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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五章 仇人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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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不可以!报仇康弟就完了!
郭健再度揪住蓉蓉:“不,不……”不可以的话却不能坚决说出口。
不是一家的仇,他不可独善其身。身为人子,凭什么敢说不报仇。没有脸,也没有胆量能够这样做。
对不起爸爸,他不可以这样做。
蓉蓉知道他很为难,和张萍商量了一阵后,决定了。
“你就不要管了,我们来办。你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要做。”张萍伤心地要求:“郭健,我知道你难过,但是我唯一要求你的,你也要谅解。”
不可以再联系他,不可以把她们的计划泄漏,为了找他,她们冒足了风险,所幸牟星波还在这里。
所以接下来,绝不能出现失败。郭健绝不能再和立青联系。
一样是软禁,不过这一回,是家人的软禁。
所有档案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直接去找王言焕算账。而郭健,必须被“看押”起来。
“我知道了,阿姨,我们会照顾他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许他打电话,但是茵茵很听话:“好的,我们知道了。”
他这种样子,是无法上班的。幸好,武校的领导们也时常关心他的状况。
“我辞职好了。”无论谈话多么委婉,郭健再傻也很明白:“我马上写。”
就算再快,要审批也得三天。
茵茵懂了他的意思:“大师兄,你想跑?”
“辞职之后我就不再是你们的大师兄,茵茵,我明白你们的好意,可我必须找康弟,我必须去找他!对不起了,我先走一步!”
扔下这里的所有,郭健再次踏上去往他乡的路。
他不是没有打过电话,可是立青比他想得更加坚决。这回不仅是本人,就连坚城还有克勤等人,甚至包括静慈,都换了号码。
群被踢,号被拉。断得如此坚决。
这意思已经很明白,可是郭健还是冲来。
当他焦急地赶到别墅,敲开的门,若惜傻在那里。
“你,你……”她没料到会看见郭啸的翻版,心师资几乎要停。
郭健看见她的身后站着立青,很快明白了她是谁,来不及说别的,只道:“我妈她们来了没有,来了没有?”
打草要惊蛇,哪有这样的通风报信。
已经恨之欲死的立青再也没有办法和气,他绕过妈妈,蹿至他的身前,一把将人扯出去:“你想干什么!”
“她们来了,她们带着牟星波来了!”连命也不要地赶来,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么一句话。
牟星波?怪不得静慈一直找不到他,原来是在她们手里。
立青听完,没有说话。
郭健猜不出心思,只得怯怯地问:“怎么样,她们。”
按日程应该前天就到了,为什么按兵不动,在想什么?
铃铃铃……客厅的电话声突然响起,跳跃般地。
佣人轻唤:“太太,找你的,是个女孩子。”
立青马上警觉地说:“别接!”
若惜被他指挥得手在发抖:“这,这。”
她不是没有感觉,眼前的郭健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警报。
可是不接电话,怎么能知道她是谁?躲过一次,能躲过第二次吗?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传来鸣笛声。
缓缓开进来的轿车是银灰色的,那是王言焕。他在车里就看见是谁站在花园里,很快下了车。夹着公文包,故作平静地打招呼:“你们怎么不进去,郭健,你来了?”
呼吸像被绳子勒住,显得很困难,若惜快要晕厥了。她很想拦住他,不让他往里走。
话筒还放在桌上,她还没有去接。
但愿它已经切断了,这么久,希望对方已经没了耐性。
立青朝他爸挥了挥手,走去搂住妈妈的肩头:“我们先进去,我来……”
“喂?”他惊愕,回头才知先一步的王言焕已经拿起了话筒。
这一惊不小,两边都是。
假装无辜的蓉蓉也吓住了,幸好她够聪明,及时转变道:“是王叔叔吗,你好,我是王馨蓉。”
“你好,有什么事吗。”虽然不过是个年轻女孩,王言焕却已经将她认做对手,提高警惕:“对了,郭健他来了,你是找他吗。”
“哦,是这样的,我跟郭健想给你们带些礼物,不知道你跟阿姨喜欢什么。嗯,郭健的妈妈也来了,所以我想这是一次很郑重的见面。”
她把话筒交给张萍。
完全是意外,本想先联络若惜,探她的口风,怎么会变成这样。而且,不是应该只说她和郭健,先将人骗出来再说的吗,怎么会,把我也“暴露”了?
