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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梦幻快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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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司空的车里,手边膝上摊开几张打印好的公寓出租屋名单地图,一路找过去。原来只要半个小时,司空就可以很多事情:找公寓,参考网上风评筛选一番,打印地图,打电话过去确认看房子的时间免得租赁办公室没人当班白跑一趟。我再看了看扔在一边的那堆自己那个乱写乱画过的报纸和厚厚的电话薄,无言以对。
“今天要是找到了合适的地方,我就帮你把东西搬进去。”司空一边开车一边说。
“好。”要是那天到机场接我的,是他,会怎样呢?我不由得开始想。也许他会失望?也许他会让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好过些?也许他会像今天那样子跟我在一起?也许……看着他那张苍白透明的脸,我依然说不出话来。
百无聊赖中我只好打开了车里的音响,未几一阵歌声响起。那是十几年前的一首很古老的流行歌——童安格的《忘不了》。
司空伸手过来,迅速把音响关掉,“你需要学开车了。”一点不错,他说的完全正确。
我决定学开车,在那之前,我需要买一辆车。
我们一路开车过去找地方搬家,不料看完了司空给我找的那几家,都没有合适的套间。我忽然看到地图上另外还有一家不在原定的名单上面的,于是开过去看了看。一看之下相当满意,我立刻决定签约。打电话给清晔,清晔说钟寒天现在在家,说可以让司空去取东西。
司空去清晔家取我的东西,我在办公室等着经理准备文件签约。这家公寓没什么繁文缛节,我出示了我的学生身份证件,就免去了背景调查等浪费时间的手续即可签约。
公寓的经理还在整理准备签约的文件,桌子上的电话又是一个接一个的响个不停。
我等的不耐烦,决定出去随便走走透一口气。
这个公寓不算大,但是后面有一片的树林,景色宜人适合散步。我都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象着月光下散步或者是个着玻璃窗看外面景色的日子了。
正在走着,忽然看到前面有个身影一闪——太熟悉了,能这样子走路的,只有PARKOUR们。他们的形体步态和姿势节奏,都异乎寻常,极易辨认。只有司空是个例外,他平时走路跟普通人毫无二致,虽然也偶尔会露一手开开玩笑,但一般只有在练习表演比赛的时候才像个极限运动奔跑者。
再细看前面那人,化了灰都认得出——赫然正是Leon,我赶紧藏身在冬青树从后面。
Leon敲了敲一家的门。屋里有人开门,在门口鬼鬼祟祟地递给他一包东西,“梦幻快车Dream Express,老规矩老价钱,质量保证。”
Leon塞给对方几张钞票,拿过东西。对方立即把门关上。
空气中原本清晰的冬青树味道多了一重淡淡的气味,激起无数零碎片断迫使我瞬间灵台清明醒悟过来:Erika他们房间门口的味道;喝了酒的Erika力大无比歇斯底里;Leon惨白狰狞的面孔——我完全明白了。难怪这个公寓不用查我的身份这么容易签租约,我绝对不能住在这个众生平等公寓里。
等Leon消失以后,我赶紧小跑着回去办公室对经理说:“我改变主意了。”
紧接着我在公寓经理鄙夷的目光中抄起电话打给司空——他已经取上我的行李,正在往回赶。
“我要另外找地方搬。”我说。
“你不喜欢这里了?”
“是,我仔细看了看,有些我不喜欢的人在这周围,不能住。”
“好,我们接着找。”他从不多言。
司空回来在门口停车,我在公寓经理的怒目而视中上了车扬长而去。
“我欠你一个解释。”我决定把事情全部告诉他。司空静静地听我说完,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虽然最佳时机已过,我决定还是要去报告,否则,后患无穷。”
“等你搬了家再说。要报告的话,也最好先要思路整理清楚了。”
“好。”
没想到,看来看去,再无一个合适的地方可以搬。我们回到学校的餐厅里准备吃晚餐。我不准备告诉清晔。因为带着那些行李今晚要是没地方可以搬,就能住进司空家里,我莫名其妙地暗暗窃喜。
等我买好了食物坐定,司空拿着一张从告示板上撕下来的小纸条回到我们这张桌子边对我扬了扬:“这里,这里有人在找室友,是一个你认识的人。”
我拿过来一看,立即随手扔到一边:“不行,No way,绝对不可能。这个人,我告诉过你他曾经做了什么的,简直处处都跟我做对。我宁愿流落街头。”
司空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你就这么想去我那里住吗?”
“我讨厌这个人——你宁可让我跟这个超级讨厌的人挤在一起也不准我暂时住进来?”我万般无奈只好耍赖。
“可是人家帮过你,他其实是个好人。”司空一边说,一边开始对着字条上的号码打电话。
我一把抢过电话:“绝对不行——”唰一下电话回到了司空的手里。我再伸手去抢,桌上一杯可乐应声而倒。
身后不远处有电话声响起。司空说了几句之后,加菲猫即时从后面的隔间里现身出来,坐到我们桌子旁。
加菲猫的室友搬走,空出来一个独立的房间一个独立的卫生间。他要不是加菲猫,该多好!
这俩人在我不停地反对抗议中迅速达成协议:我今天晚上就搬过去。
看起来似乎这里面根本就没我什么事。吃完饭,我沮丧地跟着司空上了车。
到了那里,果然有独立的房间与卫生间浴室,客厅没几件家具,空空落落的。加菲猫经常在实验室办公室呆着,有时候半夜三更都不回来,吃无定时居无定所的可以完全当他透明。看着司空来回走动帮我搬东西,我只得接受现实,忍气吞声不再反对。
日后这里发生一级复仇凶杀案件,可不要怪我。
拿好钥匙安顿下来以后,我打电话跟清晔交待几句。清晔在电话那头似笑非笑地问:“那个帮你取行李的帅哥,到底是谁呀?”我装作没听见忽略不答。
一宿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