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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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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部长看做万年一遇艺术界新星的幸村晴斗因为连续两天熬夜,在第三天师出有名的请了假。
《身体不要紧吧 ?》
从高桥自由那得知幸村晴斗请假,春日早樱的关心讯息发了过来。
《嗯,不要紧。》
只是不想上学而已。
幸村晴斗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面。
今天的天气很好,清风徐徐,阳光盛灿。
在这样的天气里戴上耳机,去家附近的公园晨练的话,会感到身心一起平静下来。
这么一想,他已经有整整半年的时间没有系统训练过了,升上美术高中,在老师的殷切期盼下,他几乎从早到晚都拿着画笔。
幸村晴斗久违地在清晨出了门。
打开房门,是马路边的熙熙攘攘,鸣笛声和交谈声扑面而来。
曾经习以为常的场景,现在凭空生出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来。
用鼻腔轻轻喘息,幸村晴斗尽量用避开红灯的路线进行长时间速度恒定的远距离慢跑,迎面吹来的风将额发微微撩起。
在回家的路上,幸村晴斗在一家乐器店的橱窗前停下脚步。
小提琴上的油漆微微反射橱窗上的壁灯,琴颈矜持又纤细,琴弦依靠着琴身,仿佛安静又内敛的少女,和他在玻璃的两面对视。
你在等着谁呢?
没由来的,他如此思索着。
橱窗后蒙上了一层不薄的灰尘,大概已经有上千、甚至上万的人在它面前经过了,然而此时,它依旧和他在此地相遇。
对小提琴,幸村晴斗总有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虽然此前在小提琴的课堂上,老师苦恼的表情告诉他这大概是错觉。
那把给人感觉矜持的小提琴依旧在橱窗内,静静地注视着过往的人群,只是原本站在这里,专注的粉发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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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 morning,晴斗boy!”
第二天早上,高桥自由回过身向他打招呼。
“早。”
“明天就是期中考了,复习的怎么样?”
“你是班主任吗,这么关心成绩。”
高桥自由骄傲地一昂首,“我可是把咱们班每个人都问到了,务必争取在第一次期中考试上一鸣惊人,让咱们班从此改B换A。”
“那你加油。”幸村晴斗的声音漫不经心。
高桥自由双手撑在桌子上,猛地凑近幸村晴斗。
“晴斗啊,你的头发是不是长了一点?”
“有吗?”幸村晴斗捻着自己眼前的碎发,“好像是有一点?”
“这么好看的脸,被遮住不就太可惜了。上次全校的人气排名你看了吗?”
“没有。”
“这么有名的东西你都不看?你的青春未免太乏味了。”
“每天那么关心成绩的人是谁啊。”
“总之,恭喜我们的晴斗boy,在上次的人气排名上打败幸村部长,成为全校人气的no.1!”
“……哈?”
虽说如此,这几天教室外隐隐传来的视线终于有了原因。
“很惊讶吧?”高桥自由坐回椅子,摆了个二郎腿,“我也很惊讶,去年幸村部长落了第二名一百多票,这次网球部夺冠,理论上他应该霸榜。”
高桥自由手肘搭在幸村晴斗桌子上,手心撑着下巴,上下打量了幸村晴斗许久。
“倒的确是辉夜姬之颜……”
被高桥自由打量的视线弄得不自在,幸村晴斗别开脸,声音闷闷的,“这么说男生好吗。”
“抱歉抱歉。”这道歉的声音没什么诚意。
“不过仔细一看,和春日部长说的一样,你的眼睛几乎和幸村部长一模一样啊。”
幸村晴斗一僵,随手胡乱拿起桌子上的笔记本,挡在脸的前面,
“……喂!”
