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风与马》汇百江

4、第 4 章

　　外面的蝉鸣依旧，马修低头刷着五三。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不香的试题。考虑要不要申请住校。

　　家里住了个随时要跟他接……啊不，吸他精气的神，他觉得自己可能熬不到高考。

　　“咔嚓。”

　　门被打开，卫风站在门口拿着iPad，头也不抬的说：“吃饭。”

　　说完又目不转睛的盯着iPad回到客厅里。

　　“哎……”马修趴在桌子上。

　　“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我真的只是个孩子啊！”

　　“要泡面。”

　　客厅里伴随着“大象~大象~”的背景音乐，卫风冷冷的点餐。

　　泡面泡面，我看你才像泡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吃过，卫风对垃圾食品格外钟爱。

　　热量这么高，也没见他脸色好一点，脸白的像个鬼一样。

　　马修挣扎着走到了厨房，开始烧水泡面。

　　他们两已经吃了两天泡面了，卫风还兴致不减，但马修快吃吐了。

　　待会还是去买点速食水饺吧，要不再买点米？

　　算了，还是去要个餐厅电话点外卖吧。

　　比起卫风，他觉得自己的胃更重要。

　　泡面泡好，马修拿着叉子搅和着面，毫无食欲。

　　对面的卫风却看着下饭动画吃的优雅美丽。

　　——看我的动感光波……

　　——妈妈~妈妈~

　　“我说……”马修揉了揉额头。

　　卫风分了一个眼神过来又立刻转回屏幕。

　　“你霸占我的pad就算了，能不能看点有营养的东西啊。”

　　卫风斯文的喝了一口汤，伸出纤长的手指直接点了下一集。

　　“……”这日子没法过了。

　　要不也别申请住校了，他还是转回去吧，别为了加分，把命都丢了。

　　“风哥，你就没什么亲戚朋友？现在好不容易退休了，要不去串串门，旅旅游？”

　　马修想的是西游记里的神仙都有一两个小伙伴，卫风怎么也该有吧，于是想怂恿他快走。

　　“有契约，我走不了。”卫风吃好，优雅的擦了擦嘴。

　　“恩？”马修疑惑。

　　“什么契约？”

　　“我和江多的契约。”卫风倚着靠背看动画。

　　“契约不是解了吗？”马修更懵。

　　建国以后都不准成精了，更别说什么神了。

　　“你不是还在吗？”卫风淡淡着看着他。

　　“我？”马修皱眉。

　　“你是闻家的唯一的后代，精气纯粹。可以供奉我。”卫风拿过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马修的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这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他最开始以为卫风只是无处可去，没想到居然还要赖上自己。

　　想到神女的供养方式，他脸色更加难看。

　　“我若是不供奉呢？”

　　“不供奉？”卫风扫来一眼，眼中有些凌厉。

　　“脚长在你身上，我拦不住。但是……”卫风冷冷的说。

　　“你以为……你以为闻氏为什么要跟我结契？你以为，那两个奴才为什么让你听我的？你以为，就只有那恶兽想要吃你？你以为，闻氏最后的血脉是那么好当的吗？！”

　　说着，卫风眼眸一深，不由的滚动了一下喉结，声音也变得低沉：“或者，你可以直接让我吸点精气，这样，也不会便宜其他人。”

　　马修不由自主的靠着椅背，想到了怪兽和黑影，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他铁青着脸走出门。

　　卫风看着夺门而出的马修，眼中闪着让人看不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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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欢而散后，马修又开始避着卫风，每天赌气的躲在房间刷题，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出来。

　　吃东西也是自己做自己的。

　　但卫风好像完全没感受到马修的愤怒，看iPad看的津津有味。

　　马修黑着脸走到厨房，拉开冰箱。

　　急冻层里还有些腊肉香肠，他准备拿出来煮了，再煮点面。

　　他们家条件不错，但父母都忙工作，所以他初中就开始住校。

　　家里有阿姨，但基本的生活技能还是会，比如煮面条，煮饺子，泡泡面。

　　面条煮好，准备切肉。

　　腊肉是姨婆家的存货，应该是山猪肉，肉质细腻，莹亮光泽，但可能做得时候有些熏过了，有些不好切。

　　作为四体不勤的高中生，他尽最大的努力，终于将肉切成了……肉坨坨。

　　呼，擦擦鼻尖上的汗，马修觉得自己棒棒的，于是奖励自己再切点香肠。

　　但香肠是柱状，会滚动，于是，马修就把手切了。

　　“嘶……”马修立刻丢下菜刀，捏着手指。

　　猩红的血珠一下就从伤口涌出。

　　客厅里看iPad的卫风一瞬间突然出现在马修面前，还没等马修反应过来，卫风便微微侧身，拿起他的手指放进嘴里，吸吮起来。

　　湿热的口腔将手指紧紧包住，马修只觉得一股电流从指间窜出，猛的想收回手，却被卫风却紧紧的握住，滑落的卷发刚好搭在他的手腕。

　　卫风抬眼看了马修一眼，眼神就像护食的狼，马修一怔，不敢造次。

　　半晌，等卫风依依不舍的放开他的手指，马修只觉得手指都没有感觉了。

　　他连忙把手背到身后，蹬蹬蹬的退开几米远，而卫风的神色有些餍足，脸上可见的有了些血色。

　　我屮艸芔茻！

　　真吸血啊？！

　　马修看着卫风，有些凌乱。

　　怎么办？他是该担心贞操还是担心生命啊？

　　在线等，真的急啊！！

　　晚上，马修在床上辗转反侧，想到卫风看他的眼神，不由的摸了摸伤口，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和伤口一样，隐隐作痒。

