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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老友 ...


  •   很多年后,江轻再回想起那个夜晚,已经不记得他是怎么被那只老狐狸拐回家的了。

      他只记得,那一晚春雨朦胧,而他被放倒在韩承霖睡了十来年的床上,双手攥得紧紧的,被扒光了的身子,红得像煮熟的虾一样。

      他很紧张。

      韩承霖也看出来了。

      淡声一笑,韩承霖双手撑在江轻颈窝,好整以暇看着身下的羔羊,“很紧张吗?”

      江轻呼吸稍稍一滞,别过脸说:“……没。”

      语调还挺倔强。

      韩承霖仍是笑。单手捧住江轻的脸,他低头轻啄一口,故意问:“第一次?”

      “……当然不是。”

      江轻下意识撒了个谎。

      他不想在这个情场老手面前落了下风。

      只可惜老手到底是老手。韩承霖看到他屏住呼吸的模样,便知道他大概是第一次。但看到他颤抖的睫毛,往左转的眼珠子,也猜到他会跟自己撒谎了。

      于是韩承霖低低一笑,也撒了个谎,吻住他额头轻声说:“哦,我是。”

      是什么,也没说个明白。

      这一晚,春雨缠绵而凶猛。

      迷迷糊糊中,江轻听到屋檐上的猫叫了一夜。

      *

      江轻被折腾得后半夜才睡着。

      但到底睡得浅。过往的种种走马观花似的在他脑海中走过。

      老式的自行车,泛起涟漪的春水,甚至是母亲的嘶吼,李元槐的笑声……

      吵吵嚷嚷,叫人头疼。

      江轻缓缓掀开了眼皮,身上酸软得厉害。眼珠子稍转,却见屋里阳光斑驳,而韩承霖已经走了。

      他愣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手机一直在嗡嗡震动。

      是李元槐打来的。

      方一接起,李元槐的盘问便砸了过来:“江轻,你昨天怎么没回宿舍?你去哪儿了啊?”

      江轻沉默,后身隐隐传来一阵疼痛。

      他脑海中回放起昨晚那场酣畅淋漓的性.事,以及韩承霖在自己身上纵情的动作。

      ……他好像,抱他去清洗过了。

      江轻耳热,咳了一声后,下意识挪动了下身子:“我昨晚,有点事。”

      “啥事啊?”李元槐自己脑补了,“你是回家了吗?”

      今天是周六,江轻回家也是合情合理的。

      江轻没否认,只沉默一瞬后问道:“你在宿舍吗?”

      这一次,换李元槐沉默了。

      久久后,李元槐才吐出一声冷笑:“老子现在根本不想在宿舍呆了。”

      原来,昨晚学长把李元槐叫回去,并不是要给他什么好消息的,相反,是快刀斩乱麻,要好好的,跟他谈上一谈。

      学长很坦诚的跟他说,他们真没可能。

      这不单单是门不当户不对的问题。更深一层的是,他此前也没有想过要找一个男朋友。

      他没有勇气为了李元槐,去对抗自己的父母,对抗他生活了二十来年的亲朋好友。

      顿了顿又说,或许有一天,他会为一个人这么做吧。但那个人,大概不会是李元槐。

      至少现在不是。

      一番话说得坦荡又现实。李元槐觉得残酷,却又没办法反驳。

      毕竟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是喜欢自己的,但要说多喜欢,也不见得。

      江轻沉默听着,那点睡意都被打散了去。

      他隐隐听到响动,仿佛是韩承霖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忙将手机塞进枕头,拉过被子,装作一副还未清醒的模样。

      韩承霖穿着一身宽松的浴袍,端着热牛奶从门外走进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地板上尽是斑驳的阳光。而韩承霖眉尾稍挑,静静看着被褥里凸起的人。

      这小孩,分明是醒了,还把自个儿罩在被子里。

      韩承霖失笑,放下牛奶后,坐上了床。啪嗒一声,他故意燃起了一支烟。

      烟雾很快升腾起来。

      他余光见着,江轻那张白嫩的脸上,眉头稍稍拧紧了。

      他笑,淡声问:“闻不惯这味,是不是?”

