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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三生石上定三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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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黄昏,淡云青碧。
芳草萋萋,连绵如海,燎原浅碧远接晴空,融入一片暖阳微熏的湛蓝中。
今日康熙帝设宴行宫,举行盛大的庆功晚会,并借此宴请各位蒙古王公。
康熙帝借木兰围场威慑边疆四境,以其优良的战略地势达到必要的政治目的。北控蒙古,南拱京津,震慑沙俄,木兰居于其中,必然起到固内防外的作用。康熙帝每年来此举行秋猎,面似游猎玩赏,实则以围猎的形势演练军阵,整肃三军。围猎结束之后,设宴犒赏,按军功大小予以奖赏,如此手段,恩威并施,不仅让天朝将士儿郎衷心事主,也让在宴的列位蒙古王公慑于如此雄威的军阵甘愿臣服。
晚宴上,语庭等人也奉诏同坐于席间。
殿前空地上团团篝火燃得正旺,好些异族女子绕着篝火尽兴起舞,语庭与舒云、溪若几人在席间选了个较主筵远僻些的位子坐下,静静观赏着异族舞蹈。
几人落座不久,一群蒙古贵族盛装华服,也有序入了席间,其中两人语庭几人也不陌生,正是阿齐燕与阳仓加布。阿齐燕仍是一身红艳似火的锦裙,裁剪得体,衣饰独特,绢丝轻柔勾勒出她纤挑的身姿。阳仓加布与她相比之下便低调许多,兄妹俩人的光华似都集在了她一人身上,阳仓加布的淡雅似是只为衬托她的高雅美丽。这一众人步往殿前向康熙帝行礼问安之后,便躬身退下,自行在席间找到既定的座位入座。
阿齐燕却未与同行众人一起入座,竟直直走向语庭等人面前。语庭不动声色静看着她在面前站定,席间人多繁杂,倒也无人注意到这边,阿齐燕清朗一笑,对语庭道:“我们又见面了。”
语庭淡定无波的起身离席,也浅浅回笑道:“公主有礼了。”
阿齐燕道:“没想到你竟是皇朝格格,而且还是个汉人。”
语庭笑看着她,不想她竟这般清楚她的身份,她神色不变简言答道:“是。”
阿齐燕圆眸中闪烁着惊奇的光芒,笑道:“真有意思,你们汉人有句话叫作‘不打不相识’,我很喜欢你。”
语庭笑道:“公主性情豪爽大方,语庭也甚是欣赏公主,那日伤了公主爱犬,还望公主能够原谅。”
阿齐燕豪爽笑道:“若是为鳐猗我还应跟你道声谢,那日情绪激动未能认清真相,倒险些伤了你。”
语庭赞赏地笑道:“此事已往,便不再提及了。”
阿齐燕向语庭微欠了欠身道:“我得入席了。”
语庭也略颔首道:“公主自便。”
阿齐燕向她粲然一笑,便转身往原设的位子去了。
舒云拉语庭坐下道:“这蒙古公主也很有趣呢,倒也非庸闲之辈。”
语庭淡笑清隽,轻轻把玩着一只瓷杯道:“是很有趣,仅凭她那日给我的两箭,我便该好好谢谢她。”
舒云看语庭一眼笑得意味深长:“你确该好好谢谢她,那两箭可是让你认清了不少人呢。”
语庭纤指轻转着瓷杯,唇边漾起缕缕近似淡漠的柔美浅笑,清亮的眸光投向纷繁的席间,只轻转几下便看定一方。
