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孤星》阿金宝

138、神离貌不合

　　雾灰守在门外，起先听里面一顿摔打声，他在门外急切询问，却得到否认回答，想着蝉予那样的体格，许是吃不到亏的，便惴惴的守在门口，果然，那一阵摔打声没多久便平复下来，雾灰从厅中走到门口坐下，看着看守老旧毡靴上的黄土发呆。
　　卧房内，蝉予忍着左手的疼，将杨炎幼清的上身从衣袍中剥离出，他看着满眼蠕动的雪肌，是熟悉的那个身体，可没有了苏合香，就如同没了灵魂。
　　蝉予嫌杨炎幼清叫的烦，抽下他的软绦带塞进口中，又拆下自己左手已经被血浸透的白纱帮助他的双腕。
　　伤口本就没愈合，如今这一番动作后更是血流如注，蝉予仿佛麻木了一般没有直觉，只伸出舌头舔了舔，殷红的血顺着嘴唇蹭到了下巴上。

　　（……）

　　雾灰听到原本安静的屋里又传来模糊的声响，他登时四脚着地爬了过去；“主子，主子！！”
　　“叫什么叫！！滚！！！”蝉予底气十足的骂，似乎在用力，还有其他描述不出的声音，雾灰不知他在做什么，只能灰溜溜的爬回到原地。
　　回去后，看见看守大哥在瞧着他笑。
　　雾灰懵懂的回望。
　　“敢坏你主子的好事，就该打死你这不长眼的东西！”其中一人笑骂道。
　　“什么好事……？”雾灰虽然也一十七八，可因着无人教养，懵懂如稚童。
　　“啧，”另一个看守啧了一声，表示不耐；“你不要参合。”
　　雾灰左右看看这二人，冥冥中意识到了什么，可又不敢确定，只能忽略这两看守，继续坐着等。

　　（……）

　　蝉予带着雾灰除了院，并未注意到雾灰一直偷看他。
　　当天夜里，蝉予接到努阿颜的命令，这里离逐国不远，听闻逐国近几日也不安生，逐侯病重，他的弟弟忽然起兵造反，想要趁机篡位，因为蝉予是中原人，所以要他乔装一番前去打探，顺便与逐国的罪徒接头。
　　这种差事风险不高，且是蝉予头一次给努阿颜做事，当夜便告别杨炎芳蔼，带兵出发前往逐国。
　　他们快马加鞭大约五日后，来到了逐国的边郡，乔装后，蝉予想要故技重施，在官道旁藏匿，打劫一支商队混进城。
　　然而此时天色已晚，荒凉郊外别说人烟，狼也没有，蝉予便打算让手下人就地过夜，正选地方时，他耳朵一耸，听到了马蹄声。
　　准确来说是马车声，远远的，夜幕马上就要来临，居然还有马车！
　　蝉予兴奋了，将黑色带有铁刺的木板放置在管道上，然后潜入草丛中静候。
　　须臾间，一辆疾驰的马车由南往北来，在踏过铁刺时，马匹发出嘶鸣，车轱辘也有所晃动，速度明显慢下来，蝉予看准时机，一声令下，道两旁的人一拥而上，有人用绳套勒住马夫，将其拖下马，其他人拉住缰绳，死命牵制住受惊马匹，很快，马车晃晃悠悠停下来。
　　蝉予一跃而上，掀开帘幕；“得罪了！！”
　　还没等他站稳，一支箭从中射出，蝉予反应机敏，堪堪躲过，大吼一声扑进去，趁夜色与那人滚作一团肉搏，其他人看见蝉予与人打了起来，纷纷上去帮忙，几乎将那车顶掀开，其中伴随着尖叫。
　　结果自然是蝉予制服住舆中人，将里面三人拖出来，有人举过火把，照亮这三人脸孔。
　　是三名男子，看衣着不甚华贵，像是平常人家的，与蝉予肉搏之人居然是个异目人，被打的满脸血，另外两个似乎是中原人，二人容貌清俊艳丽，身型端雅，眉心的红痣如锦上添花，让周围的霜勒人看傻了眼。
　　蝉予盯着其中一人紧锁眉头，半晌，他蹲下身，一把抓住那人下巴仔细端详，另一人似乎怕他伤害这个人，想要阻止，却被手下按倒在地。
　　蝉予看着他，他也看着蝉予，含情桃花眼与嘴唇都在抖。
　　“你……可认识高骨？”蝉予冷冷问道。
　　那人听了这个名字一愣，另一边被压制的男子慌忙大喊；“他不认识！”
　　然而为时已晚，那人点了点头。
　　蝉予轻轻叹口气，心中难掩激动与翻涌，这人居然是虞望。
　　他误打误撞，竟然抓住了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