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序列刺客》我还是太莲轻了

40、37.

　　虚拟与现实在更迭。

　　黑暗。寂静无声。闻不到血腥或机械原液的气味。
　　没有疼痛。没有冷热。什么也没有。
　　……回到了现实世界吗？
　　还是，这是所谓的或天堂或地狱或极乐的地方。在另一个世界应该不至于看不见，听不见吧。赫尔曼无奈地想道。
　　他想试着动一动。神经递质却不知去处。
　　呵，神经枯萎了啊。
　　用了太久时间。那些颅神经和脊神经，还剩多少对。
　　师傅，少了视神经的世界是什么样？我马上也会知道。我想我的情况比你的更严重一些。
　　抱歉，老雷诺，又乱来了。这次，还能修好吗？
　　真是从老爸那遗传了不得了的东西。
　　男人嘛，有潇洒，有困惑，有痴情，也有情怀。
　　轻率吗？过度自信？让巴卡斯身首分家那一刀，还是很帅的。
　　修司，当你再睁开眼，就会看到几欲分崩离析的世界重修于好。

　　一贫如洗的黑暗，尤为漫长，连时间都遗忘。
　　赫尔曼无法游刃有余地面对那片荒芜。
　　他恐惧了。他记不起何时有过这样的恐惧感，哪怕在枪击夺走他的双手，利刃砍过他的肩膀，神经承受着坠落，也未曾体验过。
　　被夺走五感，陷入没有感知，是恐惧。可他最为恐惧的，是他要失去再见到、再拥抱他的男孩的机会。
　　不要夺走那些。他对不存在的神明祈求。不要夺走。
　　哪怕留下一种颜色，一个音节。不要夺走。
　　可是没有神明回应。只有窃贼，瓜分了他再触及真实的连结。
　　世界曾堕落，曾璀璨。他曾看过的拂晓与暗夜，全褪色，他曾听过的歌声与细语，都淡出。他曾拥抱的，依然鲜活。
　　那么未来呢。
　　不要夺走。
　　他曾许诺的未来，不想言而无信。他不想缺席。
　　人生会有遗憾，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他的思绪在爱与痛苦参半的以太中逡游。

　　再碰不到吗？为什么曾经担心的坠入虚幻，真的对我降下了刑罚。
　　这片无声无色无味，并非虚无，因为浮起了关于你的往事。修司。
　　长长的集市，不知何起的舞步，站在高处头顶着宇宙，教堂的尽头，音容笑貌，拥吻缱绻。历历在目。
　　为什么那句永远没能讲出口呢。与你历经的风景，永恒不灭。我很想把你的未来也据为己有。

　　太短暂。梦都是那样短暂吗。
　　没有我，你仍有你的理想，你的追求，你愿奋斗的东西。
　　你有你的梦，可我早就把我的梦卖给你了。
　　对我而言，你像梦一样浪漫，像梦一样令人迷恋，也像梦一样，我的双手无法挽留。但你无疑是一场美梦。
　　幸好那句永远没有说出口。你不必为无法实现的永远所累。
　　不要绝望。修司。
　　我很爱你。我会一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