灯火澄明的主宴席间,胤禛青衣玉带俊美清冷,静静坐在胤祥之旁,深沉的眸子辨不出分毫喜怒,那淡漠的神情好似眼前欢宴与他毫无关系,尘世几多纷美繁华也入不了他的眼,凡尘几往华美绝伦也容不进他的世界,明明身在其间,却又孤傲的好似只是在看一场并无意义的戏。偶尔也与胤祥低语几句,更多的时候只是漠然地静坐席上。
似是心有所感,他微微遥目,便在重重人影中看到那双清澈明媚的眼眸,那明澈的眸底深处暗暗悠升着迷人的温柔,那抹温柔丝毫不漏的叠映在他深邃的眸中。
不知是因为篝火的光焰烈艳,还是因为宫灯的光影耀目,语庭突然觉得他那俊颜冷眸中有暖意清浅渲染着。
语庭收回目光时,发现面前篝火周围跳舞的女子都已不在了,渐渐地四方琴瑟鼓乐也音沉静下。席间众人正觉奇怪,便见一个红衣锦装的女子缓移莲步,行往殿前。
舒云慵懒地靠向语庭,浅笑低语:“又是她。”
语庭侧头看她兴趣满满的笑颜,没有多言,转回头看着殿上女子。
阿齐燕于殿前向康熙帝叩拜行礼,闻她清脆如铃的声音响起:“皇上,阿齐燕冒然上前请旨为吾皇献舞一支。”
康熙帝一道深锐的目光暗暗落下,笑道:“准奏。”
阿齐燕略抬起头道:“皇上,阿齐燕斗胆向皇上借一人与我共舞。”
康熙帝闻言饶有趣味地道:“哦,公主与朕借人,说说,你要借何人呐?”
阿齐燕沉稳回禀道:“阿齐燕要向皇上借皇朝庭格格。”小巧迷人的粉装桃面掩于半垂的璎珞翡翠间,唇角那抹意蕴浓郁的笑影稍纵即逝,却已引来数道寒芒横扫而过,将其折射于碧杯琼浆中。
席间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舒云幸灾乐祸地推推语庭的手道:“看来,她真的很喜欢你啊。”
语庭却也满不在乎地笑道:“你嫉妒。”
两人正闲话间,便闻康熙帝宏沉的声音传遍大殿:“语庭,公主盛邀,你可有备?”
语庭从容离席,步步轻盈不乱,行至殿前,敛衣跪下道:“回皇上,公主盛邀是语庭之幸,草原之舞奔放豪迈,语庭之舞技怕难和公主原野风韵,倒怕扰了大家雅兴,语庭略通音律,便抚琴一曲为公主伴奏,却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天朝格格岂能容番邦公主随意招唤,语庭一番话句句谦和有礼,却不经意间反客为主,康熙帝目露赞赏之意,含笑点头,转眸看向阿齐燕。
阿齐燕侧头看着语庭,巧然一笑道:“格格思虑周到,阿齐燕并无异议。”
语庭亦向她浅笑颔首,康熙帝笑道:“如此,你二人便去准备吧。”
语庭与阿齐燕俯首叩头,一同退下。
一旁已有宫娥取来宫廷乐府专用的瑶琴,放置在已备好的精雕矮案上,语庭在案前坐下,罗衣云袖随玉臂轻扬拂过瑶琴冰丝,纤指若兰轻轻压上琴弦,她微微阖目静默片刻,睁眼向大殿中央的阿齐燕看去,阿齐燕对她柔美静笑道:“格格请。”
语庭轻轻点头,随之右手齐并三指弧形扫过主弦,顿时一声沉闷辽远的苍弦之音响彻整个大殿,沉沉压过大殿之上每个人的心头,继而宏音声声叠出冰弦,铿锵有力,如原野之风雄豪不羁,风骋涌动,掠草惊云。
阿齐燕初闻此音竟愣了片刻,猛然惊醒,红袖俏甩,双腿伏地长长滑出一道红云飘浮,仰跪而止,曼腰轻折身形如虹。
琴音幽转,跳弦而跃,转而化为清悦银铃,短促细碎,恍若茫茫绿野之上青草幽幽,细碎浅风拂柳飘扬,碧草丛中莺飞虫鸣。
红衣轻颤,点点起身,似春寒初霁时,纤弱枝头上含苞欲放的花蕾,微风一吹,含羞绽放,花红初试,苍原之上点点星红,玉足踏舞轮回婉转,一舒一折丝丝入扣,完美的契合着冰弦乐音。
