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启事》情癫

46、第四六章 全都乱了

　　它是罪证，清楚记录着谁欺骗了谁，谁没有相信谁。

　　可是如果起因是为了爱，能不能得到原谅？

　　“你对我好是为了杨兴隆，不是为了我！”这个事实，居然也让人痛彻心肺，看上去这么傻乎乎的人，居然也会玩“无间道”！

　　是啊，真是太傻了，世上怎么会有无缘无故的爱，无缘无故的关怀？明明不过是陌生人，是自己犯傻要去相信，才会被伤害，真是太愚蠢了，真是活该！

　　“不是的，我不是为了杨叔叔，我真的认识你以后才知道的，立青，你不要这样，我是个笨蛋我解释不了，你等我妈回来，我任你处置，你不要恨我，那样你会难过，你不要恨我。”

　　“不必了！”断然的拒绝带着无限的恨意：“我会记得今天发生的事，郭健，是我瞎了眼，我不会再被你骗第二次！”

　　他要走，他不能让他走。

　　就算是武力，也一定要留下！

　　郭健张开双手揪住他，把他向后扳：“立青，你不要走！你给我五分钟，我打电话给蓉蓉，让我打电话！”

　　他到现在还是没有搞清楚，立青在怕什么。

　　他根本不想面对这件事，他根本不想知道所谓的真相。

　　真相是残忍的，血腥会将他包围，那些被历数的事实，像一头头猛兽，蹿出来嘶咬，非要让他同归于尽，方才甘休。

　　所以，逃，是唯一的选择，可是郭健却在逼他面对。

　　他怎么能不恨，不怕，不躲？没奈何，郭健只好动用蛮力。

　　他扣住他的腰，跟他一起向后退，砸向了床。

　　“你滚蛋！”

　　“我不！”郭健紧紧地扣着他：“除非你答应我不走！”

　　“放手！”像铁箍般圈着他的人，非常执着。

　　“我不！”

　　“郭健，你这个无赖！”

　　“我不管，你随便骂吧，只要你好受一点！”郭健大声叫。

　　他的脸在手肘的攻击，已经血肉模糊。鼻端的血好似不曾停过的往下滑。他眯眯眼，有点头晕，可是他还是咬牙坚持着。

　　就算不能让他相信，至于把他留在身边，这样才能确定他不会出事。

　　这么傻的事也只有郭健才能做得出来。

　　一团纷乱中，很久之前的记忆像老黄历又被翻起。

　　“康弟！我不能让你走，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不能让你出事！”

　　“我为什么非要你照顾不可，而且还是你跟黄蓉一起，我就算再没用，也不需要你们可怜！”在小舟之上摇荡的杨康愤愤不平。

　　“我知道你不喜欢蓉儿，可是能不能看上我的份上，康弟，我是真心对你好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是为了杨铁心，为了你娘，不是为了我。”这句话多可悲，然而还是说了出来。

　　“对，我答应过娘亲，我答应过她……”

　　“你的承诺跟我有什么关系！”果然证实了不想面对的，杨康突然暴怒起来：“郭靖，你没有权利拿我来讨好谁，我不是你的工具！”

　　“不是的，康弟，你难道不明白，我是你大哥，所以我！”

　　“你只是‘杨康’的大哥，你不是我的！”他这样悲愤地喊。

　　郭靖听不懂：“你说什么康弟，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杨康苦笑道：“你当然不明白，你只在乎杨康，任何人是杨康，你都会对他这么好，你说你不明白？！”

　　“康弟，你不要走，你不要走！”看见愤然执浆而去的背影，惧于内情的郭靖只能徒叹奈何。

　　今时今日，难道不值得拿来对照吗。

　　悲哀地念起它的时候，立青笑出声来：“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你说什么。”异常的现象令人惊恐，郭健忙问。

　　“郭健，你在乎的并不是我，也没必要这样对我，够了，杨兴隆和你爸是兄弟，我跟你不是。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我根本不能提供什么线索，更不可能帮你们报仇，别再浪费时间，别再缠着我！”

　　“不是浪费时间，是值得！”郭健坚持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因为你是我的康弟，我不管！我就不管！”

　　梦中身，情难禁。曾经的错过，不应该再重演。

　　小舟之上的缩影，在一片水光间迷离了面容，可是郭健却像捕捉到了至宝。

　　没想到这二人之间，最先醒悟的竟然是这个傻瓜。

　　“你白痴！”他这样骂他，他也不放手。

　　“我不管！”带着欣喜和痛楚高喊起来，郭健叫道：“我懂了，康弟，我是郭靖，我是郭靖！”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惊痛之下，心脏狂跳。

　　郭健醒了，另一个还没有醒，也许是不想醒。

　　“康弟，我……”

　　是命运，又把当初的难题推到眼前来，而且，比当初更难。没有人会相信他的立场，根本会被当精神病。郭健将兴奋压下，急促地道：“康弟你相信我，这回不会再像上回那样了！”

