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碧水轻纱好风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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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瞧这孩子，学东西真快，不就见了不归亲他家侍女么？回头就来亲霁儿！”
沈雨荷的声音这才响起来，阿敏还在一边附和着，慕秋霁忙向他们递去求救的眼神，她们这才七手八脚地把高千华从他身上拉下来，让他们并排坐着。
“咯咯~亲亲七七~~甜~~”琉璃般的眼笑得眯起来，宛如两弯下弦月，圆圆的脸蛋浮起漂亮的红晕，实在让人气恼不起来，慕秋霁也只能红着脸，就此作罢。
沈雨荷和侍女阿敏看着两尊瓷娃娃般的他们，笑容可掬。
次日卯时，慕秋霁照旧来到竹林练功，昨天千华回家后便缠了他一夜，又是要亲亲，又是不服输地要学行，他找不到空隙来跟周大哥要心法，只好等到今天天明。
果不其然，在他练习结束的时候，周大哥便来了，将昨天写好的心法交给他。
“昨天跟着小少爷他们去杨家，都没机会写，还是晚上回来以后写的。”
“谢谢周大哥。”
“不客气，难得有心人，慕姑娘若还在江湖中，那必定会是女中豪杰啊！”
“秋霁何德何能，蒙周大哥抬举。”
“慕姑娘过谦了。”周大哥客气道，然而慕秋霁心里在失笑——女中豪杰？若还在江湖中，那他也必不用假扮女子啊！何来女中豪杰之说？对了，说起假扮女子，还想写信去问问师父，平常要多注意些什么。
带着这个想法回屋，又小睡了一下，在芷月的叫唤下醒来，给高千华擦脸梳洗，待一切收拾妥当，他便对芷月说——
“麻烦芷月姐早饭后帮秋霁拿些纸笔过来。”
芷月抬眼看看他，像是有话想说，最后还是闭了嘴，低头应了。
慕秋霁虽觉得奇怪，但见她闭口不语，也就不再多言。
早饭结束回房的时候，只见桌面上笔墨纸砚俱全，又不由得感叹起来——曾经有一次，在路上，想要给留在风雨门的四门主写信的时候，因为师徒两人身上没有纸笔，又觉得为了写一次信而特意去买笔墨纸砚十分浪费，只好趁一间书斋晚上关门的时候偷偷进去，借用他们的纸笔写信，可高家是大户人家，自是不会介意这一点笔墨，他只是随便说要，便有人帮忙准备齐全，和过去的日子相比，真是云泥之差
刚铺平了纸，还没提笔，又听见有人推门而入，慕秋霁抬头看去，只见芷月捧着个约两个巴掌宽的白瓷碗进来，碗中盛着清水，见慕秋霁在，便点点头，说——
“我把笔洗拿来了。”
慕秋霁这才发现尚少了个笔洗，向她点点头，让她将笔洗放下。
磨好墨，便提笔欲写，突然意识到芷月还在一边，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得尴尬地问：“芷月姐不忙么？”
芷月抬起头来，淡淡地对他说：“我等你用完了，将东西撤下去。”
“可是——”慕秋霁很是苦恼——总不能让她看见自己给师父写的信啊！
芷月像是看懂了他的神色，轻咳了一声，道：“你不想让我看着你写什么么？”
“呃——”若说是，那又显得有点无礼，慕秋霁只能犹豫着蹙近了眉。
“无妨，我不识字的。”
显然没料到芷月会这么说，慕秋霁只能讶异地看着她一脸淡然地解释道：“高大少爷虽说进士及第，但高家始终经商起家，高老爷为人虽和蔼，却甚为古板，娶的老夫人也遵从女子无才便是德，高家女眷，几乎都是不识字的。”
“竟还有这种说法？”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真真霸道至极，虽说自己身为男儿身，此刻却也为女子感到不平！
“看来江湖中人的确与我等不同。”目光落在慕秋霁握笔的手上，语气淡然，完全察觉不到她对己身的遭遇有任何不满。
罢了，大概是她们的想法早已根深蒂固，他一介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沉默着回过头来，笔端沾了些墨水，开始写起信来。
日子便这样平平过去了两个月，虽比不上在江湖上行走时的潇洒自在，但也胜在安稳，接到师父的飞鸽传书时，看到慕戏梦一句“有没有很想念师父啊？”，既好笑，又怀念。
天气渐冷，大家都不太愿意留在户外了，然而高千华却像是完全不怕冷一般，总喜欢往外跑，让沈雨荷连着家里一干侍婢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让独留着几根枯枝的莲花池边也热闹了起来。
