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卮言言

17、第 17 章

　　书客实在是没什么胃口，他的头还是很晕，强忍着难受说：“我不饿。”
　　唐律盯着他看了半响，说：“不能不吃饭。”

　　“我没有胃口。”
　　“行，”唐律妥协道，“我让小李买一点，你吃两口行么？”

　　“那……我想吃满城的酸梅糕。”书客说，小心翼翼看了眼唐律。
　　唐律拿着手机的动作一顿，看过去是书客湿漉漉的眼眸，他抬了抬下巴准许：“可以。”

　　小李很快就将东西买来，书客坐在病床上被唐律要求先喝点儿粥垫一垫肚子才能吃酸梅糕，书客吃完粥，在唐律的准许下拿过酸梅糕。

　　唐律一开始并不是很饿，看这书客吃饭，自己也有些饿了，他也喝了一碗粥。吃完饭就看着书客吃东西，他开口道：“我下午有事要回趟公司。”

　　书客的动作一顿，他放下糕点，有些失落，“你好久都没回家了。”

　　“下午我来接你回家。”唐律站起身，摸了摸书客的头发，“想吃什么打电话给我。”

　　说完他拿起外套出门，小李在车库等他，唐律坐进车，冲驾驶座的小李说：“去找上次那个算命的老头，一定要找到。”
　　小李有些诧异，唐律不是不信佛么，“好的，唐总。”

　　小李的动作很快，又有裘子姜协助，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算命的老头正在四中附近摆摊儿，唐律接到消息立刻赶过去，他走过去就看到那个老头坐在那里和别人聊天。

　　唐律走过去，那个人的摊位有客人来了他就先一步离开，算命的老头也看到了唐律，也明白唐律是为什么而来，他还没开口，唐律径直问道：“还有没有别的方法解开命绳？”

　　算命的老头看了眼被小李攥在手里的算命工具，摇了摇扇子：“没有。”他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小马扎上，“这是你欠他的，要还的。”

　　“用情还？”唐律不信。

　　寅生老君看了眼还不死心的唐律，冷哼一声：“你不是都看见了吗？难道只有一世让你看不清？情债当然要用情还，不然用什么？钱吗？果真是在这人间待得太久了，染上一身铜臭味，骨气全被挫没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唐律眉头紧了紧。

　　“我说你眼睛还是像以前一样瞎，要不然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你欠他的债数不清，情债要用情债来还，上辈子这辈子都要还，什么时候还清什么时候可以解开。”

　　“什么这辈子上辈子。”唐律只觉得这个老头在说胡话，他看了眼时间。

　　寅生老君看唐律这辈子的样子直叹气，怎么这一世是个执拗的魂魄，“你不信生死轮回，不信神，不信前世今生，今天我就让你相信这些。”他指了指唐律身后小李拿着的布袋子，“拿来。”

　　唐律让小李递给寅生老君，寅生老君打开布袋子，翻翻找找，找出一个桃木簪子。
　　他让唐律伸出手，寅生老君找出一根针，拽着唐律的手指挑出血，然后将他带着血的手指按住桃木簪子尖锐的底部，让桃木簪染上他的血。
　　随后寅生老君将桃木簪包好放回布袋子里，“好了，明天你就会知道了。”

　　唐律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寅生老君打保证道：“我明天还在这里，如果不灵你尽管来找我。”他从布袋子里掏出一张八卦图，有模有样的摆在地上，接着摆摊儿。

　　下午唐律陪着书客做了全身检查，发现书客的身体素质好很多，除了有些贫血外没有什么问题。
　　他带着书客回到家，路上还带着书客去买了些水果，因为书客说想吃菠萝，所以才会去买水果，后来又听说车厘子和桃子对身体好，又都买了些。

　　书客坐在餐桌上，看着餐桌上的鸭血，他现在不让吃辣，可他觉得鸭血不辣根本不好吃。所以全程都不吃鸭血，唐律察觉到问他：“怎么不吃？补血的。”

　　“……不好吃。”书客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慢吞吞说。

　　“你还没吃怎么知道不好吃。”唐律纳闷儿道。

　　“辣的才好吃。”书客咬了咬筷子。

　　“你不能吃辣，如果不爱吃这个，明天我让张姨给你做些别的，别总是吃青菜，吃些肉。”唐律嘱咐道，他是一次都不能再看见书客生病了，想起都觉得心有余悸。

　　吃完饭，书客胃口还是不太好，他先吃完离开餐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唐律走过来端着洗好的车厘子递给他，书客接过水果，弯了弯唇：“谢谢。”

　　“今天别洗澡了，过两天再说。”唐律看了眼电视，发现是选秀综艺，一群小年轻又蹦又跳的，看起来很嗨。他看不懂这些有什么亢奋，看着书客亮晶晶的眼睛，也没开口打扰他的兴趣。

　　快到睡觉时间他拿过药让书客吃好药，带着书客上楼睡觉，他给书客请了一天假，让他休息一天再去上学。

　　晚上唐律躺在床上陷入梦境时，迈入深度睡眠的那一刻，他好像迈进新的世界，不同于那天的光怪陆离，这一切好像都是真实存在，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对方的气息。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让唐律不得不紧张起来。

　　砰！——

　　“众天将听命！”昏黄的天际上空传来一声极具威严的命令，“捉拿天庭叛贼战神书客！”
　　锵！刀剑长矛准备。

　　“是！”成批的天将从天顶涌出，身上染着天庭的金光，穿着洁白无瑕的铠甲，赴一场决斗。

　　昏黄的天际上空下面是一片乌云，乌云下的悬崖上对立站着两个人，他们上空是昏暗无际的云，而风吹来，吹开白衣少年散落的长发，露出他的脸，他抬起手擦了擦唇角溢出的血，看着玄衣少年身前倒下的人，勾唇笑道：“清徐上神也是来抓我的？”

