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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   第七章
      南宫子疑一进门,亓恧霏劈头就问:“盒子呢?”盒子?他摸向怀中,脸色往下一沉,不见了!他甚至不记得盒子什么时候丢的。
      “没了?你好好想想,是谁拿走了?是不是白结?”她宁愿盒子是给白结拿了去。
      他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回忆一遍,道:“是白结。” 现在想来,混乱中白结曾经很接近他。
      “唉——”她长长地叹口气,往床上一倒,眼睛直直地盯着床顶,半晌,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倒不像是丢了东西,而是拣了宝贝似的,她笑着笑着,忽然又停下来,眉头拧在一起。
      “扯到伤口了?”南宫子疑急切地问,尽管知道她已无大碍,他还是放心不下。
      “都怪你!”亓恧霏气呼呼地,“亏我那么相信你,一点也不提防你,结果被你害这么惨,连大声笑笑都不行。我长这么大,没受过这么重的伤,没试过一天躺在床上不动,现在都躺了五天了,你陪给我!”
      他把“饕餮”送到她面前,任由她处置。
      “你要我杀你?我杀你,我流的血能收回来吗?你死了,我受的苦找谁补偿?”这么亏本的事她才不做,“莘姨说你是失手,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你信我?”
      亓恧霏一本正经地说:“昨天我想了一晚上,想来想去都觉得那一剑很没有道理,烟尘要你杀我,你已经拒绝了,没可能乘我不备偷袭,你虽然不讨人喜欢,但也不像卑鄙小人,但是,你的剑法不差,怎么会失手……。”
      “不是失手。”南宫子疑表情很严肃。
      “不是?”亓恧霏惊讶地瞪大眼,“你真的想杀我?”
      “你听我说完……那一剑之所以会刺到你,是因为我的手受到外力,有人把石子射到我手上。”
      “射石子?以你的武功,那个人射几粒小石子就能控制你出剑,岂不是很厉害?”不仅方位要拿捏准确,内功也必须极深厚,“他借你的剑杀我,就是敌人,麻烦了!”什么时候惹上这么武艺超凡的对手,她一点也想不起来。对方在暗他们在明,随时可能再遭暗算……偏偏白结这个时候……这两件事会不会有关联?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南宫子疑问。
      亓恧霏摇摇头,无精打采地说:“我们现在是别人网里面的鱼,连什么时候钻进去的都不知道,危险啊!”
      “我倒认为,对方的目的不在取我们的性命。”那一剑只要偏斜一点点,就正中心脏,可见对方无意置她于死地。
      “我也同意你的看法。”商饬的头在窗户外露出来。
      亓恧霏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小痕,见了他,讥道:“商大侠舍得现身了?我还以为商大侠早把我这个倒霉的朋友给忘了。”
      “你明知我有苦衷,何必取笑我。”自从知道她出现,他就躲在房里,大声打个呵欠都不敢,好在有惊无险,平安度过。
      “我不取笑你取笑谁?上次你不是认命了吗?怎么,还是不死心想要挣扎?连我都不是莘姨的对手,你呀,省省吧!乖乖地让她玩,她玩腻了,自然就不要你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还是认为她和“橘队”有脱不了的干系。
      “你猜!猜对有奖。”亓恧霏笑眯眯地说。
      “我肯定猜不对。”即使猜对,她也会说他猜错,即使她承认他猜对,她的奖励也一定会叫他吃不消。
      “不肯猜?那我透露一点点,我是莘姨带大的,她的性格我最清楚,她不玩死你,是不会罢手的,全怪你自己,莘姨那么漂亮又温柔,你居然不动心,气得她咬死你不放。”
      原来如此!商饬头皮发麻。大魔女教出小魔女,难怪两个人同样固执任性,古怪狡诈,又喜欢扮纯洁善良。
      南宫子疑沉声道:“她似乎比我们早到山庄。”而且一直在旁观,看到亓恧霏出了事,她才不动声色地出现,轻功明显在他之上。
      “你说莘姨?你不是在怀疑她吧?”亓恧霏笑道:“她才舍不得让我死,当年,我娘跟我爹私奔,把一件很重要又很麻烦的事撂了下来,莘姨本来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被这件事绊住,脱不了身,她计划了十多年,要我母债女还,我死了,她十几年心血付之东流,不气死才怪。”
      “你死了,头一个受益者是谁?”商饬问。
      “眼下算来,是白结。”她还是在笑,“况且这里是他的山庄,他最方便下手……可他不会这么做。”白结生平最不服气的,是他坐不了她的位子,但他并不是想坐这个位子,他是不甘心输给她。
      “他也舍不得?”南宫子疑有些不快。
      “当然,失去我这个独一无二的对手,他一定会寂寞。”想起他现在拿着那只盒子气得跳脚,她就乐得不行。
      据南宫子疑对她的了解,她笑得两眼贼亮的时候,就是又有人上当了,她刚捡回条小命,有功夫设计谁吗?
