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前夫的宠妃》许初

23、第23章

　　才上前来行礼请安的郭夫人闻言都愣住，更不必说云舒。
　　尽管赵悰总说玉妃就是他娘亲，可从没人当真，此时赵潭却破天荒地对赵悰称玉妃为他娘亲，何不让人震惊。
　　一时间，云舒心内情绪翻涌如有惊雷暴雨，却抵不住赵悰委屈地说，“爹爹又不喜欢我。”
　　云舒心疼极了，更恨透了赵潭，哪怕此刻猜不透赵潭的用意，但定不是为赵悰好。

　　赵潭飞快地瞟了眼云舒，她脸上却看不出分毫，他轻声说，“爹爹没有不喜欢你……”可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郭夫人见状忙说，“六郎是太想皇上了，才同皇上使性子呢。皇上今日怎么过来了？”还带着新晋的玉妃，莫非皇上终于听进自己的劝，决定让玉妃抚养六郎？

　　“朕来看看悰儿。”赵潭没有过多解释，放下赵悰，说教他蹴鞠。

　　赵潭自然比几个小太监踢得好，又有心表现，加上小孩子忘性大，没多大功夫赵悰就忘了不开心的事，满院子都是他欢快的笑声。

　　云舒则和郭夫人坐在一旁闲聊着，郭夫人感慨道，“自从皇后娘娘去后，老奴也许久没见皇上笑得这么开心了。”她琢磨着皇上的用意，又说，“其实皇上真的很疼六郎，比其他皇子都要用心。”她看得出玉妃也是喜欢六郎的，假使皇上让她抚养六郎，她会待六郎好，可有的事不解释清楚，她看多了皇上对六郎的冷待，难免有旁的想法。

　　云舒柔声道，“皇上对皇后娘娘情深意重，六郎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孩子，皇上自然是疼六郎的。”

　　郭夫人看了会儿云舒，哪怕她在后宫浸淫多年，凭她这双厉眼，也瞧不出面前人的深浅，想想她打听到的玉妃的为人，想来也是真心话吧。

　　这次云舒陪了赵悰很久，但赵悰玩到筋疲力尽了都还硬撑着不肯睡，就怕一醒来娘亲又不见了，哪怕赵潭一再承诺，他到了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缠着云舒继续讲齐天大圣的故事。只不过，他确实太累了，云舒才讲到石猴要离开花果山了，他已经呼呼地睡着了，有轻轻的鼾声。

　　见他睡熟，睡在床边的赵潭轻轻坐起来，云舒以为是该回宫了，也要坐起来，赵潭却道，“朕还要早朝，先回去，明日再接你回宫。”
　　云舒呆了呆，他，一个皇帝，居然留自己的妃子独自在宫外待着？他到底在想什么？

　　赵潭嘴角微微扯出个弧度，“朕答应了悰儿你会陪他，自然不能食言。”
　　不管如何，云舒自然喜不自胜，谢了恩装装样子说，“臣妾送皇上。”
　　“不必，免得惊醒了悰儿，你也早点歇着，今天累了一天了。”

　　云舒不再勉强，目送他出去，直到烛火熄灭，只有点点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她躺在赵悰身畔，目光渐沉。

　　白天因为太过欣喜，诸多古怪来不及思索。
　　赵潭为何带自己来见悰儿，看起来仿佛是他想通了，要给悰儿找个养母，可……她看得出，他应是临时起意。
　　还意外地表现得很疼悰儿。
　　为什么呢。

　　如今他追封了自己，悰儿成了他唯一的嫡子……
　　是了！
　　一个还不到四岁，失去生母，没有母族庇佑的嫡子，不止是旁人的眼中钉，更是一个好对付的活靶子，但凡对储君之位有想法的，定然会想方设法加害悰儿，赵潭就可以借机铲除这些势力，为他心里的人铺路。
　　至于让她抚养悰儿，一个假宠妃为养母，既可以堵悠悠众口，悰儿又得不到实际的任何好处，自然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威胁。

　　呵。
　　赵潭可真是打的如意好算盘。

　　.
　　孙侍郎被罚跪一事，已满朝皆知，翌日早朝，那些想求情却没找到皇帝人的官员终于有机会求情，一个个的，引经据典，唾沫横飞，总之就是，孙庶人犯了错，怎么能怪孙侍郎呢。

　　赵潭面无表情地让人把跪了一夜几乎奄奄一息的孙侍郎抬上大殿，让朱向当众读了孙庶人的证词。
　　证词说，孙庶人入宫以前，得孙侍郎教诲，要她务必不择手段得宠，诞下皇嗣，以图后位储君，才能让家族显赫富贵。
　　此外还有孙侍郎如何命家中为孙庶人提供百花香，以及孙庶人入宫前，锦衣卫所监听到的孙侍郎与孙庶人密谋
　　争宠之事。

　　诸此种种，满朝震惊。
　　尤其永城侯，昨日他是明明白白地看清了孙庶人的证词，可又如何呢，他只是更真切地感受到，何谓君威难测罢了。
　　他暗自庆幸，幸好自家入宫的是那个蠢货，不会惹那么多事。