忽而弦音转急,轻重缓急高低快慢齐迸而发,竟似铁骑突奔刀枪齐鸣,阿齐燕轻点足尖,腰身急转裙袂翩跹,玉手飞伸,径直掠取近旁侍卫腰间佩剑,折身一斜蜿蜒舞剑。
那侍卫心下震惊,方要召集禁卫护驾,又见她只是掠剑而舞便又静立一旁,浑身却已惊出一身冷汗。
语庭素手横拨又折反挑,如骤雨急落,翻飞满天,翔鹰振翅盘旋九霄。
阿齐燕一把寒剑在手,风姿舞曼,潇洒如风,剑气如飞虹,似流水,若浮云,利光寒影漫空萦绕一室。
碧裳翻琴,红衣曼舞,琴音高亢,剑舞纷繁。
玉指渐行柔缓,曲音趋于低吟,红衣妙曼散落,剑势惯于收尾。
素手离冰弦,红衣掩寒剑,两人相视一笑,广殿静若无音。
语庭自案前起身,阿齐燕扬手归剑,两人并肩上前,叩拜殿堂之上。
康熙帝龙颜大悦,朗声笑道:“好,好一个弦音曼舞,达尔汗王果然教子有方,今日朕必重赏!”
达尔汗起身避席,恭敬行礼道:“阿齐燕能成此舞乃是归功于格格的绝世佳音,格格一曲可谓震人心弦,艳惊四座。”
康熙帝满意地看了眼语庭,笑道:“王爷谦逊,请入宴吧。”
达尔汗躬身退下,语庭与阿齐燕也起身退下,各自回到席间。
胤禛深幽墨眸微转,无声掠过那抹轻柔倩影,修长的手指轻叩着酒盏,缓缓托起递于薄唇之下,一缕几不可见的淡笑自深眸幽潭中映入清湛的琼浆玉液中。
舞,是主旋,曲,却是灵魂。
身边胤祥俯过来道:“四哥,她们两个,有些奇怪。”
胤禛放下酒盏问道:“奇怪什么?”
胤祥转而又笑道:“也没什么,我倒忘了谁遇上语庭这丫头都会变得奇怪。”
胤禛淡淡一笑道:“是吗?”
胤祥别有意味地道:“四哥不是更清楚?”
此时,宫廷典乐又复响起。
胤禛静默不答,却连自己都未察觉到,唇角已悬起一丝笑意。
语庭回到席间,却未见到溪若,只有舒云一人懒懒地品着美酒。
舒云笑着向她举杯道:“语庭,敬你一杯。”
语庭却问道:“溪若呢?”
舒云道:“她说有些不适,先离开了。”
语庭凤眸微微一细,对舒云道:“我去看看她。”
舒云了然笑道:“好,自便。”
语庭悄悄出了大殿,径直往营帐的方向走去,急行的脚步却因想起溪若那一日决然转身离去的背影而渐渐缓下,终久止了步。
她静静倚在一旁的树干上,神色悠悠地看着远处沉寂的夜幕。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知站了多久,身后突然响起那熟悉清冷的声音。
语庭悠然侧首看向他,安静地笑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胤禛凝视着她,剑眉轻扬,问道:“一人在此站了这么久,在想什么?”
“想你。”语庭静视着漫天星云散落在他幽深的眸中,耀耀生辉,那眸底深处竟是难得一见的温和。
她这般直白的承认在想他,倒让胤禛微愣了愣,他牵过她的手,低声说道:“跟我来。”
语庭紧随着他,步行一段路,便见一个小太监默立在一匹宝马之侧,见两人过来,躬身行礼,将缰绳交到胤禛手里,便暗自离开了这边。
胤禛翻身上马,伸手给她,语庭将手放在他掌中,便被他带上马背。
胤禛带缰催马御风驰骋,语庭慵懒地靠在他怀中,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传来的清爽干净的气息。
胤禛双臂紧紧环着她,俊朗的面容隐隐含着喜悦。
语庭问道:“我们去哪里?”
