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哈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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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从未要求出名，然而这件事还是发生了，强烈违背了他的意志。他从未要求过担任“魔法界的救世主”，如果再也听不到那个恼人的误称“大难不死的男孩”，他可以相当愉快地度过余生。
他讨厌当“大难不死的男孩”，因为这意味着他是“大难不死就为了看着他所有的朋友受苦和死去的男孩”。战争改变了他——使他更加严厉，愤怒得更快而原谅得更迟。少了些乐观，少了些轻信——只是变少了。老实说，他不再知道哈利·波特是谁了，如果他曾经知道的话。他所知道的——他所相信的——只是如果赫敏回来，情况会变好。她一直是理智的那个。他依赖她不只因为友情——他依赖她做那个「理性的声音」，做那个会骂他笨蛋的人，或者叫他多学习、少担心的人。在最后一战前的最后几个月里，她一直是他周围风暴眼里镇定的中心。
从最后一战以后——从他失去了她以后，他不再感觉平和了。他的情绪从一刻到下一刻疯狂地转向，让他焦虑又愤怒。如果斯内普那时不是在帮他，赫敏就会仍然和他们在一起。哈利无法理解，她完全清楚自己的行为，却扑到了马尔福的咒语前；他一刻也不能相信，有任何人会心甘情愿地选择为那男人牺牲自己。
他从未喜欢过斯内普，斯内普也从不喜欢他。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试着假装情况并非如此毫无意义。在赫敏被困住这艰难的几个月里，正是哈利固有的，对这年长些男人的反感和怀疑使他保持了清醒，保持了专注。他知道这是错误的。然而，他允许了这感觉持续。恨斯内普比恨自己容易。
而他的确如此。也就是说，他的确恨自己。要不是因为和他的友谊，罗恩就不会在最后不顾一切的一战里成为目标。哈利就永远不必看到他的朋友尸首分离，伴随着那种原始的力量，让伤口在被制造时就被烧灼。他就永远不必面对莫莉和亚瑟——他遇见过最接近他父母的人——并且明知他们最小的儿子死去是他的错。他仍然感觉拜访陋居难以置信地困难，那些更快乐时光——当时韦斯莱家族还完整着——的回忆事实上地包围着陋居。在那冲突中失去罗恩不仅是哈利的错，也是珀西的错。当他最终杀死伏地魔时，那个年长些的男孩已经和其他被标记为食死徒的人一起融化了。
金妮——她还是没有说太多话，尽管他上次见到她时她试着开玩笑，说她脸中间划下的锯齿状伤疤比他的小闪电更让人印象深刻。然后她突然哭了起来，从房间里跑出去了。亚瑟有一年多没向他询问过任何麻瓜制造的东西了；每一次莫莉看着他，哈利都确信她希望自己是罗恩。
他需要某个人为这一切负责，而斯内普恰巧是那个适合的人。哈利实际上依赖这年长些的男人给他提供那种能力，把他的自责和内疚、愤怒和绝望投射在自己以外的人身上。
当然，他已经知道有几个月了，斯内普不会以任何方式伤害赫敏。注意不到那男人竭尽全力想出治疗方法的事实是不可能的，而且看起来他或许——只是或许——已经做到了。
而哈利没做过任何事来帮助他。这年轻人叹了口气，带着厌恶，这时他调整了鼻子上的眼镜，朝地窖走去。今天是他们要测试斯内普假说的日子；是他们要喝下那魔药，尝试释放赫敏的日子。
哈利怀疑她会不会原谅他。
斯内普正在赫敏的套房外等着他，在走廊里踱步。哈利已经听见了几条走廊外回荡的脚步声，并且认出了它们。他听了它们七年——在他和罗恩、赫敏偷偷转来转去的时候，这意味着他非常熟悉斯内普走路时发出的各种声音，从近乎无声的嗖声——这时那年长些的男人滑入走廊上的阴影，希望能抓住一些行为不当的学生——到更加沉重的、每只脚从脚跟到脚趾发出的咔嗒声——这时它们在他愤怒或不耐时撞击着地板。他希望他现在听到的是不耐的声音。
他转过拐角时，斯内普瞪着他。“波特。”
“斯内普教授。”
这两个男人在走廊里不舒服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哈利对关着的门点了点头。“我们应该进去吗？”