　　什么这回上回，难道是。

　　立青没敢再问，他恐怕也猜到了一些。这些翻江倒海的琐碎只能让他更加烦躁。

　　挤压中，手机被按中了开机键。响起的音乐声停下没有多久，接二连三的短信鸣叫不停。

　　是关机时发过来的。

　　它又响了。

　　立青被他拘得动不了。只好让他帮忙：“快接电话！”

　　“哦。”郭健一边往下摸，摸到他的口袋，一边很担心地紧紧抓着他。

　　“你干什么！”气急败坏的立青斥道：“不许乱说话听见没有！”

　　“哦。”郭健接起了手机：“喂？”

　　“我说你们俩在干吗，我打了三个多小时都没通，你也不接，是想玩私奔？”

　　“没，没有啊，我没有和康弟在一起。”想把他撇清的郭健说完很后悔。

　　“你明明在接他的手机，还说没有！”坚城笑起来：“你们在哪里，在干嘛？”

　　知道他说错话的立青想要补救，可是压在他的身上，像双层饼干，要动又动不了，他只好商量：“你把手放开，太紧了我动不了！”

　　他又着急，又要小声说，免得被坚城听见，真是快气死了。

　　“康弟你要答应我不走，你要答应我！”郭健不肯。

　　“你休想，你放开！”

　　“不，我不放！”

　　“你放开，你到底要把我抓到什么时候，你这个傻瓜！”

　　他用力一顶，撞在他的臂膀。连锁反应之下的郭健，手臂落下的那刻，指尖撞开了扬声器。

　　于是，另一边的坚城就这么当个听众也不错。

　　“我不放开，我不管，康弟，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的，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他不管手机，他紧张得只管抱人。

　　“你根本帮不了你都自身难保了，你凭什么帮我。”立青反驳道：“我老这么压着你不难受吗，你不难受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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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听什么？”区克勤好奇地走了过来。

　　坚城诡异地捂着听筒，又舍不得挂断。

　　“康弟，看在受伤的份上，你原谅我吧，康弟，就算你不原谅我你也是我的康弟，我绝不会伤害你的，康弟！”

　　“虚伪，我才不会相信你，我绝不，绝不！”

　　“康弟，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你要相信我，我不是为了别人，我是为了你，康弟，我不要你走，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遇到危险我绝不会躲开，我一定会保护你！”

　　“你才危险，你给我……啊，你开着手机，你！”

　　“啊！”不知发生了什么凄惨的事，一声高叫之后，没声音了。

　　通话结束，3分26秒。

　　坚城对着手机，呆若木鸡。

　　就连见多识广的区克勤也被吓得半死。

　　他们不会玩真的吧？多年的默契，使得对视之后，心中所想，昭然若揭。

　　“我来！”坚城从他手中夺回，赶快拨号码，却始终没有人接。

　　笑话，到这种地步，哪好意思接电话。

　　打了一阵，感到很傻的坚城放弃了，改发短信。

　　在即将发出的前几秒，手机突然自动重启。

　　不祥的乌云像是飘到了眼前，区克勤忙道：“不会的，就凭郭健那样的傻瓜，怎么敢真的对小王爷怎么样，再说，再说……”

　　他不好意思复述刚才听见是谁压谁，坚城也一样。

　　虽然要凭着这句话就断定是乌龙夸张了一点，但是他们相信，立青绝对不会主动去压那个傻瓜。

　　可是要怎么解释，那滚来滚去的声音，很像是床上的席梦思被挤来挤去。

　　也许，也许他们只是太累了，需要睡一会儿？

　　这个硬生生被找出来的答案，连自欺欺人也没资格。

　　“算了，我还是去看看吧，你知道附近有什么……”

　　“好，好我也去。”“钟点房”三个字，就连克勤也不好意思说，既然心照不宣那就赶快行动吧。

　　哼着小曲，对新恋情非常满意的协斌，刚刚约会归来，看到这架式非常紧张：“你们怎么啦。”

　　“我们一起私奔，你羡慕吧。”坚城故意调节气氛：“好了，我们去找小王爷，你帮不上忙的，老实等电话吧！”

　　电话倒是等到了，却不是小王爷，而是老王爷。

　　王言焕很着急：“怎么搞的他不接我电话，跟你们在一起吗？”

　　“哦，他出去了。我也不知道。”

　　“那坚城和小区呢！”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与其说错话，倒不如一问三不知。

　　烦人的事，最好是不用去面对，才能让心里好过些。

　　这是第四次了，一响起来就要一分钟。再过一阵，是持续的锲而不舍。

　　不用看名字，彩铃就让他知道是哪一位。

　　“康弟？”才刚刚有点平复，郭健明白这是火上浇油。

　　果然，他没动，让它响着，在床上翻了个身。

　　不想睡，可是唯有闭着眼，才能假装一切都不存在，也没有发生过。

　　狂风暴雨之后，是一片狼籍。这样收拾自己的心，不知道能不能教它得到安抚。

　　五分钟的安静之后，手机又响了起来，铃铃铃，铃铃铃。

　　这回不是王言焕，是杨若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