      “谁又被骗了?”他问。
      “白结罗!”她看着南宫子疑,“这里边还有你的功劳呢!”
      “我?”
      “嗯!”她点头,“我给你的盒子不是被他偷走了吗?偷得好哇!”
      “偷得好?”商饬听得一头雾水。
      “那只盒子藏着一个大秘密,两百年间都没有人打开过,白结惦记那只盒子好些年了,其实呀!我告诉你”,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盒子里根本没有什么秘密,轻而易举就能打开。”
      “白结看到盒子里没有秘密,就会很失望,所以你很高兴。”商饬插嘴。
      “当然不止这些……把那个给我。”她指着桌上一只小首饰盒。
      南宫子疑拿来给她。
      首饰盒并没有什么特别,放了一些珠钗、宝玉之类,她从中拣出一只红宝石耳坠,得意洋洋地晃着,“看到没?盒子的秘密就是这个,我到山庄之前,就把它取了出来,然后藏在这里,白结手里头只有只空盒子。”
      白结哪里想得到,所谓无人得知的秘密,只是一只耳坠而已。南宫子疑瞟到耳坠背后似乎刻有字,问:“上面是不是有字?”
      “自己看。”亓恧霏把耳坠抛给他。
      耳坠背后刻的是一句词:“芳菲易老,故人难聚,到此翻成轻误。”看来,盒子里收藏了一段伤心情事。
      “看懂了吗?”亓恧霏问。
      南宫子疑道:“是一句词,出自解昉的《永遇乐》。”
      “原来是词!”亓恧霏恍然大悟,“解昉我听都没听过,难怪查不到。永——遇乐是吧?写些什么?”
      “写一名男子为了仕途、理想,诸多因素,放弃了深爱的女子,后来懊悔,思念那名女子。”芳菲易老,故人难聚,到此翻成轻误。他绝不会让他们之间最后只剩下追忆。
      “唉!又是一个悔不当初的,酸不溜丢弄得我想想睡。”
      “那你休息吧!”
      南宫子疑转身要走,衣袖却给人拉住,轻轻扯几下,他回头,亓恧霏楚楚可怜地瞅着他,问:“明儿你带我出去玩吧?”
      南宫子疑笑道:“你还不能走。”
      “我不能走,你能走啊!我相信你一定能想出法子来。”他既然好死不死缠上她,一心一意要奉献,没道理不给他机会。

      亓恧霏舒舒服服躺在南宫子疑怀里,欣赏沿途景色,这些天虽然不再下雪,但积雪未融,满目仍是雪色。
      “到了!到了!”亓恧霏瞧见前方的揽风亭,催促南宫子疑走快些,白结说过,揽风亭临崖而建,脚下是见不到底的深渊,她早想见识见识。
      “再出去一点!”她使劲将头伸出去:“干脆你放我下去,我自己看。”这个姿式实在不利于观赏。
      亭子里桌子椅子都是石头制成,冰冻刺骨,即使穿得很暖和,难保不受凉。南宫子疑把亓恧霏垫在腿上,让她可以趴在栏杆上往外看。
      “这么看很不过瘾啊!”亓恧霏软绵绵搭着栏杆,唉声叹气,只有寄希望于下次,可以自己立在崖边登临远眺,唉!白茫茫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我们回去吧?”南宫子疑见她没精打采,说。
      “不要!”亓恧霏一口拒绝,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就这么回去多不值,回去也只有躺在床上,好闷!那些玩具也都玩腻了,找不出什么东西消遣。
      一片、两片、三片……天空中忽然飘起雪花,雪片越来越大,飞旋舞动,煞是好看。
      “怎么跟你在一起,老是下雪。”她怕手上的温度把雪薰化了,用衣袖隔着,接下好些,凑到眼前细看。
      “好漂亮呢!你看,每一片都不一样”,她侧过身把衣袖上的雪花送到他面前,可能离他太近,一会儿就给热气融化了,她正想伸手再接些雪花,被南宫子疑一把抓住,用衣服包得紧紧地。
      “只许看……不然,我们就回去。”他眼中明显写着没商量三个字。
      “恃强凌弱。”亓恧霏撅起嘴,扭过头去不理他。
      “两位好兴致!”客幽怀负着双手,载雪而来,一派悠闲惬意,完全无视他们亲密暧昧的姿式。
      亓恧霏道:“我身负重伤奈何不了你才现身,你真是会算啦!可以去城隍庙做买卖了。”
      客幽怀轻轻一笑,道:“伤了你的又不是我,你冲我这么大火气,我平白无故做了替罪羔羊,岂不是很冤。”