      不抽烟的人,大概都不太能闻得惯烟味。

      江轻含糊嗯了一声。

      出声后又发觉不对,这是泄露他装睡的事儿了。于是他掀开眼皮,果真见着韩承霖带着两分调笑的看着他。

      见着他迷茫的眼神,韩承霖忍不住单手捧起他的脸,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一记。

      “早安,江轻。”他笑说。

      简单的两个字,居然带着一点难以言喻的缠绵。

      江轻耳热,感觉自己被他手里那烟烫了一下,垂下眼睑又嗯了一声。

      韩承霖笑意更浓,问他:“刚刚谁打来的?问你昨晚没回去的事?”

      随口问完,韩承霖又将烟衔在了口中。

      江轻想起李元槐跟他说的种种,眉心莫名蹙起。

      韩承霖以为他是嫌自己这烟味了,稍一挑眉道:“我出去抽。”正要起身,却发现自个儿浴袍被扯住了。

      江轻拽着他衣角,抬眼望他:“有那么好抽?”

      彼时阳光熹微,江轻刚醒,头发凌乱,白皙的身子上还满是爱欲的痕迹。加之刚才被李元槐那事刺激得,他那双澄澈的眸子里,还带着些道不明的情绪。

      韩承霖看得眼热,哑着嗓子问他:“尝尝?”

      江轻没说话。

      韩承霖索性按住他后脑勺,深深吻了过去。唇齿相依间,他渡了一口烟雾过去。

      江轻含着那口烟雾,既没咽下去,也没吐出来。

      他咀嚼着这团雾的滋味。倒不说辣,却有一股淡淡的焦味,仿佛是什么东西被劈里啪啦地烧焦了。

      韩承霖已松开了他,抵住他额头笑问他:“怎么样?”

      江轻吐出那口雾,皱眉说:“苦。”

      他抽的烟,比他从李元槐那儿拿的,要苦得多得多。

      *

      二人腻歪了一阵后,江轻慢吞吞的穿好衣服,说要回家去了。

      韩承霖说送他,他给回绝了。他们这事要是被他妈知道了,大概得活活气死。

      韩承霖闻言倒是失笑,拿眼睛斜睨他说道:“江轻,我只是送你回家。”

      “嗯。”江轻一愣。没明白他想说什么。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江轻又嗯了一声。

      韩承霖古怪的皱起眉,笑问:“那么为什么,她会知道我们有事?”

      江轻这回真愣住了。

      “再说了,”韩承霖语调很轻,“我们有什么事?”

      江轻回神瞪他。男人倒是好整以暇地笑着,一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模样。

      江轻自然没勇气去回一句“咱俩昨晚睡了一觉,你说有什么事”,于是动了怒,扭回头便往外走。

      韩承霖倒是乐了,灭了手中的烟,慢悠悠的跟过去。

      其实,他知道小孩为什么会觉得暴露,因为……

      做贼心虚。

      闪着红光烟的湮灭,韩承霖也拿过黑大衣,出了门去。

      *

      雨早就停了。可江轻嘴里那点苦味却久久都没散得下去。

      他皱眉,琢磨着回家多喝几杯水时,却听到虚掩的门里,传来说笑的声音。

      “江轻这孩子啊,也确实是省心。他打小就乖,一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是江母的声音。笑声中还透着一点藏不住的骄傲:“但就是闷得很!不爱跟人交流,朋友都没几个!”

      “还好有你,元槐啊,阿姨不骗你,他这些年身边可就你这么一个朋友!”

      江轻一愣,推门的手停在把手上。

      李元槐也来了吗?

      那么……他该知道,他昨晚没回宿舍,也没回家的事了。

      老式的门被风缓缓推开,发出咯吱一声的沉重呜咽。

      屋里的两个人都扭过头来,视线齐齐地打在江轻身上。

      “小鱼回来了?”江母笑眯眯的,“来来,元槐都你好久了。”

      “昨晚你没回来,我都有点不放心。还好元槐今天来了,说你昨晚一直在宿舍赶论文呢!”

