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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宝贝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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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不太平的世界啊!
趁着两位长辈不在家,花毓把阿秀阿勇都打发了出去,她去鸭棚拔了一根鸭翎,找了笔墨和砚台,开始记大事摘要…
那本《小妾上位记》名字虽俗,内容却甚是精彩,抛开里面的情爱故事,也是一本难得的奋斗史。
男主中探花可以说是自己学识过人,可能在御史台站稳脚跟并一步步得到皇上的器重,和他的祖地也有莫大的关系。
昭正元年大赦天下 越州各地县衙放了很多囚犯出来,有些囚犯刚获得新生转眼又落入地狱,彻彻底底一无所有,就是费苦力都没人敢用,只能铤而走险当了海盗。
昭正六年 越州南海县衙发生了一件越狱事件,一马上要被问斩的海盗携其狱友越狱成功,这狱友是一位赣地商人,在时下海上贸易发达的时代,中原的瓷器、茶叶、丝绸、棉布是最畅销的货物,而赣地的瓷器和茶叶最受青睐,这位商人逃生后对官府恨之入骨,又对民间的商户了如指掌,由他做幕后主使,针对越州的富商暗下杀手,迅速敛了一批巨财,以‘义’为名的海盗队伍迅速发展壮大。
昭正十年,薛桥生中秀才,得其岳家助力,入鹿山书院读书,花毓在这岳家助力上顿了很久,脑海中迅速回想着书中的内容,终于从后面薛桥生进京后和朋友聊天的话中找出了蛛丝马迹,顿时眼睛一亮,在此处画了一个圈,这是和自身有关的一项。
薛桥生入鹿山书院后,正式开始了腾达的人生,结识了越州富绅之子…
昭正十二年…
不知不觉,花毓越写越多,那本书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清晰到仿若铺展在自己的大脑里,一页一页的翻着,一页一页的翻着?她倏地闭上眼睛,意识盯着那书页,那书不动了,她意念一动,‘翻’,那书颤了颤,终是缓缓的翻了一页…
花毓睁开了眼睛,盯着那搀有米糠的黄泥墙面沉思良久,生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听多了胆也肥了,甚至有时候会做梦自己也拥有一个这样那样的金手指,可是随之而来的各种寄生、夺运也让人心生警惕,她决定…低头奋笔疾书!直到那本书越翻越慢,她停了笔揉了揉手腕,
“好累,歇一会!”
***
“你娘呢?”
花茂到家只见两个女儿来卸车,担心的朝堂屋张望了一眼问道。
花毓提着空筐往家里搬,
“去舅舅家了,说等会回来吃饭。”
刚才田氏回来一通叮咚桄榔的,她在屋里就听了这一句。
“我看阿娘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当时在院子里的阿秀看到了田氏慌慌张张的,有些担心。
花茂等子女把东西都搬下了车后,赶着骡车去了大舅哥家,等夫妻俩一起回家时,刚从鸡窝里掏了鸡蛋出来的花毓发现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也不由的担心了,
“可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
田氏瞥了女儿一眼,看她手里端着鸡蛋问道,
“今天捡了几个?”
“十个。”
花毓被她转移了注意力,她刚才捡蛋的时候正好在琢磨一事,
“咱家是不是有一半的鸡不下蛋啊?怎么见天的就十个鸡蛋。”
本来心里很烦闷的田氏被女儿给逗乐了,
“傻丫头,咱家鸡隔天下蛋已经很不错了,天天下蛋做啥梦呢!”
“啊?”
花毓一愣,忽然想起自己喂的鸡食,菜叶子、米糠,让人家吃糠咽菜还天天下蛋好像是有点扒皮了哈,不禁嘀咕了句,
“改天弄点好吃的喂喂,多下点蛋好煮来吃。”
看着闺女瘦的只有巴掌大的小脸,喃喃着想弄好吃的喂鸡下蛋好多吃个鸡蛋,田氏心头一梗眼圈一红低头回了灶房,这日子刚顺当了几天就又来恶心自己的,真是天杀的,越这样自己越要把日子过好了!
