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春日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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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跟加菲猫同一屋檐下好些天以后，我终于确认了很重要的一点：这个人果然经常不在家，完全不打照面真算是透明。我略略松了一口气：听司空的话，是对的。话虽如此，我还是一边住着，一边不时地到处看看房子，总不能一直呆在那里，怕就怕我迟早会怒火爆发忍不住跟这个人清算旧账。
从十月份开始，一个节日连着一个节日，整天到处都是庆祝的气氛，美国的节日过完了，紧跟其后又是中国的节日——比如春节。今年的春节格外有趣，正好跟情人节是同一天。双重喜庆之下，大家又开始玩物丧志无心向学不务正业起来。
过节前夕，接到许仲元的电话，说衣服已经收拾得焕然一新，就等着我去拿。可我一直提不起劲：怎么去？涂满浓妆跟那天夜里一样？平时的样子去？反正只要司空在身边就行了，等我真需要穿的时候再去拿吧。那衣服早已不能退掉，挂在干洗店跟挂在我家中的壁橱里面，区别不是很大，除了我露出平时的真面目，一走进干洗店就应该掏腰包付钱之外。
今年的情人节也即是春节，学校的各族人民摆了一大片的展销摊位跟舞台，敲锣打鼓舞龙舞狮唱歌跳舞卖东西热闹非凡，我和司空到处走走看看。这些摊位么，跟国内外旅游景区的摊位一样，一点新意都没有，到处一个德行，堆满了既不顶用，不难看也不十分好看的东西，专侯着你乱花钱，买了回家好扔在某个角落里发霉。但是过节游玩，就图个气氛热闹，就图个乱花钱找乐子。
因此遇到这种场合，无一幸免，大伙儿都不过是找个可心人儿知己良朋身边陪伴着，吃遍人间烟火出来寻开心的俗人而已。
这时冷不防大喇叭里面惊天动地地喊出：“下面，我们将会有精彩的肚皮舞以及各种亚洲民族舞蹈表演！！！”
舞台前面本来稀稀落落没多少人，大家直来直往各自走路闲逛。这“肚皮舞”几个字眼蹦出来，附近周围N多年龄15岁以上的雄性人类生物立即开始走不动路了。台下立即乌泱乌泱聚集了一大群开始堵塞交通。
司空也笑眯眯地站定了在那里等着看热闹。我摇摇头，正要走，被他拉住我一起看。我开始怒了，这人怎么居然会跟其他人一个德行！
“有请我们的肚皮舞表演队——Tiger Lily!!!”司仪大吼一声，音乐响起，台下众人打起十二分精神盯住舞台上。一位美艳女子出来，果然全身上下穿红着绿舞衣打扮，腰间铃铛跟着音乐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台下隐约爆发出喝彩之声；接下来又出来一位，容貌皮肤水平明显比刚才那位明显咣当下去一半，年龄身材数字哗啦暴涨一截，台下隐约听得唏嘘之声；后面跟着来了另外一个，条件比起第二位又自不如，唏嘘之声再起，且音量加大。接下去还有几位，如顺吃甘蔗一般次第出场。
再看台下立刻空了四分之一。又仔细看看，第一个似乎有点儿面熟，居然是浓妆艳抹的Erika!!!第二位，似乎是我们社区里的那张三他闺女；后面是李四他媳妇；再后面，是王五他老娘……最后一位，不正是我办公室隔壁那位喜欢烤蛋糕做曲奇饼经常到处发送点心的秘书老太太么？这美国村子里的节日娱乐，其实就是人们的自娱自乐，统统都跑出来秀一下，玩一把。
台上Erika扭动腰肢翩翩起舞，浓厚的脂粉掩不住她的憔悴苍白。那个原本美丽鲜活的身体，快剩一把骨头了。比起昔日，她落魄到如此光景，站在台上，依然有欺负那几位年龄身材容貌都不如她的队友的嫌疑。
我不忍再看，转身走开。上月曾经去过学校的法律办公室，反倒被学校的人抢白几句怏怏而归。算了，这事情就算了吧。看美女光速堕落，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台上裙裾飞扬中，依稀便是当日那眉目如画，笑靥如花。
我再转头一看，司空却已消失不知去向。他来得突然，走得迅速，自在无据，向来如此。瞬间一刻，我怔怔地对着热闹非凡的新年集市出神：我究竟身在何方？我是谁？方才身边的又是谁？他明年的这个时候，还会跟我在一起吗？人心善变，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外表即可面目全非。不知道人心，会得如何改变，日子一长可还能认出那个曾经？
本章主题音乐——Buddha bar CD 1：Tulku-Anni Ros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春日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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