      江轻耳热,慢吞吞的坐到桌前。他分明感觉到李元槐正盯着他看,但他没抬头,也没回应。

      “成!你们年轻人聊聊天,阿姨也做饭去了。”

      江母一走,客厅里就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里。分明是认识六七年的朋友了,此时居然一句话都没得说的。

      久久后,江轻听到李元槐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江轻你可真行。”

      李元槐是真生气,但再生气,他也一直压着,不想给江轻惹麻烦。

      这时见江轻回来,他那火气也快压不住了,一把拽过江轻,就将人直拖到了胡同口去。

      小胡同里静悄悄的,衬得李元槐的怒火也越发鲜明。

      他把江轻堵在胡同最里头,然后猩红着眼睛吼道:“江轻你老实跟我说,你昨晚是不是跟韩承霖在一块儿!?”

      江轻被吼得别过了脸去,但还是老老实实答了:“是。”

      “那你——”李元槐气红了眼,一把揪住了江轻的衣领子,“那你脖子上这印子,是他给你留下的?!”

      江轻脸烧起来,背靠着墙,把领子拽了回来。这印子他还没发现,但既然留下了,那肯定是韩承霖闹的。

      毕竟除了韩承霖,他也没别人了。

      于是他嗯了一声,回道:“是他。”

      “靠!”

      李元槐气得一拳头砸在了墙上。

      毕竟“是他”这两个字,就已经解释了很多事。就比如说,他那么好的一个小孩,真跟了韩承霖。

      李元槐气得浑身发抖,眼睛更是红得不像话:“江轻你知不知道,那种老手最知道怎么哄你们这种小孩了,你以为的浪漫真情,他妈的压根就是他精心设计出来的——你明不明白啊!”

      江轻当然明白。

      他背靠着墙,脑袋低低的,活像是那天被蒋老师训话的女学生。

      耳畔又回响的,却是韩承霖那一在录音笔里说的在一起。

      这句话,他在酒吧也同韩承霖重复了一遍。

      可他心里也很清楚,他说的在一起,跟韩承霖说的在一起,那可是两件事。

      即便……是同一句话。

      低下眼睑,江轻只低声回他:“你以前不是挺崇拜他的。”

      “那他妈一样吗!以前那是男人之间的欣赏,现在他妈的他搞我朋友,这能一样吗!”

      李元槐忍不住又冲江轻吼道:“江轻你到底为什么啊!你觉得他对你有几分真心?他根本就是把你当一个情人,兴致来了跟你玩玩,兴致过了就跟你掰了,转头就穿西装打领带,迎接娇妻去了——你想过没有啊!”

      “想过。”江轻答得很坦然,“我不在乎。”

      韩承霖要是结婚了,他就离开。

      “我他妈在乎啊!”

      李元槐货真价实地气哭了。他猛地一吸鼻子,一抹眼睛恨声道:“我他妈真不想看你被送进精神病院啊!”

      韩承霖和他先前那个情人,在这个圈子里,也并不能算是什么秘密。

      胡同里静了下来。

      其实昨晚学长跟他说了那么绝的话,他都没想过哭一哭什么的。可今天,他知道江轻跟了韩承霖,情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毕竟他再喜欢他学长,跟他也不过认识几个月的时间。江轻就不一样了。

      从初中到大学,俩人七八年的交情了,他完全清楚,江轻是个多好的人。

      也就是因为清楚,他也是真心疼。

      可惜啊,江轻这人大抵就像是他母亲说的那样,本质是个没心肝的。他一见李元槐哭,反倒淡淡的笑了。

      他一下一下的抚着老友的背,还非要问上一句:“要真有那么一天,能不能劳驾你来接我一下?”

      “去你妈的。”李元槐气笑了,一把推开江轻后,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去殡仪馆老子都来接你!”

      江轻笑。他信。

      很多年后,江轻再回忆起自己年少这些荒唐事,会觉得他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就是跟李元槐交朋友。

      至于跟韩承霖在一起。

      那是他最不后悔的一个决定。

      *

      天已渐渐放了晴。乌云散开,阳光也跟着洒下来。

      李元槐那边虽是气,但见江轻这么老老实实给他答了,他也是有气撒不出来。

      毕竟二人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也不能因为江轻给别人做了情人就掰了。

      于是二人打打闹闹的,也往胡同外走去。

      胡同外正升起一缕云雾。

      江轻瞧着心下一沉,稍稍探过头去,果真见得韩承霖正斜靠在墙边。

      他嘴里衔着一支烟,后脑靠在墙上,整个脸隐在云雾中,叫人看不清神色,却感到……

      不明觉厉。

      江轻眼皮稍跳,他这是……都听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