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风与马》汇百江

3、第 3 章

　　“神女啊……你们家已经很久没出过神女了。”男人摸了摸腰间。

　　“卧草……真的假的……”马修低声骂了一句，不敢相信的看着男人。他本来只是试探和怀疑，没想到男人直接承认了。

　　眼前的男人是……神？

　　放在昨天他觉得是在想屁吃，但现在，他没办法说这是无稽之谈。

　　而且姨婆和老姨公的态度也对侧面证实了这个结果。

　　男人突然抵着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脸色也白的吓人。

　　马修吓了一跳，急忙走过去。

　　“你，你还好吧。”

　　男人咳嗽了许久，眉头轻蹙，上翘的眼尾带了一抹潮红，卷发随着他的咳嗽荡起波纹，让他疏冷的面容显得有些娇艳。

　　男人摆了摆手，虚弱的说：“我没事，这些年你们家人丁凋零，几代未出神女，后代又远离故土，几乎没怎么供奉我，我和镇压的恶灵在舆图中一直恶战，刚才又被那东西伤到。所以……”还没说完，男人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马修见状，见他手还捂着腰上的伤，有些担心：“那现在怎么办？”

　　男人忍耐着喉咙的痒意，抬眼看了马修一眼，意有所指。

　　看我什么意思？

　　不，不是吧？还要吸精气吗？

　　马修立刻想起刚刚男人的回血方法，血液不受控制的往头上涌。

　　就在马修在想应该怎样拒绝时，男人又垂下眼眸，什么也没说。

　　马修的脸却莫名的热，一方面因为男人汲取精气的方式让人很羞耻，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太胡思乱想了。

　　他不敢看男人虚弱精致的脸，有些尴尬的说：“那什么，你以前也是通过……来接受神女的供奉吗？”

　　男人声音平淡，奇怪的看了马修一眼。“当然不是。”

　　马修被噎了一下，猛的抬头看向男人，“那……那刚才……”

　　男人坦然的看着瞠目结舌的马修，“那时我确实太虚弱了，全靠本能行事。你的味道又过于好闻。”

　　求求你憋你憋觉得我好闻- -

　　没等马修接话，男人自顾的继续前面的话题：“神女都是将精血割放到碗中，再奉予我享用。”

　　马修一听，耳边就如一阵惊雷轰了下来。

　　供奉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是那些神女的血？

　　男人不是他们家的守护神吗？

　　为什么神……会吸血？

　　马修看着面前不食人烟的男人，心里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他心里发毛，背脊发凉，只能含糊的对男人说你先休息。

　　说着也不管男人，有些落荒而逃。

　　男人见马修离开，敲着手指沉思，眼眸一暗，低喃道：“你跟那些……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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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天，马修帮着着老姨公忙前忙后，但老姨公好像不待见他，对他很冷淡。

　　老姨公也不说话，只在看到有关姨婆遗物的时候才有些温度，就像姨婆的走将老姨公的生气也带走了一样。

　　马修只能打起精神，联系丧葬的车和修杂物间的人。

　　而那个男人，则安安静静的待在老宅，冷眼看着他们，冷眼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日清晨，天还没亮，马修一行人就到了山上。

　　老姨公背着姨婆到了火葬台，请大师念经超度，赤橙的火焰将淋着酥油的尸体烧成青烟。

　　事毕，老姨公将骨灰收起，一瘸一拐的带到了山边，他手一扬，一把骨灰便随风飘走。

　　老姨公一边撒一边不停的小声说的什么，眼神眷恋。

　　马修远远的站在他身后，看着老姨公有些佝偻的身影和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的五色旗，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因为姨婆尸体的异样，老姨公没有举行葬礼。

　　姨婆火葬以后，他告诉马修自己要在山里寺庙里为姨婆诵经超度，就不回老宅了。

　　马修问了问老姨公男人的事，老姨公却对马修的摇摇头，也不再管马修，转身跟着大师们回寺庙了。

　　马修叹了口气，有些头疼。

　　他又只能独自坐着车回到老宅。

　　告别司机，马修疲惫的走进客厅。

　　看见男人慵懒而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苍白的脸色给他添了一丝病态的美感。

　　男人见马修走进来，抬眼淡淡了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着电视。

　　马修见状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学会看电视的？

　　这几天忙姨婆的后事，马修心里也对男人有些忌惮，因此刻意的避开男人，两人几乎没有交流。

　　他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学会的看电视，看样子，还挺喜欢？

　　马修捏捏鼻梁，表示也不是很懂神的爱好。

　　算了，先睡吧，说不定一觉起来什么都好了……

　　回到房间浑噩的睡了一天，醒来时，天已经擦黑了。

　　马修摸着有些难受的胃，才想起来一天没有吃饭了。

　　他走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没什么东西。

　　翻找了一下，他找到两袋速冻水饺，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看看日期，还没过期，马修将水饺拿出来准备煮了。

　　谁知刚一回头，就看到男人站在他身后，静静的的看着他不说话。

　　“哎哟我的妈呀，你吓死我了，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马修吓了一大跳。

　　男人没理马修，而是淡淡的问：“那是什么？”

