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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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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敏看了眼安源:“你认识?”
安源点点头。
季华溪在一旁笑道:“原来彭老师认识我们安源妹妹啊?”
彭敏没理他,倒是安源说:“彭敏是我最好的朋友。”
季华溪笑了笑,对彭敏说:“彭老师,那天对不起,是我姨妈的错。”
“如果你是让我原谅她,那免了。”彭敏面色不悦。
“不,我只是替她向你道个歉。还有就是——”季华溪看了眼安源,又将视线转到彭敏身上:“彭老师,你以后可不用到我姨妈家当家教了。”
彭敏似乎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她一点都不惊讶,反倒是一旁的安源有点生气的对季华溪说:“为什么!彭敏教英语教的非常好,很多家长都专门跑到学校来找她,你们不能因为一点根本不存在的理由就不要她!”
“不是,你误会了!”季华溪急急忙忙的解释道,“我姨妈这个人是这样,彭老师你也不是第一个,我姨妈她赖了不知道多少家教的家教费了,所以对你,我真的很抱歉。”季华溪说。
“你们没什么好抱歉的。”彭敏偏过头去,不想再看季华溪。
安源看着季华溪从宽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递到了彭敏面前。透过白色的信封纸,安源觉得她似乎可以看见里面粉粉的纸币颜色。
“彭老师,这里是三千五百块钱。是你的家教费。”季华溪说。
安源以为彭敏不会接,因为听季华溪说的话,她就猜得出彭敏因为这三千五百块钱受到了什么样的难堪。但出乎安源意料的是,彭敏一点迟疑都没有的就接过季华溪递过的白色信封。
“不管是不是你自己掏钱出来垫的,我都不会感谢你。”彭敏很严肃地说,“这是我应该得的,即使你不给我,我也会自己争取得到的。”彭敏说完,拿着饭盒干净利落的走人了,留下安源和季华溪两个人站在原地。
季华溪活到这个岁数估计也没见到过这样的女生,一时间觉得很尴尬:“那个……你朋友还挺有个性。”
安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随口附和着说:“是啊是啊。”
“不过这样也好。”季华溪突然态度一转,语气轻松地说。
安源不明白:“我以为你会讨厌她。”
“哪有!你有这样的朋友是你的福气,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很坚持的女生,她肯定对你很好,是不是?不过你可能会怕她。”季华溪笑吟吟的看着她。
安源愣了一下,因为季华溪是第一个没怎么接触彭敏就能猜出彭敏对她好的人。姜瑾瑜也只是看出安源有点怕彭敏,但是季华溪就能真正透过现象看本质。看的出来他真的也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你的表情告诉我,我说的没错。”季华溪拍拍安源的头,“很久没有见到我了吧。”
安源点了点头。
“那——你想不想我?”季华溪突然语气变得十分的温柔。
“啊?”安源被他这句有点暧昧成分在里面的话给整的有点懵。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看你吓的。”季华溪说,“看得出你可是一点都不想念我,我的这颗心啊,真是受伤!”
安源信以为真,忙说:“哪有!”
“那就是你有想我?”季华溪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算是吧。”安源敷衍道。
“呵呵,那还真不枉我天天在地球的另一端想念你。”季华溪嘻嘻哈哈地说。
安源只当他玩笑话,说:“姜瑾瑜说你去出差去了,是不是啊?”
季华溪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是!老大连这个都告诉你!”
安源点点头。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季华溪,这会才发现他整个人几乎瘦脱了形。
“你很累么?”安源看着他,轻轻问。
“关心我?”
“……嗯。”安源想,季华溪是姜瑾瑜的铁兄弟,关心一下他就算是替姜瑾瑜了。
季华溪显然没想到安源的心思,他显得很开心:“原本挺累的,但是有你刚刚那句话,我觉得再累也值!”说罢,还对着安源露齿一笑。
其实季华溪是长的非常漂亮的男生,和姜瑾瑜的俊秀相比,瘦下来的季华溪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但因为他以前比较胖,所以没有人发现他长得十分好看,顶了天,也只觉得他是一个不难看的胖子。这会季华溪对安源的露齿一笑,让安源终于明了了季华溪那天在火车站接姜瑾瑜时那番自恋的话,其实那不是自恋,客观来说,应该是事实。
“你妈妈肯定心疼死你了。”安源说。
“哪的话,她巴不得我长成现在这德行,这个样子娶老婆更方便。看看,这个样子是不是更好骗那些女生?”季华溪说着,还摆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POSE。
安源不满道:“我也是女生啊。”
“你不同啊。”
“有什么不同?”
