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追月亮的人

22、那些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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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这个叫于晓磊的男孩是谁吗？你还敢向他求助？”郑幺弟话音刚落，随即，纷纷扬扬的一摞照片掉落在地上。
　　那上面全部都是同一个男孩和不同男人的合影，那些男人都穿着白衬衣、黑西裤，蓄着和罗长生一样的男式长发，而那个男孩分明就是于晓磊。
　　“这孩子拿你们当他的实验品呢。”郑幺弟说，“你看看，这些照片背后的信息——他总是先装成乖孩子的模样，和你们这些有儿女的男人认识，然后再做一些恶劣的事，看你们谁能容忍他，能容忍他的人就是他的完美实验品，他就会认谁做干爹。”
　　罗长生并不想看，也不想了解，视线匆匆扫过郑幺弟放在他眼前的照片和照片背后的信息，只看到照片背后清隽的字迹记录道：“没有儿女×……故意打碎了他家的花瓶，再也不敢让我去他家了，可笑×……找他儿子出去抽烟，故意被他发现，竟然就生气了×……差点被侵犯，反手就把他送进监狱，你以为你小爷我是谁！×……”
　　郑幺弟指了指于晓磊和沈老师的合影和照片背后的“完美”二字后，说：“他似乎已经找到了最完美的实验品，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张照片碎了，再之后，就是你了。”
　　罗长生看到郑幺弟手里的那张显然是于晓磊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的自己的照片，他抬起头来，问郑幺弟：“这些都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郑幺弟云淡风轻地说：“我去了他家一趟。”
　　“什么？”罗长生的惊问被郑幺弟打断道，“那小孩不敢去报警的，不然他锁在橱柜里的这些秘密岂不就要公之于众了？我不傻，不会再冒风险进局子，但总要给这个小子一点教训吧？”郑幺弟指了指一地的照片说，“我今天来找你没别的事，就是想要让你替我把这些照片还给于晓磊，但没想到……”郑幺弟的话音突兀地停了下来，他低头再读了一遍从罗长生手里抢来的亲子鉴定报告。
　　“我知道晓磊是谁。”罗长生低着头，看着一地的照片说，“我不管他是怎样的人，我都会补偿他、对他好。”
　　郑幺弟提醒道：“你搞清楚！他可是绿了你的那个支教老师的儿子，凭什么是你补偿他？”
　　罗长生默然蹲下，收拾起了地上的照片，半晌才说：“孩子没有错的。”他低了低头，又补充了一句，“菲菲也没有错的，所以，无论你我之间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应该这么对她。”
　　“她不肯跟我走，难道不应该给她点教训吗？”郑幺弟嗤笑一声，把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撕得稀碎，往罗长生的头顶上一撒，便往楼下走。
　　“果然是你！”罗长生追到楼梯口。
　　“是我又怎样？你有证据吗？单凭口供可是立不了案的！”郑幺弟大声道。
　　“警察会找到证据抓住你的，郑幺弟。”罗长生说，“你会为你所犯的错付出代价。”
　　“那么给我们假报告的人呢？他也该付出点代价吧？”郑幺弟说罢，便三步并作两步，匆匆下楼。
　　罗长生慌忙起身，站在楼梯顶上问：“你现在是要去找村长吗？”
　　郑幺弟没有回答，身影消失在了楼梯底部。
　　罗长生等了一会儿，看郑幺弟没有又折回来，长叹一口气，继续蹲下身，将地上的纸屑清理干净。
　　另一边，郑幺弟急急出了医院，他越想越气，罗长生从警察那里拿的报告怎么会是假的？该死的村长当年竟然骗我？！他竟敢这样骗我！如果没有那份报告的话，我怎么可能在那个时间去那个山头做那种事呢？想到这里，郑幺弟方才明白，自己是被村长，也就是被张婉君的父亲给当枪使了，他心想，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当我是白痴吗？害得我浪费这么多感情？！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2
　　罗长生抱着手机和照片，心事重重地回到了病房里。
　　他不知道自己打给于晓磊的电话有没有拨通，也不知道应急通道里信号好不好，于晓磊听到了多少，但又不敢回拨去问。
　　他更不知道手机的紧急联系人变成于晓磊这件事，是昨天晚上于晓磊趁他去睡着的时候，偷偷做的。
　　孩子的本意其实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昨夜，在于晓磊用他之前偷偷看到并记下的罗长生的手机密码解锁后，他第一时间翻的是罗长生的微信。
　　不出所料，罗长生的微信置顶联系人是他的女儿。
　　进入微信通讯录翻看了一会儿，于晓磊惊讶地发现罗叔叔竟然有自己妈妈的微信，而且两人的聊天记录还不少，不过最近的几条都是围绕爷爷家里换护工的事展开的，这让他瞬间就对两人之前的对话失去了好奇。
　　然后，于晓磊又翻了翻罗长生的手机相册。果然，如他所预期的那样，罗长生的手机里一张自拍都没有，存着的照片基本不是他的女儿，就是风景，没有一张别的女人或者男人的照片。
　　于晓磊不想直接修改罗长生的微信置顶，但他又希望能够更多地介入罗长生的生活，便悄悄修改了罗长生的紧急联系人。
　　在发现罗长生原来的紧急联系人竟然是李康健时，于晓磊还觉得这件事莫名有些好笑，他没多想就把这个紧急联系人改成了自己。
　　当时，他还在心里美滋滋地想：以后，他发生危险的第一时间我就会知道，并去到他的身边保护他。
　　然而，在今天上午和“百事通”见面后，于晓磊此时此刻，面对着罗长生的来电却不敢接听。
　　回到家后，于晓磊兀自一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落日灯洒满整个房间，给一切都烙上一层金色的暖意。
　　然而，落日灯正对着的那个橱柜却大敞着，一整面的照片墙被一张字迹潦草的纸取代了，上面写着：“报案的小朋友，你应该猜到我是谁了吧？放心，你的照片还在，只是我把它们都给罗长生了，他会还给你的。
　　附注：你肯定不敢报警吧？可不能让妈咪知道你的秘密了。总之，我和你之间算扯平了，今后你走你的，我做我的，我不会再来骚扰你。”
　　于晓磊猛地起身，走过去一把扯下了那张纸，然后拨通了李康健的电话。
　　其实，对于晓磊来说，他从不觉得这些锁在橱柜里的秘密是不可见人的。他只是不希望这些秘密被自己选中的对象知道，所以才将这些照片锁了起来，但现在郑幺弟却把他的秘密直接给到了罗长生手里，这触到了于晓磊的底线。
　　等电话一通，于晓磊便委屈地说：“李叔叔，我家进贼了，有人偷了我的东西，还给我留了张纸条，我怀疑他就是伤害菲菲的那个人，李叔叔，我该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