　　翻了大半宿，他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黑暗中，一股黑雾从窗户外钻进他房间。

　　马修觉得自己刚从吴律的店里跑回来，走到杂物间门口，隔着门，他看到了夕阳下的一个身影。

　　身影高挑修长，一头的卷发却像美杜莎一样，在空中肆意飞舞。

　　他心想那卫风果然不是什么神，而是另一个恶魔，吸血的恶魔。

　　可能是在梦里，他觉得只要用金线把图腾缝回去，卫风就出不来了。于是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捏在手里的金线，进门去缝图腾。

　　一进门，马修一愣，里面哪有什么怪兽，只有一个人，不过不是卫风的样子，是另一个有些猥琐的黑发少年。

　　少年见马修进来朝他挤眉弄眼，瞪着滴溜溜转的眼睛问他，你怎么才来呀，我等你很久了。

　　马修也忘了自己是进来做什么的，转而问少年你是谁。

　　少年嘿嘿一笑，说我是隔壁的男孩子呀，不是你叫我来陪你玩的吗？你怎么忘记了？

　　马修迷迷糊糊的觉得好像是这样，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

　　男孩绿豆大的眼睛一亮，说，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马修说，知道。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男孩又说，那你说我是谁？马修说，你是隔壁老夫妻的……

　　“喵嗷——”一阵惨烈的猫叫将马修吓醒，他翻身起床，天光蒙蒙亮。

　　马修循着打开纱窗，看见卫风站在天井中，面无表情的抓着一直白猫的后脖颈，将它甩来甩去。白猫尖叫着狂挥爪子，一个劲的去挠卫风。

　　“乐乐？”一人一猫转头，看着二楼的马修。

　　两秒后，继续开打。

　　“……”

　　你们高兴就好。马修“碰”的关上纱窗，转身去洗漱。

　　吃完早饭，马修拿出真题刷了一套，毕竟他本职是苦逼的高中生。

　　对完答案，正确率还行，让他最近阴霾的心情恢复不少。

　　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才10点过，马修想了一下，决定去他将要就读的高中看一看，顺便看能不能申请住校。

　　走到客厅，果然看见卫风依旧在看iPad，旁边还摆着他昨天买回来的薯片和肥宅水。

　　(￢_￢)祝你早日变肥宅。

　　高中在江市新城区，与他现在住的江多古城区隔了一条河，当地人称为大清河，大清江。

　　天气太热，马修直接打了个车到学校。谁知到了校门口，学校保安不让进，只给给了一个招办的电话，让他打电话咨询，或者开学再来。

　　马修有些失望的往回走，不是很想回老宅。

　　他叹一口气，也不知道祖先是怎么想的，与这种东西签什么约定，也不知道要怎么要才能解除。

　　马修在外面吃了饭，转了一大圈还是走回了家，在家门口碰到了隔壁的老夫妻抱着乐乐在院门口喝茶。

　　他逗了一下乐乐，乐乐却扭过身，那屁股对着他，不搭理他。

　　他呵呵两声，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在什么时候邀请过他们的儿子来家里做客。于是便问刚问了句，谁知老夫妻面露难色，语气也有些勉强，气氛顿时有些低迷。

　　马修意识到可能不方便，就没再问，摸了乐乐一把就回去了。但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老夫妻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马修回到家，没理已经开始吃辣条的卫风，转身上楼去刷题。

　　卫风掀起眼皮看了一看马修，啃了一口辣条，继续看pad。

　　——不要叫我大王，要叫我女王大人！

　　——好的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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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时间，马修到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面，谁知道刚端上桌，就被卫风截胡。

　　马修很生气，玩我pad吃我零食，现在又来抢我的面？！

　　“这是我的！”马修将面端回自己前面。

　　卫风把眼神从pad转向马修，淡淡的看着他，“精气，血，面。”

　　“大哥吃面，大哥筷子，大哥要泡菜吗？”马修恭敬的将面递过去。

　　卫风矜持的点点头，继续宠爱pad。

　　马修瘪了瘪嘴，乖咪咪的又去给自己煮了一碗面，还捞了点泡菜。

　　两人在桌子面前嗦面。

　　“风哥，面还行吧？”

　　“恩。”

　　“风哥，要喝水吗？”

　　“恩。”

　　“风哥……”

　　“你到底要说什么？”卫风放下筷子，冷冷的说。

　　“……我就想问契约还能解么？”说完夹了一块泡菜到卫风碗里。

　　“你很想解除这个契约？”卫风端过杯子。

　　“额，也不是呵呵……”马修左顾右盼，苍蝇搓手。

　　“……”面无表情。

　　“呵呵，呵呵，当我……”

　　“其实也不是不能解。”卫风轻倚在桌子上，狭长的眼眸闪着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