“一会儿，”那年长些的男人皱起了眉。“我们需要谈谈，而我不希望赫敏无意中听到这些，然后开始忧虑。”
哈利走近了些，眉毛突然拉起，带着关心。“有什么问题吗？你觉得这不会有用？”
斯内普不屑地挥了挥手，“这会有用的。但情况比我让赫敏相信的更——危险。她相信我今天会让她自由，我会的。她同样相信，我会和她一起回来。这一点上我不太肯定。”
哈利对这年长些的男人张大了嘴。“请再说一次？”
“那个咒语是活的，波特。它在谋求我。我确信我能让赫敏摆脱它，但如果它太过强大——如果看起来唯一释放她的办法是让它带走我，我会这么做的。”
“你不能这么做！”哈利抗议道，“她绝不会同意让你牺牲自己来释放她！”
“这正是为什么我没告诉她。”斯内普冷淡地同意。“你必须对我保证，波特，你会完全按照我对你说的做。我会先进入她的头脑，然后握住你的手。那魔药应该会连接我们三个人，容许我的触碰带你和我一起进去。你很可能会发现自己在一间大门厅里，类似霍格沃茨的主入口。呆在那里——我需要你站在她头脑的前沿，这样如果那咒语试图把我们俩都带走，你就把我们锚定下来。如果我预测得对，你会看到某种锁链，它会把你系到我身上，把我系到她身上。一旦我找到了她，我会把她放在我们中间——你要第一个离开她的头脑，把我们拉出去。如果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必须切断我们之间的联系，你只有一段有限的时间把她弄出去，然后你会被强行驱逐出她的脑海。无论什么时候，如果我叫你出去，那么出去——不要争辩，只要抓着她跑。别让她走，别回头。你明白了么？”
“但是——”
“没有‘但是’，波特。”斯内普咆哮着，“你明白了么。明白或者不明白。没有你我也能做这件事，如果我必须这样的话。”
“我明白，斯内普。”哈利回答。“我会照你说的做。”
两个男人沉默地盯着彼此看了一会儿，然后斯内普歪了歪头。“我还有一个忙要你帮，波特。如果我没能回来，请确保赫敏拿到我的书。我希望它们归她所有。阿不思熟悉其他需要做的事。”
“你不会失败的，斯内普。如果你失败了，赫敏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让我向你保证，这是一个我非常清楚的事实。她可是十分顽固呢。”斯内普讽刺地答道，但他说这话时，哈利能听出他嗓音里对他朋友真挚的感情。
“我希望我们能做朋友，斯内普。”哈利突然表示道，当那年长些的男人开始转向门口时，他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斯内普对他假笑着，“我希望能说我有同样的感觉，波特，但老实说，我没有。也许等我们释放赫敏以后，我可能会改变主意呢。”
当跟着斯内普走进赫敏的房间时，哈利发现自己荒唐地咧嘴笑着。
那魔药口感很沙，又脏又臭。哈利不确定斯内普在里面放了什么，但他肯定没有尝试过让这份混合物尝起来味道好。哈利喝它时不得不捏住鼻子，在整个过程中抑制作呕的冲动。当然，斯内普对他假笑了，并且迅速地两口咽下了他整只高脚杯里的液体，以此作为反击。内蒂正在操纵赫敏的喉咙让她吞咽，很小心不让任何一滴液体从她嘴边滴下。
站在赫敏床两边的是阿不思和特里劳妮。哈利知道为什么阿不思在那里——他毕竟是校长——而且，那男人似乎真的很喜欢这位黑魔药大师。他猜想特里劳妮在那里，是为了让斯内普知道他们的光环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西弗勒斯，我亲爱的孩子，”当斯内普放下他的高脚杯时，阿不思已经走上了前去。他的手指紧张地摸索着装糖果的义务袋，他说话时声音微微颤抖，“向我保证你不会做任何傻事。”
“我保证。”斯内普的声音很坚定，充满了对这老人的感情。
“现在，一点儿也别用你的英雄主义，”阿不思继续道，仿佛没有听见斯内普的回答，“我们一起为这经历了太多，不能就这样结束。”
斯内普伸出手，抓牢了这老人的手，“阿不思。”
哈利惊讶地看到，邓布利多眼里含着泪水。“我想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有多为你感到骄傲……”
“阿不思……”
“我有多钦佩你为帮助光明一方所做的一切……为保护我们所有人安全所做的一切。”
