后拉起张凡后脑勺的头发。
　　“这下满意了？”
　　“满意满意！”
　　“男人善妒的嘴脸一样很丑。”
　　“还不是你害的。以后不准再吃别的女人给你的东西了，男人也不行。”
　　楚亦辰的狐狸眼加薄唇，初见时总会让人觉得刻薄，并不是会吸引女性的长相。只是他因工作需要经常带着眼睛，声音也十分温柔，那丝刻薄就变成了神秘感，反而经常会吸引一些对自己异常自信的家伙。
　　吴璐巧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仗着是楚亦辰的助手，时不时就要跳出来膈应一下。
　　就像这天早上，张凡和楚亦辰早饭刚吃了一半，门铃就响了起来。
　　张凡跑去开门，吴璐巧就妆发精致的出现在他们门口了。
　　她见是张凡开的门，也没有理会，直接冲着屋里喊道：“楚老师，该出发了。去S市需要三个小时，路上有可能会堵车，我们还是早点出发吧。”
　　张凡见她没有要进门的打算，也干脆倚在门口看了起来。
　　吴璐巧说是楚亦辰的工作助理，其实一些私人助理的活她也会干。在张凡住进这间别墅以前，她还有这个家的钥匙，不过早就已经被张凡耍赖要了回去。如今两人两看生厌，见面了也不会客套。
　　楚亦辰回了她一句好的，然后就到楼上去换衣服了。
　　吴璐巧的嘴角也落了回去。
　　“你个厚脸皮的男人是故意站在这里碍我眼的吗？”
　　“我的家我想站哪里站哪里。”
　　“呵，你别以为你逼楚老师公开了你们的关系，你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了。”
　　“比某些人看得见吃不着强多了。”
　　吴璐巧的表情已经快要绷不住了。
　　明明楚老师最讨厌别人的这些小动作，为什么独独对这个废物男人这么宽容？
　　这边楚亦辰换好衣服，提着行李箱出来，张凡立刻像投怀的乳燕一样扑了过去。
　　“路上小心，快点回来。”
　　“好，晚上我会打电话。”
　　楚亦辰和吴璐巧出门。上车前，吴璐巧回头，表情莫测。
　　没有等到男友充满爱的回眸，反而受到了情敌的挑衅，张凡对着吴璐巧伸出两根中指。
　　张凡很清楚吴璐巧为何对自己敌视。在张凡刚和楚亦辰认识时，他有女友，虽然他们不常见面，但显然楚亦辰并不是一个同性恋。吴璐巧也肯定不会相信，率先提出恋爱请求的，是楚亦辰。
　　很快就到了张凡平时上班的时间，但发生了昨天那件事情，他不知道自己还用不用去上班。
　　从昨晚开始，张凡有空就会刷一刷手机，但昨天那件事并没有被报道出来。
　　难道真的像乔郁说的，会有人把事情压下去？
　　张凡刚在沙发上坐下，门铃又响了起来。
　　除了吴璐巧，张凡还没见过楚亦辰有其他访客。他疑惑的走到门口，按下监控。
　　门外站着一个妙龄少女，穿着西式校服，看上去像是高中生。但她身边还有一只半人高的蜘蛛，惊得张凡后退了几步。
　　“张凡，就昨天超市的事情，我要和你谈谈。”
　　在张凡犹豫不决的时候，少女冷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如果你拒绝，等待你的将是持续半生的监禁。”
　　张凡打开了门。
　　少女刚抬起脚，垂眼看到张凡脚边的蛇，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
　　“你是一个魂魔持有者？”
　　“对。”
　　昨天在乔郁的家里，张凡已经知道他的蛇，官方学名就叫魂魔。
　　“那你看紧它，我的蜘蛛攻击性强。”
　　少女的蜘蛛突然抬起上半身，黑色的节肢身体上居然长了一张娇媚的女人脸，微笑的唇角像是刀刻一般僵硬。
　　从看到那张人面开始，张凡身上的汗毛就已经全竖了起来。不过他还不会指挥他的蛇，只能希望两只不要突然打起来。
　　“我叫熊艾琳，是受雇于国家的魂魔师。”少女坐在沙发上，率先做了自我介绍。“既然你也是魂魔持有者，那我就不废话了。当天所有普通人的记忆都已经被我们重写了，也请你不要把陈玉华魔化的事情说出去。”