饭桌上,田氏看着桌子上的蒜泥茄子和清炒菜心,从碗柜里摸出来五个咸鸭蛋,难得大方了一回,
“一人一个。”
以往都是当家的一个整的,她和三个子女切两个,听孩子挑哪瓣都要好半天,她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听孩子吵闹,就索性一人一个堵了嘴。
就这花毓还对着光挑了挑,她喜欢吃沙沙的流油的咸鸭蛋,在这不知是那鸭子能每天出去吃野餐还是田氏多年手艺拿捏的好的原因,她吃到了!
一口流油的鸭蛋黄入了口,花毓满足的眯起了眼睛,好好吃!
若是再有道荤菜就好了!
花毓就着咸鸭蛋喝着粥,猪肉的价钱让她明白想经常吃是奢望,但鸡蛋若是每天多下十个就能保证自己一个白煮蛋了吧,
“我那天赶圩听两个卖鸡蛋的妇人说用松针喂鸡下蛋多,明天咱带个麻袋去山上耧些回来晒晒喂鸡试试怎么样?”
田氏正心不在焉,话都没听太明白,
“上山挖松针?”
今天她和几个嫂子都嘱咐了,明天估计着那散步谣言的人就能被揪出来,把闺女打发出去正好,
“明早让你爹带你们去。”
花茂想说等过几天忙过这一阵的,刚要开口就见到媳妇使的眼色,顺着她的意思道,
“明早你们都找身旧衣裳穿,袜子穿的厚实点,鞋子要穿跟脚的。”
花毓坐在床沿上看阿秀找衣服,心里想着薛桥生现在已经进了鹿山书院,那宝贝也不知还在不在了?自己来了有十来天了,不会给扑闪没了吧!
***
天气已经入了深秋,山上还是一片苍翠的绿色,高大的树冠圈出了一个特有的空间,清新的空气、叽喳的鸟叫、仓皇闪过的小动物,这是一个人迹罕至的世界。
花毓拢了拢身上的比甲,心里估摸着这地界的纬度,根据此时身上的衣服厚度可以猜到此地冬日最冷也得十几度,对于养花来说委实是个好环境。
花茂手拿长棍敲打着草丛惊走蛇虫,眼睛四处搜寻着从这密集的草木找条道出来。
花毓则搜罗着可以移栽到花田里的植物,现在自家花田品种单一,春夏冬可卖的花匮乏,她想寻摸一下山上的野生花草充实一下花田的品种。
大自然真是一个巨大的宝库,而他们上山的时机也非常好,花毓见到了结果的野生薄荷,开花的鹅掌木,被鸟儿糟蹋的满地的野橘子,
“鸟这么喜欢这橘子,会不会很甜?”
花毓仰头看着高大的橘子树猜测着。
“我爬上去摘。”
阿勇自告奋勇道,八九岁的孩子,正是最好爬树的时候,村子里那棵粗大的榕树是孩子们的乐园,说干就干,他利索的脱了草鞋就往树上窜。
花毓忙喊住了他,指着那树枝叮嘱道,
“那树枝上有刺,你上到那树杈上用镰刀砍个枝条下来就行。”
橘子树在一人高的地方分了三个枝杈,阿勇很快就站到枝杈上低头接过了镰刀,没多会儿一根挂满橘子的枝条就坠到了草层里。
花毓和阿秀迅速上前把橘子摘了下来。
“快来尝尝。”
阿秀把刚摘到手的橘子拿给了树下的阿爹和还在树上的阿勇。
“哇,好甜!”