“你是我们大嫂啊,当然不一样了。”季华溪眉眼一笑,尽是玩笑之意。
安远没有意识到季华溪是在开玩笑,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季华溪莫名其妙。
“我和姜瑾瑜啊。”
“你和姜瑾……”季华溪脑袋比舌头慢了半拍,话说出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安源是什么意思,“你和他……嗨,那是好事啊!”
“你不知道?他没跟你说?”安源问。
季华溪避开“他没跟你说”这个问题:“我这不才知道么!看看看看!好事也不早点通知我,这搞得我很被动啊!”
“我以为姜瑾瑜他会……”
“你也别怪他,他这段时间比我还忙。”季华溪掐断安源的话。
安源说:“有时候真的不了解你们,天天都在忙,也不知道你们到底在忙些什么。”
季华溪“呵呵”一笑:“丫头,这个你现在不用知道。等哪天时机成熟,哥哥我再告诉你。”季华溪说的很没心没肺,言语上尽是占尽了安源的便宜。
安源虽然没见过他几次,但是对他这种随随便便的作态也算是习以为常了。
“你还没吃饭?”季华溪看了眼她手中的白色饭盒。
“嗯。”安源点点头。
“都什么时间了,连饭还没吃!走,哥哥带你到外面吃顿好的。”季华溪说着,伸手准备拉着安源,安源连忙摆手,闪开了季华溪伸来的手:“不用了,彭敏还在食堂等我。”
“那叫等你?我看她走的比什么都快。”季华溪说。
“你别这么说她。”安源有点不高兴。
“好好好,我错了。你下午有课没有?”
“没有。”
“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玩玩?”
“我看你们不是挺忙么?”
“再忙也要偶尔放松放松一下啊!天天那样也受不住啊。”季华溪说。
“你们要去干什么你们去吧,我下午说好了要和彭敏去自习室自习,再说了,我们学校马上要举行英语演讲大赛了,我还要陪彭敏练习。我才没时间。”安源说完,快速对季华溪道了个别,就走进食堂去找彭敏了。
食堂因为过了吃午饭的高峰期,所以偌大的食堂里人显得很少,有几个窗口的年轻工作人员还在拿着自己的手机上着网。
要了一份蛋炒饭,安源远远的就看见坐在避光处的彭敏正认认真真的吃着饭。
这就是彭敏,做什么事情都是那么认真,你从她的身上会看到什么是真正的专注,这样的人,连老天都应该会照顾她的。
将饭盒放在桌上,安源在彭敏的对面坐下。
“你来了。”彭敏没有抬头看她。
“嗯。”
“我还以为你要和他多聊一会。”彭敏专注地吃着饭。
“哪里,我和他关系也没那么好,哪有那么多话说。”安源拿着勺子,挖着碗里香喷喷的饭。
“下午你不用陪我了。”
“为什么?”安源不解。
彭敏没说话,只是视线穿过她。
安源顺着彭敏的视线看去,看见正朝她走过来的姜瑾瑜。
“我先走了。”彭敏不等安源回答,便带着饭盒起身离开。
安源看着彭敏匆匆离开的背影,一时没有注意到姜瑾瑜已经站在她的身边。
“你朋友怎么走了?”他说。
安源这才回过头:“还不是看你来了。”
姜瑾瑜笑笑:“那我可真是罪过了。”
“是啊是啊,所以你应该去庙里烧烧香拜拜佛,洗清你的一身罪孽。”安源笑着说。
姜瑾瑜没料到安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时间感到有些惊讶:“看来你得了不少包子的真传啊。”
“还好还好。”
“我听包子说你下午没课。”
“是。”
“要不要和我们出去玩?”
“你们啊……”安源面有难色,因为姜瑾瑜认识的人还挺多,几乎每次和他出去见到的人都不太一样,有一次的事,弄得安源现在心里都还有疙瘩。
那次是在姜瑾瑜一个同学的生日会上。本来安源并不想和那么多不认识的人凑热闹,她本就是一个爱静的人。可是姜瑾瑜先生放了话,使得她不得不出席他同学的生日聚会。
是的,那应该叫出席。
姜瑾瑜千叮咛万嘱咐说要穿得漂亮点,她也挑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可是和姜瑾瑜一进酒店大门,她才发现自己又是那么的老土。
她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姜瑾瑜,这才发现他今天的打扮似乎比平时更为出众。
酒店的金碧辉煌更是将她的寒酸气衬托的极为明显。
似乎永远也摆脱不了“老土”这两个字。她微微低着头,看着脚上那双有些旧的板鞋,这样想。
姜瑾瑜似乎意识到她的局促,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她抬头看他,遇上了他浅浅的微笑,似乎也就是这样放下了心。
于是一直没有再感到有任何局促。
有他在,似乎很能让人安下心来。
生日会出乎意料的有些随意,没有安源想的那么隆重。原本她以为在这么高档的酒店里应该是很隆重才对,可是去了才知道,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拘谨。整个二楼的宴会厅都被包揽了下来,除了姜瑾瑜那个同学的爸爸妈妈外,其余一干人等都是艾莫的朋友同学之类,大家都是年轻人,所以气氛显得相当随意。
“没想到他朋友这么多。”安源惊叹道。
姜瑾瑜笑了笑,说:“艾莫他本人很爱结交朋友,走哪都是一票朋友,吃饭有吃友,打牌有牌友。更何况他家庭和环境的问题,使他不得不多交一些朋友。”
安源似懂非懂,她只知道交这么多朋友肯定很累人。
“姜瑾瑜!”