“阿不思……”
“你是我知道的最勇敢的人，西弗勒斯。你对我而言就像儿子。请你……”
“阿不思.……”斯内普放开了一只手，把它伸进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压进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指间。“不需要。我并不值得这一切。”
“你值得这个，值得更多。”阿不思回答。“一旦你把格兰杰小姐带回我们这里，我再也不想听到你这样贬低自己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阿不思。我完全明白。”
然后邓布利多抬头看着哈利，蓝色的双眼就像蓝宝石一样，在泪水后面闪闪发光，“为我照顾他，哈利。把他们都带回来。”
哈利无言地点了点头。
斯内普转向他，“准备好了，波特？”
“我会永远准备好。”他回答。
斯内普转向了内蒂，她站在他左边，紧张地绞着她的手。当他俯身轻吻她的脸颊时，哈利惊讶地看着。“别那么紧张，内蒂。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会永远给我读那些古板的维多利亚时期浪漫故事的念头毫无吸引力。我会回来的。”
内蒂对他嗤之以鼻，“没礼貌的男人。”但她微笑了，这时她喜爱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我等不及最后和格兰杰小姐说说话了。”
“等你意识到她从不住嘴的时候，你可能会改变主意呢。”斯内普温和地回答，然后转身招呼特里劳妮。
“我会一直听你说话，西比尔。我怀疑我能不能回应，但让我们知道你看见了什么。灰色看起来越来越强，或者压倒我们的那一刻，我需要知道。”
特里劳妮向他点点头，用哈利以前从未听过的严肃语气回答，“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西弗勒斯。”
斯内普终于又面对着阿不思了。“要柠檬糖么？”
“我想我会要的，”斯内普答道，摸出一颗糖勇敢地抛进嘴里，尽量不要窒息，这时阿不思突然把他拉进了一个紧密的拥抱，那年轻些的男人小心地抽离了。
哈利移开目光，凶猛地眨了眨眼睛，尽量记得他对斯内普的承诺。他会放手的，如果他必须这么做的话。弄出赫敏是他们的第一要务。
斯内普看着他，扬起一边眉毛，嘴唇标志性地卷曲起来。“可没有一整天的时间，波特。”
哈利对他同意地点头。“的确，那我们走吧。”
斯内普伸出手，抓住了赫敏的手，当探进她的脑海时，他的脸色有几分松动了。当他开口时，他的声音听起来空洞得古怪，“拉着我的手，哈利。”
哈利抓住了他空着的那只手，当突然被拉着经过一条泥泞、黑暗的隧道，进入一个昏暗、寒冷、空荡的门厅时，他尽量不失去平衡。每一次呼吸都像是透过棉絮。当他的肺为氧气而挣扎时，他感觉到了它们在燃烧，他向前倾了一点，试着让他的脚保持在他下面。他的身体感觉到了沉重和负累，仿佛它被他已经掉进其中的泥土盖住了，他低头看向他的手，要看是否真是这样。
他皮肤上什么也没有。他能看到黑暗中一束白色的发冷光，并意识到它像绳索似的被系在了他腰上。另一端沿门厅延伸下去——他几乎辨认不出光束末端的斯内普了，他的黑色长袍轻易就融进了阴影里。
“赫敏！”那年长些的男人正喊着，他的声音古怪地回荡在拱形的天花板上。“我告诉过你在这等我们的。你在哪儿？”
没有回应。斯内普又喊了一次，声音更加响亮和急迫。当它攻击哈利的鼓膜时，他因那严厉的语调而畏缩。“赫敏！”
在远处，仿佛从水下传来似的，他听见了特里劳妮教授的声音。“西弗勒斯，你的光环正在跟赫敏结合，就和以前一样。但颜色仍旧很浓。哈利不受影响。”
“斯内普，”他喊道，“发生了什么？”他拖着脚走近了几英尺，移动得十分困难。
斯内普转过身来，厉声道，“在原地待着！你已经忘了我告诉你的话么？”
“赫敏在哪！”哈利喊回去。“她为什么不在这里？”
“我正打算找出答案呢，”那年长些的男人紧绷地回答。“呆在那里——别动。”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哈利能看到他向昏暗的走廊退得更远了。斯内普似乎移动得毫不费力，令哈利怀疑这男人有没有意识到那似乎正从四面八方压向哈利的厚重、泥泞般的空气，或者在这么长时间以后，他是否只是对它习惯了。
