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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它想绑?他她他她想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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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村离鹿山书院很近,可这个休沐日薛桥生却借故没有回家,一大早就早早下了山,他知道阿毓的父亲在圩市上摆摊卖花,就想趁人少的时候过来解释一二。
菊花摊子很是惹人眼,老远他就发现了目标,只是临近时那熟悉的倩影让他的满心满眼再也看不到别人,他放轻了脚步走近那低头转花盆的人儿,轻轻唤道,
“阿毓…”
花毓闻声抬头只觉脑袋‘嗡’了一声如遭雷击,她缓缓的站直了身子,情不自禁的迈过脚下的菊花,眼神发直的盯着那含笑看着自己的人喃喃道,
“乔生,你也来了?”
那晨曦阳光下修长的身姿,斯文的面容,含笑望着自己的眉眼是那样的熟悉,仿若是秋日午后那个紫藤花廊下大笑着奔向自己的乔生…
刚卸完菊花和陆彦伦打听鹿山书院情况的花茂闻声转身,只觉得眼前一黑,阿毓眼神迷恋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男子,那眼神哪里是忘了的?他一口怒火直冲脑门,
“薛桥生!”
他一声厉喝,一根竹竿‘刷’的从花毓身后冲了出来,朝着她身前的书生刺去。
那竹竿带起的风声吓的薛桥生登时脸皮一紧跳脚避开,边跳着脚边连连拱手,
“花叔,你听小侄解释…”
“解释个屁!”
花茂挥舞着竹竿气愤的吼道,
“你滚!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打死你。”
花茂的一声怒吼唤回了花毓的神志,原来这就是原身的前‘未婚夫’薛桥生,那和自己初恋男友一般无二的相貌让她陷入了恍惚,更可怕的是脑袋里有个声音在催促着自己快上去给桥生解围,她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脚不受控制的抬起…
“阿毓…”
陆彦伦情不自禁伸手拽住了花毓的脚步,他刚回转身入眼的两人深情相视的一幕转瞬被一根竹竿打破了,那竹竿仿若打在他的心上,这薛桥生和阿玉?他低头看着她发直的眼睛试探的问道,
“你爹咋发这么大的火?”
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拖住了花毓的脚步,她失控的身子大力拉住往后,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花毓内心庆幸不已,借着这股力量努力去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他说了什么她全然没听见,随着她信赖的依靠,佳人在怀让陆彦伦心里刚刚升起的暴躁恐慌瞬间平息了下来。
混乱的大脑渐渐恢复清明,眼前又是父亲单方面吊打负心汉,花毓想起刚才他胸腔处传来的震动,抬头望向他,
“你说什么?”
陆彦伦脑子一抽,一本正经的说道,
“没想到大叔的竹竿舞的这么好…”
花毓不禁眉眼一弯…陆彦伦的手臂不觉微微收紧…
两人依偎在一起互相凝视的身影深深刺痛了一远一近的两双眼睛,从右边走来的一头戴斗笠的身形瘦弱的男子顿在了路中间,斗笠下一张俏脸愤怒的扭曲了,明明是她嫌弃了半辈子并发誓以下辈子再也不想见到的男人,可真看到他揽着别的女子时,她发现自己的心就像被人攥住了一般…
正躲避大叔竹竿追打的薛桥生更是心中狂跳,拼着硬捱一击也要上前把他们拉开,谁想刚拔腿往前窜不妨右臂上一股大力紧紧拖住了他,一个尖利的女声旁边传来,
“桥生你停下让他打,打伤了娘就去告官…”
这一声饱含着兴奋和恶毒的尖声瞬间打破了两人莫名的氛围,花毓倏地转头,就见战场上不知何时窜出来一妇人,她死死抓着薛桥生的胳膊往花茂挥来的竹竿方向推,一双眼里闪着诡异的兴奋之光,花毓激灵灵的一抖,高喊道,
“阿爹!快住手…”
眼看那竹竿就要甩到薛桥生的身上,花毓不禁急的跺脚,完了,碰上碰瓷的了,自家这些日子赚的钱也不知够不够人讹的?
谁知花茂见到这妇人比见到那书生更火大,其实成亲前反悔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常事,可人家都是怎么办事的?尽量维持两家的面子悄悄的把婚事退了,毕竟谁家儿女定亲了也都是亲朋好友告知一番,这婚事不成再告知一番即可,这亲朋好友都会维护自家的孩子,待时间久了就船过无痕再另寻亲事罢了,谁知这老虔婆自己带着媒人上门,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家儿子中了秀才,要为儿子另择一门高亲…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手上的竹竿生风,力道丝毫不减的直朝着薛桥生抽去,
“啪”
竹竿在堪堪碰到薛桥生前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了,陆彦伦一手抓着竹竿,一手扶着力竭气喘的花茂打心情甚好的笑道,
“大叔,这竹竿要是断了今日这布棚可就撑不起来了。”
“阿爹”
花毓紧跟着上前扶住花茂的胳膊压低声音道,
“咱还要做买卖呢,犯不着为这种小人生气。”
花茂呼出了一口长气,买卖不买卖的倒是其次,他怕的是女儿还忘不了那薛桥生,更怕那妇人乱说话坏了女儿的名声,他压低声音道,
“你到后面去看着花,爹把他们赶走。”
“怎么怂了?你倒是打啊?”
