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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猜到了又怎样? ...

  •   爷四个肩挑背驮手挎的,到了自家地头都步履艰难,但心里满足啊!这趟山爬的太值了!谁知刚到地头就听一个哭腔在喊,
      “姑爷,阿勇…你们在哪?”

      “大毛,”
      虽是长了一辈,阿勇和大毛却是同龄人,自以为他被人欺负了,把自己背的背篓往地上一放,一撸袖子,
      “可是有人欺负你了,走,叔去帮你打回来。”
      竟是很有长辈的范了。

      “不是我被人欺负了!”
      大毛小跑了过来,朝着刚放下担子的花茂抹了两下眼泪,
      “姑爷你快去看看吧!姑婆和人打起来了。”

      “阿娘!”
      阿秀和阿勇吓的拔腿就跑,花毓顿了顿,想问问大毛为啥打起来了,却见花茂一点都不奇怪的问道,
      “你姑婆吃亏没?”

      “那没有,”
      大毛小脸一扬甚是得意的道,
      “我把咱家人都喊去了,姑婆怎么可能会吃亏!”
      村子中央榕树已有百年的历史,像一把巨大的绿伞遮住了天空,田家岭的房子都绕着这棵榕树而建,农闲时这里就是村民闲聊看孩子的场所,只是今天的和睦平静被打破了…

      高大的榕树下站满了人,花毓远远看去估摸着全村人都到了,花茂一现身就被田壮给拦了下来,
      “姑夫,我爹喊你到那边去。”
      “你姑没事吧。”
      花茂往人群里看了一眼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娘和二婶三婶都在呢!”
      花茂跟着田壮走了,女人打架,善后的还得是男人,让全村人都出来了,那边村正肯定要找两家人说话的。

      围观的人群嘁嘁喳喳的,有说王氏活该的,有说桂兰泼辣的,有说邻里邻居的这点事不值当动手的,
      “要不要请大夫来啊,这都见血了…”

      花毓挤到近前时就听到一妇人说了这么一句,吓的使劲挤进人群,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的心里一酸,
      田桂兰头发乱成鸡窝状,脸上被抓了两道血痕,被两个嫂子架着胳膊还用脚去踢对面的妇人,
      “个丧良心的,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那龌龊心思…再敢背后乱嚼是非,老娘见一次打一次…”

      王氏非常狼狈,衣服袖子都被田桂兰扯烂了一条,半边的衣襟扯了开来,被一个瘦高的女子护着,嘴上也不示弱,
      “人家刚中了秀才就退了你家婚事,你女儿想不开投了河是事实,丑事做了还想堵人嘴,我就是亲眼所见怎么着…”

      短短几句话在花毓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可算是明白自己谎称失忆全家人为什么那么奇怪了,可眼看田氏又被激的去撕她,她也顾不得多想,
      “你亲眼见什么了?”
      她上前一步淡淡的问道,她那天初来乍到,对任何人都提着警惕之心,隔壁这位三婶子说的几句话她记得很清楚,
      “阿毓回来了?”
      “阿毓刚才去哪里了?”
      她现在嘴上的的亲眼所见肯定是谎话,不过能猜到原身投河,花毓也只能夸她一句聪明,而自己,那是绝对不会认的。

      万没想到一向乖顺的花毓会敢站出来和自己对峙,而随着她的问话,众人的目光都盯紧了王氏,刚才田桂兰一直骂王氏烂良心胡编瞎话,但是很多人都半信半疑的,毕竟王氏就住田桂兰隔壁,真备不住看到了什么,现在花毓自己站出来,大家一下子都精神了。

      王氏心里有些打鼓,她还真没亲眼见到,都是靠所见所打听的猜测出来的,可此关键时候她绝不能退缩,她眼珠子一转道,
      “那天我亲眼见你出门往河边去了,你娘带你回来时衣服都还在滴水…”

      她如此一说,花毓心里更是笃定此人纯粹是猜到的真相,自己当时的衣服是深色的,又被阿秀遮挡住了身子,她如何看的见?于是更沉稳的说道,
      “那你可敢带我们大家伙一起去看看你在哪里看到我去河边的?”

      “这个…”
      王氏犹豫了一下,有种被反将一军的感觉,甚至有种上了大堂对质的感觉,她只是说个闲话败坏一下她的名声,如何还要去指认现场?所以花毓觉的她很聪明是对的,只是可惜聪明不个地方!