“嗯?怎么了,只是眼睛像而已,其他地方都不像,嗯……该说反而有点女气了。晴斗boy,你好像很适合女装。”
幸村晴斗把笔记本摔在高桥自由头上,两颊略微透红,这不是害羞,是气的。
“麻烦你去死。”
第二天的期中考试不出所料的简单,幸村晴斗甚至提前二十分钟交了卷。
看到这一幕的高桥自由在放学后念叨了他很久,却在下周一年级的红榜前闭了嘴。
“什么啊,那小子成绩这么好吗?不是说他上课整天睡觉吗。”
同样是睡觉,想起自己踩在红线上、被副部长黑着脸怒斥的成绩,切原赤也非常不服。
丸井文太意外地看过去:“你很关心他嘛,还知道人家的上课状况。”明明不是一个班的。
“才不是!”想起同班女生整天在班级里念叨的‘雪同学’,切原赤也脸色一黑,更加不爽,“都是班里的那些女生,整天在班级里说,害得我都睡不好觉!”
“下次我绝对要狠狠击溃他!”
丸井文太吹了个泡泡,看着榜首的名字,总感觉这个新来的转校生最近出场率略高。
同一时间,在教室里收拾书包的幸村晴斗被邀请去了学生会办公室。
“面谈?具体内容是什么?”
“大概是邀请你加入学生会,做个一官半职什么的。”高桥自由在前面替刚刚转学不久的幸村晴斗引路,没半点兴趣,“这届学生会很无聊的,内部井井有条,上下规整,井然有序,一点意思都没有。”
“感觉你对有意思的定义略奇妙。”
“总之,这届学生会的会长是柳生前辈,蛮好相处的,你要是不想加入他也不会强求。”
幸村晴斗僵住了步子,退堂鼓在耳边越敲越烈。
“……我突然有点肚子疼,你帮我跟柳生前辈说一下我不加入学生会。”
“什么?”刚刚心里在想事情的高桥自由没听见幸村晴斗说了什么,已经拉开了学生会办公室的大门。
“我们到了哦。”
你个掉链子的……!
幸村晴斗在心里怒骂,然而学生会的大门打开,柳生比吕士镜片后的目光和他僵硬的目光相撞。
“你好,雪君,我是学生会的会长柳生比吕士。”
站在门边的高桥自由做了个请的手势。
幸村晴斗游移着视线,在心里想象了一万种处决高桥自由的方法,慢吞吞的走进办公室内。
“……您好,柳生前辈,我是雪晴斗。”
注意到幸村晴斗的反应,柳生比吕士将镜片稍微上抬。
“这次叫你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加入学生会的打算。你的成绩很优秀,在学生之间的人气也很高,外交部的部长即将卸任,他提议由你继任外交部的下任部长。”
“……非常抱歉,我的性格并不适合作为一所学校的外交代表,承蒙厚爱。”
幸村晴斗的视线依旧游移着,尽全力避免和柳生比吕士有任何眼神接触。
柳生比吕士似乎并不惊讶幸村晴斗的拒绝。
“这样。我明白了,辛苦你走一趟了。我会和外交部的部长转达你的意思。”
直到学生会办公室的大门在身后闭合,幸村晴斗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该说不愧是柳生叔,在这个年纪已经初现后来绅士之名的雏形,彬彬有礼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未来的柳生比吕士职业是医生,对着自己曾经部长的儿子,再加上幸村晴斗仗着身体素质好,经常不顾身体伤病的比赛,或许是生怕幸村晴斗会走幸村精市的老路,柳生比吕士对幸村晴斗有一种强烈的责任感。
每次去柳生叔家例行检查身体,幸村晴斗都极其拘谨。
“高。桥。自。由!”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嘛。”
捂着耳朵,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办了坏事的高桥自由悄悄凑上前。
“你和柳生会长认识,有过矛盾?”但刚刚看两人的对话不像之前认识啊。
憋着这股气憋了一会儿,幸村晴斗还是丧气地叹了出来,“你不懂。”
在这个梦境里,也不会有人懂的。
愧疚感在心底缠绕,逐渐演变成退缩,变成和网球一样避之不及的存在。
“神神秘秘的。”高桥自由从背后凑上来,“请你吃拉面赔罪?”
“……我要吃咖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