随机应变没有时间交换意见,张萍只好先接了电话:“喂,你好,我是张萍,不好意思,上次我不在家。回来听郭健说了,这是他该做的。你这么贵的礼,实在不好意思。对。我们见见面吧,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聚聚,我也想见见立青的妈妈。”
蓉蓉在旁拿着纸笔飞快的写,她照着念,念得掌心湿透。
虚与委蛇是这么困难,这边的王言焕也披着客气的外表,压住惊慌,说着违心的话:“哪里哪里,真想不到你还亲自来了,本该是我跟立青妈妈去见你才对。这样吧,你们在哪儿,我们去接你。别客气,这是我们该做的。”
明明是仇人,明明是仇人,明明是。怎么敢见面。
可又有什么借口拒绝?
既然被打乱计划,只好兵行险着,直接王对王。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牟星波不能在还没摊牌时被发现。
这是她们的兵器,也是唯一的胜算。所有的宝都押下去,不可以有闪失。
到头来,所有的爱,也不过化成了恨。爱多么轻,根本无法与恨对抗。
不是在乎我吗,为什么不能为了我,为什么你不可以为了我放弃报仇?
被当成“客人”让进来的郭健很难解释他为什么一个人出现在这儿,他也不知道,蓉蓉会改变计划也是为了他。
瞬息万变是那样难得,他该庆幸她有一个绝顶聪明的脑袋,如果不是这样,怎么听出王言焕的威胁。
可是就算听出来了,也要迎面相抗。郭健在他那里,恐怕是不见面都不行了。既然躲不得,那就来吧!
蓉蓉笃定地想,这个大坏蛋,绝不知道我在安排什么,到时候,你的狼皮会让我们一把掀开!
报仇雪恨的心是那么急切,等到这两家人团聚在客厅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十点。
昨晚留宿的郭健,想起在路上被灼热目光逼迫无法抬头的模样,羞惭不已。他很清楚,绝不止一个人在恨他。
他的康弟恨他。他的亲人也在恨他,似乎他的存在就是一个累赘和包袱。
一团和气的外表下波涛暗涌,心房像被击打的礁石,不由自主地乱颤。
“到家了,进来坐。”王言焕堆着笑脸,很客气地相让:“进来坐呀。”
是很郑重的见面,所以为了礼貌,他全家出动来迎接这个重大的客人。
郭健当然也跟着去了,他不放心,但是他也知道,他很没有脸。
不管从哪方面,他都是叛徒。
已经够了,客气的寒喧只为宣战作铺垫,没有多久,门铃响起。
开门的佣人并不认识:“你找谁。”
一个长相平凡,又高又瘦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低了低头:“我,我找,我找王言焕。”
是牟星波。
二十多年了,这张脸已经变了太多,对王言焕,他恐怕已经不认识了,可是他一定要出现在这里。
他来就是为说一个故事,一个秘密。
心口的火焰不停像猫儿的爪子,挠得她们很疼。
张萍忍不住站了起来,她看见王言焕走出去,她想知道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恐怕他也不认识他了,可是没关系,他很快就会知道他是谁的。
牟星波不说话,等到王言焕出来问他,才有了一点底气。
那张发福的脸,与二十多年前已经相去甚远,只有一点影子依稀可辩,他决定试一试:“你就是王言焕?”
“你是?”王言焕眯起眼睛:“你是谁?”
“我是牟星波,我爸是张清华。”牟星波挺直脊背,很有骨气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