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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学而烦恼 ...

  •   纪朝酩的这一局飞掉薛洛睚,应该算是最顺利的结果。薛洛睚跟瑶姒旎的时间最长,可以说是最忠心的那个。说实话,纪朝酩一直在算,也同时在赌他的运气,他知道三个人中一定会有人送瑶姒旎回家,薛洛睚的可能性最大,但是他并不能肯定一定就是薛洛睚,他又没有人帮他偷听。当天傅清啸不在,有可能会是伍焕昶,还有可能傅清啸不来宴会,却在学协等瑶姒旎,所以纪朝酩的计划,很多都是应时而变,如果他来学协,傅清啸在,那么他就只能改他的计划,如果在林子里他吻瑶姒旎,瑶姒旎给他一个耳光,他也不会再做下面的事,不过在吻她之前,纪朝酩可是辨过颜色的,他可不是随便就下手的人,起码得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最险的可能是,他把瑶姒旎扔在林子里后,先找到她的不是三大名将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不管这个不相干的人做什么,只要这个人一声张,他纪朝酩都得把自己搭进去。

      这个把自己搭进去,是指他非要娶了瑶姒旎不可。瑶家为了瑶姒旎的名声,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瑶家不会把他送监,这对谁都没有好处,不过这个让瑶姒旎失了身的人要负责到底的原则,是一定要遵守的。

      纪朝酩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些意外的可能,不过他也不会因此就害怕住手了,越是不知过程和结果,就越刺激,越是危险,就越好玩。纪朝酩从来不是害怕危险和未知的人。

      他大获全胜,但是他不动声色,在华海大,他就是输给一个小女孩,才黯然身退,转来也是名校,却比华海大差一级的北约明。这个小女孩是个异种,十三四岁的年纪,就已经进了这个天下顶尖的名校。她年纪虽小,身体还未长成,却已经妖异妩媚,一双眼睛深黑无底,仿佛勾人魂魄。他还未和她过招,就已经惨败,看到她,他就想匍匐在她的脚下,请求她的怜悯。她怜悯他,赏脸和他说话,纪朝酩原来就打算伏在她的脚下,听她差遣,但是因为她的一句话,决定退出。

      这个女孩有个奇怪的家长,叫弈如羽,没有什么名气,却显然家底深厚,所用的东西自大到小都不是名牌,但是都是极好的质地,上佳的款式,落在纪朝酩这样的明眼人的眼睛里,一看就知道是度身订制,名家出品。这个弈如羽长得光华如羽,风华盖世,却看上去有千年的沧桑。纪朝酩看到他也觉得自惭形秽,不敢正眼多看。这个弈如羽看上去二十七八,三十左右的样子,不象小女孩的父亲,两个人的态度也非常奇怪,看上去更象情侣。纪朝酩问那个女孩,弈如羽到底是她什么人。她抬着眼睛看着远方,眼色迷离却有暗光流动,口气淡然地说,“他是我未来的老公。”

      为了这句话,纪朝酩梦醒,只身而退,来到北约明,歇伏下来,俟机再动。

      纪朝酩有时会想起他们两个,站在一起,非常的般配,又非常的不配,两个人都是超凡脱俗的惊世容颜,但是一个如光之羽,明亮耀眼如正义之神,一个如黑之夜,妖媚中带着魔气,仿佛沉睡的魔王正在觉醒。纪朝酩在等,等他们决裂,这样明显的对差,是绝对不可能长期融和的,总有一天他们会背道而驰,先有裂痕,而后决裂,这个时候,才有他纪朝酩的机会。他和这个小女孩,才是天生的一对,美丽的容颜,蛇蝎的心肠。

      在薛洛睚被判刑的当晚,纪朝酩收到一封华海大来的信。信签上只有一句话,“真可惜,这么漂亮的人给你毁了。”信签的水印是夜色深深的晚上,夜空有一轮明月,明月下是翻飞的落叶。他亲了亲这张纸,就把它烧了。虽然他很想把它保留下来,但是他现在还不想被任何事牵绊。他把事情搞得这么大,也是为了让发这份信的人知道,他纪朝酩并非池中之物,总有一天还会回去的。