      “平白无故?”亓恧霏冷笑:“不知道是谁老躲着不见人,好像我会吃人似的,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们亓儿美丽可爱,当然不可怕,我只是怕又碰到那些要命的小虫,好运气不是每次都有的。”上次多亏他机警,否则遭到暗算,栽到她手里,这辈子还想翻身么?
      “你找我们有事?”南宫子疑问,他不可能大寒天跑上山崖看风景。
      客幽怀道:“菲儿要见你,有要紧事。”
      霏儿?南宫子疑皱起眉头:“什么事?”
      “你见到她就知道了?”
      客幽怀伸手想抱亓恧霏,好让南宫子疑站起来,南宫子疑冷冷扫他一眼,硬梆梆地说:“不必!”
      他失笑让到一边。
      “我不走!”亓恧霏叫,“菲儿找的是你,我去干嘛!你去见菲儿,客幽怀陪我就行了。”
      南宫子疑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搂起她一言不发往山下走。
      亓恧霏委屈地看向客幽怀,希望他能施以援手,谁知客幽怀别过身去看雪,完全置身事外。
      两个混蛋!她恨得牙痒,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让他们得意几天,等她养好伤,一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他们走到半路,林子里忽然有个人影一闪,那人穿的黑衣,在雪地里分外醒目。南宫子疑抱紧亓恧霏施展轻功追了过去,他手里抱着个人,很不方便,奇怪的是,那人似乎无意逃走,始终在他前方百米远。
      几个人一路奔下,不一时已下得山来,南宫子疑见那人闪入一道门中,追上前一看,竟是白结的武器房。
      客幽怀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见此情形,道:“我进去看看。”
      “不!我到过里面,我去。”南宫子疑把亓恧霏交给客幽怀。
      他刚踏出一步,亓恧霏叫住他:“我们一起去!里面的机关我比你们会弄……还有,我不用你抱。”她揽住客幽怀脖子,双手抓得死死的。
      武器房的兵器如今一件也不在,壁上空空如也,走到尽头,才发现挂了一幅画,画下摆了一只锦盒。画上画的是兰花,没有落款,兰花清静幽雅,淡泊隔世。
      南宫子疑见到这幅画,脑子里像被什么狠狠敲了一下,怔在原地。他认得这幅画,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画得出这样的兰花,她的画怎么会在这里?她是不是出事了?
      “喂!你怎么啦!”亓恧霏从未见南宫子疑如此失魂落魄,好像受了很大打击,人都给打傻了。
      南宫子疑缓缓看她一眼,走过去,打开那只锦盒,墙上挂的是她画的兰花,锦盒里会是什么?他竟有些不敢面对。
      还好,事情没有他想的严重,锦盒里装的是一支翡翠簪,他从未见过。
      亓恧霏见到那支翡翠簪,叫道:“给我看看。”
      翡翠簪莹润通透,成凤首状,两边眼睛的部位分别镶上了两粒精巧的宝石,分明是她之前送给衔青的。
      “不可能!”如果衔青出了事,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什么不可能?”客幽怀问。
      “衔青。”亓恧霏道:“这支簪是我买给衔青的……可她不可能出事,她如果有事,孤云行不会不通知我。”
      “孤云行?”客幽怀道:“他怎么知道衔青有没有出事?难道他一直在暗中保护衔青?”难怪这么久没有他的音讯。
      “是啊!你知道他做事一向很拼命,言出必行,他不笨,就算衔青有事,他也有法子通知我,但如果从衔青身上取件东西,显然容易得多。”毕竟他只答应保衔青毫发无伤,没义务顾及东西有无遗失。
      “这么说,取一幅画也比抓个人容易多了。”客幽怀这句话是说给南宫子疑听的,看他的样子,需要有人提醒。
      对。这也许是对方故意扰乱他的心神,好乘机下手,可是,那个人能拿到这幅画,而且清楚她对他的重要,那个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究竟想要做什么?还会做什么?
