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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Chapter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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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给你写了什么呀，快给我瞧瞧——”盛悦然作势就要抢万紫手里的字条。
万紫迅速把手里的字条团在手里，躲开面前那人的魔爪：“我才不给你看呢！”
“看你那小气的样，我就说是情书吧。”盛悦然也不是真的想去看上面的内容，只不过看万紫那迅速绷紧的模样，忍不住想去逗她开心就是了，“不过实话说，我真觉得你最近的精神状态比刚住院的时候好了很多了。”
“是吗？”
算算从住院到现在，大概也要过了三个多月了。日光开始变得更加鲜活明亮，她往窗外瞥了一眼，说：“这样好的天气，就该好好晒一晒太阳啊，在病房待久了，感觉有点憋得慌。”
悦然笑出声来：“看吧，你什么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过？我从认识你的时候，就一直都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工作，比我们谁都能熬下来。现在没事儿还想主动出去晒太阳，啧，罕见现象。”
万紫捏了捏手中的纸条，突然回想起第一次成光过来的时候——
那天他陪着她在楼下院子里散步。也没说什么话，只是一种单纯的陪伴。
“我以为，你会问一问我的病情。”
“你好时，自然会出院的。”
“所以，你是对我现在全然没有信心吗？这样的话，倒不如别再在我身上耗费时间。”她突然烦躁起来，没好气地冲着他撂了这么一句。
这话甫一出口，心里便是百转千回地后悔。她竭力忍住这样的心情，想着——把他推走吧，推得远远的，这样难过的人就会少一个了，也是好事。
“我不是在你身上耗费时间。”他定定地说，“陪伴你，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她的确是过了很多年囚禁自我般的生活，也不够深入感触到另一种生存方式正在悄然发生着。
她觉得与成光相识的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改变了很多的习惯，比如不再那么习惯性无理由熬夜，比如空闲的时间想出去走走，比如和他人构建某种联系——虽然她还不能够很好地去掌握，但也确确实实是在以一种最简单的方式在体验所谓的生活本质。
“我不觉得任何人之间，一定是某一个人去影响另一个人。人的革新，在乎己心。觉得自己变好了也好，变坏了也好，未必就会是因为一个人一件事，而是你本身就有这样一个趋向。并且，因为你，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我无法控制我的负面情绪，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太愿意和别人打交道的原因，我也不希望你会因为我而不断内耗掉积极的心态。”她鼓足了勇气说道。
“可是，现在我们都能让对方看见自己心里的答案，不是吗？我说过我借住过你的力量走出过最暗无天日的时刻，我很清楚我已经真正走出来了，如果你能感觉到我对你有那么一点儿作用，我还是想陪着你。”
“好。”
她终于点了点头。
道明这一点后，万紫的精神状态似乎好了很多，成光去上沅的次数也就频繁了起来。
“对了，你今天要是看见万紫，把朵朵给她画的这些小卡片都带给她吧。她在那边住院，感觉经常苦苦呆呆的也没什么意思，就当是给她的小礼物。”吃过早饭后，陶思葭叫住了成光，让他把东西带上。
“好嘞。”
成光把车驶离了院子，闻彬正要和朵朵往屋子里走，不经意间瞥见陶思葭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了？”
“不知道，今天早上起床就有些心慌慌的，现在头也有点疼。”
“是不是累着了？这一阵子感觉你操了不少心。”
“也没耗多少精力，等会再看看吧。我还得先带朵朵去卫生院，今天要去打预防针。”
“那我陪你们一起去吧。来，朵朵，把鞋子穿好。”
朵朵压根儿就不想去打针，一听到妈妈现在就要带她过去，吓得使劲往屋子里钻。闻彬一把把孩子捞回来，说：“小朋友，你穿个拖鞋怎么出门啊？”
朵朵小嘴紧绷，圆脸鼓鼓，瞪着闻叔叔。
闻彬坐在院子里的矮石凳上，俯下身子给她把鞋带系好。
小朋友用脚踢着地面，从嘴里挤出一句“太紧了”。闻彬给她拆开，往松了系，她又摇摇头，说：“松了，会散开的！”
他没辙了，抱起小孩儿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告诉叔叔，为什么怕打针？”
朵朵不想说话，满嘴的哼哼唧唧。
“怕疼是不是？”
