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之路[综武侠]》行远渐无书

4、Chapter4，辛弃疾

　　那可是辛弃疾欸！

　　“是众里……”木念情不自禁地想要追问。
　　“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稼轩居士吗？”穆易的大嗓门更是激动。
　　“正是稼轩公，哦，原来穆壮士文武双全，实在是难得啊。”老道士微微有些惊讶。

　　“不，是内子，她从前很喜欢先生的词，”穆易苦笑一声，“还真是奇怪，以前，那些酸文假醋的，拼命去记却总是记不得。现在，却是想忘却忘不掉。”
　　不愿再提起伤心事，穆易强打起精神：“曾听说书人讲，辛大人现任镇江知府，我和小女一路由南向北寻人，本就顺路，能与道长同行，正是求之不得。”

　　“我还听说，辛大人他爹很崇拜霍去病，所以就给自己的儿子取名弃疾，希望他能成为一名像霍将军一样的少年英雄。”文焕两眼放光，男孩子最喜欢的就是谈论英雄。
　　“以前辛大人说过，等我长大了，也会成为像他们一样的大将军，能领兵作战，把那些金人都打回老家去，封狼居胥，这才是大丈夫所为嘛。”
　　“辛大人长得可高了，有那么那么高，”文焕蹦起来比划着，“我也要快点长高长大，等这次再见了，辛大人肯定会夸赞我的。”

　　不再是历史书上印刷冰冷的名字，而是活生生的存在的生命。而历史又是否知道，曾经有他们这么一行人去拜见辛弃疾呢？
　　不会的，木念心想，历史从来惜墨如金。不谈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就连一个朝代的覆灭，也不过得寥寥几字，清淡地几乎闻不到一丝血腥。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

　　“南宋亡，军民随少帝投海殉国。七日，浮尸出于海十余万。”

　　南宋著名词人辛弃疾所在的南宋！

　　晴天霹雳，振聋发聩。穿越以来，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明白，木念双目发直，失魂落魄。
　　“胆小鬼，你做什么呢，我叫你听不见吗？”一路上，文焕蹦蹦跳跳走在中间，故意踩了木念好几次却都没反应，终于气的捡起几块石头砸过去，“哼，看你还敢不理我。”
　　他本来以为木念很轻松就能躲过去，没想到木念正失魂落魄，反应迟缓。
　　碎石擦过眼尾，留下一抹红痕，宛如血泪横流。

　　数着生命倒计时过日子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尤其是你还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是今年，又或者明年，而它注定会在你的有生之年到来的时候。
　　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屠刀就会瞬间落下，血流成河。

　　一路披星戴月，快马急鞭，赶到镇江，然而却并未能立刻见到辛弃疾。
　　听镇江府衙留守的人讲，辛弃疾大人赴任镇江后，历兵秣马，在江淮一带招募了一万多名士兵，吃住都在军营，还经常亲自坐船往沿江一带观测地形，十天才回一趟镇江府衙。算日子，再有三天才能回城得见。

　　“辛弃疾大人可真是个好官。”回客栈的一路上，穆易都在不停地用各种语气重复着这句感叹，可见是他的心声了。
　　奇怪的是，听到这个消息，那位自称姓李名耳的老道长，态度却是同穆易截然相反，一直是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还未走进客栈大堂，阵阵叫好声先扑面而来。
　　原来说书人正唱一折慷慨激昂的满江红，讲的正是岳武穆如何大破金兀术，讲到精彩处，连穆易和文焕听了，也是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兴高采烈，自然是满堂喝彩。
　　等到说书人告一段落，他们二人回神，赫然发现，李老道却是独自出门了。

　　“道长肯定是路见不平，惩奸除恶去啦。”穆易十分笃定，“想当年我和丘道长第一次见面时，丘道长就是手刃了一个奸人，我们一起饮酒相交。”
　　“念儿你和文焕在此等候，待我也出去转转，若是遇到，也能助道长一臂之力。”话音未绝，人已经走远了。

　　“我看不见得，我师父可不是那种会随便杀人的狂徒。”文焕断然否定，“不过正好，他们都不在最好，好不容易来了镇江，怎么能不出去玩玩呢。”
　　“嘿，倒霉鬼，”自从不小心砸伤了木念之后，文焕被老道长罚了三天都不准吃饭，一路上是又气又恼又不想说话，总是时不时偷偷看一眼木念，欲言又止的。既不好意思放下脸面去道歉，又憋的无聊。

　　这次终于有好机会打破僵局，他用下巴点了点木念，“跟上小爷，可别说有好事我不带着你啊。”

　　镇江已经是木念到古代以来，见到的最繁荣的城市了，可依旧是人影稀疏，东一处西一处的村落，像打在地上的补丁。
　　“这里还算好的，我们以前经过襄阳，那里是宋金两国的边界，兵家必争之地。经常是年年金兵都来要来抢一茬，那才是十不存一，白天大路上都没半个人影呢。”