胤禛道:“你喜欢的地方。”
语庭借着月光看了看路,欢喜地道:“是去看那石壁吗?”
胤禛笑道:“如今认得路了?”
自那次夜间在草原里找不到回去的路,便被舒云他们笑了不下数十次,如今却也已习以为常了。她微微侧首仰头看着他英俊的容颜,心思一动,暗中伸手去挠他:“竟敢笑我。”
胤禛被她一挠却只是稍动了一下便圈紧她道:“别闹,小心会摔到你。”
语庭听话地收回手,笑想,若是真会摔到,怕也不会是她。心中泛起叠叠涟漪,柔美旖旎,温暖塞了满心。
两人驽马穿过竹林,到了石壁前,胤禛提缰勒马,却并未下马,语庭也不多言,着眼观赏着月光倾洒而成的石壁,石壁之上的倩影与阳光所成的壁影略有些不同,多了分娴静淑美。
胤禛淡淡地念道:“幽女如幻,阴阳契合,天成之景,万物沉浮。”
语庭不禁勾起唇角,也轻轻道:“君子如玉,刚柔并济,神斧之工,江山如画。”
胤禛剑眉飞扬,清淡的眼中瞬时锐光夺目,手底缰绳一带,坐下骏骑掉头缓行,绕向石壁之后,两人欣然感受着夜间林中的自然之声。
骏马行驰一段,远处绿草丛中恍似翡翠宝石散落一地,灵光闪闪,玲珑剔透。
语庭欣喜地转头问道:“那是……湖吗?”
胤禛笑着点点头道:“是。”
语庭笑问:“这里怎么会有湖呢?”
胤禛见她如此欢喜的神情,心中某处不觉微微牵动,笑道:“大自然鬼斧神工,这里有湖也不足为奇。”
语庭闻言明朗笑起:“也对,大自然的神工何其之多,不过是我见识太少罢了。”
说话间,一湾玲珑幽湖已到了眼前,胤禛拂襟下马,语庭却在他扶自己之前已然跃下马来,站在他面前有些得意地浅笑着。
胤禛牵起她的手,双手紧握,十指相扣,他对她清俊一笑道:“来。”转身,他和她并肩同行。
两人在湖岸边止步,胤禛从身后将她环入怀中,语庭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和她的心跳,异于寻常的悸动。
胤禛低下头,薄唇靠近她晶莹的耳垂,低声说道:“今夜喝了不少酒?”
他暖暖的气息萦绕在她皓洁的脖颈间,语庭怕痒,微微侧开头躲了躲,“开心嘛,所以就尝了一些。”
胤禛也不再逗她,问道:“你喜欢那样的欢宴?”
语庭轻轻挣开他的手臂,转身看着他的眼睛道:“喜欢,因为有你在,只要有你在,哪里我都会喜欢。”
胤禛眉梢微微一动,眉宇间晕开温柔的淡笑,却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语庭被他那清锐中蕴含着点点灼烫的目光盯得有些心慌,索性转身蹲在湖边,纤手随性戏着绿水。
胤禛浅浅一笑,在她身边坐下,悠悠说道:“今日殿上抚琴,不知是福是祸。”
语庭侧头看向他道:“怎么?”
胤禛凝视着她的眉眼,突然声音微冷:“你可知,今日一曲艳惊四座,又惹起多少人虎视眈眈?”
语庭却慵懒地笑道:“你是在担心什么,还是在……吃醋?”
胤禛幽静的眼中此时也转出抹迷人且危险的笑,修长的手抚上她妖娆冷艳的容颜,轻叹道:“或者,都有。”
语庭笑着握住他的手道:“你信我吗?”
胤禛反握住她,眼神坚定:“信!”
语庭媚人一笑道:“那你喜欢听我弹琴拂曲吗?”