她把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又想逃走，在他怀中不安分地挣扎着。
陶思葭把该带的东西都拿好，从屋子里出来，见状就知道朵朵又是不愿意去打针，就对闻彬说：“你太惯着她了，每次好说歹说都不肯去，非要揍一顿才听话。”
“那怎么办？去打针，还是被揍一顿再去打针？”闻彬的脸上透露着些许无奈，小朋友气呼呼地别过脸，趁他松开手的瞬间跳下来，自顾自往门口走去。
好不容易说动了朵朵，走到门口，她又非要带上小白。
“带着就带着吧，等到了卫生院，你带她进去，我就带着狗在外面等你。”
陶思葭心想着好歹愿意去了，带着就带着吧。三个人连狗一起走上了芝南大街。
也就在他们来之前，成光也是从这条路上往上沅的方向开过去。他刚开了没多久，就听得碰撞声在车后响起。
成光当下心想不妙。
“什么人啊这是。”成光往斜前方看去，一辆银色的大众朗逸嗖地从眼前窜过去，他只来得及看清是外省的车牌。他拉开车门往车身看去，不由得愤愤骂了一句，然后掏出了手机。
“万紫啊，我车被别人剐了，今天不知道还能不能过去。”
“啊，你人没事吧？”
“人没事，但车挺有事儿的。”成光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无奈地叉着腰，“对方全责，但是跑了。”
“不来没关系的，你先把你那边的事情好好处理一下，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啊。”
“啊，行，那我先挂了，回头再说。”
逃逸的车辆在芝南大街上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幸好小镇平时没有过多的车辆，后续只轻微剐蹭了两辆车。
“要是还是有点不舒服，你顺便也做个检查吧。”闻彬走在她俩身后，还是有些担心，就又提了一句。
“我是想……”
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对面街角就急速驶过一辆车，带着尖锐的哨声飞速撞过来。陶思葭尚未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往右挪了挪脚。但是显然，这辆车不是飞速而过的，而是直冲着她来的。
闻彬迅速把陶思葭往前推过去，两个人差点直接摔到在地，而那辆银色大众也瞬间熄了火。
朵朵站在原地，本能地吓得哇哇大哭。闻彬心里一惊，立刻回过身来打算拽走孩子，眼看着那辆车又瞬间启动发了疯般地冲过来。
碰撞声和尖锐的叫声同时响起。
闻彬什么也顾不得，在片刻的间隙中把朵朵抱起来踉跄地躲开，一个转身回头，看见路中央鲜红的血泊，和缩成一团不断哀嚎的白色小狗。
“朵朵不怕，妈妈在这儿啊，别怕——”陶思葭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声音颤抖地低声安慰着她。朵朵已经看到了车轱辘下的惨状，突然就不吭声了，眼睛瞪大，直直地看着小白。
“这他妈是酒驾还是毒驾啊，报警了没有，快报警！快报警！”
大街上乱成一锅粥，更有一些胆小的店家把店铺的门都关上了，从楼上探出头来观看情况。
警方很快赶到，抓住了企图逃逸的肇事人。
“是他？”陶思葭一脸厌恶。
闻彬也认出来了，那个男人正是陶思葭的前夫。
“他就这么恨我，巴不得亲手杀了我。看来我真的是在芝南待不下去了”陶思葭垂下了头，“刚才，谢谢你啊。但是，实在是对不起。”
“这和你没关系，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好吗？”闻彬想再说下去，发现她的目光迷茫而又游离，便走出了奶茶店。
他过去的时候，肇事车辆还没有挪开。闻彬蹲下来，看了看小狗，刚刚还撕心裂肺地尖叫，而现在已经毫无动静了，不由得让人想到了最坏的那个结果。
仔细查看过后，也确实证实了他的想法。
朵朵要过来看，周围的人都拉着她不让她去。尽管她苦苦哀求，但是没有人答应她。
“闻叔叔……”
闻彬走过来，也对她摇了摇头。
她扑倒在闻叔叔的怀中，哭得很伤心。
从派出所回来，闻彬抱着孩子，对陶思葭说：“这人暂时管控起来了，你和朵朵现在算是安全的。万紫刚才听成光说过了，让我和成光今晚住她的屋子，你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们就行。”
“啊这，也太麻烦你们了。既然已经抓起来了，就没事了。”陶思葭正推脱着，就看见成光跑过来。
“怎么样了？我刚把车送去修，才回来。”他一边喘着气，一边看着他们的模样，心想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小白被撞死了。”
小朋友的嗓子已经哭得快哑了，闻彬轻轻叹了口气，抚了抚她的背。
成光也吃了一惊，他料想到了那辆车不是单纯的失控，倒也没想到那个人是真的动了犯罪的念头。
“如果没有小白，可能真的会有人受伤吧。”陶思葭哀伤地说着，“回头好好地给它……”
说不下去了，她也哽咽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