　　马修一下没反应过来，男人看了眼他手里的袋子。

　　“什么？这个？速冻水饺。”

　　男人看着马修。

　　“哦。”

　　他转身回到客厅，继续看电视。

　　马修：？？？

　　这TM有那个大病？

　　没管男人发神经的行为，马修烧水煮水饺，还麻利的打了个蘸碟，不一会儿，一大盘白胖的饺子就热气腾腾的出锅了。

　　做饭他不行，吃饭第一名啊。

　　他一筷子戳进饺子肚子，然后在独门蘸料中滚了一圈后，啊呜一口塞进嘴。

　　恩~虽然是速冻的饺子，但现在它就是国宴，是到达幸福的天梯。

　　马修接连塞了五六个，想到刚刚在冰箱看到的雪碧，忙起身去拿。

　　“哈——”果然是快乐水，谁喝谁快乐。马修满足的喝了一口，准备回去继续吃饺子。

　　“嗝！”转身的一瞬间，马修被吓得打嗝。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餐桌旁，面无表情的看着马修。

　　大哥，你有点动静成么？这样真要吓死人啊！

　　马修有些方，他不知道男人什么意思。

　　他打着嗝坐回位置，低头吃水饺。

　　“嗝”一个水饺。

　　“嗝”两个水饺。

　　“嗝……那个你要不要……嗝……吃点？”马修被男人看的坐立不安，终于忍不住开口。

　　“好。”男人答应干脆。

　　马修被男人的爽快震惊了一下，但看到男人并非开玩笑，还是给他拿副碗筷，男人又看了一眼雪碧。

　　行行行，拿，拿还不行吗。

　　马修回到位置，一边吃一边偷瞄男人。

　　男人拿着筷子，垂眸看着盘子里的饺子，青白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接着，他伸出手，“噗”一筷子戳进饺子，饺子被戳起来，男人又盯着马修，这次马修反应飞快，将蘸料推过去。

　　男人将饺子在蘸料里滚了一圈后，啊呜塞进嘴里。

　　饺子入口，男人细长的眼睛一亮，又“噗”“噗”“噗”的连戳了几个饺子，优雅又快速的吃掉。

　　马修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的饺子，看着男人吃饺子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好笑。

　　“那个，你没吃过饺子？”

　　男人瞥了马修一眼，没理他，继续戳饺子。

　　“……那你以前吃其他东西么？还是，只吃供奉啊？”马修咀着筷子头。

　　“供奉只在祭祀的时候献上，”男人优雅的又戳了一个饺子。“平时会献上牛的头，羊的头，人……”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马修吓一跳，连忙打断他，戳了个饺子给他。

　　男人莫名其妙的看了马修一眼，继续戳饺子。

　　眼见男人比较好说话，马修干脆放下筷子。

　　“你……这几天吃的什么？”

　　“你的精血挺好。”

　　马修噎住。

　　这个还过不去了是吧！

　　男人吃完饺子，转战雪碧。

　　刚打开的饮料“滋滋”的冒着气。

　　男人喝了一口，皱起了眉头。

　　马修看着男人的表情，隐隐有些看好戏的样子。

　　半晌，男人又喝了一口，接着咕咚咽下去，然后长大嘴巴发出一声“哈~”。

　　“噗哈……”马修真的没忍住，笑的全身发抖。

　　从吃饺子就看出来男人是在模仿马修的动作，但马修万万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要学。

　　等马修笑够抬起头，就看见男人一脸漠然的看着他。

　　哦豁。

　　“呵呵，那个，我叫马修，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马修尴尬的转移话题。

　　“卫风。”

　　“……氓？”

　　“……”

　　“……”

　　又哦豁。

　　男人吃完不认人，拿着雪碧起身去看电视。马修连忙叫住他。

　　“卫风……”

　　男人转头，表情冷淡。

　　“大佬。”马修乖巧改口。

　　“大佬，您……决定什么时候走？”马修觉得现在既没有土司，也没有了恶魔，那么合同结束，卫风赶紧从哪来回哪去了。

　　他可供不起这尊大神。

　　再说现在不流行什么守护神，现在只流行男神。

　　“走？”卫风眼波一转。“走哪去？”

　　“……天上？”

　　卫风头也不回的回客厅看电视。

　　“不是，大佬，现在已经没有土司制度了，恶魔不是也被打败了么，您不休息休息？”马修追过去。

　　卫风不理马修，喝了一口雪碧，张大嘴“哈~”了一声。

　　不能笑，不能笑。马修你要忍住。

　　“真的，风哥，您这样加班加点的劳动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人生不能只有工作。”

　　第二口，“哈~”。

　　“再说这里哪有天上好，乌烟瘴气，污了宁冰清玉洁的身体啊。”

　　第三口，“哈~”

　　“……风哥，人间不值得的啊。”你别哈了，我真的忍不住了。

　　卫风终于不喝了，他抬眼看着马修，眼眸清澈深邃。

　　“人间不值得，可是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