      “我们先去见菲儿吧,在这里猜也不会有结果。”客幽怀说。
      南宫子疑取下那幅画收好,匆匆忙忙走了出去,来的是菲儿,或者菲儿找他,也与她有关。
      “你说,那幅画代表什么?”亓恧霏问客幽怀,“他紧张得什么似的。”
      “你想知道?”客幽怀笑得别有用心,“你先告诉我孤云行为什么肯替你卖命。”身为一名杀手,杀人才是正事,孤云行居然改行做保镖,让人大惑不解。
      “不说算了,你也不见得知道,我还不如去问正主儿。”亓恧霏道,“至于孤云行这件事,我发过誓不让第三个人知道,你说我会不会告诉你?”
      “你发的誓作得准么?”
      她只是一味地笑。发誓的话是子虚乌有,搪塞客幽怀的,她亓恧霏有生以来就没正儿八经发过誓,作不作得准她哪里知道。
      南宫菲儿一见到南宫子疑就问个不停:“哥,你真的在这里?这么久你都一直在这里吗?你好不好?我好想你,”自从上次他回来探望她不告而别之后,她就一直没见他。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老不回家呢?
      南宫子疑问:“你找我有事?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如兰不见了。”
      “不见了?”他急问,“怎么会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南宫菲儿道,“那天我在她房里看她画画,我肚子饿了,就去拿点心吃,等我回去的时候,她就不见了,连桌上那幅画也不见了,我到家里到处找都没找到。爹说,她可能给人掳走,我们就分头找,后来遇上客大哥,他说你在这里,我就找你商量要怎么办?”
      “你们没收到威胁信之类的么?”亓恧霏问。
      南宫菲儿摇头。
      “不见了的是不是这幅?”南宫子疑将手中的画展开。
      “对,就是这幅。”菲儿点头,“我认得,哥你在哪里找到的?”
      南宫子疑看着亓恧霏,道:“我们再回去武器房,你打开那个机关也许有线索。”
      亓恧霏在墙上随便敲敲打打,不久,那架剑格降了下来,此时剑格里没有剑,只有一把钥匙,钥匙的形状很特别。
      “这么奇怪的钥匙,开什么锁呢?”亓恧霏冥思苦想,既然有人把钥匙放在这里,锁就不会太远,怎么讲也应该在山庄里面,山庄里到底哪个地方有这么奇怪的锁呢?
      “也许那把锁就在这个房间里,”客幽怀道:“我们找找看。”
      大家仔细地在墙上摸索,突然,南宫菲儿大叫一声:“在这里。”
      墙上有块砖石能抽动,抽出来,里面有一个锁孔。
      南宫子疑把钥匙插进去,转了两圈,只听“叭——”地一声,墙上露出一道门来,走进去一看,门内只是一间普通房间,床榻上遮有纱幔,隐约可见躺得有一个人。
      菲儿过去掀开纱幔,兴奋地说:“是如兰!她真的在这里!”
      孔如兰气息如常,只是沉沉睡去,醒不过来,极有可能是中了极厉害的迷药。
      亓恧霏细细打量沉睡中的孔如兰,越看越觉得她十分美丽,她一向不介意女子姿容在她之上,反而觉得能欣赏是种福气,此时,她对孔如兰却升起一丝嫉妒。
      “你累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客幽怀抱她回房间。
      路上亓恧霏一言不发,客幽怀好奇地问,“怎么,一下子变哑巴了!”
      “她是不是比我好看?”亓恧霏问。
      “是。”客幽怀回答干脆,“衔青、余容她们也比你好看,又没见你这么不高兴,为什么?”
