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门情深》糯末

4、第四章 碧花绝色 盘月凉荒

　　淙淙的声音越来越近，在幽暗的夜里，显得更加的诡异。

　　是什么？

　　那声音不是别的，正是一群森林里深夜出来觅食的群狼，对，是一群冒着绿色眼珠的群狼。

　　它们一直跟随在罗老太的身后，等到罗老太酣睡过去，便慢慢靠近。

　　正在熟睡的罗老太，下意识地被周围细微的声音吵醒了。怀中的婴孩仍然在吮吸着苹果的汁液，不知所以然。

　　镶嵌在婴孩脖子上的绿宝石，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在寂静的夜里散发着凉飕飕的异样。

　　正慢慢靠近的狼群，见到嘴的猎物有了动静，打头的狼王，一个示意，就扑了上去，叼着罗老太被惊吓得掉在地上的婴孩跑远了。

　　“站住，给我站住，还我的孙儿。”

　　不顾疲惫的罗老太，猛地起身，追在后面的几只野狼，却没有攻击罗老太，任凭其跟随着，前面的狼王，还一停一顿地，似乎是等着罗老太跟来。

　　几家欢喜几家愁，瞅来瞅去，都是情惹的祸。

　　***

　　山外的城里，熙来攘往。

　　李府，硕大的门楣上，几个金灿灿地大字稳稳地落在檀木做成的大门上。血红色的绸缎布满了整个府上的角落。

　　今天是个好日子，阳光明媚，鸟语花香，院子里的几个正在浆洗衣衫的老婆子，在窃窃私语。

　　“听说嫁过来的楚冠山是个妙龄男子？生得英俊潇洒。”

　　“谁说不是呢？真是可惜了这好男儿。你看李府虽然有钱，那银钱多的数不清，田地更是不计其数，可惜的就是李府的嫡女是个傻子。”

　　两人说的正起兴，身后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

　　“是不是饭吃多了，力气没地方使？在这里嚼什么舌根子？小心你们的舌头！”

　　来人正是李府的管家婆，李晴，生得一副曼妙身材，唇红齿白，亦是一位靓丽的姑娘，奈何这她年纪轻轻地，脾气大的很，如若不然，又如何管理得了这李府上下几千号人？

　　被训斥老实的两个老婆子，低下头，不敢再言语。手里使劲搓着衣衫，丝绸做成的旗袍，由于力道太重，旗袍上的花纹发皱许多，气得一旁站着的李晴，用力一脚踢翻了浆洗的盆子，旗袍跟着脏水流了一地。

　　“哎呀，这是谁啊？恁大脾气？”

　　屋子里，男声飘忽而来，身着紫黑色桑蚕丝丝绸的青年踩着一双粗布鞋走了出来，脸上轻微的皱纹，在阳光的照耀下，益发显得清晰，看来是有点上年纪的男人。

　　“哼，我发不发脾气，也不关你一个外人的事。这李府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话，待明日，你嫁进李府，再来指手画脚。哼。”

　　李晴的脸上满是不屑，鼻子里哼的声音，尤其刺耳，深深地扎进楚冠山的耳朵里，气得楚冠山，只得捏紧了拳头，却不敢发作，心想，哪天定让这货色给自己跪下不可。脸上依旧陪着笑脸，低着头站在一旁的两个老婆子，都为他感到羞愧不已，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哎呀，我的大管家，勿要生气了，你看我今日上街买了好多珍珠宝钻，随你去挑选一些，如何？”

　　听着有珍珠宝钻可以挑选，李晴的怒气算是消了一半，想着自己在李府当差，不过就是为了碎银几两，如今这李府的准姑爷，如此讨好自己，给他个台阶下也是好的，想着，身体不由自主跟着楚冠山进了屋。

　　楚冠山跟随在其后，背着的双手，朝着两个老婆子摆了摆，竟然丢下几块银钱，那老婆子们也算是识相，待李晴走远，忙去地上捡起银钱，两人平均分了下，便收拾起烂摊子来。

　　“还是这准姑爷靠谱，怪不得李府的嫡女要嫁给他，就算有了身孕都无妨。”

　　其中的一个老婆子嘟囔道，另外一个忙赶紧拽了拽她的粗布衣衫，瞪了她一眼，小声的说道。

　　“别说了，快干活吧，小心一会李晴又听到，再把我们扔到狼山上喂野狼，我家里可有八口人等我养活呢。”

　　两人就不敢再说任何悄悄话，低着头干起活来。心里各自打着小算盘。

　　正在屋子里挑选珍珠宝钻的李晴，东看看西看看，爱不释手，看看这也喜欢，看看那也爱得不得了，恨不能什么都是自己的，贪婪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桌子上的宝物，就差把它们吞到肚子里了。

