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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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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不见他居然就染了金发，看着愈发浮浪轻佻。
有轨电车咣咣地开过去。
李云祥不耐地挑眉:“德三公子，我们几个好像没得罪过你吧？”
黄天化半是戏谑半是恭维:“德公子，如果您看上我这辆车尽管拿去好了，钱的事儿，咱们好商量。”
李云祥暗里骂黄天化没种，但想到他爹的工作要看德家脸色便觉没什么可说的。
望舒急了:“你自己开着这么豪华的车，没道理看上他们的小破车，不要尽想强取豪夺别人的东西，这么大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好家伙，一句话得罪三个人！
李云祥黄天化异口同声:“哪里破了？”
敖丙面上有些挂不住:“谁说我要抢了？”不过妹妹那句“小破车”很好地取悦了他，掐灭烟头，教:“下来。”
望舒攥住黄天化的衣服:“你保证不欺负他们。”
李云祥正要说什么，被黄天化一个眼神制止。
敖丙命令手下将道路让出。
“让他们都离开。”
几十个蒙面人动作整齐划一地骑上摩托一溜烟消失。
“我的好妹妹，满意了吧？”敖丙亲昵地揽住她肩膀，有心在她的朋友们面前宣示主权。
望舒不得已被他抱下摩托，发现李艮还在:“他怎么不走？”
李艮满面委屈:“小姐，我是公子的司机。”
敖丙向李云祥等三人:“你们怎么不走？”
三个人类俱不说话，唯喀莎怀里的小猫威胁地叫了一声。
“哥哥会送我回家的。”她做错事般地说。
话音甫落，黄天化即从跟前消失。李云祥来不及叫他，扭头看看她，烦恼地揉着眉心，喀莎在安抚小猫。一秒后，他们也离开了。
李云祥没多久就赶上了好友:“不，天化，我还是觉得不舒服。”
黄天化面无表情:“我不想闲话他们兄妹的事，让她自己选吧。”
李云祥一时不明他的意思:“什么？选？选什么？”
“没什么。”黄天化闭上嘴，加快速度，把云祥喀莎二人远远甩在后边。
望舒望着幽暗的巷道，怅然若失。
李艮恭维:“公主样子一点都没变，还和以前一样漂亮。”
望舒警惕地看他一眼，一想到自己毕业式的消息居然是通由他告诉敖丙她就止不住地不自在。
师父说李艮很久以前就报了哪吒一世之仇，敖广本人更不知杀了哪吒多少世，生生世世地追索，了不断的仇怨，纵是传说中的睚眦见了也要叹句“何至于此”。师父信誓旦旦“今世一定要有个了结”。
敖丙懒洋洋:“别叙旧啦我的老伙计，3000年前的事她是忘干净啦。”
“太可惜了。”李艮装腔作势地说。
望舒重重地拉开车门坐进去:“这车好丑。”
敖丙笑如春风挨紧她身边:“今天不知道会遇到你，咱俩单独出去的时候我就开另一辆车。”
白色小车是她的专属座驾？心里有点甜。
敖丙脱掉漆黑的皮质手套，清凉修长的大掌用力团团她两只纤纤小手。他的浅蓝外套也是皮质，柔软有光泽。黑色丝衬衫的领口敞开得厉害，一个形状刺棱棱做成龙样子的金属挂坠贴着胸部的皮肤。敖丙低声附她耳边问“你在看什么”，脱下挂坠给她戴上，然后胶住了嘴唇甜吻。
望舒搂了搂哥哥的腰，感觉比黄天化还细窄一些，龙太子的身材是没的说的。
表面风骚背地里其实素了3000年的敖丙被她这么一碰立刻刺激得不行，呼吸都变粗了:“哦，妹妹……”
李艮死人样地坐在前面开车，他甚至贴心地调整了车内后视镜以防自己看到他家主子的“好戏”。
望舒又开始胡思乱想:他一定是习惯了的。
敖丙这不知羞耻的搂着她耳鬓厮磨，并开始盘问:“黄天化是你男朋友？是的话赶紧分了，他若敢缠着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黄天化……
三山正神炳灵公此番临凡，一为她，二为保护哪吒，三为他家三郎。3000年前封神大战，黄天化黄天祥黄天禄先后战死，黄飞虎心痛不过，打发第三子天爵回西岐侍奉祖父黄滚，也为黄门保住一脉。黄滚和黄天爵是黄门唯二未封神的人。黄飞虎功成受封东岳泰山齐天仁圣大帝，总管天地人间吉凶祸福，又加敕一道，执掌幽冥地府一十八重地狱，凡生死转化人神仙鬼一应俱从东岳勘对。黄天化受封三山正神炳灵公，神格在乃父之上，时常过问泰山事务，3000年里送别昔日骨肉不知几世轮回，却只能相见不相识，我一直记得你你却再不认得我。