      “为什么?”她皱起眉,她自己并不很明白。
      客幽怀笑道:“依我之见,你在吃醋。”
      “吃醋?吃什么醋?人家爹娘把她生得美丽些,有什么好吃醋的。”
      客幽情忍不住笑出来,这个小丫头,实在需要有人开导开导,他耐心地替她分析:“衔青和余容比你漂亮,你不但不嫉妒,而且很喜欢对不对?”
      亓恧霏点头。
      客幽怀又道:“这位姑娘比你漂亮,你却不高兴,因为……”
      “她是谁?”亓恧霏插嘴,“菲儿叫她如兰,她姓如吗……”
      “听我说,”客幽怀打断她,“她是谁我不知道,可是南宫很在乎她,你也看见了,你不高兴是因为南宫在乎她。”
      “你是说我喜欢南宫子疑?”亓恧霏一脸难以置信。
      “是的。”客幽怀说。
      “不会吧?”
      “会的。”客幽怀把她放到床上躺好,“你慢慢想,我去帮你打听那个如兰到底是什么人。”
      她喜欢南宫子疑?亓恧霏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这样一来,她就不能嫁给客幽怀,她不嫁给客幽怀,事情就难办了……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心结?”客幽怀看着昏睡不醒的孔如兰,他猜测过南宫子疑郁结不开的心结是女子,可他想不到那女子是南宫子疑的继母。
      南宫子疑问:“你想说什么?”
      “现在你心里在乎的是谁?”
      南宫子疑沉默不语,从他知道孔如兰出事之后,一直很混乱,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心里面,最在乎的是谁?直到见到孔如兰,他突然明白了,很多事也跟着想通了。所有这些,都是一个局,那个人设局的目的,是为了解他的心结,让他了解他真正要的是什么。他大概猜到是谁了。
      “你刚才没有注意到亓儿?”客幽怀道。
      “怎么了?”
      “她在吃醋,”客幽怀道,“她对你动心了,你呢?”他理清头绪了吗?他看懂自己的心了吗?
      “你很关心她?”南宫子疑冷冷地问。
      “是。”
      “你喜欢她?”
      “是。”亓儿天真可爱,他当然喜欢。
      南宫子疑忽然笑起来,道:“你一再地成全我们,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你别这么得意。”客幽怀道:“小丫头一个人在里胡思乱想,万一又钻出什么古怪念头,你就笑不出来了。”
      南宫子疑闻言,二话不说就奔去亓恧霏房间,客幽怀说得很对,小丫头的思维方式有时太离谱,不盯着怎么行?
      亓恧霏原本认认真真在想问题,感觉到有人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斜过去问:“你来做什么?”语气中颇有些不乐意。
      南宫子疑坐到她床边,笑道:“要不要听故事?”
      “你也会讲故事?”亓恧霏不屑一顾。
      “如果亓姑娘想听,我就会讲。”
      “先听听看,不好听就撵你出去。”亓恧霏道:“是不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山上……”
      “是很久以前,”南宫子疑道:“有一个人,爱上他自己的继母。”
      “继母?”亓恧霏大叫:“你爱上你继母?好大的胆子!你想跟她私奔对不对……呃!你接着说。”他方才的眼神真有点可怕。
      “他第一眼见到她,就知道她是他的继母,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她。他要她跟他走,可是她不肯。”
      亓恧霏忍不住又插嘴,“她为什么不肯?你爹爱她吗?”
      “他的父亲深爱着他的母亲,不可能再像爱他母亲一样爱其他女人。可是她说她是千方百计才嫁他父亲的,他爱她也好,不爱她也罢,她这辈子都不会离开。”
      “她真是固执!你好像也和她一样固执。难怪有人说爱情像毒药,这么久了,你的毒还没解。”她话里微微有些酸意。
      “他以为今生不会再爱别人,原来他错了,他还可以爱。”南宫子疑深深的注视,竟让她有些害羞,不由自主垂下眼睛。
      “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成了解药。”她小声嘀咕。
      “不是解药,是毒药。是一种毒性更强的药,毒素侵入五脏六腑,没得救了。”孔如兰是前尘,无法忘却,也无需忘却,他如今想要把握、想珍惜呵护的是眼前这个有九分聪明一分糊涂的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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