蹲在地上的花毓快速剥开橘子皮,金黄的橘瓣一入口就眼睛一亮,甜中微微带着点酸,好纯正的味道。
嘴里含着鼓鼓的橘子瓣,阿勇挥着镰刀又削了几个枝杈下来,
“够了够了,等会上山背多了怪沉的。”
花茂喊住了想把树都给砍秃的儿子。
花毓在阿勇跳下来之前让他在树杈上绑了麻绳,
“你做个记号,等明年春天咱来剪枝子回家押。”
押枝条长出来的橘子就会和眼前的一个味道,已经被甜橘子征服的阿勇自然照办。
松树在这地界还挺稀罕的,只在一处险要之地有一小片松树林,因为所处地势陡峭,这片松树林得以安全肆意生长着,厚厚的松针铺在松树间,脚踩上去松软的很。
花茂熟知此处却是因为松烟墨,现在油烟墨开始大行其道,但松烟墨价钱却更贵,他为了省钱就自己制墨给儿子用,偶尔会来砍些松枝回去。
用木耙子随意一耧,厚厚的松针就堆成了一堆,花毓和花秀张着麻袋口往里装,连续十来天没下雨了,这最上面的一层松针还略显潮湿,这上面的枝叶可见有多茂密。
“咱多装一些,这松针松散的很,若是加到泥土里种花那花盆还轻快些。”
花毓趁机说出自己的小算盘,花茂无可无不可,他既然选择种花贴补生活,那关于养花的书自然是翻过的,哪些土适合养花自然心里有数,这松针确实是其中一种好土。
阿勇还是孩子心性,探险寻宝的心骚动着,手里拿着根长树枝不时戳戳这里戳戳那里,对哪里都好奇的很,忽然,他惊呼一声,
“阿爹,姐,快来,这里有好多蘑菇。”
蘑菇?父女三人迅速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了阿勇身边,松树下的蘑菇,那肯定是松蘑了,新鲜的松蘑炖鸡可好吃了,
“提篮呢!”
这一簇簇松蘑被小心的挖到了提篮里,这下就连花茂都起了寻宝的心思,把那松针麻袋扔在了一边,挨着把这松林寻摸了一遍,还真挖了不少松蘑出来。
花毓的眼睛却往周围的峭壁上搜寻,忽的,她跳了起来,
“兰草,快看那是不是兰草!”
花茂快步来到花毓旁边,顺着她的手指一看,登时大喜,
“是兰草,是兰草。”
可问题来了,那兰草会长的很,想挖它出来很危险的!
接下来是让花毓瞠目的时刻,只见花茂从筐子里抖出来一卷麻绳,往上走了一会寻摸了一棵粗壮的松树,那麻绳一头拴在了松树上,一头捆在他腰上,就见他如猴子一般,身手敏捷的攀着那凸起的石块和小树,到了那兰草旁边…
‘这‘爹’不会是流落在外的贵人之子吧?’花毓忽的脑洞大开!可是为何书中一点没有提及他的身世?
“阿爹,你手上出血了!”
阿秀细心的拿干净的帕子擦掉阿爹手上的泥土和血迹。
“阿爹,你真厉害,我也要学。”
阿勇一脸钦佩的看着父亲。
“这一簇不少啊!”
花毓接过背篓探头看了看,惊喜过后又有些可惜,
“就是可惜没有花!”
等开了花被别人赚了大头说及来历让花毓发现这兰草的来历,可现在看着和一般兰草无二,她又愁的慌了。
就在花毓欣喜的把兰草装进背篓里时,花县县城一个大院子里,一头戴珠钗的妙龄女子正手执水瓢给窗前的两簇兰草浇水。
“小姐,你莫脏了手,让奴婢来浇吧。”
她后面的丫环想上前接手,对于二小姐这亲力亲为的样子有些紧张,以往小姐都是吩咐来吩咐去,除了读书写字之外,就连那绣花都让自己做,这几天竟是亲手种花、浇水,她害怕!
“不用,你去收拾行装,我要跟着阿爹出门。”
虽然找人挖了兰草,可她还是要跟着父亲走一趟,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