　　跟随其后的楚冠山，静悄悄地进了屋子，身后的那双大手，随手将门给关上了，还慢慢地把门栓给栓得牢牢的。

　　而李晴，却没有察觉到这一切，妄自陶醉在珍珠宝钻里不能自已。楚冠山，见到李晴的贪婪，心中自是有了十分的把握，一双大手，紧紧地环住了李晴纤细的腰肢。

　　突兀地举动，着实吓了李晴一大跳，毕竟她还是闺中待嫁之人，虽然在李府做了五年的管家，奈何男女之事上，还不是很感兴趣，今日却被这外来的准姑爷，如此对待，李晴有些恼羞成怒，正欲抬起右手掌掴楚冠山。

　　奈何毕竟是女子，拗不过楚冠山粗筋暴露的大双，李晴的一只娇嫩的小手，被他紧紧地攥住，放在嘴边，用牙齿轻轻地咬了一下，这李晴是个大姑娘，哪禁得住如此调戏，心里的小鹿扑腾乱跳。

　　“勿要放肆，你想做什么？明日可是你与李大小姐的成婚之日，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此事，看不把你扔到狼山上喂野狼。”

　　“哈哈，狼山？我就是从狼群里混出来的，我可不怕狼。把我扔到狼山上，不知道是狼吃我，还是我吃狼吧，啊哈哈。”

　　楚冠山，放下李晴的小手，顺带着环住腰肢的手也放了下来，一个人踱着四方小步伐，稳稳地坐在桌子旁边的檀木做成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鼻子里不屑地哼了几声。

　　这动作可是吓了李晴不轻，奈何，平日里的楚冠山，一直是那种唯唯诺诺，尤其是老爷面前，恨不能腰都低到尘埃里的楚冠山，今日为何如此像个泼皮，还带点粗鲁的泼皮男人味道？

　　难不成以前都是装的？不过就是为了上门当女婿？

　　想到此，李晴的后背不禁有些发凉，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太过于恐怖，说不定哪天，也把自己给骗了都不知道，心想着，手里捏住珍珠宝钻的劲头松了不少，手心里的汗水，浸湿了珍珠宝钻。

　　细微的举动，让楚冠山看在眼里，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望着檀香木做成的房梁，眼睛一眨不眨，咧开嘴，幽幽地说道。

　　“你看这房梁上有什么？”

　　引得李晴也抬头看起房梁来，奈何她左看右看，除了房梁上的雕龙画凤，什么也没有，怕自己没看清，还用手擦了擦眼睛，想着能自信看清一些，可是看了半天，还是什么也没有，遂低下头，疑惑地看着稳坐如泰山的楚冠山，脑子里满是浆糊一般。

　　“哪有什么？那不是空空的吗？”

　　“空空的？怎么可能是空的？你看不到那里有白花花的银钱吗？还是看不到檀香木的木价？你可知道，这檀香木寸寸寸金？就这上面的木头屑刮一点下来，就可以买我家山里的一套茅草屋了。”

　　说着，楚冠山的眼睛离开了房梁，眼神有些空洞般的，脑海里全是楚家破败的茅草屋，自己的母亲罗老太，还未出世的孩子，鼓着大肚子的楚氏，一幕一幕，撕裂着他的神经，似是要把大脑给撑开一般。

　　屋外的天空上的白云，款款而来，压住了太阳耀眼的光芒，那强烈的阳光，更是耐不住寂寞，怎么可能被几颗云彩压住，透过白云，斜斜地穿过窗户，正照在望向屋外的楚冠山脸上。

　　说完话的楚冠山，不再言语，听着寂静空气里传来的尴尬气氛，李晴抬眼，望向他，只见温和的阳光抚摸着带有皱纹的脸庞，小麦色的皮肤紧紧地裹着楚冠山有些英俊的脸庞，忧郁的神色更是给他添了几分朦胧的美。

　　“咳咳，想什么呢？明日就是你的成婚之日了，那李大小姐可是奉子成婚，想来也是一件美事，虽然她脑子不太正常，智商只有三两岁的模样，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李家就两个闺女，二闺女留洋在外，自然是不能回来继承家业，明日你娶了大小姐，再生个一儿半女的，岂不是美事？”

　　“美事？你当那孩子是我的？”

　　楚冠山，听到李晴提到孩子的事，气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眉毛皱成一团，脸色铁青，恨不能上去把李晴活吞了一般，吓得李晴倒退了好几步。

　　“那，那，那孩子不是你的？那你干嘛娶她？”

　　顾不得怒气冲冲地楚冠山吓人的模样，李晴满肚子的疑惑，随口而出，想必是知道谜底的本能，话说出来，肠子都悔青了，怕楚冠山把自己一巴掌再拍扁了。

　　“出去，你给我出去。”

　　没有回答李晴的问话，楚冠山却脾气大发，两只硕大的双手把满桌子的珍珠宝钻全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