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追月亮的人

20、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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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安眠中的于晓磊不知道，当天晚上他出门去警局接罗长生的时候，有一个黑影顺着住宅楼的下水管，就着凹凸有致的外立面，爬到了于晓磊家所在的5楼。
　　于晓磊家所在的小区里，每幢住宅楼的每一层都是独门独户的，而于晓磊家常年开着的半张散味的厨房的窗，给这个黑影侵入他的家提供了理想的通道。
　　那个黑影摸着黑，游荡在于晓磊的家中。
　　于晓磊家里多是落地窗，不夜城通明的灯火从窗外映入，错落有致地勾勒出了他家里低调而奢华的装饰。
　　真是粗心的有钱人啊，连窗都不关，那个黑影心想，但有钱人家里连空气都是香的。
　　黑影走到窗边，疾驰而过的车水马龙中，不知是哪一抹流光折射着照亮了他——一个黑黢黢的精瘦的男人，戴着鸭舌帽，五官藏在帽檐的阴影里看不分明，此刻，他的手里正提着自己的鞋，脚上踏着双棉袜，行过大理石瓷砖的地面时，几乎悄无声息。
　　那个黑影很享受此刻，肾上腺素和多巴胺同时分泌，让他一时有种世界为我所有的错觉。
　　于晓磊家里只有两扇房门正紧闭着，一扇那个黑影已经打开过了，那里面是主卧。主卧正对着小区里修剪得当、照明典雅的花园，而现在，黑影打开了另一扇紧闭的房门。
　　映入他眼帘的正是河对岸老城厢凌乱中又透着某种美感与烟火气的夜景，以及飘窗边正对着这夜景的一架复古望远镜。
　　黑影飘荡过去，俯身在望远镜的镜框里一看，那镜框里正对着的是拦着警戒线的罗长生的家。
　　此时此刻，正有几个警察在罗长生的家里忙碌着，似乎是在翻找什么文件，从望远镜里能将那里的一切一览无遗。
　　所以你才能看到，黑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报案的小朋友，我找到你了！
　　不过黑影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因为他还不知道这个报案的孩子的底细——你究竟是谁呢？明明是一个偷窥者，却敢去报案，你就不怕被知道你在偷窥别人家？黑影心想，你和我女儿是什么关系？
　　他借着窗外透进的光仔细检视了一遍于晓磊的房间，最后将视线落在了房间里上锁的橱柜前。
　　呀？是什么东西被这么藏起来？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贝？这么不可见人？黑影无比好奇，便对橱柜上的锁下了手。
　　他手法娴熟地打开了橱柜上的锁。
　　打开橱柜门的那一刻，橱柜里的感应灯随之亮起。
　　看到橱柜里的景象，黑影不由扬了扬眉——在橱柜里被感应灯点亮的是一面照片墙，其上是于晓磊和许多不同的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蓄着男款长发的男人的合影，其中有一张看上去似乎曾经被撕碎过，但现在这张照片都被悉心地用透明胶缠了起来，在感应灯光下闪过一丝反光。
　　黑影打量了一下那张照片，只见，站在于晓磊身边的是一名儒雅的男士，在中学操场的绿茵地边，那位男士的手里抱着一本看上去像是教案的文件，而于晓磊则穿着件白色乔丹球衣，看上去似乎刚打好一场篮球，脸上都是被太阳照亮的金色汗滴。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啊，黑影心想，正准备关上橱柜，但突然，电光火石般，他的视线落在了一张照片上。
　　他不受控制地伸手，从照片墙上取下了这张照片，借着感应灯光，拿在手里端详——那是于晓磊和他父亲于磊的合影。
　　黑影将照片翻了个面，在这张照片的背后是儿童稚嫩的字体，写着：“我最爱的爸爸”。
　　原来是你啊，小变态，黑影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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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呢？快半小时了，怎么不出来了？”一名盯梢的警察在老城厢一带跟丢了郑幺弟，正和搭档焦急搜寻。
　　“快报告李队，让他们找人用监控看看，说不定已经从哪里溜了，我们没发现。”他的搭档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