　　玄衣少年眼眸闪了闪，他身后是不断涌来的天将，仿佛带着光，从那阴暗的云边挤出一道光来，他抽出偃月刀，刀刃闪着光，投出少年的眉眼。“是——”

　　“哈哈哈哈。”书客突然笑了，他的剑刃染满鲜血，看着玄衣少年冷漠的脸，“你也认为是我杀了玉仙，夺走了麒麟红？”

　　刀被掷在身后，刀尖压着地面，顺着少年前进的脚步，在地面画出一条长长的线，他凤眸紧紧盯着书客，紧抿着的唇线突然松开：“证据就摆在眼前不是么？你用手上这把琢玉剑一刀切断了玉仙的脖子，砍断了太上神的一条胳膊，最后这麒麟红不就在你的鼻尖么？你吃了麒麟红，功力大增走火入魔才会落得这副样子。”

　　唐律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吃麒麟红，他已经是战神了，三界之内无人能敌，为什么还要去犯天规去吃那麒麟红，可大家亲眼所见，不单是一个人看到，所有人都说是他，所有证据都指向他——

　　“是啊，”书客的眼底溢出泪，他早就已经触犯天规了，从第一次他在天庭宴会上喝醉撞到他，自己就已经犯了天规，上神是最高的神级，不可生情、不可生善，无情无欲。可书客的情根从未被成功剥落，又怎么能无情无欲呢。

　　他生来是战神，他的身体谁也动不了，所有上神都没有情根，只有他一个人无论怎么弄也剥落不掉，无论是脱骨浸白寒潭，还是剥皮肉烧梦火都无法剥掉。
　　他小心翼翼地生活着，不与人交流，可那天就是出了意外，喝了月神的莺千迷，醉的彻底，撞到了唐律，情根剧烈波动，最后落荒而逃。

　　“叛贼书客尔等随我回天庭还有一线生机，”唐律展开偃月刀，注入神力，将天神赐的铂晶镶进偃月刀里，他的神力不足书客，所以天庭给了他一块铂晶。在对方动用麒麟红的能力时，这块铂晶会与它产生巨大反应，这时书客体内的力量会紊乱，他只要等到这时就一定能活抓书客。

　　书客看到他的动作，认出那是块铂晶，他卷起琢玉剑：“清徐上神和天庭为了抓我可真是煞费苦心——”

　　真的要与他兵刃相交时，唐律心底竟有些异样的感觉，他挑起偃月刀，“如果你现在随我回去，我会帮你求情。”

　　“帮我求情？”书客笑着，“那麒麟红是三届的镇天之物，你知道麒麟红被采会有什么后果吗？”书客冲过去只用了三分力就伤了唐律一条胳膊，两个人换了个位置，他握着剑的手微微颤，看着唐律说，“人间将会暗无天日，只能靠诸位上神注入神力维持光明，每个上神都逃不过被吸干神力的结果……”

　　“会有解决的办法。”唐律喊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不能让书客死。

　　“什么办法？！”书客抽出怀里的桃木簪子，伸出手猛地扎进胸口，雪白的衣服被鲜红的血染红，桃木簪尖锐的底端抵着流血的伤口，瞬间吸收掉，蜕变成鲜红的簪子。
　　书客拔掉簪子，看着无法承受铂晶神力的唐律，苦笑道，“那时候我会最先被榨干神力，然后是你！是其他上神！我的身体会被炼丹，就连我的琢玉剑也会被炼成晶石！”

　　电闪雷鸣间，书客扯过唐律的衣领，天空变化莫测，雷电交加，这块崖岸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那些天将被挡在外面，风很大，衣角被卷起扯出声音。

　　书客散着头发宛如一个疯子，那温润如玉的面庞此刻只剩狰狞与血泪，他鼻尖的红痣瞬间变黑，周围的神力到处缭绕，缠在唐律身上，注入唐律体内，被摔在一旁的偃月刀发出金色的光芒，不停抖动着。

　　“呃！”他痛苦的喊出声，体内的铂晶神力快要冲出身体，突然被注入一股清和的神力压制铂晶神力，可在慌乱间他念出咒语，偃月刀收到主人指示，一把插|进正在施咒的书客身上。

　　噗嗤！长刀穿过胸口，想挖出胸口的晶石，不停往着晶石的地方移动，书客身体恢复很快，几乎刀进入扯开口子，瞬间就被恢复，再次被扯开，瞬间恢复。这当中的巨大疼痛，是因为偃月刀里有铂晶，书客注入唐律体内的神力被驱散，书客被迫中断。

　　战神神力与铂晶神力相撞，将两人劈开，两柱神力直冲天际，打开阴暗的云层直冲天庭，触及到天庭的防御板发出嘭地一声，又折回地面，金灿灿的光和青色的神力又折回地面，书客的胸口上还插着唐律的偃月刀，这两股神力都被折引到他身上，他体内的晶石蠢蠢欲动，只能痛苦的承受着：“啊！——”，他五官狰狞着，脖子上青筋暴起，青筋好似透着金光，整个人非常痛苦，一边是极寒冰冷一边是滚烫灼人，这两股力量不停在体|内翻滚、打架，快要将他的身体撕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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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他们的本世，也就是下来几世纠缠的源头。两个人都是上神，那个算命的老头就是当初受到书客照料的寅生老君，于心不忍来帮他们一把。
战神X清徐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