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魔》花月帝国

3、追求者

　　第二次来到乔郁的家，张凡已经习惯这间小小的单身公寓了。
　　张凡鞋也不脱就走进了客厅，反正这个家里也没有拖鞋这种东西。
　　但和昨天不同，今天能明显看出客厅收拾过了，至少他没在茶几上再发现一条洗过的内裤。
　　楚亦辰有轻微的洁癖，所以张凡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在整理房间上，但人要邋遢到这个地步，也挺讨厌的。
　　“这个东西要怎么做？”
　　比起乔郁拿在手上的鱼豆腐，张凡更好奇他居然换了一身蓝色卡通的棉质睡衣。
　　乔郁其实属于五官浓艳的类型，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只要好好收拾下就帅气逼人。再加上昨天他解决魂魔的干脆利落劲儿，张凡还以为他是个冰山美人呢。这么一看，不仅一点儿不冷，甚至还有点呆萌。
　　“就切一切，炒一炒就行了。”
　　“……说得这么抽象，还是你去做。”
　　好吧，真是高估了他。
　　人们常说，只要看他的冰箱，就能看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张凡现在是深有体会。他拉开冰箱，侧面的格子里塞满了各种牌子的冰水，而储藏室里，只装了鸡蛋。
　　“你只吃鸡蛋的吗？”
　　“中间格子里应该还有些芹菜，冷冻柜里还有鸡肉。”
　　张凡默默的拿出两个鸡蛋，他总算是知道乔郁那令人羡慕的身材是怎么来的了。
　　因为是做习惯了的事情，张凡一点没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什么不妥，而乔郁，则倚在门框上，看着张凡。
　　“你昨天说你有男友？”
　　“对，所以以后不要再对我动手动脚了。”
　　“不考虑再多一个男朋友？我们魂魔的相性很好。”
　　张凡拿刀的手，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昨天，两人本来坐在沙发上谈论魂魔的事情，不知为何，张凡总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莫名的高涨。
　　这种感觉十分陌生，该说是心痒难耐吗？看着乔郁一张一合的唇，张凡莫名觉得如果是这种厚度的话，亲起来一定很舒服。
　　“怎么了？你的脸好红。”
　　张凡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意淫对方，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差。
　　“没什么，刚刚你说到哪儿了？”
　　“人类如果在体内积累了太多负面情绪，就相当于在累积黑化值，一旦超过临界点，灵魂就会变质，变成魔物。就像刚刚那个大妈那样，我不知道她化魔的动机是什么，但显然和年轻女性有关。”
　　陈姐是突然发现她老公和年轻女性有私情了吧。在她老公的朋友圈里，出现了一款在年轻女士间十分流行的薄荷烟，那显然不会是她人到中年的老公爱抽的类型。
　　“只不过化魔后的人只会被本能驱使，所以并不能分辨出究竟谁才是她的仇人，这种无差别攻击，正是魂魔的可怕之处。”
　　“被魂魔杀死的人，灵魂会成为滋养魂魔的养分，这会促使魂魔更加强大。”
　　张凡想到那些从陈姐肚子里飞起来的白色光团，原来都是她还来不及吸收的灵魂之力啊。
　　不过那些灵魂，包括陈姐自己的灵魂，都被那只骨龙吸收了。
　　想到这里，张凡抬头去找骨龙，结果看到了让他崩溃的一幕。
　　“你们在做什么啊！”
　　巨蟒的体型比骨龙要大，它用尾巴纠缠住骨龙的尾巴，露出了生殖孔。而骨龙的四只骨爪紧紧抓住巨蟒的身体，尾椎骨下伸出一根莹白如玉的骨头。
　　这俩玩意儿是要在自己面前□□吗？一头蟒蛇和一头只剩骨头的龙？而且龙的那玩意儿还能变成骨头？
　　乔郁呵呵的笑了起来。
　　“看来它们的相性很好，我也是第一次见。”
　　“现在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吗？还不快去把它们分开？”
　　“魂魔是主人的一部分，你难道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奇怪吗？”
　　“什么？”
　　乔郁突然起身，将张凡推倒在沙发上。
　　“你看，我也受到影响了。”
　　张凡只低头看了一眼，就开始疯狂挣扎起来。
　　怪不得他刚刚就觉得乔郁坐着的姿势怪怪的！这不是真的吧？
　　乔郁握紧张凡的双手，低声诱惑道：“我并不讨厌你，不如就顺其自然吧。”
　　“神他妈顺其自然！我可是有男朋友了！”
　　乔郁显然也没想到张凡居然有恋人，一时僵住了。
　　“听懂了就快从我身上滚下去！”
　　乔郁看上去不胖，没想到手劲这么大，张凡挣扎半天也没让身体抬起半分。而乔郁显然已经缓过劲来了。
　　“就算有男友也没差啊，反正都是男人，也无所谓贞洁吧。”
　　张凡一菜刀剁下去，打断了自己的回忆。
　　“我劝你不要在我手持菜刀的时候惹我生气。”
　　乔郁勾唇一笑，听话的离开了厨房。
　　张凡将两份蛋炒饭和两碗芹菜鱼豆腐汤放在餐桌上，看到乔郁正在逗自己的蛇。
　　“好玩吗？”
　　“比一堆骨头好玩。”
　　乔郁走到餐桌前，看到张凡那份饭放在水果盘里，而汤则装在一次性杯子里。
　　“你还挺有创造性。”