      发生了薛洛睚伤人,瑶姒旎退学的事件后,本来应该引起学而的警觉,但是学而有学而的麻烦,暂时没有时间管其他事情。

      首先她要准备大考。学而向来不是能临阵抱佛脚的人,她是一步一个脚印的人,不过这学期她差不多旷了一个月的课给纪朝酩跑腿了,平时作业都是临时赶的。大选结束纪朝酩终于放她的假,她抱着书啃到就是纪朝酩站在她面前,她也要问声哥哥是谁的地步。纪朝酩也对她哭笑不得。学而这点是好,做事专心,读书的时候就把其他事忘记了,纪朝酩不来找她,她要到晚上累倒在床上时才会想到,好像好久没有看到他了。然后她就睡着了。

      这也是当初纪朝酩找学而,不找其他人的一个原因,她不缠人,叫她来她就来,叫她走她就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学而真是个异种来着。

      不过就是这样的努力,期考的时候,六门课,有三门不及格。

      本来不及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补考,最多留级。问题是,学而没钱了。

      北约明一年五万学费,不是一般人读得起的,当然学校有特困补助,奖学金等等,最高的全优生的奖学金有七万,不光包了学费,连生活费也包了。当然其他级别的奖学金也有,名目繁多,不光是凭成绩,课余特长算。特困补助最多也不过两万,只能生活,不够读书。特困生一定要有所特长,拿到奖学金,才可以维持下来。这也是有一定道理了,如果你成绩不好,没有特长,还没钱的话,还不如去一般学校读书,硬挤在北约明也是浪费时间。特困补助学而是有的,本来如果学校有个什么勤奋跑腿奖,学而是一定榜上有名的,偏偏还没人出资设立这个奖项。

      特困金是一年一补,全优奖是一学期一评的。这学期的全优奖花落谁家不言而喻,是坐在学协主席办公室的纪朝酩。

      这个全优奖一个学校一学期只有一个,也不是这么好拿的。不光是本人德智体全优,还有学生反馈测评达百分之五十以上选优,免得学校领导开后门。所以很多时候往往虚位以待,没有人能拿到。德智体全优的人不多但也不见得少,就是都达到优等,并不是一定要第一名。但是要全校学生大半心服口服,这是件大难事。学校里尖子多了,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能拿到个百分之二三十的支持率,已经是很出众了。学生大都对这个要求有所微词,这不是存心为难人吗?当初纪朝酩的文章里,就有两篇是评论这个奖学金的。

      纪朝酩不缺钱,这个奖学金给他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

      学而缺钱,但是这个奖学金和她无缘。学而没有办法,第一个学年的学费家里东拼西凑,很多是借的,到现在还没有还,本来还指望她能勤工俭学,自费成才,这个期望对于学而来说实在是太高了。她现在唯一的指望,是纪朝酩能借钱给她。

      她来找纪朝酩,嚅嚅了半天。说实话,她是不想向纪朝酩开口的,她也是个有自尊心的人,她所得的一切,不是她求来的,都是她自己努力换来的。当然借钱这事除外,不过当初大家借钱给她,也是因为觉得她是个有出息的人,并不是因为她看上去可怜。她也许渺小,也许不够聪明,也许不漂亮,但是她不要人可怜,她不是街头的叫化子,要人可怜。

      开这个口对她来说是很难的,这个学校,有两个人,学而最怕在他们面前做得不好,让他们看不起,一个是纪朝酩,一个伍焕昶。也许他们两个人都太优雅,让学而有些自卑,因而要做得更好。

      纪朝酩和伍焕昶也从来没有看不起学而,最起码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所以开口向纪朝酩借钱真是很难为学而,因为如果纪朝酩借钱给她,他很有可能以后会看不起她,即便他没有,学而也会看不起自己,但是她实在没有其他办法想。

      纪朝酩依然很有耐心,他等学而把话说完,然后他眯起他的绿眼睛,学而看不到他的眼睛,只看到他浓密的长睫,和长睫下一道幽深的暗影。他的睫毛是栗色的,比头发颜色要深一些。他的长眉也是深栗色的,仿佛一幅水墨的山水画,画家偏偏把墨用淡了些,让人忍不住要去深究,这个颜色,原来才是好的,不尖锐,非常柔和,但是依然鲜明。平时这样的时候,学而是不敢多看他的,怕自己胡思乱想。今天她看着他,力图看出一些希望来。

