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罪并罚》历凌夜

9、第八章：拯救

　　木质地板的阁楼哐哐作响。听见楼上传来阵阵声响，正在熬汤的女人熬汤的汤勺停住了，皱起脸：“健诚！”
　　“跟你说了要小声点！”“爸爸妈妈在楼下很容易被吵到！”
　　乒乒乓乓的声音不停，从一处转到另一处，然后声音远去在了厨房，当当当的下楼声离厨房越来越远：“知道啦！”远处传来少年的答应，“我出去了！”
　　“怎么又出去了？”“吃饭！”接着是关门的声音。
　　“哎.......这孩子。”锅里的汤飘出阵阵香气，女人连忙看住，转回了自己的注意力。她挽了下自己的头发，“这几天天天这个时间出去......真是。”
　　“也不知道在外面跟哪儿的小孩鬼混。”
　　身着白色T恤的少年匆忙的跑过，穿过千篇一律的住房区，过了几个马路。此刻的天空已经略微入黄昏。男孩跑动着，飞快的穿过一处处人烟多或少的街道，胸口的领子都飞起来。过了几个街区和小路。
　　在街的另一边，到达了老城区，太阳落下的方向。眼中浮现江边山林和石板桥。
　　身着西装的男人坐在那里，稍显突兀。
　　他略有有些惊愕。看到男人在，立马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呼吸。
　　他没有想到他还会来，昨天他才问了墓地的去处。
　　调整好状态，男孩的心情平静了些。表情从精神变得镇定自若些，带有孩子特有的稚气，显出一份真挚。
　　他三两步过了马路，到了石板桥。跨过栏杆，双手反撑着。沉默过片刻，抬头望着远边的风景，小声地开了口：“不去吗？”
　　对面的男人没有转头，只静静地坐着，留给他一个被微卷黑发遮盖住的侧脸。
　　“嗯。”淡淡地说。
　　健诚沉默，眼睛看向他，随后又转回来看向了面前的风景。继续抬头望着。反撑着的双手一用力，架起自己，坐上了石栏杆。
　　塑料纸片的声音，健诚下意识看向了旁边。低下头看到了一根雪糕。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包装袋，递给他。
　　似乎是买了有一小会儿，上面都略有些化掉的水。
　　健诚眨了眨眼睛，拿过了雪糕。
　　梏总是这样，一声不吭的做一些事情。
　　他撕开包装袋，拿出了里面的雪糕。乳白色的雪棍带着牛奶的香味。
　　“......”“喜欢吗？”
　　健诚舔了舔冰棍。现在是盛夏，加上刚刚的冲刺这雪糕刚和他的口。“嗯呢。”他说着点点头。
　　“要去我家吗？”梏说道。
　　少年略有些发愣，“......”“好啊。”
　　说着。

　　房屋略有些昏暗，那盏唯一的黄灯没有起到太大作用。但却烘托出别样的氛围。屋子里暖人的味道，高摆起的书架，书桌上的笔和写满字的本子，充满着生活的气息。少年打量着面前的屋子，嘴角泛着笑意，略微嘟着嘴。似乎并没有被压抑的氛围感染到。
　　“坐吧。”黑发青年的声音略显些冰冷，说着背过身打开了水龙头，给他接水。
　　健诚看着平平的地板，就这样席地而坐。一坐下，周围没有了喧闹，只有水龙头里的水声，他的手突然捏紧了些。
　　水声突然停了，他却没有回头。梏没有说话，他稍微有些奇怪。但也可能是一秒间的错觉。
　　下一秒，他感到背后一股压力。
　　“对不起。”梏说着。健诚下意识单手扶住了从背后环住自己的人。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小小的声音问道。
　　黑发青年的头靠在了他小小的肩膀上，摇了摇头。似乎是再回应他，又或者只是普通的动作。
　　“好了好了，没事的，没事的。”
　　身后的男人抖了抖。轻微环住他的双臂更紧了。让身材矮小的他有些承受不住这般的压力。
　　梏支吾着说了些什么，“你说什么？”健诚听不出那些模糊的呢喃。
　　“没什么。”

　　“过来点。”健诚说着，梏微微愣了愣。对方却回给他一个单纯的笑容。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身材矮小的少年略有些僵硬的抱住了面前庞大身躯的青年。他环抱着他，却根本无法将他拥入怀中。少年的手触碰到了黑发青年后脖颈处的头发，另一只手只刚刚拦过他的侧边。一下一下拍着。黑发人略微轻盈的抱着少年，收着力气。却还是让健诚有些许的压迫感。但少年露着笑意，眯着眼睛，一遍一遍说着：“好了好了，没事的，没事的。”
　　“......”
　　“一定不能让别人这么抱着你好吗？答应我。”梏突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
　　“答应我。”梏重复着刚才的话。
　　“好。”少年说道，笑着，拍着他。
　　梏微卷的头发略过了少年的耳边，略有有些让人发痒。黑发青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