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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葡萄 ...

  •   蝉予回到院中时,杨炎幼清正在吃葡萄。
      这葡萄是下面人孝敬蝉予的,雾灰洗干净端过来,路上自己还偷吃了几个,紫葡萄浑圆紧绷沾着冰凉井水,甜极了。
      杨炎幼清心中有气,那乌额玛果然不是一般女子,看着如男子粗旷,还浓眉大眼,云清风淡的就将自己支开,面上毫无波澜,而自己无财无官,也只能听命,连蝉予都留不住自己,想来真是憋屈。
      愤恨的吃一颗葡萄,杨炎幼清一边惊叹它的甘甜一边把它当乌额玛的脑袋咬。
      “哟,不打算给你的家主留几颗?”蝉予声音忽然在庭院中响起,杨炎幼清闻声望过去,正看到蝉予含笑看着他。
      原本的不愉快顷刻间烟消云散,杨炎幼清仿佛变成了稚童,带着一脸傻笑,直接站起来拽着衣袍角,兴奋的扑到蝉予怀里。
      蝉予赶紧迎了几步,力大无穷的抱住他,秋日的阳光散落下来,深浅线条将杨炎幼清的翩翩衣襟勾勒成一只蝴蝶,蝉予抱着满怀的苏合香,幸福得晕头转向。
      “一颗也不给你留!”杨炎幼清娇嗔道。
      蝉予笑笑不说话,稳稳地将杨炎幼清抱到庭中,还不忘左脚踩右脚脱掉靴。
      “瞧你高兴成这样,有什么好事?”杨炎幼清追问。
      蝉予抱着他坐在低坐上,让他横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扶着他,一手去拿葡萄吃。
      “咱们还能在琴城待上一阵。”
      “哦?她怎么说的!”杨炎幼清来了精神。
      蝉予吃着葡萄,将二人的对话复述一遍。
      杨炎幼清听得认真,末了一点头;“这乌额玛不是一般人……自己父王身边有隐患,她居然坐的住,还能保守住秘密。”
      蝉予听了反倒不以为然;“吉偈央木拥有整个雄布勒玛,是霜勒人的共主,他一人统治土地辽阔,膝下子女却不多,最小的儿子还傻了,仅有的一儿一女自然使出浑身解数争抢,这就跟杨铎当初跟他的兄长们争夺尹侯之位一样,所继承的东西越多,越是无情……”
      杨炎幼清看蝉予面上略带惆怅,想他是忆起了在杨铎那的不得志,抬手喂了他一颗葡萄;“我倒有别的担心,此地距离常州路途遥远,即便得到消息赶过去也来不及呀?而且她就这么断定吉偈央木必遭祸乱?我倒觉得此人深不可测,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干掉的。”
      “那就不是你我要考虑的事情,一切看乌额玛的计划,她都想到了如果吉偈央木真的被奚豹杀了该如何办,总之无论如何都有退路,咱们跟着她便是,大不了看情况不对就偷偷跑,乔装去找姑姑,去南岸,”蝉予将口中葡萄咬成两半,其中一半渡到杨炎幼清口中,唇舌就着甘甜纠缠,如蜜糖一般粘稠痴吻。
      蝉予贪婪的噙着杨炎幼清的嘴唇,反反复复吻个不停,难舍难分。

      (…………)