      纪朝酩家里有钱,但是他没有钱,他还没开始挣钱,虽然这是他的下一步计划。五万块钱虽然不是小数目,但是也不是说他就拿不出来。他下学年的学费生活费已经在他的账号里了。家里是不因为他拿了奖学金就把他的粮断了,让他自力更生了。相反,家里根本就不管他在学校里干什么,只是按时给他寄钱,少了再拿,多了不退。奖学金发下来他要怎么处理,完全是他自己的事,不光是学费,生活费他都可以给学而解决了。纪朝酩是自律的人,他知道什么可以乱来,什么不可以乱来,家里不管他,是因为他至今没有做过什么事让家里对他不放心的。他家里不是没有家教,而是只有必要时才教,教起来那是要比一般家庭来的严格得多。就像在法律范围之内,再怎么样也自由,触犯了法律,就进去了,没有自由了,犯得再严重,一辈子都没有翻身机会。

      纪朝酩拿了这一次的奖学金给学而,是不触犯家规的,问题是,学而再下一年的学费哪里出?总不能就此让他养起来。养起来也无所谓,问题是有没有必要,值不值得。

      纪朝酩没有让学而久等,他对学而说,“学而,当初我看中你,是因为你自立自强,再艰难的环境,你总有办法自己挣扎出来,不象这里的所谓骄子,都靠家里养着。我可以借钱给你,问题是从此我会看不起你,借了这一笔,我不保证能借给你第二笔。如果你不是我的女朋友了,借的钱是要还的,你打算怎么还?”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睁开眼帘看着学而,眼色妖绿,又异常明净。

      纪朝酩说的这些话,也都是实话,他从来不骗学而。他从来没有对学而说,我喜欢你,他只是问,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没有骗过任何人,他没有对瑶姒旎说,我喜欢你,或者我不喜欢你。他甚至没有说过瑶姒旎漂亮,因为在他心里,漂亮另有其人。他也没有对薛洛睚说,我什么事也没干。他甚至没有对来问他的人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薛洛睚要来打我。他只是说,要问,也要问薛洛睚。是啊,他是动了瑶姒旎,但是为什么伍焕昶没有来打他,傅清啸没有来打他,而是他薛洛睚,照理说要打也是傅清啸来打比较正确,也没什么其他原因,他人高马大,力气比薛洛睚大多了,要是那一刀是傅清啸扎的,可能骨头都穿了,而且傅清啸恨纪朝酩,那是有私人原因的,不光是为了瑶姒旎。所以,为什么是薛洛睚,这个问题,确实要问薛洛睚。

      他在校报学协的报纸上自己反驳自己,也是用的真名。他现在的态度是,我就是明着要欺负你,你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只管放马过来。他甚至强横到,我也不还手,我就让你打,打完了还是你死。一个人强大到这样的地步,谎言已经帮不到他什么,只会有损他的形象。

      纪朝酩从来没有看不起学而,他看不起的人是软骨头的人,是不自立的人。如果哪天夜色走投无路,要来投靠他,他会养着夜色的。因为他喜欢她,但是他一样会看不起她。喜欢和看不看得起是没有关系的。一个人可以非常看得起他的敌人,但是恨得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纪朝酩也可以非常看不起他的爱人,但是照样把她宠到天上去。