他能听到脚步声的回荡，在斯内普越走越远时变得越来越模糊。门上的铰链在走廊上令人毛骨悚然地发着回响，当检查一间间房间时，斯内普喊“赫敏”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隐约。哈利快要哭了。
最后，他连斯内普的声音都再也听不见了。他腰上的绳索细得几乎要断了，发着光微弱地搏动。哈利又向前迈了一步，“斯内普！斯内普！”
“他们的颜色没有变化，”特里劳妮继续嗡嗡地说，“没有变化。”
“斯内普！”
就在那时他听见了它——狂乱的脚步声从走廊里向他跑来。在那匆忙的步履后面是某些完全不同的东西——哈利努力用耳朵辨认着它。那听起来像是蜂鸟翅膀的拍打，或者蜂群愤怒的嗡嗡声，或者像一千只蜈蚣腿迅速的移动。哈利颈后的毛发专注得竖了起来，他的身体突然一阵冷汗。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看见斯内普从走廊的远端冲来，拖着赫敏和他一起，狂乱地撕下她身上似乎是灰色薄雾的绳索的东西，这是一瞬间的安慰。
“不要回头看！”他正对她尖叫着，“就继续跑！你在我这里，你安全了。你安全了！”
哈利又向前走了两步。“赫敏！”他喊道。
“待在他//妈//的原地，波特！”斯内普狠狠地答道，“我告诉过你该死的别动！”
“哈利！”赫敏回叫道。
“灰色……它来了。你们必须赶快！”特里劳妮的声音在变化，越来越响。斯内普现在让赫敏在他前面了，抓住了那将他绑在哈利身上的绳索，这时绳索随着他们距离靠近松弛了下来。他把它缠到了她身上，把松弛部分在她身后系成了一个活结。
环顾四周，哈利意识到自己几乎是在腐烂的门厅中央，不再像刚进来时在门厅的边缘了。赫敏离他足有75英尺（约23米，译者注）远，斯内普比这还要再多10英尺（约3米，译者注）远。抓住了腰上的绳索，哈利开始疯狂地拉动它，在那期间一直努力背对墙壁走着。这像是走着穿过一场噩梦。
沿走廊追赶他们的无论什么比之前近了许多，疯狂地发着嘶声，就像从火车头里排出的蒸汽一样。哈利能感觉到他们周围空气的变化，当它们从走廊流走的时候——腐朽与死亡、潮湿与寒冷那令人厌恶的狂风扫过了他。他突然感觉到了冰冷，而且他意识到，斯内普和赫敏都移动得越来越慢了。空气在变厚，他周围的墙壁似乎在他眼前融化了，渗出了一些阴暗、糟透的东西。扑鼻的铜臭气味像吊锤一样击中了他的胃部。
斯内普和赫敏仅仅几秒前还从中出现的走廊在残忍的咆哮声中裂开大口，延伸了开去，仿佛在试图追上这对伴侣。一道古怪、寒冷的银色光线，似乎是从它嘴里发出来的，像寒冰的利指划过地板和墙壁，触碰间把每样事物都变成了灰色。一千个声音在狂乱、急促、不清楚地说话，“他骗了我们，他骗了我们，他骗了我们……一定要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
现在哈利拉动得更用力了，好像单靠纯粹的意志就能令赫敏幻影显形到他怀里。他能看到她在哭泣，她的眼泪冻结在脸上，这时她的头发在身后野性地飘动。那个咒语——因为这就是它本身，哈利意识到了——正在逼近。
赫敏仍然在奋力向前，这时那件事发生了。斯内普已经停止了移动，反而转向了那如此坚决要狩猎他们的不知名事物。哈利惊恐地看着那年长些的男人把手伸进大衣里，掏出了一把在黑暗里闪着金光的匕首，割断了系在他腰上的绳索。
结果来得十分迅速——那咒语开始发出嘶嘶声和咯咯声，仿佛正洋洋得意，而赫敏向前冲去，太过突然以致当撞上哈利时，她差点把他撞倒在地。
他们周围的泥泞消失了，但门厅仍然寒冷而腐朽，仿佛它屏住了呼吸。哈利忽略了这点，把赫敏拉进怀里，笑着紧紧抱住了她，“赫敏，哦赫敏！”
“见鬼的从这出去！”斯内普对他们叫道，这时他全速跑过地面，他的四肢突然像他们的一样自由了。
“没有你就不出去！”赫敏喊回去，“快西弗勒斯，快！”
在他身后，灰色突然神秘地消失了。
哈利现在能听到特里劳妮在喊：“出来吧，西弗勒斯！我看不见……我看不见你的颜色了，快出来！”
斯内普也在喊着，“跑，波特！带着她，把她弄出去！”
哈利这么做了——他向前伸出手去，几乎是把赫敏扔到了肩膀上，尽可能快地移动到了门厅的入口处。赫敏像野猫一样踢着、抓着、扭着，在她的抗议力道下，他差点儿把她丢掉。
