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追月亮的人

14、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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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晓磊只身一人回到罗菲的病房时，却见谭明远正在里面打电话，便在门外侧身候着，心想：按照我告诉警察的自己曾看到罗菲跟着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年轻男子外出，还向警方提供了具体的日期和时间段，这会儿警察应该能查到那个年轻男子了——本来告诉警察那个机车男的事，只是为了支开他，不然这个机车男怎么着都会来病床头守着罗菲的，这样我还怎么和罗叔叔独处呢？只是，没想到那个骑摩托车的人竟然就是谭明远……想到这里，于晓磊的视线再次透过门缝，落在谭明远细长的背影上。
　　不过，谭明远说的那个骚扰罗叔叔他们的人是谁？于晓磊心想，我怎么从来都没在望远镜里看到过他？
　　这会儿，谭明远的声音低低地从虚掩的病房门内传了出来：“李叔叔……你们有些事情要问我……怎么了……？什么？我爸也知道了？!”
　　于晓磊听到这里，心里一乐：今天晚上自己和罗叔叔独处的宁静应该是不会再被人侵扰了，因为按照谭爸爸的脾气，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和一个未成年人早恋，还把事情闹到了公安局让李康健叔叔知道了，他估计是要把谭明远禁足在家整整一个暑假了。
　　谭明远接完电话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病房。
　　于晓磊待他离开后，方从走廊里的消防通道内走了出来，缓缓回到了病房。
　　今晚，我会知道罗叔叔的秘密吗？会是什么秘密呢？于晓磊雀跃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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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于晓磊没想到自己在等罗长生包扎眉工的伤口的过程中，竟然会因为无聊而在罗菲病床旁的折叠床上睡了过去，还做了一个美梦。
　　他梦到小时候，爸爸、妈妈和他围坐在木质餐桌边，但怪异的是，桌上摆放的菜肴是香喷喷的关东煮。不过，三个人倒是有说有笑的，虽然记不真切到底是在说什么，但却让于晓磊感到很安稳、温暖而幸福。
　　接着，他又梦到小时候在自己入睡前，爸爸来给他盖被子，绵软的被褥扬起一阵清风。
　　然后，他的爸爸轻拍着他的胳膊，哄他入睡，并在于晓磊的额头落下了一个轻吻。
　　然而，就在爸爸起身的时候，于晓磊却看到自己爸爸的脸竟变成了罗长生的脸——他们还挂着同样春风和煦的微笑。
　　于晓磊一惊，只觉身下一空，坠落的瞬间，他便被吓醒了。
　　睁开眼的时候，于晓磊发现罗叔叔竟然真的在给自己盖毯子，而病床旁的床头柜上则摆放着两杯关东煮。
　　罗长生的眉工上贴着一块还洇湿着血痕的纱布，身上的衣服则已经换了件没有血渍和油渍的干净白T恤。
　　“晓磊，抱歉，吵醒你了。”罗长生低声说。
　　“没事。”虽这么说，但于晓磊心里一阵狐疑，额头被轻吻的湿热感尚未消散，罗叔叔不会……？
　　于晓磊假装伸了个懒腰，装作若无其事地用手指悄悄摸索着擦过自己的额头——干的。
　　“晓磊，你还饿吗？我买了一些吃的。”罗长生看于晓磊满脸困倦，便轻轻拍了拍于晓磊的胳膊，似乎想就这么哄他入睡，并说，“如果困的话，还是继续睡会儿吧。”
　　于晓磊虽然很想就这么被罗叔叔哄着入睡，但又觉得今天这么宝贵的和罗叔叔独处的时间，怎么能就这么睡过去呢？而且罗叔叔还没告诉我他的秘密呢！
　　想到这里，于晓磊坐起身来说：“我先吃点东西吧，谢谢罗叔叔。”
　　“别客气。”罗长生将关东煮递给了于晓磊，和他一起吃了起来。
　　于晓磊坐起身后，注意到罗长生打开的工作背包里正放在病床尾，能看到里面有饭盒、做护理的常备工具还有两三件和他身上穿的那身白色T恤一模一样的衣服，看到这些衣服，于晓磊心里一动，觉得这次罗菲遭遇的袭击一定还有许多隐情。
　　于晓磊关切地问：“罗叔叔，你还好吧？”
　　罗长生咬了一小口龙虾丸，淡淡地说：“我没事。”他的目光落在了菲菲的身上，叹道，“她刚刚有些发低烧，一会儿医生还要来。”
　　于晓磊注视着罗长生凝视罗菲的眸子，只觉那眸子似是最高级的琥珀色琉璃，斑驳着凄楚而哀婉的殷红光晕，仿佛料峭春风吹落满树樱花。
　　“叔叔，我能问问谭明远说的那个最近来骚扰你们的男人是谁吗？”于晓磊试探着问。
　　“那个是……”罗长生的视线落在了罗菲露在呼吸器外的一小抹白净的额头上，踌躇良久，才对于晓磊说，“小谭说的那个人其实是菲菲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