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第8章(上) ...

  •   第八章
      哇!能用自己双脚走路的感觉,实在太妙了!亓恧霏双手扶着墙,慢慢地走去南宫子疑房间,准备吓他一跳,他们都说她至少要八九天才能恢复体力下床走路,现在,才到第六天她就已经生龙活虎,就说嘛!她亓恧霏硬是与别人不一样。
      她走到门前,正要动手敲,门却自己开了,南宫子疑立在那里,头发有些凌乱,身上还沾着湿气。
      “特意接我吗?不枉我千辛万苦来找你,”她瞟到房内热气腾腾的澡盆,“咦!你在洗澡?看你的样子,还没洗完……”
      南宫子疑实在看不惯她立在寒冷刺骨的门外唠叨个没完,伸手一搂,把她捉进房里,关上门。
      “关门干什么?”亓恧霏叫道:“孤男寡女的,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你会怕人误会么?”南宫子疑把她放到椅子上坐好。
      “你还没有洗完澡对不对?继续。洗干净一点睡觉做梦都香甜些……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洗澡的时候你都看了,我看看你有什么稀奇,你长得见不得人吗?”
      “我已经洗好了。”
      “你确定?”她的眼睛一眨一眨地。
      “我确定。”
      “那我洗,我突然很想洗澡喔!”她动手解衣服。
      南宫子疑把她的手一把抓住。这个小丫头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她那位莘姨是怎么教她的?
      “你这么凶霸霸的干什么?”她很不高兴,“借一下你的澡盆不用这么小气吧?我都不嫌你的水脏……”
      “亓恧霏!”南宫子疑低吼,如果不是她全伤未愈,他真想揍她一顿。她以为这样很好玩吗?
      “你这个样子好有趣!”她笑得前伏后仰。就这么轻轻逗两下,他就要喷火了,不明白他平时冷冰冰的面孔是怎么板出来的。
      “我可以进来么?”客幽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声音里隐隐带着笑意,他一定什么都听到了。
      看到客幽怀,亓恧霏马上端出一副可怜巴巴地模样,委委屈屈地说:“你看,他欺负我,你要帮我主持公道。”
      “不要闹了。”客幽怀神情很严肃。
      “出事了?”
      “刚才有人送来这个?”他手上拿着一黑一白两面小旗,旗都绣着一张凄清哀怨的美人面。
      亓恧霏沉静下来,将两面旗翻来覆去看了一遍,问:“就这些?没其它的?来了很多人吗?”
      客幽怀道:“不算多,十来个,个个都是高手。在外面还围了许多手下。”
      “你待在这里,我先去看看。”南宫子疑对亓恧霏道。
      “你这个样子,怎么见人?”亓恧霏笑道,“我先去吧,我走得慢,你动作快点就赶上了。”说完,与客幽怀走了出去。
      快到大厅,亓恧霏忽然停下来,对客幽怀道:“你先进去,我在这儿听听。”
      客幽怀看了看她,转身走了进去。
      亓恧霏等他走了,从身上拿出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吞下去,停了停,索性把一整瓶都吃光。
      “你干什么?”南宫子疑一来就看到她吃药,一把夺过来,可瓶子已经空了。
      “别怕?”亓恧霏若无其事的笑笑,“这可是好东西,你想要还没你的份儿。”
      大厅里整整来了十二个人,为首的两位大约四五十岁,一个面容谦和,文质彬彬,一个目光凌厉,让人望而生畏。
      客幽怀一进去,那位凶一些的长者厉声问:“白结不敢见我们吗?”
      客幽怀与白结并不熟悉,只好含含糊糊地问:“不知诸位找白庄主有何事?”
      “叫姓白的臭小子滚出来!”
      亓恧霏听到这里,施施然走入大厅,扫一眼来人,目光落到那位长者身上,笑道:“肖前辈好大的火气!”
      “你是谁?”长者锐利的眼神看向亓恧霏。
      “我是白结的朋友,他不在,庄里的事物我全权处理。”
      另一位长者道:“想必姑娘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这是本门的内务,白结就在庄内,请姑娘转告他一声,他今日不见,明日也要见,躲是躲不过的,他早出来,事情越早解决,有什么误会,也可以早日澄清。”
      亓恧霏心道:你们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会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我要是白结,知道解释不清,也躲起来不见人。她对客幽怀道:“你先带其他人出去。”这些人,只有她应付得了。
      “我留下。”南宫子疑不等她开口,抢先道。
      “也好。”有他在,万一出了状况,也多一分胜算。
      亓恧霏走到中间,大刺刺地坐下,道“既然你说是内务,那我们就关上门,自己解决,哦!我忘了介绍,我叫亓恧霏,这位,叫南宫子疑。”
      那些人脸色同时一变,她肖的长者虎目圆睁,厉声问:“有什么凭证?”
