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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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盛玦被派去邻市出差一个星期，他正好是邻市人，趁此机会也能回家住段时间。
盛玦去了子公司报道完才通知家人，下班的时候，刚到公司楼下就看到路边坐在小电驴上的盛念安。
盛念安一眼注意到人群中的哥哥，笑得灿烂，举起头盔兴奋地招摇。“盛玦玦，这里！”
盛玦绷着脸走过去，揉乱她的短发，接过她的粉头盔帮她戴好，“瞎叫什么，往后坐。”
盛念安噘嘴，往后腾出位置，说：“谁让你名字少个字，咱家都是三个字的，这不是逼死强迫症嘛。”
“歪理。”盛玦没好气地启动小电驴。
盛念安在他耳边叭叭地念叨，一会问他工作的事情，一会问他有没有交女朋友。
临海城市的夜风微热不燥，霓虹灯的光影交替从脸上吻过，盛念安从后视镜里直直盯着身前的人看，心底生出温情与自豪。
不过，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嫉妒盛玦。
盛玦继承了老盛家所有优点，继承了老妈的昳丽形貌，老爸的聪明才智，相较之下，她显得格外平庸无能。
盛玦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突然的安静让他有点疑惑。
视线短暂交接，盛念安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哦豁，绝对交女朋友了！”
盛玦否认到底，他本来就没女朋友，是男朋友。
到了家门口他们还在争论不休，直到饭桌上才被盛爸叫停。
“所以，你真没交朋友？”
盛玦塞了一大口红烧肉，用十二分演技镇静回道：“没有，假如我有一丝隐瞒，我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空气冷不丁凝滞几秒。
盛妈气愤地瞪了眼父女俩：“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盛念安还在小声反驳：“找不到女朋友，还可以找男朋友的嘛！”
盛爸盛妈两脸齐怔，异口同声：“胡说什么！”
盛玦：“咳……”盛念安是装了什么探测雷达吗？？
他被狠狠哽了一口，于是埋头专心扒饭。
*
陆青岳发视频通话过来时，盛玦刚洗完澡。
他立马跑去锁了房门，回床上接通，整张俊朗的倦容映入眼帘。
心莫名颤了颤，他忙将手机拿远了一点距离。
陆青岳还穿着白衬衣，领带松垮垮挂在颈上，他单手举着手机，一手在身后撑在床上，“行政部说你酒店的房间退了。”
“我现在住家里。”盛玦换成前置摄像头，很快切回来，说：“离公司挺近的。”
陆青岳嗯一声，把手机倒靠在枕边，拉开衣帽柜换衣服。
盛玦先看到黑色的平角裤，紧接着是结实的大长腿。
他当即别开视线，心想陆青岳可真不跟他见外。
盛玦回想了一瞬，陆青岳的屁股挺翘的。
盛玦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目光重新落到屏幕上，即便穿着休闲裤都很明显。
他很好奇，那是运动的硕果还是天生的呢？
那陆青岳那双好看的肩胛骨已被灰色短袖遮住，不过在动作间能看到他后背隆起两道弧形，如农历月末的下弦月。
盛玦懊悔不已，陆青岳回到床上，靠坐在床头，他把镜头朝自己拉近，欲笑不笑，“你似乎有点意犹未尽啊？”
盛玦无辜地眨眼，心说：我的表情管理有这么差？
陆青岳支起一条腿，搭着手肘，紧盯着屏幕说：“你对陆青岳这个人，这具躯体享都有特权，想看哪只管说，他只会毫无保留。”
他表情认真诚挚，不像是揶揄打趣的意思。
盛玦顿觉脸热，催促他去洗澡，陆青岳皱眉，拉扯领带：“才聊两句。”
盛玦没头没脑地说：“我下周日就回去了。”
言下之意：你不用太想我。
“我才没……”陆青岳及时住口，深知解释就是掩饰。
他眼珠不安地转了转，目光跳到天花板上，待了片刻才飘下来，“你家还住东海区东西大道清溪名苑？”
盛玦讶然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陆青岳面色自然地说：“以前在学校看过。”
他帮老师整理资料时看到的，顺便扫了一眼而已，不小心就记下来了。
盛玦撇撇嘴：“好吧，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他刚说完房门被敲了好几下，他吓得忙把手机塞进被子里，对着门口，面色谨慎：“干嘛？”