　　“可以。这样对我也比较方便。”
　　“还有，你在我们这边的资料里未显示你是魂魔持有者，我这边有义务将你的情况上报。你可以选择像我一样成为魂魔师，也可以选择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魂魔师是什么东西？”
　　“简单来说，就是监视有魔化潜力的人，在他们到达临界点时处理掉。”
　　因为在乔郁的家里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所以张凡对于魂魔还是一知半解。看艾琳还挺好说话，张凡就开口问道。
　　“陈姐，就是陈玉华，已经死了吗？她为什么会变成怪物？魔化又是什么？”
　　“魔化就是由普通人，变成了魂魔。其他问题恕我不能说给普通人听。”熊艾琳不知道为什么张凡明明是魂魔持有者，还要问这么基础的问题。
　　嗯？陈姐那样的是魂魔，他们身边这种奇怪的生物也是魂魔？张凡有些搞不懂这其中的区别。
　　熊艾琳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提起手提包。
　　“时间不早了，我先上学去了。”
　　“哦哦。”
　　张凡赶紧站起身，把熊艾琳送出门。
　　临走时，少女看着张凡乖顺的蛇，突然说道。
　　“我还从未见过情绪这么稳定的魂魔。”
　　张凡不知为何少女的语气暗含羡慕，熊艾琳说完，就立刻离开了。八只脚的巨大蜘蛛行走悄无声息，走上人行道的一幕像极了电影里的恐怖片段。
　　张凡又在超市里炸起了丸子，还因为迟到被罚了30块钱，不过在相邻的摊位上，再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了。
　　张凡试探的问其他人：“陈姐今天没来？”
　　“她老公被外派到国外啦，陈姐也跟着一起走了，昨天就辞职了。你还不知道？”
　　这……也不知道她的老公和儿子是如何安置的，但想来以后是再也不会听到他们的消息了。
　　又是老时间，乔郁换了一身白衬衣西装裤，浑身清爽的站在张凡面前。
　　张凡有些看呆了，只是换了身衣服打理了一下头发，就能达到这样换头的效果吗？
　　可能是张凡发呆的样子取悦了乔郁，他眉头一挑，使劲捏了下张凡的下巴。
　　“口水要滴下来了。”
　　“……才没有。你怎么又来了？”
　　张凡拍掉乔郁的手，但他的蛇已经跑去和骨龙玩在一起了。没骨气的家伙！
　　“你昨天做的墨鱼丸不错，我今天想尝尝这个黄色的……鱼豆腐。”
　　张凡熟练的夹起一块用塑料袋一兜，称重后贴上价格签，然后甩给乔郁。
　　明明动作略有些粗鲁，乔郁却觉得张凡莫名的可爱。他俯下身，故意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说道：“所以，你今天还来我家吗？你偷来的头盔还在我家放着呢。”
　　“那是你偷的！”
　　“你怕我？”
　　“笑话！”
　　“那为什么突然离我这么远？”张凡指了指张凡，刚刚两人之间只有一臂的距离，现在差不多快2米了。
　　“因为你和你的骨龙，都是色胚！”他还记得上次去他家发生的事情呢！
　　张凡把骨龙从巨蟒身上拉起来，巨蟒还不满的冲他吐信子。
　　大庭广众之下你们一龙一蛇纠缠在一起是想干嘛？就算没人看见也不行！
　　乔郁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张凡。
　　“下班后我来接你，你可别跑。”
　　“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给你买了个头盔，小号的应该足够了。”
　　“……多此一举。”
　　张凡一边狂撸自己的蛇，一边小声的嘟囔着，等他反应过来时，乔郁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