　　文焕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市集，他很想要买一匹自己的战马，不然先看看摸摸解解馋也行。
　　“只有镇江这样的大地方才有战马卖，自从我们丢了燕云十六州，就只能从陕西佬那里买马。一匹好马要五百两银子呢，足够买买两百亩地了。”

　　木念回想一路上骑的马，确实样子跟骡子一般，个头极小，像穆易那样的成年壮汉一坐上去，几乎已要将那马压垮了。
　　可是市集里卖的马也算不上多么强壮，比外面的也好不了多少，比之木念曾经见过的高头大马，简直是云泥之别。

　　这样的劣马怎能当战马披甲上阵，而骑着这种劣马的士兵又如何能得到训练，上阵杀敌呢。
　　木念模糊的记忆里，南宋似乎一直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可面对横扫欧亚大陆，战无不胜的蒙古骑兵，谁又能阻挡住历史的车轮呢。

　　文焕恨不得整个人都扑在马上，缠着店主人死皮赖脸地想要试骑一番，将木念晾在一边围观，痛痛快快地跑了一场。
　　等他骑著马回来，却是傻眼了，人呢，木念一个乡下小丫头，在这陌生的地方，被他给弄不见啦。

　　“完了完了，找不到人，师父就一定会把我赔给那个乡下汉子了。”问了一圈儿都没人瞧见，文焕真的是欲哭无泪，“可我想当兵，不要去跟他卖艺啊。她到底跑哪儿去了啊。”

　　而此时的木念，正蜷在一破麻袋里无语问苍天。

　　文焕为战马而目眩神迷的时候，木念也被一旁的杂货店吸引力注意。她看见了一个像桔子一样大的圆形物体，更关键的是旁边的黄纸上清楚地写着此物名为“皂角团”。

　　“姑娘，看看嘛，这可是用皂荚和香料一起做的，可好闻了，还洗的干净，只要十文钱。”
　　“您要是嫌贵的话，这里还有澡豆，虽然没香料，但也好用，才五文钱。”
　　经过一番询问，木念这才知道，原来早在南北朝的时候，就已经有用皂荚制成的肥皂了。古人的生活智慧，其实远超现代人的想象。

　　“我只知道肥皂是由草木灰和油脂做成的。”
　　“如果让我来做肥皂的话，我最多只能在他们做好的碱液的基础上，去除杂质，再把它做成长方形的。”
　　“但是，有时候，思想上的一小步，就是历史的一大步。”有什么从脑子里飞快的闪过，木念苦思冥想，“如果无法在真正的战场上打败敌人，那我们为什么不开辟其他的战场呢。”
　　“究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不战而胜呢。”

　　可惜的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从来不会从天而降，而绑人的破麻袋却会。
　　木念很快便意识到，自己遭遇了古代的绑架案。她故意蜷在麻袋里一动不动，果然那抢了她的贼人怕一不小心捂死了她，刚解开麻袋口，木念便猛然跳起，一个头槌正撞上他的腿跟处，扭头就跑。
　　“小贱人，你等着……”

　　叫骂声戛然而止。
　　木念跑了老远，鼓起勇气回头一看，那绑架她的坏人倒在地上，动也不动。是有人救了她？还是那坏人要骗她上钩？
　　思考了一下，木念捡起地上的石子，边走边在地上画线。

　　“这就走了？”那声音极近，是那神出鬼没的李耳老道士，他怎么会在这里？
　　“道长，是您救了我吗？多谢您，不然我就惨啦。”木念连忙向他道谢。
　　“为什么不检查一下，或者马上逃跑，还要留下记号呢？”
　　“担心是陷阱走近了上当再次被抓，留下记号是这种坏人，肯定做过不少坏事，不能让他跑了，还要回来抓他。”

　　老道士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在那恶人后头部脖颈处一点，那恶人即刻又能开口说话了：“臭道士，别多管闲事，快放开本大爷，要不然让你好看……”
　　“这里就是哑穴，在人后发际正中直上0.5寸。小姑娘，你来试试。”
　　“什么？我？”木念已经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奇幻发展，武侠小说里写的全是真的？

　　“不错，先是尾闾穴，再是涌泉，尾闾，泥丸…… ”
　　“人体一共有十二经略，奇经八脉，总共七百二十个穴位……”
　　难得有人体模特，现场授课，木念已经震惊到麻木，只是心无旁骛，像海绵吸水一样拼命吸收着新知识。

　　“最后这个，是死穴，只要轻轻一按……”
　　木念听他的话动作已经成了惯性，眼看着不加思索行云流水一般就要按下去。
　　“不，不行。”木念猛地惊醒，撤开了手，“我们应该把他交给官府，自有律法会治他的罪。”

　　“倘若官府和他勾结呢？”
　　“倘若他今天没死，他日继续害人呢？”
　　“倘若因你不杀他而害了人，你是否也有罪？你能承担吗？”

　　“可是，可是这里的父母官是辛弃疾，他，他是个好官，我想不会……”木念虚弱地试图反驳。
　　她也知道，辛弃疾未必会管得到这种小事，她没法保证，更无法承担这份责任和罪过。可是，可是她又怎能下手去杀死一个罪不该死的人？

