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魔》花月帝国

1、遇见个疯子

　　早上六点，张凡睁开了眼睛，拿起手机确认了下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在这个点醒来。
　　他扭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恋人，悄悄下了床。
　　一阵沙沙声随着他的动作响起，但张凡没在意，走出卧室等了一会儿，才关上门。
　　他站在洗漱台前，看着镜子里皮肤白皙模样俊俏的青年。
　　“我怎么能长得这么帅！”
　　他把手机里的歌单打开，欢快的电子音响了起来。
　　一边听歌一边干活是张凡的乐趣。他看了看冰箱上的备忘录，今天的早餐食谱是培根煎蛋三明治。
　　楚亦辰下楼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份早餐。
　　“亲爱哒，今天好早！”
　　“九点有一个预约客户。”
　　楚亦辰抱住冲上来的张凡，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下午也有一个预约，中午我就不回来吃饭了。”
　　楚亦辰在一家高档心理诊所里坐诊，加班也是家常便饭，张凡早已习惯。
　　“这个点心带去吧。我昨天做的，总是吃女同事的点心也不好，你也要学会礼尚往来啊。”
　　楚亦辰无奈的伸手去接张凡手中包装得十分少女的点心盒，粉红色的卡通图案和他身上笔挺的西装简直违和到了极点。
　　张凡的手突然一沉，楚亦辰差点没接住盒子。
　　“怎么了？”
　　“没什么？”张凡笑起来，“路上小心。”
　　送走了楚亦辰，张凡的工作也要开始了。
　　张凡的工作，就是在超市里炸丸子。
　　张凡将他的橙色跑车停入商场的地下车库，刚锁门下车，就迎面撞上了他们超市的总经理。
　　“小张啊，家境这么好还到超市里来上班，富二代体验生活吗？”
　　张凡假装没听到总经理嘴巴里的酸意，弯腰回道：“哪里哪里，车是朋友借我的。我哪里买得起这么好的车。”
　　“那你这朋友对你可真够好的。”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男朋友。张凡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爽朗微笑，送总经理进入电梯。
　　开过每日例行晨会，大家就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做开店准备。
　　张凡刚戴上围裙，隔壁牛奶柜台的阿姨就走了过来。
　　“小张啊，你来帮我看看，这是我老公昨天发的朋友圈。”
　　张凡接过手机看了看，照片上是一个中年大叔，算不上帅，不过还挺精神。大叔戴着眼镜坐在办公桌前，好像在看什么资料。配文是：岁月不饶人，老花镜安排上了。
　　“陈姐，看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呀。”
　　“问题是他眼睛没花啊，才42岁。”
　　张凡放大了图片，桌上放着一款白色包装的烟盒吸引了张凡的注意。
　　呵。
　　“我觉得他就是想给领导营造一种努力工作的形象。”张凡把手机递给陈姐，“你也别想太多。”
　　“能不想多吗？他现在天天加班，都不回家。”
　　张凡推了推陈姐，经理已经在往这边看了。
　　张凡的摊位是开放式的，现炸现卖。他先炸了两份试吃，又把各种口味的炸了三份放进保温展示柜。早上大妈们还是买肉和买菜的多，一个上午，也就卖出去两份鱼豆腐。
　　临近中午，一个异常显眼的青年站在了张凡的摊位前。
　　张凡的第一反应是对方好高，其次才发现他的肩膀上有一个奇特的装饰品。
　　一条看似巨蛇的骨架盘在他的上身，但骨架的头上却生着两只长角，腹部也有四只像四肢的东西。
　　龙。张凡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词，这个男人的身上盘着一条龙骨。
　　“丸子，糊了。”
　　“啊！啊！”
　　张凡赶紧把墨鱼丸从炸锅里捞出来，但就像这个奇怪的男人说的那样，墨鱼丸彻底变成了墨色。
　　“不好意思，你想要点什么？”
　　“你在做什么？”
　　答非所问的问题让张凡疑惑得看向他。
　　男人伸出手，从试吃盒里拿出一支牙签，插在了肉丸上。
　　那骨节分明的手并未用力，但张凡却看得心中一跳。
　　最后男人拿了一袋墨鱼丸走了。
　　裤脚一沉，张凡感觉到某种东西顺着他的裤管爬了上来。他低头，和一双碧色的竖瞳对上眼。
　　“不，没有任何东西在我的身上，这不过是我的幻觉。”
　　张凡闭眼默念了三遍，才睁开眼。
　　异变突生！
　　一堆牛奶箱子突然从他的眼前飞过，在张凡的身后撞个稀碎。
　　没等张凡反应过来，刚刚还在和他抱怨丈夫的陈姐，身体突然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
　　附近的人都吓傻了，张凡也呆立在原地。
　　“我好恨！”
　　模糊的声音从那堆肉球中传来。
　　很快，大量的黑气从陈姐的嘴中喷出，腥臭难忍！
　　张凡这才如梦如醒，刺耳的尖叫声也在超市中响了起来。
　　陈姐的头膨胀成普通人的数倍大，但身体却像瘪掉的气球一样挂在头下。在一阵让人牙酸的磨牙声中，陈姐张开了她的巨口，飞扑而起！