“明天有空吗？”盛念安趴在门上问，“想约你出去玩，我们好久没一起耍了。”
“你开门，我连计划都做好了，给你看看呀。”
她说着手指甲一直在门上划来划去，发出尖细的噪音。
盛玦无奈地给她开门，盛念安拉着椅子坐在床边，乖乖把手机奉上。
她在某手账App上写了一篇满当的游玩计划。
盛念安念叨着：“我特意多约了几个朋友，咱们上午去海岛玩，下午回市里，我约了桌游和剧本杀。”
“你就比我大一岁，绝对不会有代沟问题，放心。”
“而且，我约的都是漂亮小姐姐。”
“搞不好还能狙到我未来嫂子呢。”
盛玦隔着被子一屁股坐在手机上，把盛念安的手机塞她手里，“我明天有工作要忙，下次吧。”
盛念安一听不乐意，“不行，老妈刚还在嘴我，说你要是找不到女朋友都怪我。”
“讲道理，又不是我逼你发誓的。”
“你自己说……唔！”
盛玦一把捂住她的嘴，跳下床把她往外推：“我睡了，你们好好玩，祝开心。”
“不然咱约后天也行啊！”
他迅速关门上锁，从被底拿出手机的时候，视频通话已经结束。
但是挂断时间是几秒之前？？
盛玦双手抱头，跪在床上乱拱。
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发那毒誓确实没经脑子，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他并不是笃定自己会一直和陆青岳在一起。
更没有定死自己的性向！
砰地一声，虞然愤愤然地摊在床上，还略微委屈：都怪陆青岳！
陆青岳每天都用男朋友三个字给他洗脑，并且身体力行。
一个月下来，导致他产生了自己有对象的自觉性。
他现在一想到陆青岳听到他和念安的对话，他就觉得心虚难安。
盛玦不想自欺欺人，他知道自己潜意识把陆青岳当成男友了。
他越想越慌，打开搜索引擎。
【怎么判断自己是弯的还是直的？】
判定结果五花八门，他顺道看了不少小故事，一夜没睡。
*
第二天早上，盛念安吃过早饭就走了。
盛爸盛妈隆重打扮了自己一番，正午时分，他们齐力把盛玦从床上拽起来，拾掇后拖出家门。
盛玦坐进车里，盛爸说：“我发小今天举家回国探亲，你正好在家，机会难得，咱们一起吃个饭。”
“他们有个闺女，跟你差不多大，读的是物理专业，你们应该能聊得来。”
“别整天缩在房里敲键盘，你得去看看世界。”
盛玦无语地望着窗外，兜这么一大圈，总结起来就俩字：相亲。
“劳您这么煞费苦心地解释一通。”
熟悉的车影一闪而过，盛玦陡然一激灵，猛拍窗户：“爸，快开窗！”
“看见什么了，这么激动……”
盛玦几乎半身探出车外，目光逡巡片刻，发现无果，在被骂他之前颓然坐回车里。
他揉揉太阳穴，疲惫地躺在后座，感觉到有点头疼。
昨晚想太多失眠了，他早上九点多才真正睡着，还没睡多久就被拖来这里。
他们双方同时抵达饭店门口。
盛玦依稀还有点小时候的印象，舒展了眉眼，跟他们热情招呼着往里走。
盛玦被安排坐在宁舒旁边，宁舒好动外向，会时不时跟他聊几句。
双方父母虽然在叙旧，但目光一直放在两个小辈身上，对视之间，互相透露着不言而喻的默契。
宁舒从小外国外长大，很少回国，中文发音奇怪得令人忍俊不禁，而且性格元气活泼，很招人喜欢。
盛玦和她确实聊得来，没多久就加了微信。
双方家长都想撮合他们，他们这边刚加上好友，那边四位已经满脸堆笑，差点没把配字刻在脸上。
盛玦大口猛灌了几口红酒，浓郁的涩味和果香掩已经不住他的焦躁。
他捏着高脚杯的骨节泛白，他们越开怀越满意，他对陆青岳的那点歉疚感就越折腾。
盛玦开始豪饮，宁舒突然向他凑近，眸光炯炯，直问：“你是单身吗？”
盛玦闻言迟疑了几秒，四肢僵直，胸腔里心率的轰鸣声持续扩大，盖住周遭所有的音量。
他恍惚片刻，眼神光渐渐清明。
盛玦直视宁舒，坚定地摇头：“我有男朋友。”
宁舒尽管有点失落，但她关切地问：“你刚在犹豫，是不是你们很相爱，但叔叔阿姨却不同意？”
盛玦这次还真被问倒了，他和陆青岳很相爱吗？
答案无疑是是否定的。
跟陆青岳处对象这事，他现在还觉得离谱，而陆青岳会跟他在一起，也是出于同情和诡异的责任感而已。
但同时盛玦又很清楚，他没坚持和陆青岳划分界限，而是接受这段关系，不是因为无法消除陆青岳的误会而被动接受，是因为他其实不排斥陆青岳。
算起来他们其实有四年的感情基础，尽管微乎其微，但他对陆青岳有滤镜，好像还挺厚的。
宁舒见他苦恼地蹙眉，安慰道：“他们不像迂腐的人。”
盛玦不以为然道：“不怕你笑，别看他俩都是大学教授，迷信起来能让人咋舌”
他说完手机突然连震数下，蹦出几条消息，都是陆青岳发来的。
盛玦起身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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