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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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大半年没见的兄长，王仙当然很自然的现场表演一个乳燕还巢，她“嘤嘤嘤”地扑进张灵玉怀里，闹着说现在真的好饿啊。
龙虎山的道士也要过年的，过年自然就要置办年货，他们有芦笋、有豆腐，还有三块钱一把的上海青。嫩豆腐上笼屉蒸好，再淋上香醋和江西本地的小米辣，和一撮小虾米，可能就是道士们最带劲最荤叽叽的菜了。
张灵玉还没有接过她手里的年礼，就先顺了一把小师侄的长发，敛眸沉声讲，“那么大了还胡闹。”
“师叔倒是没怎么长高呢。”王仙感慨。
张灵玉接过所有东西，径自朝前走着，“是你自己又窜了点个子，看别人当然就不觉得高了。”
王仙点头，觉得这解释合理，随即又想这算不算师叔间接为自己辩解，可考虑到张灵玉向来不在乎身外事的性子，就觉得矮不矮的师叔定然也不会在乎，就把这事忘了。
两个超级正经的人聚到一块儿话题自然也说不上有趣，张灵玉照旧关心了成绩，和以往总是伏低做小恨不能把声音压到最低不同，王仙是别人问什么她只要能回就必然会回答的个性，这次却一反常态挺起了胸脯，说进步可大了，已经从年级后一百变成后两百了。
张灵玉脚步一顿，回头惊讶，“这倒真是进步很大了。”
王仙得意:“我换了新学校嘛，还遇见一个超好的同学，他聪明到连我这样的笨蛋都能教好。”
学期后半段王也真是拼了老命在奶王仙，换做寻常人可能就此飞升走上人生巅峰了，可惜王仙脑子里缺了一根叫知识的筋，王也下了这么大功夫，也只把她的年级名次提升了一百名。
但同样给王仙补过课的张灵玉已经明白，那个叫王也的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不仅自己聪明，耐力定然也是一等一的好。
王仙嘴里夸奖的话源源不断，好像对方不是个人，只是不幸来人间走一遭的神仙了:
“长得也好看，就是很有男子气概的那种。家里还有钱，虽然平时相处也看不出他有钱，不过过年时给我发了一个999的红包。”
王仙觉得就凭那个999的红包，也值得她在别人面前再吹嘘一波王也。虽然999也不算多，可王也竟然为了不让她伤心，直接就发钱过来了，土豪的脑回路真是极其朴实。
张灵玉本来是要应和王仙两句的，但那后面的几句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他停下来，王仙就也停下来。冬天里龙虎山的土都被冻住，但他们俩谁都走得很稳。王仙眨了下眼睛，她的睫毛像两把浓密的小扇，密密地框出一对令人喜爱的眼睛。
说起来，张灵玉和王仙才是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马，做哥哥的乍一听妹妹如此夸奖另一个男人，就是他心里头也认同对方，嘴上也是不能同意的。
张灵玉说:“不能早恋，要好好学习。”
王仙第一反应不是把她和王也拉郎配有多生草，讲道理，在金元元就差明示的前提下，日常生活中也仙出现频率有多高她当然清楚，她只是单纯觉得大家想得也太简单了叭。
被无数人盖戳的真甜傻白一脸感慨别人太单纯。
豪门子女的婚配问题怎么可能让她们自由发展嘛！
尤其王也这种中海集团三公子的，就算她现在知道对方家里一门四父子都很和睦了，但王也这样的老幺，一般不都拿来联姻用的嘛。
就连她自己，王仙也都想好了，为了王家日后的发展，她得挑一个还算有能耐的青年才俊直接让他入赘。
哼，都以为她在这方面没开窍，实则她连以后孩子姓什么都想好了。
要跟着母家姓王！
唯一知道她想什么的金元元差点脱口而出:那王仙的王不也是王也的王吗？
总归张灵玉担心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滴，她打包票说:“早恋是不可能早恋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早恋的，有这功夫不如多多修习。”
王仙心里对早恋的定义至少得18岁往后，因为就她个人而言，平日难得的空闲不是练功就得补课，哪有什么两个人腻乎乎的时间。
既然如此，上学期间的小情侣到底能做什么呢？也许有人会觉得可以做一些解放肉｜｜体的事，可人又不能无时无刻不亲在一起，情侣之间最常见的，应该也就两个人消磨时间了吧。
那这跟他们五个人时常的聚会又有什么不同？
总不能说他们五个人是在谈恋爱吧？
那不就成了贵圈真乱系列。
吐槽别人把自己都吐槽进去，不符合王仙作人的原则，但她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人，所以王仙说自己不会早恋，张灵玉就立刻信了她。