　　而孙侍郎想辩驳，却都出不了声。
　　何况还有锦衣卫半年前就已监听到的密谋，更让他，还有朝中其他人噤若寒蝉。

　　于是孙侍郎被夺了官职，流放三千里，再无人有二话。

　　这日赵潭处理完正事，下午就去了齐王府，陪赵悰到用完晚膳才带云舒回宫。

　　如云舒所料，路上赵潭说，过几日便把赵悰交给她抚养，云舒自然喜不自胜地谢恩，只是刚起身就被赵潭扶住手臂让她坐在他身侧，赵潭收回手，似乎有些不自在地说，“悰儿交给你，朕很放心。往后没有外人在，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云舒满眼感动地看着他，缓缓地靠近他怀里，她明显地感觉到赵潭身子一僵，却克制着没发作，然后柔情脉脉地说，“皇上待臣妾的好，臣妾都知道，臣妾定不会辜负皇上。”

　　回到关雎宫，徘徊不安了一整天的周全犹如看到了活菩萨一般急切激动地迎上去，压低了有些发抖的声音说，“娘娘，您可总算回来了。”
　　他这激动可不是骄傲，是怕啊。

　　“出事了？”
　　“倒是没有。”
　　主子这般淡定，周全勉强平复着心情，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自家主子可是在宫外待了一夜，连皇上都回宫了，叫他如何不担心？生怕昨日到底是被朱向给坑了，皇上把娘娘骗去宫外然后给咔嚓！
　　虽然这几乎不可能，可对于完全无法预料的事，他难以控制地就会乱想啊。

　　周全扶着云舒进殿，担忧才彻底显露出来，“娘娘，您这一天都去哪儿了，皇上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云舒思忖一瞬，没有瞒他，“去了齐王府，皇上说过几日要把六郎交给我抚养。”

　　周全惊得张大了嘴巴，“这这这……”
　　“你也觉得，这并非好事？”
　　好一会儿，周全才闭上嘴，忧愁地问，“可娘娘却是欢喜的？”
　　云舒点头，“你明白就好。”
　　周全整张脸都紧紧地皱着，“奴才斗胆一问，娘娘怎么就那么喜欢六殿下呢？”
　　“报恩。”云舒说了当初想解释给赵潭的话，“昔年皇后娘娘还没出嫁时，对我有过大恩。”

　　周全又是一愣，主子竟同皇后有这等渊源。
　　“怪不得。”他喃喃道。
　　“什么？”
　　周全解释道，“也没什么，就是静妃，宫里都知道，静妃无宠无子，却位居妃位，全赖当初在潜邸时与皇后娘娘交好。既是皇后娘娘对您有恩，您要报恩……”他考虑着慢慢说，“也怪不得皇上对您另眼相待，还把六殿下交给您。如此说来，六殿下来关雎宫，也未必就是坏事。”

　　云舒默然，也懒得解释，只要他不抗拒悰儿来她这儿，下面的人她更不必担心。
　　也是好事。

　　“我不在的时候，可有什么要紧事？”她问。
　　周全回神，“旁的倒没有。各宫娘娘知道您从昨儿就一直伴驾紫宸殿，所以今天都只是遣人送了贺礼，都已经登记造册，也回了礼，单子都在这儿，请娘娘过目。对了，青元县主递了牌子，明日和您母亲一道进宫，贤妃那儿已经同意了。”

　　青元县主？
　　云舒翻着册子，想了会儿才想起，这是乐平长公主的女儿，嫁给了崔琳琅的弟弟。
　　自己封了妃，举荐人是该来看看了。

　　目光落在静妃送的一套粉色碧玺的头面上，她问，“可都检查过了？”
　　“胡太医检查过了，都没问题。”
　　“胡太医？”云舒抬眸看他。
　　周全讪讪道，“胡太医信得过。”
　　云舒明白了，这胡太医是乐平长公主的人。也挺好，她便宜用着，不必花费任何心思。
　　“那就继续用着吧。”

　　云舒把册子递回给他，“还有件事，你替我办好。”
　　周全神色一肃，“娘娘吩咐。”
　　“……”云舒道，“去寻些风月话本来，最好是女子对男子死缠烂打最后终成眷属的那种。”
　　从前不管是在崔府还是齐王府，云舒见识过不少妾室们争宠的手段，称得上是花样百出，可都不过以色侍人一时宠爱，到底落了下乘，还是攻心为上。

　　周全反应了好久才在主子那略微羞赧的神色中明白过来，虽然他觉得皇上大抵是对主子动了真心，但主子再多点本领，那也是好的，当即应下。
　　云舒想了想又道，“再打听打听京里夫妻之间很恩爱的，尤其……”她顿了下，没继续说下去。

　　周全想了想突然说，“娘娘要打听这个，眼下不就有现成的吗？青元县主和崔大人就是啊，据奴才所知，他们成亲这么久，县主只生了个女儿，崔大人都没纳妾，连个通房都没有，可不就是县主驭夫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