　　“没办法，谁让你家就只有一份餐具。就这双筷子还是我在柜子里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嗯，因为买的时候是搭在一起卖的，可惜没人和我一起用。”
　　嗯，看得出来你就是条单身狗，但凡身边有个人，也不至于把家里搞成这样。
　　这家伙昨天还惦记着自己的屁股，说感情话题十分危险，张凡立刻转移了话题。
　　“我试了下，但我的蛇好像不听我的指令。”
　　“很显然，你的蛇身上没有线。”
　　“线？”
　　“如果把像它们这种魂魔比作木偶，我们比作主人，你是不是就能更清楚的理解？我想是因为你失忆的缘故，你都记不起来它是怎么出现的，要怎么去指挥它？”
　　也就是说，如果想像乔郁那样指挥魂魔，必须得找回他遗失的记忆才行。张凡的心中刚冒出这个念头，心底就无端生出一种排斥感。
　　“……算了，反正就算不能指挥它，对我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妨碍。”
　　“有魂魔师找到你吗？”
　　“有，还十分的年轻，吓了我一跳。”
　　“十分年轻啊，那还真不得了。”
　　乔郁看上去像是和张凡一样在感叹，但张凡总觉得他的语气颇为嘲讽。
　　“那他是不是问你要做魂魔师还是普通人？”
　　“对。乔郁你呢？你是魂魔师吗？”
　　“是。那块超市不是我的辖区，我解决她也是顺手。不过因为善后的问题，上面又要克扣我的工资了。啧，明明是那里的负责人太菜鸡，这能怪我吗？”
　　张凡看到乔郁抱怨的样子，也不禁笑了起来。
　　“看来我只能做一个普通人了。”
　　晚上，张凡躺在床上和楚亦辰视频。
　　“工作还顺利吗？”
　　“有些棘手，虽然患者的家属说他有抑郁倾向，但实际接触下来，显然他也有躁狂发作史，且比抑郁症状的时间更长。”
　　张凡一边微笑着，一边打开了搜索框，可惜上面说的他一个也看不懂。
　　“抱歉，听我说这些很无聊吧。今天超市里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有啊有啊！王伯的儿子今天相亲又失败了，这都已经是第十八个姑娘了，结果他一怒之下跑去市场上买了只狗说要一个人过了！王伯气得把儿子赶出家门，把狗留下了！听说那狗可漂亮了，毛色雪白雪白的。”
　　张凡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才发现楚亦辰头微微偏着，视线并没有对着他。
　　“嗯？那还真是厉害。”
　　“……还是别说我了，超市里都是些大爷大妈，说的也无非是些家长里短的事儿。S市好玩吗？我看网上说那里有一个网红甜品店挺有名的。”
　　“好，有空我会去看看的。”
　　张凡托腮看着楚亦辰清冷的脸，从视频里看，总觉得好像个陌生人。
　　“小凡，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
　　“你说。”
　　“我看你已经适应有很多陌生人的环境了，我给你联系了一个学校，你可以去上学了。”
　　张凡的眼睛亮了一瞬，又黯淡下来。
　　“我连字都认不全，上什么学？小学吗？”
　　“呵呵。我把学校网站发给你，你先挑选一下专业。九月份开学前，我会给你雇一个家教，肯定能达到让你入学的程度。”
　　张凡最大的遗憾就是随着失忆，自己也变成了一个文盲，和楚亦辰根本没有任何共同语言，所以即使被吴璐巧鄙视是废物也没法回击。
　　“好！我会努力的。”张凡对着镜头亲了一下，然后兴高采烈的关闭视频点开了链接。
　　青宇高等职业学校。
　　楚亦辰取下眼镜，合上了电脑。一杯咖啡递了过来，楚亦辰回头，看到站在他身边的吴璐巧。
　　“你怎么还在这里？”
　　“患者历年的病例我已经整理好发到你邮箱中了。”
　　“知道了。”
　　吴璐巧看他低头喝了一口咖啡，胆子稍微大了一些。
　　“楚老师，明天的早餐需要送到房间里来吗？”
　　“不用，我到餐厅吃。”
　　“但我想和你一起在房间里吃。”
　　楚亦辰抬起眼睛，看向她。
　　“我对你没有兴趣，你不用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
　　吴璐巧握紧了手指。
　　虽然吴璐巧在张凡面前表现得十分嚣张，但这确实是她第一次向楚亦辰表明心意，显然结果是惨败。这让她不免心生疑惑，难道楚亦辰真的弯了？对女人没兴趣了？
　　“工作做好了就回你的房间去吧。”
　　“好的。”
　　吴璐巧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些，拿起大衣和电脑准备离开。
　　“对了，刚刚小凡提过的那个网红甜品店，你帮我查一下。”
　　一瞬间，吴璐巧真想把电脑狠狠砸他脑袋上，但多年的工作习惯还是让她机械的回了句好的。
　　吴璐巧一走，楚亦辰就先去洗漱。等他上床后，又打开了他的笔记本电脑，邮箱里已经多了三封新邮件。
　　他点开第一封，网红甜品店的地址，主打产品的价格和评价已经发了过来。
　　吴璐巧还是很机灵的，还可以再留一阵子。
　　楚亦辰略过第二封，点开了第三封邮件。发件人署名为Z，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句话。
　　照片里，张凡抱着头盔站在一辆黑色摩托车旁边，而坐在摩托车上的青年，则一直看着他。
　　楚亦辰仔细的将照片看了几遍，才继续看留言。
　　魂魔师已接触目标。
　　楚亦辰没有回复，将邮件删除后，点开了第二封吴璐巧收集的患者病历。
　　床头橘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了大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