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之婚》五渡

15、靠！装什么玉树临风

　　白箐带着吉吉毛毛出了别墅，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其实时间尚早，但这里人少又兼之下雨，显得有些凄凉。

　　细细的雨线斜斜扑打在脸上，白箐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把围巾拿下来给毛毛围上，外套脱下来给吉吉穿上，三人朝着公交站走去。

　　安顿好工作，沈约想追上白箐母子送她们回家，车开出一段距离却没有看见她们。他折返依然没有看见她们，也许她们已经叫网约车走了。

　　沈约漫无目的的开着，看着一处顺眼的地方，把车随手停在岸边，自己朝着沙滩走去，随之消失在一团雾气里。

　　浓浓海雾笼罩之中，一男子全身赤果漂浮在海面上，身体随着海浪波动，远处看以为是一截木桩，近了才能看清全貌。他皮肤白皙，身形秀美，双眼微闭，清俊的脸上覆着一层水雾，湿漉漉的。

　　周围极静极静。

　　他在思念一个人！

　　男人之间的友谊往往是从炫耀武力值开始的，自然少不了酣畅淋漓的打一架，他和仇渔旸亦是如此。

　　岛城某知名大学操场上，满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仇渔旸难以集中精力踢球，西北角瞅一眼，东南角瞅一眼，气不打一处出，他在足球场上挥汗如雨，左突右击，做着最优美的断球，带球，过人，射门的动作，却没几个女生观看，那二货在操场上慢悠悠装逼走两圈，却吸引了一堆堆女生驻足品评，窃窃私语。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沈约！”

　　“果然颜值天花板！”

　　“听说有个女生给他写的情诗成集出版了！”

　　靠！装什么玉树临风。

　　看我一脚铲他个狗啃泥，让他再嚣张。

　　仇渔旸找准时机，不动声色把球踢出边界，又佯装忙做补救，他刚一出脚，还没发力，只见沈约如弱柳一样，脚下一个趔趄，往前一倾，顺势倒地。

　　紧接着旁边有人大喊：“铲人了！足球健将铲人了！”

　　仇渔旸一愣，目光来回丈量着足球鞋和沈约之间的距离，随后反应过来：他妈的，被套路了。

　　那二货不二！果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着温文尔雅的大男孩，没想到内心这么阴暗小人。

　　仇渔旸双手交叉，一只脚踩在足球上，甩甩汗湿的头发。

　　“怂包，有本事打一架，别装！”

　　沈约被几个女生扶起来，关心的问他有没有事，沈约揉着腹部表示没事，他弯着腰看向仇渔旸。

　　“好端端的被你铲了一脚，你这铲人的还有理了！向我道歉！”

　　以往很温和的沈约这次没有选择息事宁人，他直面仇渔旸。

　　此时围拢的人越来越多。

　　仇渔旸上衣已经基本湿透，八块肌若隐若现，傲慢的杵在那里，没有丝毫道歉的意思。

　　沈约白白嫩嫩，水仙一样站在那里，人们憎强怜若的心理展露无疑，他仇渔暘恃强凌弱！

　　可仇渔旸还真是百口莫辩，自己刚才确实是伸出了脚，可连他的毛还没碰到，这家伙就完美的配合着倒了。

　　仇渔暘那个郁闷，没抓住狐狸反惹了一身骚！

　　他可没有耐心也没必要给大家解释，只撂下一句话，抱球走了！

　　“装！你给我等着！”

　　沈约刚走出校门，旁边一个急刹车，车里传出一个声音。
　　“怂包，打一架！”
　　沈约驻足，不用看就知道是仇渔旸，他继续目不斜视往前走。

　　“怕了？不敢！”

　　“怕你个鸟！”

　　沈约二话没说，拉开车门上了车！

　　仇渔旸先讪笑两声，又不露声色一个得逞的笑。

　　两人一路上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憋着一口气！

　　仇渔旸从后视镜里瞅了几次，竟然没看见沈约，他一回头正撞上沈约瞪他的眼，那家伙正枕着一个抱枕，悠闲的躺在后座上。

　　“好好开车！我今天不想死。你要想死再等一会，不差这一时半刻，一会揍得你七窍生烟直接升天！”