其实无论王仙说了什么，张灵玉都是很相信的，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王仙刚上龙虎山那会，老天师刚发现这对玩在一起的小朋友，还很唏嘘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俩玩到了一起。
甜傻白跟甜傻白是没有未来的。
一脸庄严肃穆的张灵玉拉着一脸庄严肃穆的王仙扎马步，也只会让人相信这是一个坑能同时坑倒两个人的没头脑组合。
招来麻烦的赵焕金但笑不语。
走在龙虎山的山路上，王仙先去拜会了老天师的山门，然后才绕一个弯去看正在闭关的师傅。进去时看见有个驼背老道在院子里扫雪，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两边的眉毛也都长长挂了下来，好像没睁眼，叫人怀疑他到底是怎么扫得雪。
王仙垂头立在一侧，恭恭敬敬地作揖问好，“大师叔新年好呀。”她声音脆生生，又带着甜，像珠玉落盘。
其实王仙根本没在龙虎山授过号，严格意义上，只是赵焕金随便收的室外弟子，是不需要按资排辈道一句师叔的。
可是能被自己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小姑娘甜甜叫一句师叔，又有谁会不乐意呢？
张道乾仰头，好半天才咂摸了下嘴，只有当他出声的时候，你才能在那浓密的山羊胡中看清那两瓣薄薄的嘴唇。
张道乾说了句长辈总爱说的话，“高了，也瘦了。”
然后笑眯眯从怀里掏了红包递过去，“喏，压岁钱。”
不知道为什么，从龙虎山的穷道士手里接过钱总让她有种很不好意思的感觉，虽然道理也能明白，都是长辈的心意什么的。但收王也的红包，王仙就没这种为难，因为她知道王也是个土豪，她也知道龙虎山上是一群平日里领着政府补贴的穷道士。
但是来都来了，扭捏着不接也很做作。所以王仙露出任谁看了也会不由自主笑出来微笑，大大方方地献上祝福:
“哎！希望师叔也能在新年寻得大成！”
他们在屋外那么吵，屋内盘腿闭关的赵焕金也依旧闭着眼一动不动，王仙没有进去，她只对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盯了一阵，就拜别大师叔和师傅，往后山去找张灵玉了。
摸到厨房时发现清俊无尘的灵玉真人正在训斥来偷吃的小道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关键这个道童吃得也太多了，道家讲顺其自然，吃饭都要八分饱，他把肚子吃撑成这样，回头哀嚎难受的也是他。
王仙本来想为后辈说几句好话的，一听到这也一边偷吃一边站在张灵玉这边了。
小道童被罚抄写静心咒。
张灵玉也等她吃饱了才连着一块罚，王仙大惊失色，但因为罪名是没个前辈样子，竟然在小辈面前偷吃，一时也没有话讲。
总而言之，龙虎山探亲的第一天，师傅没见着，倒受罚来了，她同样把金光咒抄了一百遍，写好的符箓收在木盒子里，是能到年后被道童背下山卖钱的。
有炁力加持的符箓总比外面的野茅山来的强。
半夜山风阵阵。古人形容风之大叫鬼哭狼嚎，是非常生动的词儿，那种声音，想来真正的怨鬼哭嚎也不过如此。她一缕生魂伴随着这样的风，很是轻松就摸到藏书阁的地方。
年也拜了，总该做些其他有用的事情。
她翻了一夜的经书，第二天也能神采奕奕。
有些事是一定要做的，做了就一定能成功的。
她在山上足足待到了赵焕金出关，关于拘灵遣将的事儿也没找明白，但她发现了另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天师度。
天师府代代相传的秘密，就藏在藏经阁的无数本经书间，也只有王仙这样心思纯正又耐心十足的人，才能把这只言片语的线索积累到一起。
原来不被天师度承认的人，根本无法继承天师府，换句话说，现任的老天师之所以能一绝顶到独孤求败的地步，很有可能是天师度的缘故。
王仙刚一这样想，下一秒就瞬间推翻了这个结论。
那天师度这个堪称bug的东西，不就成天师府为了维持自己业内大佬的身份而特有的作弊器了吗？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况且，这一代的老天师肯定是那种修炼狂魔，还是那种修炼到绝世直男、认为女人只会影响拔刀速度的存在。这样刚直的人，他的一切所得都须得是自己努力所得，走捷径的路数，他是看不上眼的。
总而言之，这就是王仙心目中的老天师形象，勇猛并且直男。
天师度如此，她对拘灵遣将中吞死灵以求功力大进的做法就更唾弃了，残不残忍另讲，任何形式上的作弊都是王仙不能忍受的。
看来龙虎山上没有她要找的答案。
至于天师度，她又不准备继任下一任天师的，自然第二天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