      大白天里,蝉予不顾廉耻,与杨炎幼清苟合在一起,只是夜晚还远远不够,他精力旺盛,爱意浓烈,恨不能时时刻刻都结合在一起,并且越来越放肆,当着下人的面他就敢将手摸入杨炎幼清怀中,引来他羞愤的打骂,下人们也逐渐见怪不怪,默默接受了主家是登徒子的事实,可谓昼夜淫乐无度。
      蝉予不怕没有明日,只怕明日之后突然开拔,开拔便生死不由己,再无缠绵时光,所以他要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几日后的一夜,杨炎幼清做了个梦,梦中天地一片混沌,只他一人,茫然无措行了几步,发觉脚下一深一浅,低头看,才发觉满是荒冢,杨炎幼清有些怕,但他更怕不知蝉予的行踪,慌忙快走了几步,竟真看到了人影,隐约是蝉予。
      杨炎幼清大喜,提起袍子追上去,可离得近了他忽然停下,发觉还有个更高大的身影,手中还举着一把□□!
      “蝉予!!”杨炎幼清大喊。
      那黑影果真回头,可就在此时,□□挥了下来……
      “蝉……蝉予!!”
      蝉予被惊醒,慌忙唤醒还被梦魇折磨的杨炎幼清。
      “幼清!你怎么了……做噩梦了?”蝉予点起铜灯。
      杨炎幼清双眼含泪,缓了半晌才悠悠醒转,显然是被什么吓到了。
      蝉予用手指为他拭泪;“都过去了……醒过来,可怕的事情便不会发生……我在呢。”
      杨炎幼清感受着蝉予给予的温柔,心里逐渐平静,厚重的睫毛重新翕上,手却抓着蝉予,不让他离开。
      蝉予看他只是被梦魇住,便松了口气,伸长另一只胳膊掐灭灯火,搂着杨炎幼清重新睡去。
      这一觉二人一夜无梦。

      鸡鸣时分,房门被雾灰拍响,睡在外间的姐妹俩去开门。
      蝉予素来警惕惯了,门板响时便醒了,但他身上不动,支着耳朵听外面情况。只言片语随风飘进来,蝉予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惆怅。
      须臾后,姐姐拍响了卧房的门,杨炎幼清在蝉予怀中抖了下,睁开惺忪睡眼。
      “知道了,”蝉予回应。
      “雾灰公子有事……”
      “我说我知道了!”蝉予没好气道。
      那姐姐便不说什么了。
      “怎么了……?”杨炎幼清迷糊着问。
      “要走了,”蝉予吻在他的额头上。
      “去哪……?”杨炎幼清揉着眼睛问。
      “回常州。”

      一个时辰后,穿戴铁甲的蝉予出现在乌额玛面前。
      不知是否衣衫的缘故,这时的蝉予让乌额玛觉得顺眼许多,除了身上熟悉的霜勒铁甲,他还松开了束发,仅用一条彩绳编织的抹额,配上他的浓眉直鼻,他好像又成了那个阴郁孤僻不要命的蝉予。
      “可都打点好了?”乌额玛心情好,上前慰问几句。
      “都好了,加吉一部留下,他跟我许久,也看到我如何管理,他这一部守城是最合适的,哪怕单查纳来访,也能替咱们蒙混过去。”
      “单查纳恐怕没心思管咱们,他马不停蹄已对下一个城开战,”乌额玛勒紧牛皮手套。
      “还是希望乌女留下自己一小部分人马,一是防止单查纳的突然来访,二是增加守兵人数,”说完,蝉予看向一边的纳刺哈;“最好是留下贴身之人,自己信得过。”
      纳刺哈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蝉予居然将矛头对准自己。
      “这不可!乌女身边不能少了看护的勇士!”纳刺哈急忙道。
      乌额玛没理睬,抱着胳膊想了想;“难道你要一辈子做我的勇士?”
      “纳刺哈愿意!!”
      “你愿意我还不愿意……给你机会做都候还不知好歹了!”乌额玛不回头看也知道纳刺哈此时的表情,她从手上撸下一枚戒指扔到纳刺哈怀里;“达塔纳的一部由你管理,留在此处,现在便去领命!”
      纳刺哈双手捧着戒指不敢置信,原以为能跟着乌额玛一同去常州,谁知竟毫无预兆留了下来,虽然他终于得了一官半职,可悲喜交加下,还是离别的伤痛占了上风。
      纳刺哈滚下马,跪在乌额玛面前;“纳刺哈跟着乌女许久,从不曾离开半步,如今要我走,那谁保护乌女!”
      “你迟早要离开的,”乌额玛不去看他,掉转马头;“领兵打仗能出头,还能成家,不比当我的勇士好?你该替你自己打算了,乖乖在此等我们回来吧。”
      说完,乌额玛也不给纳刺哈说话机会,扬鞭挥打,胯下骏马嘶鸣着狂奔,蝉予等人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卷起滚滚狼烟,徒留下纳刺哈跪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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