不过相比起沈雨荷等人一见高千华要跌倒的样子就大呼小叫不同，走在高千华面前引路的慕秋霁反倒一脸淡然，只是微笑着一步三回头地走，见高千华要跌倒也不扶，任他对着自己咯咯笑着爬起来——身为男子，自要懂得自己摔倒了，便要自己爬起来。
“七七~~~”忽然，他站住，很是认真地叫着“七七”，突然猛地往前冲，一个前扑，便扑进慕秋霁怀里，昂起头，对着慕秋霁撒娇般地说——
“七七~~吹吹~~”
自从有一次慕秋霁来了兴致，用笛子吹了一首曲子，高千华便不时缠着他说要“吹吹”，也就是要慕秋霁吹笛子给他听。
慕秋霁笑笑，从袖口拿出笛子来，不经意地瞧了沈雨荷一眼，不出所料地看见她一脸尴尬——慕戏梦临走前一晚上，因为他们住的客房稍微远一些，再加上怕扰人清梦，慕秋霁放小声来吹，所以他们并没听清楚，而给高千华吹的那一次则是白天，他又在莲花池边的凉亭里吹，惊动了不少人，而沈雨荷当时便表现得极不高兴，说什么演奏此等靡靡之音的都是秦楼楚馆中的女子，以后不得再吹，没想到刚好高老爷也没出门，听见慕秋霁的笛声反而笑意盈盈，直夸慕秋霁有才，沈雨荷当下便黑了一张脸，现在高千华又迫不及待要听的样子，她的脸色就更加不好了，轻咳了一声，直起腰来，对芷月吩咐：“芷月，你好好伺候着，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话毕便优雅地一转身，踏着小步离开了，慕秋霁对着她的背影，恭敬地说了声：“娘慢走。”这一声“娘”淡漠疏离，之前对她的那种感恩的心情似乎烟消云散了——这段时间来，也终于看懂了沈雨荷并不是真心喜爱自己，一切都是源于对她儿子的疼爱——要不要，离开呢？
“七七~~吹吹啊~~”软软的童音打断了他的回想——也罢，只要千华还一直喊着他七七，他也就甘愿留下——以女子的身份。
指着距离有三步远的凉亭，慕秋霁把高千华从怀中拉出来，说——
“千华，你自己走到凉亭里，我就吹给你听。”
高千华看了看凉亭的方向，慕秋霁三步便能走完的距离，他踉跄着五步才走完，趴在凉亭里的石凳上，回头对着慕秋霁咯咯直笑，忽然风起，吹皱一池碧水，凉亭边上绑在朱红柱子上的轻纱缓缓荡起，此情此景，便如那晨曦时冲散雾气的第一道光，温暖宜人。
一曲既毕，高千华兴奋得拍手叫好，伸手去拉慕秋霁的手，突然便喊了一声冷。
“我去给小少爷多拿件外衣过来。”芷月马上反应过来，转身回房。
慕秋霁却觉得奇怪，抓着自己的手柔软温热，再看看他身上，正穿着沈雨荷给他穿上的小坎肩。怎么会觉得冷？
“千华？你哪里冷？”莫不是病了——抬手便要往他额头探去，却听他说——
“七七冷~~”两只小手一起揉着慕秋霁被他握住的手，才明白，原来他竟是说慕秋霁他的手冷。
慕秋霁心里一暖，对着高千华白净无暇的小脸说：“我不冷，我里面比平时多穿了一件——”说着说着，声音竟小了下去，高千华琉璃般的眼中还映出了他通红的脸——
原来是芷月发现了他每天换洗的衣服里并没有肚兜，跑去询问，慕秋霁十分讶异，不懂肚兜为何物，芷月便想可能是因为他师父身为男子，不懂此事，所以慕秋霁才不晓得，当下给他一一细说，慕秋霁大窘，芷月便擅自去给他买来好几件，说要帮他穿上，慕秋霁虽慌，却仍然牢记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不着寸缕的样子，努力拒绝下，芷月才退一步说告诉他怎么穿，然后自己在屋外守着，若他穿不好，便可唤她帮忙——
看着面前粉色为底，绣着蝴蝶花卉的肚兜，慕秋霁只觉得自己脸上肯定红得能滴出血来——这可是女子的贴身衣物啊！他——非得要穿吗？
“但是不穿的话，会引起更多人在意吧！”试探性地向肚兜伸出手，马山又缩回来——
“但真要穿——也太奇怪了吧！”
“不过，如果不小心被扯开衣领，起码能用它挡着——”
手再次伸出去——
“不！就算我不穿，一般也不会有人敢脱我的衣服吧？虽然千华常常懂不懂就要我抱他，但是他也不懂男女的差别啊！”
手又缩回来——
“秋霁姑娘，还没行么？还是芷月来帮忙吧？”芷月在门外拉高了声音问。
“啊！不不不！我自己来可以！”
“还是芷月来帮你吧！第一次穿还真不能自己一个人就穿好。”说着，慕秋霁便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碧水轻纱好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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