“西弗勒斯！”她尖叫着，“西弗勒斯！”
哈利不敢转身看。那些声音又开始了，从每个角落单调地低语着，胜利地大笑，“我们抓到他了，我们抓到他了，我们抓到他了……”
“出去，波特！把她弄出去！”
“哈利，把我放下！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赫敏现在哭了起来。“把我放下，哈利。我能救他——我能救他！”
“我不能，”哈利喘息着，“我对他保证过的，我会把你弄出去。”
“哈利·波特，如果我是你的朋友——如果你爱我——你就会放下我。”她的声音因尖叫而破碎不堪、喘不上气，“没有他我不能活。如果你不放我走，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你可以抓住我，你这该死的野兽！”他听见斯内普喊道，“只要别动他们，放他们走！波特！出去——把她弄出去！”
“赫敏——”现在是哈利自己在哭了。他已经回到了他最开始进来的地方。向外望去，他能看到其他人正等在赫敏的房间里。
阿不思和内蒂并肩站在一起，紧握着对方的手，盯着俯卧状的斯内普，仍然紧抓着赫敏和他放在赫敏大腿上的手。他能看见他自己的脸，泪水从他恐惧地睁大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在他身后，特里劳妮响亮地咕哝着，“我只看见了他们中的两个；第三个已经被追上了……”
“他想这么做的，赫敏，”哈利说，“他想救你。”
“而我想救他，”她回答，断断续续地。“求你了，哈利。我知道的，我能把他带出来的。我真的知道。但是一旦我离开这里，我就再也回不来了——一旦链接消失了，他就完了。”
哈利又一次向房间里望出去，然后放下了赫敏，紧紧抓住她的肩膀。他非常清楚时间在流逝，他随时都可能被推出去。如果这件事发生时他还紧抓着她，她就会自由。
当他们背对着时，那灰色的绳索已经重现了，现在几乎完全追上了斯内普，把他的身体包裹在一个厚茧里，那茧似乎会从空间内部把生命吸走。每隔一会儿，哈利就能看到金色匕首的闪光，但他知道斯内普在进行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斗。
“赫敏，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
“但不管怎样你会的，如果你不让我走的话。我永远也不会再跟你说话了，哈利，我发誓。”
哈利的眼睛睁大了，因为泪水而闪烁着。“你能……你真的觉得你能救他吗？”
“我知道我能，”她回答，“就像他救我一样。我以前对你说过谎么，哈利？就相信我吧……我需要把他带回来……求求你，求求你……我不能离开他……我爱他，哈利！”
看着泪水蹂//躏她的脸，恐慌在她眼中，他意识到他只好放她走。他爱她，爱她意味着想要她想要的东西——而她想要斯内普。他不确定她能否救到他，把他带回来，但他知道他没有权利阻止她。这与他和他的需要无关——这有关于赫敏。她爱着斯内普。那个油腻腻的饭桶。西弗勒斯。
斯内普现在被拉着——仍然虚弱地挣扎着——穿过了他把赫敏拖着出来的那条走廊，现在那似乎是几个小时以前的事了。
“对我保证你会回来，赫敏。对我保证！”
“我保证，哈利，”她答道。她的声音和他所记得的一样甜美，“我们都会回来。”
哈利把她拉进一个紧紧的拥抱，亲吻了她的头顶。他无法阻止眼泪从眼睛里流下，也没有试图隐藏它们。
赫敏迅速拥抱了他，亲吻了他的脸颊，然后转身跑回去，追赶斯内普。“我很快就会再见到你，哈利。我保证！”
“我爱你，赫敏。我只想要你快乐。”放她走的时候，哈利说道。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知道是真的在说再见。
哈利尽可能久地站在那里，看着她消失在走廊上。他又一次心碎了，就像在战场上的那天一样。
“赫敏，”他低语着。世界在他周围抖动，他被向后驱赶着，他猛冲过他曾走过的黑色隧道，去再一次找到她。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哈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