      倒是扶着王氏的妇人气不过花毓的咄咄逼人,
      “老三家的,带大家伙去看个明白,让田桂兰当着大家的面给你赔礼道歉!也让她明白人敢做就要敢当,别做了不光彩的事还想捂别人的嘴。”
      对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一说自己亲眼所见,大家伙下意识就信了她,虽然田桂兰闹腾,但很多人还是信王氏的,只是对她宣扬这事不赞成而已,毕竟都是村里的姑娘,又被那负心的人家退了婚,大家伙还是可怜花毓多一些,对王氏这落井下石很是不耻,现在听阿毓如此一说,竟是王氏污蔑了,大家看热闹的心思都起来了,
      “快,带我们去看看。”

      众人一起哄,王氏没了退路,眼珠一转咬牙道,
      “这有什么不敢的,走。”

      王氏的家就在村东头上,在自家院子里都能看见南边河堤上的大树,可是等大家伙跟着她来到她家院子里后,众人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个‘亲眼所见’的点。

      看到阿毓出门倒是可能,可出了胡同口,却有三条小路,在王氏家里却看不人往哪条路走的。

      那草垛、稻田、大树完美的遮挡住了视线,这个结果在花毓的预料之中,她来时曾经仔细观察过周围的环境,村子的地势相对水田要高些,她一路从河堤走来,看的最清楚的是那些茅草屋顶。

      再者人就是人的下意识,不说从王氏的院子,就是从自家的院子都能望到河堤上的大树,下意识的就会想着这些都尽收眼底,可事实并非如此,她记得自己看过一个小常识,人的肉眼在室外能看清五十米远的人已经是极好的视力了。

      这两天王氏的信誓旦旦已经让村里多数人信以为真,对田桂兰动手打人也只当她恼羞成怒,谁想这事竟是王氏空口瞎编的,一时众人哗然,特别是田氏一族众人,各个心头火起,刚才田家众男丁可是对他们同仇敌忾的…

      “时间那么久了,我记不太清了,”
      王氏苍白着脸开始辩解,她想起告诉自己花毓去向那人说的话,开始往外走,
      “我那天好像是在外面见到她的…”

      “阿武他娘你这是在胡说了,”
      人群中一个中年汉子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走了出来,指着王氏家前面自家的房子道,
      “那天我在墙外补篱笆墙亲眼看见阿毓从家里出来往河边小路上去了,当时你可不在门口,我补完篱笆墙去菜园碰到田桂兰和她说了一嘴,那天下晌在榕树下你打听今天谁见过阿毓了,阿秀满村的找她时我和你说起阿毓去了河边,没想到你是借这话来编排人。”

      这人说的是实话,众人此时站在王氏院子里正好看见他家的后墙,他站在墙外看路口确实是清清楚楚的,而他话里的意思也很重要,王氏下晌还打听阿毓去了哪里?显然是不知道她的行踪的。

      “说来那天阿毓和她娘一起进村时我碰见了,”
      田桂兰的本家三叔此时也听明白了,从后面站了出来,
      “我那时准备去把地头上种的两行毛豆收回来,就在那草垛旁碰着她们娘俩,桂兰还和我打了招呼,我当时可没瞧见阿毓的衣服是湿的。”
      他家的水田正好就在通往河边的小路边上,这话大家自然都信的。

      那王氏一看不好,忙尖声道,
      “我真的亲眼看见阿毓进家时衣裙都湿了的,田桂兰还专门煮姜汤给她喝…”

      “婶子,你是在哪里看见我进院子的?我记的我进了家后就直接进了屋根本就没见到婶子,还有煮姜汤这事,现在秋天早晚都很凉,我阿娘经常会煮姜汤给全家人喝…”

      “煮姜汤这事我要说两句,”
      离田桂兰最近的大嫂扬起了嗓门道,
      “这是我们老田家的习惯,一到秋冬天就隔三差五的煮姜汤全家人喝,没办法家里穷啊,吃药吃不起,只能勤喝姜汤防范一下风寒。”

      村里人人都羡慕的老田头唯一可惜的是老婆子走的早了些,可他子孙兴旺啊,今天大家伙才知道他子孙兴旺的秘密,待回家后都经常煮些姜汤全家喝,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本来大家伙也都知道王氏嘴巴碎爱挑拨是非,但没想到这次直接无中生有,这可是关乎名节的大事,安家族长走了出来,
      “安东,回家好好管教你媳妇,再有这无事生非之事按族规处置。”
      眼看田氏一族虎视眈眈,安族长也只能重话安抚对方了。