　　在一旁看热闹的年轻女性，从头到脚被她吞入口中。
　　陈姐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布袋，在剧烈的蠕动中，手掌的形状透过薄薄的皮肤显露在外。她瘦弱的四肢已无力支撑她的脑袋，她只能把眼睛使劲外翻，来看清前面的人。
　　张凡吓得摔倒在地上！陈姐的视线立刻看了过来。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但陈姐似乎对他没有兴趣，凸起的眼珠飞快的转着，冲向了另一名年轻的女性。
　　整个超市都混乱了，人们踩踏着，向门口挤去！
　　张凡被人裹夹着往前走，脑中一片混乱。
　　似乎是嫌他走得太慢，站在他身后的人猛地把他撞向一边，还踩掉了他的鞋子。
　　直到张凡摔在地上才意识到不好，他爬不起来了！
　　好在身边突然伸来一双有力的手，把他拉了起来。
　　穿黑色连帽衣的男子靠在饮料柜和收银台的三角区，把张凡抱在怀里。
　　“谢谢。”
　　男人没有看他，一直盯着在超市里乱窜的怪物。
　　张凡还未来得及喘口气，男人就一把把他扛起，逆着人群向超市内走去。
　　“喂喂喂，你是疯了吗？”张凡本就白皙的脸现在更是没有一点血色。“你想找死也别拉着我啊！”
　　咯咯咯，骨头撞击的声音响起，张凡抬起头，看到原本盘在他身上的骨龙，正在半空飞着。
　　这个东西，居然是活的！
　　男人站在陈姐身前，把张凡放了下来。
　　陈姐的肚子里不知道装了几个人，比刚刚大了许多。张凡只看了一眼，就感觉胃里一阵翻腾。
　　骨龙甩了甩尾巴，飞到了陈姐的头上。
　　陈姐细瘦的胳膊撑着硕大的脑袋，看了看他们两人，发出哭嚎。
　　“狐狸精！负心汉！”
　　骨龙张开嘴，一口咬在陈姐的头上！
　　“啊啊啊啊啊啊！”
　　陈姐在原地打着滚，又不停的用头去撞周围的东西，但骨龙就像条水蛭，尖牙利爪深深的嵌入陈姐的皮肉中。
　　张凡已经躲起来了，但黑衣男子仍站在原地，只在陈姐要接近他时才轻轻地跳开一段距离。
　　很快，陈姐就力竭停了下来。
　　骨龙用尾尖的骨刃划开她的肚皮，出乎张凡的意料，里面只有一团团白光飘了起来。
　　陈姐彻底没了呼吸，很快，也有一团白光从她的嘴里飘出。
　　骨龙飞了起来，用力一吸，所有的白光就向它飞去，附在它的骨头上，溶了进去。
　　当骨龙做完这一切，黑衣男子才抬手，示意骨龙回来。
　　“走了。”
　　“走、就这么走了？”
　　偌大的超市已经没有半点人影了，但这里发生的事若是爆出去，可是会颠覆全世界的啊！更何况陈姐模样奇怪的尸体还躺在那里呢。
　　黑衣男子拿起之前他放在收银台的墨鱼丸和可乐，敲了敲台面。
　　“这个你会不会用？”
　　“会是会……”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张凡爬进收银台，给黑衣男子结了账。
　　黑白花纹的巨蟒爬上收银台，对着骨龙吐了吐信子。
　　“你的魂魔很可爱。”
　　黑衣男子摸了摸巨蟒的下巴，又把它抱了起来，顺滑的鳞片摸上去十分舒服。
　　张凡一瞬间瞪大了眼，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摸到他的蛇！
　　“你可以看到它？还能摸到它？”
　　“所以？”
　　“不是……除了我没人看得见这条蛇，更别说摸到它了！你究竟是谁？”
　　“乔郁，我的名字。”
　　“我不是说这个！”
　　张凡感觉自己的头脑有些混乱。
　　乔郁纯黑的眸子盯着他，右手勾起巨蟒的尾巴。
　　这条蟒蛇就像被人拔除了尖牙，温顺又亲人。
　　张凡取下了围裙。
　　“我想和你谈谈。”
　　“好。就到我那里去吧。”
　　张凡最后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超市，跟在乔郁身后离开了。
　　走出超市，外面一片安静。
　　乔郁让张凡在超市门口等着，然后骑着一辆摩托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张凡看着乔郁的座驾傻眼了。虽然这摩托的牌子连他这个宅男都认识，但坐上这车意味着他要和一个陌生男性紧贴着身体！如果张凡是个女人就是妥妥的出轨现场啊！
　　乔郁扔给他一个头盔，蓝白的配色莫名的熟悉。
　　“这不是共享单车的头盔吗？”
　　“对，刚从那边车子上拽下来的。”
　　“你这可是偷盗！”
　　“你回来之后把它放回去，就不算偷盗。”
　　这个男人真是有毒！
　　张凡认命的戴上头盔，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
　　乔郁反手抓住张凡放在身体两侧的胳膊，使劲一拽，张凡的脸就和乔郁的后背来了个亲密接触。
　　“干嘛啊你？”
　　“抱好，我可不想半路下车捞你。”
　　狗嘴吐不出象牙！张凡不无恶意的反击：“我可是喜欢男人的，你就不怕被我揩油？”
　　说完，张凡还故意在他的腹部捏了捏。
　　别说，身材还挺好。
　　乔郁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把张凡放在他腹部的双手移到了胸前。
　　“这里更好摸。”
　　居然被反调戏了！
　　说不过，张凡认命的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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