      “你说那个盒子,”她轻描淡写地说:“丢了!”
      “你拿老夫寻开心!”他虽说很气愤,毕竟不敢贸贸然动手。
      另一位长者客客气气地对亓恧霏道:“姑娘这个玩笑开大了,念在你年幼,我们不与你计较,姑娘不要再闹,告诉我们白结藏在哪里。”
      “不如你先说说白结犯了什么事。你们如果认定我是外人,怕我泄露机密,待会儿杀我灭口便是。”
      “姑娘若再胡闹,我便不客气。”
      “这么快就等不及杀我,”她冷笑道:“干脆我替你们说。黑木旗辖管北方事务,听到白结掳走各门派的女子,树故太多,犯了本门大忌,肖望来找白结无可厚非。”她盯住貌似谦和的那位长者,“田中,你们白水旗远在江南,你这么急巴巴地跑来,是何居心?”
      田中倒也沉得住气,道:“姑娘认得出我们,可见暗中调察过,不知姑娘有何目的?”言下之意,指她别有居心。
      “你是什么人?”肖望眼中已有杀意,不论她与白结是什么关系,她冒充亓恧霏,调查他们的内部机构,就该死。
      “你是要杀我?你想犯上作乱?”亓恧霏脸上是前所未见的肃穆凝重,甚至,有一种教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你是什么人?”肖望又问一遍。
      亓恧霏冷哼一声,立起身,举起右掌,她右掌赫然现有一幅橙色美人面容,呼之欲出。
      那些人见到这个印记,忽地齐刷刷跪了下去,口中道:“参见令主!”
      令主?南宫子疑惊讶地看着亓恧霏。她居然是“橘队”的令主,难怪他怎么也查不出她的身份。“橘队”素来行踪诡密,深不可测,亓恧霏身为令主,小小年纪有如此深厚的武功,倒也理所当然。
      亓恧霏收回右掌,走到肖望面前,道:“都说你脾气不好,今天算是见识了。你活到这把年纪,有些话也不必我说,以后多长几个心眼,别给人利用了还不知道。白结好歹也是护令右使,就算他做出对不起本门的事,也不能让你们随随便便来审。你们先下去,我还有话对田中说。”
      肖望等人依言叩拜退出。
      “不甘心是不是?我能请出令牌,吓到了?”亓恧霏道:“你先起来,这笔帐咱们慢慢算。”
      田中站起来,与亓恧霏对视,道:“我估低了你。”他片刻间沦为阶下囚,却也从容自若,不卑不亢。
      “莘姨说过,四位旗主之中,你最足智多谋,沉着冷静。可惜,你看错我和莘姨,更可惜,你教不出一个好儿子。你真以为是莘姨拿我做幌子,先利用我得到令牌,再把我捏在手心里,任我四处胡闹,她就独览大权,为所欲为?你认为我是任人摆布难成大器的棋子,白结是莘姨的帮凶。那么巧,你儿子犯了事,被白结挑断经脉,你于是对白结恨之入骨。”
      田中道:“白结是公报私仇。”
      “为了一个女人?”亓恧霏道:“白结固然好色,但他也不会为了争风吃醋残害同门,你自己的好儿子,你应该很清楚,他打着本门的旗号四处为非作歹,闯的祸也不是一回两回,你聪明一世,可惜对儿子过分溺爱,我告诉你,白结废你儿子的武功,是我叫他做的,这几年门内的事务,有大半,都是我在处理,只不过莘姨打算等到大典我正式接任后,才用我的名义。”
      亓恧霏接着道:“这个世上没人比我更清楚,莘姨的有多么不想坐这个位子,她,白结,还有你们,都比我对‘橘队’更尽心尽力。可偏偏只有我能把‘火焰掌’练到第九层,只有我才能请出令牌,你不服不行,你不认不行。”天知道,她有多么不想要那块令牌。
      田中看着她,眼中泛起一丝欣慰,他确实看错了她,这个小姑娘虽然在江湖上闯了不少祸,闹出许多荒唐事,可她脑子里清楚得很。
      “你收到消息,白结掳走一些女孩子,与各门派结下梁子,我又在他庄里丢了凭证,还中了剑,以我的伤势,根本请不出令牌,你认为杀白结的机会到了。四位旗主中,只有肖望没见过我,他的脾气又最暴躁,于是你游说他一同前来,你们证据充份,白结百口莫辩,倘若他不在庄里,更是畏罪潜逃,日后抓到他可以格杀勿论,就算事后追究,他人也死了,你最多被罚行事鲁莽,何况又有肖望帮你担着,如果,发现我真那么没用,干脆连我也杀了,再扳倒莘姨,另选能者居之,你都计划好了,对不对?”
      这些年来,莘姨的大半精力都放在她身上,而她,一逮到机会就逃跑,完全无心正务,至使本门管理松懈,他有这些想法,倒也很正常。她自己也多多少少有些汗颜,呵!