      到这个时候,看不看得起这个问题在学而看来,已经是退而求其次了,这个问题,在她开口之前,她已经想过了。不是她不在意,只是她没有其他选择。

      问题是如果她问纪朝酩借了钱,纪朝酩宣布和她断交,立即问她把钱讨回来,她等于白借。她也吃不准纪朝酩会不会这么做。到时她面子没有,里子也没有,得不偿失。

      她退步了。和纪朝酩斗脑子,她还没有这个资格。

      她只能继续自己去挣扎。

      她从纪朝酩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纪朝酩对她说,“学而,我会等你回来。”纪朝酩当然会等她,至少在他毕业之前,他暂时也不想去其他地方,他看中的人一时半伙也没办法追,等等学而和不等没什么差别,问题是学而自己回不回得来了。
      学而已经开始打包准备回家了。她不是不可以留下来找实习的工作,但是困难重重,而且不解决问题。实习工作一年年薪一到三万,就算她运气好找到三万的工作,这一年要开销吧?不读书是不能住校的,住到外面去,一年挣下来的钱花销就要去掉一大半。别说现在是暑假,正是大家都出去找实习工作的时候,她拿着不及格的成绩,怎么去和别人竞争?要拿,也是个一万的工作,住房吃饭都不够。而且给他们这种学生的实习工作一般都只有一个学期。怎么也不可能解决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自从做了纪朝酩的女朋友,她现在已经是全校的公敌了,每个人都觉得好像她害了纪朝酩一样,对她横眉冷对的,虽然没有人再忽视她,她以纪朝酩的名义去办的事总能顺利解决,但是这样的光沾着,怎么也感觉不出个好来。宿舍里的人不敢再差她,问她们商量个事情,回答都是酸溜溜的,“你不会去问你的朝酩吗?他能耐这么大,什么不能帮你解决?”不要忘了学而连件像样的面试衣服都没有。学而当然可以去纪朝酩处,问他要套衣服去面试,服务得这么认真,一件衣服总是值得。纪朝酩也不会回绝她。但是实在没有这个必要,这件衣服根本不解决问题,还不如留到毕业再去要这个人情,那时候的工作可比现在这个重要多了。
      学而走的时候,纪朝酩都没有来送她,也不是他故意的,他去练车了,八月份就是晋基赛车比赛了,现在已经六月初头上了,这个车赛四年才一度,错过了还要等那么长时间,所以不能忽视。他托伍焕昶来送她,这是非常给学而面子的,他可以托任何一个人,虽然不见得会让学而心里满意,但是起码要做的事情都能做到。托了伍焕昶,学而是非常感激纪朝酩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他自己来送更好。看,学校里两个超级帅哥都为我服务呢。学而感激纪朝酩,这里面的另一层意思,学而要以后才会领会到。说实话,纪朝酩对学而真是不错,比他对瑶姒旎不知要好出多少。

      纪朝酩并不是破坏狂,他赶走瑶姒旎,留下伍焕昶都是有目的的,他要一片稳定的天空,打出自己的天下。他的奖学金,早就有了更好的用途。

      伍公子给人拎包,也是奇事一桩,一路上看得人不少,还好现在学校里人不是很多,大部分人都放假去了。伍焕昶刚开始也提得有些不好意思,学而比他更不好意思,一路问他要回来自己提。伍焕昶给学而这么一要,心里倒是坦然了,不就是帮助低年级的同学嘛,再怎么说,学而也是个女生,男生帮女生提点东西,有什么说不过去的?伍公子一般是不会自己亲自做这种事情的,他完全可以再转托其他人,但是纪朝酩再三关照他,一定要亲自去送,不然他在学而面前交待不过去。伍焕昶也不能太驳纪朝酩的面子,所以亲自来送。伍公子自己不开车,家里有人来接,不过车只能停在校门口,除了学校的老师住校的,不管谁来,车都得停在外面,不然每个人都把车开进学校,那就变成大街了,学校的安静和秩序到哪里去找?倒也不是伍焕昶不会开车,或者没有车开,家里怕他这个年纪开车冲动出事,所以千里迢迢在本城专门配个司机给他。伍公子是家里的独子,自然金贵一些。

      伍焕昶这一送,一直送到火车上。火车票倒是纪朝酩给学而买的,单间的卧铺,非常的奢侈,连中途的餐卷都买好了。纪朝酩没有给她买快车,买的还是慢车,中间要停好几个地方,他还给她零花钱,说以后要艰苦一段时间,先顺路玩一玩再说,路上还可以买点礼物给家里人,也不空手。他考虑得非常周到,学而想,如果真能这样把他的女朋友做下去,还真是不错的选择。他要是想到照顾起她来,真是无微不至,学而不能不感觉受宠若惊,即便他没有借钱给她读书,但是她怨不了他。纪朝酩一早就去基地受训去了,不在学校,这些东西都是通过伍焕昶给她的,也没有机会让她拒绝,伍焕昶送她进了卧铺才离开,临走的时候还说,纪朝酩对你还真是好,考虑得这么细心周到。