于是趁着封神榜衰微，天庭大乱之际，黄飞虎黄天化终于做了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不仅安排弟弟投胎到东海市，黄天化也事先带着记忆投胎成了他家的长子，以了却这桩盘桓了3000年的遗憾。
望舒听说她与黄天化有过轰轰烈烈的一段，她当年被师父女媖接出东海后途中与黄天化师徒相遇，之后就再没分开，直至周军挥师东进，孔宣兵阻金鸡岭，黄天化被宵小高继能的蜈蜂偷袭跌落玉麒麟遭其一枪穿肋而死。这还不算，那没品的高继能又把他的头颅割了挂在商营风干示众。准提道人收服孔宣后周军才得拿回黄天化已经面目全非的头颅，再交由她一针一线地将爱人的头颅缝合到身体上……这是何其阴森又奇丽的图画。你知道吧，师父讲到这里时顺便道，天化有柄宝剑名“莫邪”，有了莫邪又怎会没有干将，干将莫邪是清虚道德真君年轻时精心打铸的情剑，封神大战后流落人间，化身成一对夫妻……之后她的死，她在诛仙剑阵化作齑粉，就很有种殉情的味道了，多亏当时在场的阐教长辈抢救下她的本命龙珠，才得保存元神，赋予今日重生之意义。
在她的印象里黄天化一直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陪在她身边，做她的保护人，绝口不提前世纠葛，她视他如兄如长，比敖丙这个中途杀出还成天想和她不和谐的“哥哥”称职多了。
“黄天化……”她说。
敖丙紧了紧怀抱。
“我视他如兄长。”
“什么？”敖丙声音里有些怒意。
她道:“不要以己度人，是那种正常人家的哥哥，不是你这种心理变态的。”
李艮发出一声轻笑，此时他们正在穿越外白渡桥。
敖丙并不在意，对她的挖苦左耳进右耳出。
“妹妹……”她听到他咽口水，“今晚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望舒抬头确认他的眼神，看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噫！
自己这个哥哥，不说话的样子很好看。开始相处的时候他话不多，经常是她在那儿小嘴叭叭叭讲个不停，她以为外界误传了他的性格，现在看，脸皮这种东西也是循序渐进，得寸进尺的。
敖丙压低了他极有磁性的声音引诱:“会很舒服的……”
她所就读的女校最初是教会学校，在本市的外来信仰被德家清理得差不多后学校一度停摆，现由女界艰难地支持，以帮助更多穷人家的女孩读书。生理卫生课上老师谆谆教诲过早的x行为和生育会摧残女子的健康和生命，女孩们最好把一切留待20岁以后，至少也要18岁。而望舒现年才16岁。
“有了孩子就生下来。”敖丙忘乎所以地说，怀里的妹妹眼睛滴溜溜不知在想什么。
望舒轻轻将他推开，稍稍拉开一段距离。
抡圆了胳膊——“啪！”
“脑子瓦特了！”
敖丙捂住脸:“不愿意就不愿意，做什么打人？”
“啪！”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说，为什么把头发染成屎黄色？”她抓着他用力摇晃。
“因为，因为，因为老子乐意。”敖丙气喘吁吁。
“脏男人！”她扑到他身上撕拉他的头发。
敖丙困难地招架:“染个头发怎么就脏了？”
“3000年，3000年……”
“什么3000年啊？”
“不守男德！”
“男德？！”
李艮松了口气，对他来说，他们在后面打架总好过当场做起来。
望舒胸口剧烈起伏:“3000年里你不知有过多少女人，我，我才不要你这样的——”
敖丙听清了，也明白了:原来，妹妹竟是在吃醋！
狂喜。
“嗬。”敖丙轻笑一声，翘起了二郎腿。拨拨头发，理理衣服。
妹妹臭着脸怒目视之。
敖丙此刻很想来支烟配合他的表演。
“这也没办法。”龙三太子摇摇头，“以我的身份地位，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才叫奇怪。”
“不过我和你保证，从今天开始——”他特意做了个停顿，“哥哥的怀抱只为你敞开。”
“砰！”巨响。
骤然灌入的狂风吹乱了三太子的表情，敖丙呆呆看着眼前空空的大洞，还有空空的座椅。
“人呢？”
李艮依旧很淡定地开车:“小姐炸了车门，飞走了。”
望舒径落在自家天井，拧开了水龙头拼命漱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