      田中道:“我无话可说,任凭令主处置。”
      “你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她敛眉沉思,想来想去,只有莘姨才做出这种事,她一直不放心田中,为免夜长梦多,干脆兵行险招,故意设下圈套,拿白结作饵,引白结上勾,田中因为对白结仇恨太深,千虑一失,中了莘姨的计,并非存心夺权篡位,况且他虽对莘姨和她这个令主不满,对本门却是全心全意,杀他于心不忍,不杀他又不足以儆效尤。
      田中见她迟迟不开口,心想她不杀他,却有可能想出些希奇古怪的法子整治他,与其活到半生让人折磨取笑,不如自行了断,当下把心一横,就要拔剑自刎。
      南宫子疑全副身心放在亓恧霏的身上,偶尔一转眼,正撞上田中要自尽,拾起剑鞘一格。田中的武学造谐原本在南宫子疑之上,一则他没想到他会救他,二则拔剑比击出剑鞘要慢,便被他挡住了死路。
      “你急什么?我若不想把你怎么样,你岂不冤枉?”亓恧霏道:“我问你,你们大张旗鼓地来抓白结,是不是那些名门正派也正赶着找白结要人?”
      田中道:“已有十几个门派在历城聚集,相邀天明上山。”亓恧霏微笑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我呢确定白结是被人栽脏了,你只要有法子让这些个名门正派上不上山找麻烦,而且找出那些失踪的女孩子,我就饶你不死,你只管卸下白水旗的职位,游山玩水也好,避世隐居也好,再不追究。如果做不到,你用刀用剑,我决不拦你。”他能否摆平这件事,全取决于莘姨,事情是莘姨搞出来的,当然要她善后。那些女孩子在哪里,她最清楚不过,她若有心放田中一马,自然有法子办得妥妥当当。只有一点亓恧霏想不通,莘姨做这些事对付田中,不能用“橘队”的人,那是谁在暗中帮她呢?
      田中感激她手下留情,双手一拱,毕恭毕敬地一揖到地。
      亓恧霏道:“如今这条命在你自己手里,你好自为之。”
      她看着田中走出去,吊在半空的心猛地松落下来,只觉得心中一甜,眼前一黑,即刻不醒人事。她的伤根本没有复原,贸然动用内力请出金牌,无异于雪上加霜,方才全靠药物与毅力支持,现在事情解决了,她哪还项得住,迷迷糊糊呕出好大一口鲜血来。
      南宫子疑从见她吞下药丸起,就一直放心不下,此刻她突然伤势恶化,气若游丝,心早已沉到谷底,双手抵住她背心,一点一点慢慢把真气输给她。客幽怀、商饬、南宫菲儿,一齐集在厅后听动静,见事情不妙,也奔了进来。
      “师傅说这个什么伤都治,”菲儿取出一粒药丸,征询哥哥的同意。南宫子疑一点头,她便把药丸给亓恧霏喂下。
      “把她给我。”
      莘姨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南宫子疑猜到事情由她而起,不免恨之入骨,但亓恧霏交给她最保险,只得依言行事。
      亓恧霏这一昏迷,又睡了好几天,睁开眼时,觉得眼皮十分沉重,全身好象一点力气也没有,身体比中剑之后更虚弱。
      她看看四周,注意到床沿伏着一个人。南宫子疑看上去比以前更瘦了,教她都有些不忍,想想他对她确实不赖,也许日后不该再老是欺负他。
      “你怎么样?要不要喝水?”南宫子疑忽然惊醒,发现她在看他。
      她软弱无力地摇摇头,可悲啊!她现在虚弱到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这种日子不知要持续多久。
      “要不要吃东西?”
      她摇头。
      “那我陪你说说话?”
      她轻轻点头,自己不能说,听听别人说话也是好的。
      说什么呢?南宫子疑并不擅长聊天,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亓恧霏轻轻笑笑,用力吐出两个字:“白……结……”
      南宫子疑道:“你放心,白结的事已经解决了,那些女孩子都回家了,不会再有人来骚扰你。”
      “她也不能再骚扰别人,大家可以多清静几日。”客幽怀笑嘻嘻地进来,“我是来向你辞行的,别又说我不打声招呼就走。”
      你这个招呼打得真是时候!亓恧霏说话都费劲,哪里还有力气骂人?只有斜斜嘴角,小小威胁一下。车到山前必有路,她才不信自己没有法子抓他入瓮,先让他逍遥几天,权当做善事。客幽怀,你可要玩个够本,等本姑娘找到你,好日子就到头了,她要嫁给他的决心可是没有动摇。尽管,她对那个姓南宫的……嘿嘿!事情可以分成两边看嘛,她嫁给谁跟喜欢谁,其实并没有冲突……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