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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Chapter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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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哭得累了，朵朵被妈妈抱回家睡去了。
成光和闻彬两人把小狗葬在岑山坡上，他俩就坐在春光烂漫的坟前，看向这个小镇子，这个位置恰好能看到陶思葭的屋顶。
“亏我还想着给它做个暖和的狗屋呢，这么不领情。”成光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说实话，如果但是没有小白挡了那么一下，说不定还真能把小孩儿给碰着，她爹的真不是个东西。”闻彬说着，随手扯了把旁边的野草。
“他也不是完全无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就是带着目的来害人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罚。”
“难说，这个病本身就可以让他从轻处罚，更何况只是撞死了一条狗，至于其他的……犯罪未遂。”
“狗命怎么就不是命了？好多人或者还不如条狗呢，他自己不就是条疯狗。”成光气喋喋地骂着。
“等鉴定吧，不过我觉得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大概是更不想在这继续住下去了。”
成光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一时间也哑口无言。
兄弟俩在山坡上坐了很久，等起身时，成光对着小小的坟茔挥了挥手：“小白狗，我们走啦，下回带朵朵过来给你送肉吃！”
精神病司法鉴定结论出来了。
间歇性的精神病人，且在犯罪行凶时并没有并发，按照故意杀人罪未遂判刑。
虽说是罪有应得，但是给陶氏母女的创伤是不可逆的。陶思葭干脆就给朵朵请了长假，让她在家里休息，成光和闻彬有时候会过来探望探望小朋友。
“这些事情你没有告诉小瑜吧？”
“嗯，还没。”
“其实也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说了反而容易让他分心，高考也没几天了。你也是，最近学校里太忙了，你回来要多注意休息啊，我这边其实不用你跑这么多次的。”
闻彬看着已经睡下的朵朵，轻轻把门掩上，说：“朵朵现在这样子也实在是不能让人放心，昨天晚上怎么样？”
陶思葭为难地开了口：“不好，睡着了不一会儿做噩梦，惊得浑身是汗，还有点低烧，天亮的时候又退下去，实在是难办。”
“要不，明天让成光陪你们去医院看看吧，这样耗着肯定不行。”
事发太过于突然，饶是清楚前夫秉性的陶思葭都吓了一大跳，更不用说才只有七岁的朵朵，这孩子受到严重的心理创伤，谁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复过来。
成光原本想着也瞒着万紫，但是几天后就接到了她的电话，问大家的近况，说是挺长一段时间没有消息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成光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万紫听了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原本是不打算告诉你的，觉得难免会影响你的情绪。”
“我其实也没有那么脆弱啦。”
不过，这种创伤或许没有办法去完全痊愈。万紫垂下了眼眸，第一次跟成光提到了她的生父。
那时候，万紫比朵朵的年纪还要小。
万紫的父母在大学毕业之后就结婚了。李冉云算是个才女，自也是会被会点乐器带点才气的廖常阳吸引，算得上是别人眼里的一段佳话了。
然而结婚之后，浪漫变成苍白的厨余泡沫，家庭的压力沉重压在这对年轻父母的肩头。
曾经在校园里风流人物的父亲，变成了这个小家的顶梁柱，可他顶不住，开始逃离对柴米油盐喋喋不休的妻子，整日在自己的小酒馆里陪着男男女女喝酒唱歌聊天。
更要命的是，小酒馆的生意总是入不敷出，时常还有一些地头蛇三天两头过来光顾，就算白吃白喝他也只能笑脸相迎。
“虽然那些人口口声声说是我父亲欠了债，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但是真的被他们没轻没重害死了之后，倒是跑得不见踪影了。”她苦笑着说，“那场发生在大街上的凶杀案，我正巧亲眼目睹。不光这样，连当天夜里，凶手试图放火烧了我家，被我踉踉跄跄误打误撞地逃出来了。”