　　老道士了然一笑：“其实，我杀了他，是最好的。像他这种恶人，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很多时候，对恶人的慈悲，就是对好人的残忍。”
　　“我也可以放了他。因为我有能力在他每一次作恶前阻止他，但是，你做不到。”
　　“对恶人的慈悲，有时候是一种残忍，难道你不懂？”

　　可是，可是木念怎能下得去手，亲自杀了人沾了血，她还怎么还可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回到她的家，她想回家啊。
　　木念知道，老道士是故意的。他完全可以不动声色地杀死这个坏人，却偏要把选择的机会让给她，让她来动手，来承担无论是杀人的罪恶感，还是放过恶人的心虚。
　　老道士在逼迫她直面这个世道，尽管木念想不到他这么做的原因。

　　在木念的沉默里，他们还是把人贩子送到了县衙，老道解开了他的穴道，不熟练的点穴手法已经使他受尽了折磨，更别说老道士还运功震断了他的经脉，从此便成了连碗都举不起来的废人了。
　　在衙门里，人贩子老实地简直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他甚至还追问老道士的名字，说是想感谢老道的再造之恩，绝不敢起复仇之念。

　　“贫道乃全真教，丘处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老道士打了个哈哈，带着木念飘然而去。
　　“怎样，你觉得，他会悔改吗？”老道士明知故问。
　　如果你相信他会悔改，又岂会多此一举，故意留下假名，祸水东引呢。木念无言摇头。

　　“你不是丘处机，李耳是老子的化名，你更不可能。你究竟是谁？真的是道士吗？你究竟有何目的？”
　　无数的疑问围绕着她。

　　“无论我是谁，我都只是一个汉人罢了。”
　　“孩子，记住，是你阻止了他的死亡。从现在起，他是你的责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众人出宫后上马驰向西城。但听得哭叫之声愈来愈是惨厉。一出城门，只见数十万百姓奔逃哭叫，推拥滚扑，蒙古兵将乘马来回奔驰，手舞长刀，向人群砍杀。 原来蒙古人命令居民尽数出城，不得留下一个。当地居民初时还道是蒙古人点阅户口，以防藏匿奸细，哪知蒙古军先搜去居民全部兵器，再点出诸般巧手工匠，随即在人丛中拉出美貌的少妇少女，以绳索缚起。撒麻尔罕居民此时才知大难临头，有的欲图抵抗，当场被长刀长矛格毙。蒙古军十几个千人队齐声呐喊。向人丛冲去，举起长刀，不分男女老幼的乱砍。这一场屠杀当真是惨绝人寰，自白发苍苍的老翁，以至未离母亲怀抱的婴儿，无一得以幸免。当成吉思汗率领诸将前来察看时，早已有十余万人命丧当地，四下里血肉横飞，蒙古马的铁蹄踏着遍地尸首，来去屠戮。 成吉思汗哈哈大笑，叫道：“杀得好，杀得好，叫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郭靖看了片刻，再也忍耐不住，驰到成吉思汗马前，叫道：“大汗，你饶了他们罢。”成吉思汗手一摆，喝道：“尽数杀光，一个也不留。”郭靖不敢再说，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从人丛中逃了出来，扑在一个被战马撞倒的女子身上，大叫：“妈妈！”一名蒙古兵疾冲而过，长刀挥处，母子两人斩为四段。那孩子的双手尚自牢牢抱着母亲。
————射雕英雄传
忽听得隔邻一个孩子大声啼哭起来，接着有母亲抚慰之声，孩子渐渐止啼入睡。杨过心头一震，猛地记起日前在大路上所见，一名蒙古武士用长矛挑破婴儿肚皮，高举半空为戏，那婴儿尚未死绝，兀自惨叫
————神雕侠侣
张翠山一马当先，但见十余名元兵手执钢刀长矛，正拦住了数十个百姓大肆残暴。地下鲜血淋漓，已有七八个百姓身首异处。只见一名元兵提起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用力一脚，将他高高踢起，那孩子在半空中大声惨呼，落下来时另一个元兵又挥足踢上，将他如同皮球踢来踢去。只踢得几脚，那孩子早没了声息，已然毙命。
这群人是一队元兵，约莫五六十人，另有一百多名妇女，被元兵用绳缚了曳之而行。这些妇女大都小脚伶仃，如何跟得上马匹，有的跌倒在地，便被绳子拉着随地拖行。所有妇女都是汉人，显是这群元兵掳掠来的百姓，其中半数都已衣衫被撕得稀烂，有的更裸露了大半身，哭哭啼啼，极是凄惨。元兵有的手持酒瓶，喝得半醉，有的则挥鞭抽打众女。这些蒙古兵一生长于马背，鞭术精良，马鞭抽出，回手一拖，便卷下了女子身上一大片衣衫。余人欢呼喝彩，喧声笑嚷。
《倚天屠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