胤禛浅笑道:“绝世佳音,岂有不喜。”
语庭道:“那我以后只弹给你一个人听,只为你一人而唱。”
胤禛揽她入怀:“好。”
语庭伏在他胸前静默一会儿道:“胤禛,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胤禛拥着她淡淡道:“好。”
语庭看着幽幽的一片碧湖,丹唇轻启,缓缓讲述:“悠远的上古世间,世界被分为仙、魔、人三界,三界本不相通,各界并无交集,却有一日天门敞开,魔界解禁,从此人间混乱,人魔神鬼混交一世,天界本掌管三界人事,天庭众仙列阵施法,重新封印了三界通道,各界员属重归己门,却偏偏漏掉一仙一魔仍留在人间。
一仙名唤紫鸢仙子,一魔名号幽兰魔女,二者本非同类,更是天生相克,却偏偏同时爱上了凡间一个平凡的书生。书生肉眼凡胎自是认不出她二人是仙是魔,只道两人貌美绝色衣饰华丽,定是官家小姐。仙子魔女都对他甚好,然情爱之事并非报恩报德,书生却只痴心钟情于紫鸢,两人情投意合却让幽兰苦心不甘,她潜心修道却只为报复书生折磨紫鸢,她练成魔功重新出山来找二人,从此,痛的烈焰便燃烧了三人。
幽兰施法禁锢书生,逼紫鸢重启仙道,仙魔交战,却害苦了凡尘众生,人间到处生灵涂炭,也因此惊动了天庭众仙,仙界派下天兵天将来阻止这场恶战,幽兰自知大势已去,却不甘如此离开,她宁愿与书生同归于尽,也不愿留他与紫鸢共赴余生。她以毕生法力将自己炼成一朵墨兰,她让紫鸢亲眼看着书生被自己收了心魂,永远锁进墨兰中,只留一具无魂无魄的尸体。
紫鸢一人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天兵天将却在此时要将她押回天庭伏法。人仙殊途,她却舍不下这段本不该有的感情,她屡施仙法却终究破不了那墨兰中的禁语,无奈之下她用自己的血浸泡墨兰,天降神兵个个为其情深意重而动容,鲜血滴尽却不见墨兰有所异动,紫鸢耗尽心力已近灯枯,一行仙泪洒落书生已然僵硬的俊容,紫鸢便仙魂飘逝。
此事感动了天界神母,她命人收回了紫鸢的魂魄,告诉她要救书生必取仙山瑶海之火来炼烧墨兰,瑶海之中凶险重重,她必要亲自破阵取火。可若书生能归阳还生,人间苦孽已造,她便要经苦还孽,仙山之火可炼化墨兰,却也要将她化作万千纸鸢散落人间。
每一只纸鸢都背负着这段人仙之恋给人间造下的罪孽,在人间各处日行一善,被帮助的人们会在这只纸鸢上写下感恩与祝福。书生远涉千山万水,游走四方,直到他将人间所有写满祝福的纸鸢收齐,仙子便可复活,从此,无论天上人间地下魔界,无人再会阻挠他们在一起。”
语庭讲完了整个故事,竟似耗尽了力气般,静静窝在胤禛怀中,不动也不再说话。
胤禛无声无语地听着她讲述这个凄美的故事,环着她的手臂更紧几分,良久,他沉沉的声音响起:“语庭,我不是那柔弱的书生,只要我在一天,便会护你周全,让你眼中只有欢乐没有泪,就如那日与阿齐燕对峙,我不会再让你独自一人面对那样的危险。”他冰凉的唇轻轻落在她的眉心,好似一个天荒地老的誓言。
语庭反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清凉的衣襟中,好一会儿她转过脸道:“胤禛,你不是那书生,我却一定要做紫鸢,无论何事,我都要与你同舟共济,我不会再让自己受伤,只是我定要与你同在。”
胤禛看着她秋水潭眸中一刃倔强的锐光,轻一点头道:“此生若有你相伴,是我胤禛之幸。”
语庭清隽的笑靥在他的眼眸中缓缓绽放,此生,她认定了他,就如他认定了她一样,不离不弃,相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