      这种只知道痛快嘴,踩着别人的伤口让自己阴暗的心痛快的人是不会改的,花毓看了那低着头却一脸不服气的王氏,原身的投河说不得也有此人的功劳,想到此处这个破院子她一会都待不下去了,回头从二妗娘手里扶过田氏,看着她凌乱的头发和泛红的眼眶喉头微堵,那句在心里卡了好久的两个字在此时顺畅的说了出来,
      “阿娘,咱回家吧。”

      此时的田桂兰扬着头,一脸的扬眉吐气,人也打了理也占了,心里也畅快了,被女儿的一声 ‘阿娘’唤的笑眯了眼,
      “好!咱回家。”

      田桂兰回了家,儿子生火烧水,两个闺女帮着洗头洗脸,换上一身干净衣衫,花茂才回转了家,皱着个眉头,面色不虞。

      本来在灶台前说笑的娘四个声音立马低了下来,田桂兰冲桌子前拍蒜的阿毓一使眼色,
      “快收拾桌子吃饭了。”

      吃完了午饭,他们家惯常的要休息小半个时辰,有困的就回屋眯一会儿,不困的就在院子里做活,这地界即便是深秋,中午的大太阳还是很热烈。

      今天上午爬山挖土,花毓阿秀都跑床上去歇着了,阿勇晚上还和爹娘睡一屋,白天却是在大哥的房间里歇的,他胆子小,夜里不敢独自睡这屋。

      东里间,花茂先看了田桂兰脸上的伤,伤口很浅,估摸着不会留疤才放了心,
      “你也太鲁莽了,若不是阿毓刚才机智,反而会更坐实了王氏的编排。”

      “我不打她一顿才是心虚,反正话已经传了出去,我倒要让她知道编排人的后果,我不打她她还以为怕了她了,以后会更张狂。”

      田桂兰却有一套自己的智慧,女人闲着聚在一起就会东家长李家短的,谁家没个烦心事,互相倒倒苦水回去日子还得照过,可背后捕风捉影把事情夸大了说就太过了,哪年都有这种瞎话逼死大姑娘小媳妇的,只因大姑娘小媳妇是最容易被流言中伤的,她当年说亲艰难,还不是拜这些长舌妇所赐,就因为自己力气大不爱打扮,就把自己说成不男不女的怪物,所以她对这种女人最恨了。

      “那你找到是她传的话后和我商量一下,我回头找安东说一声,让他回去管一管他妻子不就好了,何苦闹成这样子?”

      “你以为安东家的跟我一样听丈夫的话吗?”
      田桂兰朝花茂翻了个白眼,那女人天天把个安东哄的跟个密汉似的,你敢说让他回去管媳妇,她媳妇转头就能说你冤枉她,是对她图谋不轨…

      “这不是谁有理听谁的吗?”
      花茂一贯的认知里还是以理服人,即便他是被继母背后怂恿着赶出了家门,可继母有了养父亲生的儿子,也只能说她不容人,于理上却不亏的。

      “那可不一定!”
      田桂兰低声嘟囔了句,是谁稀罕谁就听谁的才对!帮理不帮亲的是有,但大多数是帮亲不帮理的。

      “阿毓今天做的很不错,这事算是过去了,”
      本来阿毓这事也是压在他心上的一块石头,若是给女儿再说亲传出去她为了那前未婚夫寻死过,好的人家肯定会介意的,现在这一番闹腾彻底没了隐患,花茂眉头舒展了些,说起了今日的收获,
      “今天我带孩子去山上挖到了一簇兰草,我打算明天就去一趟越州出掉,等回来先把阿林的婚事给定了。”
      他寻思着长幼有序,还是等阿林婚事有了着落再给阿毓张罗,省的平白起波折。

      田桂兰一听立马坐直了身子,兴奋的问道,
      “你估摸着能卖多少钱?”

      “我这好久没去越州了,不知道现在行情如何,不过换些银子没问题。”
      花茂说的保守一些,就这也把田桂兰给欢喜的差点蹦起来。

      而西里间,花毓蒙着被子装作睡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推了出来,却又陷入了新的疑惑,在书中,‘花毓’虽然所占内容不多,所占正室之位时间却很长,她敢肯定两人没有退婚的情节,是作者没写,还是别的原因?不过花毓此时不想去深究了,过去未来先不论,自己现在是自由身,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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