一个人就如一粒种子，这一生的所有经历都会化作这粒种子的养料。它长出来的是参天树，还是恶之花，由天定。但是，长势如何习性如何，和后天有着很大关系，和你的经历紧紧相依。
“这些痛，会长成一道疤，会永远地生长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像我，像你，像明瑜，像思葭姐，像闻彬，有比如现在的朵朵，猝不及防而又不得不去面对，真的毫不讲道理，但是如果真正走出来了，那也会灿烂生长得像不讲道理一样。”
“那么你现在呢？”
“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成光，请相信我。”
第二天，成光陪陶思葭母女去了医院，临走之前闻彬在家千叮咛万嘱咐。
“彬哥，我看你现在，真的很像一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彬哥朝着他的胸口虚晃了一拳，成光趁机立即逃离了闻彬的家。
最后一次模拟考试结束，这个时候距离高考也只有一个星期了，学校给学生自主选择留校学习还是回家复习。沈明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在家里复习。
“像明瑜这种自觉性非常高的学生，一个人在房间里的学习效率比在教室学要高不少，他现在这个成绩，上重本应该不成问题。教导主任拍拍闻老师，“闻老师，你可是功不可没啊。”
“还是他自己懂事努力，其他的我作为班主任也是应该的。”
“不容易啊，他家里出了那样的情况，我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这孩子本身资质不错，若要是灰心意冷荒废了读书，那真的是惋惜。”
闻彬笑了笑：“是啊，不过好在他真的扛过去了。”
熬过了人生中最寒冷的冬季，他像一把原本枯黄的野草，随着第一声春雷复苏，开始铆足了劲儿在大地上疯狂地奔跑，春风所到之处，都是他的第一志愿。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其他的症状了吗？”上了年纪的医生推了推老花眼镜，抬头问陶思葭。
“嗯，没有了，我就觉得是受了刺激，也算不上是什么大病，不知道能不能有什么办法。”
小朋友被提着来回做了好几个检查，都没有查出什么明显的问题。老医生最后还是建议给孩子多补补钙，不排除受到惊吓的影响，但和她身体里缺微量元素也有关系。
“这样，我开点补身体的，不算是药。平时啊，你们也要带孩子多运动运动，膳食呢也得均衡，不能由着孩子啊。”
“好的，谢谢您了。”
“哎，不谢不谢。你家这小家伙到现在都没哭，又乖又心疼哟。”
就这样，他们带着孩子从医院走了出来。
“既然没有什么大事也就稍微能放一点心，但是一有什么不对额还是要即使来医院。”成光牵着朵朵的手，一面对陶思葭说着。
“是啊，我去给闻彬打个电话，你陪朵朵一会儿啊。”
“哎，行。”
成光低头看着朵朵，病恹恹地模样惹人心疼，心里也不由得骂骂咧咧起来，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走过来。
被被人猛不丁地拍了拍肩，成光不由得迅速抓紧了朵朵的手回头——
“原来是你啊谌老板，吓我一跳。”成光松了口气，“你直接叫我不就得了。”
“你这么漫不经心，叫了你也没听见啊。话说，你怎么在这儿？”
“带我侄女儿来医院瞧瞧，晚上睡觉老做噩梦，又烧又哭，折腾好一阵了。做了检查也没什么异样，可能缺点微量元素吧。”
“这样啊，你不如给她试试鳗鱼钙呢？”在一旁的盛悦然听了就说，“我弟跟你说的差不多，最后就这么吃好的。还有就是平时的均衡膳食，都挺重要的。”
“也是，回去我试试。”成光答应了下来。
“这就是朵朵吗？我之前只是听万紫说过，第一次见面呢，小朋友，你好呀！”
朵朵怯生生地说：“阿姨好，叔叔好。”
成光把她往怀里揽了揽，说：“这孩子平时可活泼了，无奈是现在生病没什么精神。”
“没关系没关系，下次等万紫回来，我们一起去芝南玩玩。”
正说着，陶思葭打完电话过来了。
成光和思葭姐简要地介绍了一下他俩，陶思葭也和他们聊了聊万紫的近况，接着看朵朵困了，就和他们道别，和成光一起回去了。
“下次有机会一定要过来玩啊！”
“那是自然！”
回去之后成光留下来做了饭，就把闻彬和明瑜一起叫过来。饭后成光和明瑜就先回去了，闻彬洗了碗从厨房走出来，就看见兰姨站在门口。
“兰姨，您怎么来了？”
“我来找小葭有点事儿，她在家吗？”
“在的。”闻彬说着，就扭头向屋内喊着，“思葭，兰姨来找你了。”
陶思葭一面答应着，一面飞快地给朵朵洗了脸，问她：“还想睡叫吗？累了就再睡会儿？”
“妈妈，我不困了，不想睡觉。”
“那就去院子里，和闻叔叔一起晒晒太阳好不好？医生说，你现在有点缺钙呢。”
朵朵点点头，跟着妈妈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