安源和姜瑾瑜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真皮休闲西装的男子朝他们走来。
“艾莫。”姜瑾瑜笑着同来人打着招呼。
安源顿悟,原来这个男子就是生日会上的主角。
艾莫和姜瑾瑜闲聊时,视线不断飘到安源身上。安源见他不断瞄向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貌似还好,除了有点土气之外,好像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姜瑾瑜似乎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大大方方地向艾莫介绍到:“艾莫,这是安源。”
艾莫同安源伸手握了一下,然后对姜瑾瑜说:“这个安小姐看着挺眼熟的啊。”
姜瑾瑜看了安源一眼,没有说话。
安源不明白这个艾莫的意思,她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两个人。
艾莫也似乎看出了安源不是那种开得起玩笑的女孩子,于是挑了句圆话说:“安小姐这么漂亮,谁看着都会眼熟。”
言下之意很明显。
安源似乎觉得姜瑾瑜松了一口气。
因为不断地有客人到来,所以艾莫并没有和他们交谈很久就到别处去了。
“你怎么了?”安源细声细气的问着他。
“没什么。”姜瑾瑜说。
姜瑾瑜这句话说的有些生硬,安源的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
似乎刚刚艾莫说的话并不是巧合,因为安源感到不断地有人看向自己。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平凡草根一个,哪里认识的了这样的“显贵们”。可是真的是时不时有人看着她。
安源小口的喝着酒杯里的果汁,当又感到一到视线投在她身上是,她连忙回看过去。
是艾莫。
他隔着数人的距离,朝她扬了扬手中的红葡萄酒,然后一口喝下。
她莫名的感到有点害怕,于是拉了拉姜瑾瑜:“我们走吧。”
“怎么了?”姜瑾瑜以为她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于是解释道:“没关系,他们人都很好的,你不用感到不自在。”
“不是这个。”安源小声说。
“那是什么?”
安源又看了看艾莫那个地方,发现艾莫正一边与人交谈一边看她。
“我觉得他们都在看我。”安源觉得很不自在。
“是么?”姜瑾瑜似乎有点吃惊。
“嗯。”安源点点头。
“好吧,那我们走。”说着,姜瑾瑜连一声招呼都没有跟艾莫打就牵着安源走出了大厅。
酒店外有风,很大,但不冷。
风吹的安源乌黑的长发抚着脸乱飞。她没有带扎头发的橡皮筋,只能不停地用手去拨吹乱的头发。
“姜瑾瑜,姜瑾瑜!”安源喊着快步疾走的姜瑾瑜。
姜瑾瑜停下。
“他们为什么都看着我?”
姜瑾瑜不说。
“你知道原因对不对?”安源说,她看着他,等他的回答,见他嘴唇紧抿,于是泄气地说,“可是你并不想告诉我。”
“安源。”姜瑾瑜低低的喊了她一声。
“没有关系,等你那天愿意告诉我了,你再说。”安源说完,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我知道你有车,但是我还是想坐公交车回去。”
“好吧。”姜瑾瑜没有拦她。
上了公交车后,安源就靠着大大的玻璃窗出神的看着窗外。
街上车水马龙,流光溢彩。她很少晚上上街,所以根本不知到这个城市的夜景也是这样的出众。
可是在出众的夜景她也无心欣赏。
不是不知道他以前有过女朋友,但是今天这个样子,连她这样愚钝的人都猜出了几分。可是他似乎并不愿意说起。
将这件事告诉付霜,付霜只是笑笑,分析道:“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他忘记不了以前那个,二是他忘记了以前那个,但是不想让你知道,怕你多心。”
似乎这么也说得过去。
安源下意识的将其归为第二类。
“你放心好了,这次就只有我,包子,老五和老五媳妇。都不是外人。”姜瑾瑜怕她担心,说。
“那好。”
“你晚上有没有课?
“没有。”
“这样,我四点来接你,你在学校门口等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