那抓着薛桥生胳膊的妇人却不依不饶了,桥生这个休沐日不回家她就怀疑两人私下牵扯,有了送信的借口正好来再敲打他两句,谁知刚下了牛车就看到儿子往这走的身影,老远就看见儿子和花毓对上了眼,心里认定了是那花家丫头上赶着来寻自己儿子的,今天她一定要让其死了这条心才是。
花毓实在是恼了,往前一步站在父亲前边朝着那妇人冷笑道,
“大娘,你巴不得这书生死可不能害我爹啊!我爹只是个卖花的农户,可不敢背这打死人的罪名的。”
“花毓!”
孙氏没想到她今天竟敢反驳自己,以往见了自己可都是笑着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温顺的很,这反差让她更是火大,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明明是你爹拿着大竹竿追打我儿子,周围这么多眼睛看着呢,你想倒打一耙门都没有!”
儿子?原来这就是薛桥生的娘啊!花毓恍然,果然不要脸遗传,明明你们提出了退婚,两家已经毫无瓜葛,你儿子还要前来做深情款款状,你这个当娘的还想来碰瓷,想及原身的消失以及自己的无妄之灾,花毓心底的火熊熊燃烧了起来,眯了眯丹凤眼冷冷的道,
“人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你刚才喊着让他停下挨打,还拽着他胳膊把他往前推的架势可不像是个当娘的,”
花毓忽的睁大了眼睛夸张的喊道,
“桥生…桥生…莫非他是大桥底下捡来的?”
这话引的周围看热闹人的眼睛齐刷刷的打量这母子二人,就连花茂和陆彦伦都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你还别说,还真是不咋像…
薛桥生随谁呢?随他阿婆,不管是智力还是相貌,他阿婆家祖上出过举人…
“你…”
孙氏从未被人如此污蔑过,周遭的人哪个不夸她这个当娘的疼孩子会教孩子,第一次听说这儿子还是捡来的,当下指着她的手都哆嗦了起来,
“我们薛家村谁不知道桥生是我亲儿子,你们打人不说还想离间我们母子,得亏我早看出你们一家是黑心烂肠子,”
说到这里,她回头拽着儿子往前拉,
“桥生,你看看…”
看什么看?瞪了那躲在娘后面当缩头乌龟的薛桥生一眼,花毓继续嘲讽道,
“这天下当娘的听说儿子受伤了都恨不得替他受过,你要想让我爹吃官司咋不自己往他竹竿下扑,就这狠劲还说是亲儿子,谁信啊!”
一个发达了敢谋害嫡妻的男人,一个刚中秀才就为了更好的亲事毁婚的男人,本质就是个自私利己之人,生他养他的娘会好到哪里去,一对见利忘义的母子还想搞什么母子连心,真是可笑!
那薛桥生本来拉着母亲袖子的手悄悄的放了下来,刚才若不是陆彦伦夺竿够快,那竹竿是会真的打到自己身上的,那可是手腕粗的竹竿,带起的‘呼呼’风声他听的真真的,真要打在身上后果不敢想象,阿娘竟是一点都没想过自己会受伤吗?
“就你爹那干瘦样有多少力气,能举起竹竿就已经使了全力了,还想打伤人?”
浑然不觉儿子已经伤心了的孙氏还在喋喋不休。
花毓为她的无知默了默,连在旁不作声的陆彦伦都没忍住打量了卖花大叔一眼,这位大叔看着不壮实,身手却敏捷的很,刚才那竹竿舞的呼呼生风,真打在那书生身上,怕骨头都给敲断了。
“敢情大娘知道那竹竿打不伤人,只想着竹竿碰到你儿子好讹人是吧…”
花毓机敏的抓住她话里的漏洞,至于自家阿爹武力值高低,那不提也罢。
刚才花毓的冷眼嘲讽加上周围的窃窃私语让薛桥生寒芒在背,作为和花林同窗多年的薛桥生,对花家的事知道的多一些,此时再也听不下去阿娘的狡辩之词了,一挥衣袖扭头就走。
“桥生…桥生,等等娘…”
刚才花毓的一字一句都敲进了围观人群中的花晓兰心里,望着从自己眼前落荒而逃的母子二人,她的嘴角微微一挑,一抹冷笑绽在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