      学而实在琢磨不透纪朝酩,不知道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

      学而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琢磨,因为这趟车要开个五天才回到家,纪朝酩给了她五千块钱,如果要她都花掉的话,要一天花一千块钱,这对于她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如果她把这笔钱留下来,加上她的补助金,一半学费已经满了。学而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纪朝酩会给她这么多钱,又不借给她学费。也许这是他付给她的分手费,但是她又没有丢失什么,他没有必要给她分手费,而且他还说等她回去,他看上去不象骗她。也许是付给她的辛苦费,算起来从四月一日她遇到纪朝酩,到他当选,她才不过给他打了一个月的工,这笔辛苦费也算很高的了,她又没做什么技术活,只是跑跑腿而已,他没有必要给她这么多钱。也许他真是为了她好,想鼓励她自立,又不想她一个人撑不过来,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家里什么也不缺,缺的就是钱。学而想,如果纪朝酩真的是为了她好,那么她就不能花这笔钱。她要尽快筹足了钱回学校去。下一站的时候,她就把这笔钱存掉了。她每天就在车上吃饭,车停了就下去走走,能走到哪里就走哪里,在开车前赶回来,这样她又看到了沿途的风景,又没有花掉一分钱。这一段时间内,多余的时间她都用来想纪朝酩了。想着回去应该怎么报答他对自己的好意和爱护。她甚至有些真心相信纪朝酩是喜欢她的。

      纪朝酩这笔钱有没有卖到学而的心,不好说,不过确实卖到她的心思和感激。然而学而的感激和心思又值什么?纪朝酩根本是应该不在乎的。

      学而回了家,没有歇一歇就要去打工。在北约明她属于底层人民,回了家,她身份就高了。好歹是名校的高材生。听说她要打工,乡里有人开衬衣厂,做个女工没有问题,不过就是一天就二十五块钱工资,做得好再涨,熟练的女工一天能挣到一百块。学而手苯,不知何时才能做到那样的水平,刚开始衣服都做不象,第一个星期工资没有拿到还要倒扣。只能去订钮扣。自己一个乡的人,大家多少给些面子。洪厂长说,要不也不要干活了,跟我出去跑业务吧,说好基本工资一万,如果能拉到业务再分成,对她很不错了。他是看中她北约明大学生的身份。学而也不是这个料,宴席上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做木头,别人听洪厂长招到北约明的大学生来跑业务,还是很景仰的,跑过来敬酒,学而一紧张,把酒杯给打翻了。还好人家也没有怪她,说,到底是大学生,脸皮薄。不过也没有人过来说话了。酒席散了,那个给她敬酒的人又来找她,说愿意出三十万的价钱包她一年。言下之意,这个价钱给她算不错了,要不是她是北约明的学生,就她这一杯白开水的长相,她倒贴也不会包她。学而也不是没听说过这种事情,落到自己身上总是有些不能接受,再说自己好歹也有纪朝酩这样的男朋友,就算自己脸面不要了,也不能给人家脸上抹黑。当场就拒绝人家。还好她没有义愤填膺地把人家痛揍出去。这个跑业务的事情也黄了。只能回去订纽扣,关键是她要订到天上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订出她的学费来。后来有人来招工地打工的,倒是适合她,粗重的活,只要用力不需要多少技巧的事,她就在行。其实她真的应该投个男胎的,让她这样的个子背着东西跑来跑去,人都快看不见了。不过她力气大,一点都看不出来她这样一米六多一点的个子有这么大的力气,背的东西和比她高一个头的男工还多。收工的那天她特地去附近的商场照了照镜子,人黑了,瘦了,但也壮实了,全身都是筋肉,没有一点脂肪,一付咱们工人有力量的样子。没有一点学生的样子。
      不过读一学年的书她的钱是够了。学校只保留一次只一年学籍,学而出来了快一年了,再不回去就回不去了。

      学而再次理好行装,孤身上路。她一直居所不定,也没有和学校里任何人联系,不知道这一年学校有没有变化。或者变化大到什么程度。纪朝酩还在不在了,有没有再次转学,或者主席有没有再易其人。还有,伍焕昶怎么样了。她不是很关心傅清啸,不过让她大吃一惊的,偏偏就是他。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学而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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