　　“哎吆，我去——就凭你！”

　　仇渔旸又回头直直看他，眉宇间积聚起浓浓怒气，全身的力量汇聚到手上，恨不得一拳KO！

　　“你这毒嘴，平时不是以温文尔雅的形象示人，怎么到了我这原形毕露！”

　　“我一向对事不对人，对于你——对人不对事！车！车——”沈约嘎嘣坐起来，两眼发直，一手指着前方，声音变了色！

　　仇渔旸一脚刹车，整个车抱死，沈约惯性向前一冲，前胸紧紧贴在仇渔旸脸上。这混蛋都快死了脸还定在那朝后看！

　　沈约惊魂未定，仇渔旸嘴角一扬，淡淡一笑。

　　“这么快就投怀送抱！着急了点把！”

　　这小子笑起来还挺好看呢，他平时总板着脸，应该多笑笑！

　　仇渔旸眼睛一眨，沈约反应过来，刚才想歪了，关注点不对啊！

　　哦，对了，他刚才说了句什么？管他说什么怼就对了！

　　“不要装无辜，你顶多算行凶未遂！”

　　“你他娘的哪个眼睛看见我行凶？”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一直在偷窥我。”

　　仇渔旸心虚，但嘴上硬：“你又那只眼睛看见我偷看你，你屁股上长眼？肩膀上长眼？”

　　“直说把，你想图谋什么？我校草的位置？”

　　“切——”仇渔旸不屑一笑。

　　“那你到底图我什么？我心里怕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看你不顺眼，就想揍你！”

　　刚避开一场惊险，仇渔旸依然我行我素，一脚油门踩到底，没多久来到了一片无人的野沙滩，沈约四下瞅了瞅。

　　“果然是杀人碎尸的好地方！”

　　“好你个头！”仇渔旸一拳打在沈约腹部，“竟敢套路我！”

　　沈约不由分说，出手还击。

　　只是这场架没超过十个回合，沈约就一头栽地，吐出了一口鲜血，不省人事。

　　仇渔旸站在那里傻眼了......等他反应过来，抱起沈约往车里冲......

　　等沈约醒来已身在医院，满眼都是仇渔旸担忧的神色，仇渔旸惊喜了没五秒就开始怒气上涌。

　　“你想害死我！你是真二呀！明明肺不好还想和我秀肌肉！”

　　“你仇大少也怕人命官司？！”

　　“不怕，但是我的皇陵还没挖好，现在死有点早！怎么，你着急给我陪葬？”

　　“去你奶奶个腿的，老子就看不惯你他妈鼻孔看人！揍你——老子就要拼了老命！”

　　“说真的，你这肺是怎么回事？”

　　沈约瞅了眼仇渔旸手里的胶片，告诉他小时候的遭遇。

　　八岁那年冬天他去奶奶家，烧的是那种蜂窝煤，再加上冬天冷，门窗关闭的严实，没想到一氧化碳中毒，命虽然保住了，肺却伤了，至今也无法痊愈，这些年父母一直四处寻医问药，病根却无法根除。

　　沈约明白他的肺已经无法逆转，早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可他的父母一直没有放弃！

　　没见沈约有过剧烈运动，好像每天在操场上走圈是他唯一的运动。

　　怪不得他总给人一种文弱感，腰比个女人还细。其实仇渔旸早有感觉，在出手时是收着的，拳头挥出去八分力，落下弱化成两分力。他只是想在气势上占上风，没想到......

　　“这是我从八岁到现在第一次打架。”

　　仇渔旸不知道是该感到羞愧还是荣幸！羞愧他以强欺弱？荣幸他把第一次给了他？哦，不，呸呸！自己想什么呢！

　　“你怎么不早说？你死了要我给你陪葬！？我亏大了！”

　　“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嚣张样，拼了命要和你打一架。你的脸上天生写着两个大字‘欠揍’。”

　　仇渔旸抬脚想把病床踢翻，沈约却发现他脚上只有袜子，白白的袜子上沾满了沙子和尘土。

　　“鞋子英勇就义了？”

　　“还不是为了你这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