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来电 ...
-
周一上学碰见有人在拆玻璃换公告栏里的喜报，旧的换下来扔在地上，季远捡起来：“热烈祝贺春溪一中高二三班季远……”
这张是他的，地上那张就是苏煦的了。
上回阎志勇拍过照片给他看，一张祝贺他进青年队，一张祝贺苏煦得了省一。
“唉，同学，”季远把另一张也捡起来，“这个我能拿走吗？”
“反正换新的，旧的也要丢。”同学头也不回，手上忙活着贴新喜报。
季远把旧的叠好了塞包里，眼睛往公告栏上看：“热烈祝贺春溪一中高二一班苏煦同学保送清华……”没念完着急掏出手机拍照片。
*
苏煦今天没去上学，在家整理完资料，趴在窗台上赏月季。
还是株小苗苗，花儿都没开一朵，苏煦看得挺起兴，桌上手机连震好几下，他才回了房间。
收到一堆季远的消息，全是一模一样的照片。
【苏煦：我是第一个知道自己被录取的。】
【季远：我知道呀，但是我看见了就要拍给你看。】
【苏煦：？】
【季远：你别？呀。】
【苏煦：那我该发什么？】
【季远：来张自拍，咧嘴笑的那种。】
【苏煦：傻子才照做。】
苏煦消息刚发出去，那边季远发来一张跟喜报的合影，他还比了个耶。
“真是……”苏煦笑出了声，然后点了保存图片。
【苏煦：你认真上课吧。】
【季远：我认真着呢。】
【苏煦：认真在给我发自拍？】
【季远：好！上个话题结束！】
【苏煦：怎么着，你跟我聊天还走流程？】
【季远：解题都要走流程，聊天当然也要。】
苏煦一度想把这人拉黑，随后又一条消息来了。
【季远：放学我要请阎志勇吃饭，你来不来？】
【苏煦：……】
【季远：放心，不吃火锅，吃你想吃的。】
【苏煦：……】
【季远：你怎么又开始……了，你倒是打几个字啊。】
【苏煦：你请人家吃饭，吃我想吃的？不合适吧。】
【季远：那……】
【苏煦：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吃，钱不够的话男朋友可以友情赞助。】
苏煦目前确实不用为钱发愁，哪怕离开他爸，不靠他哥，他也有赚钱的办法。
高一一整年给“一间书店”打广告赚了不少，类似赚钱的渠道还有很多，来钱轻松又快。
那时候苏煦就开始不花家里的钱了，现在想来，应该是抵触吧，觉得如果一直花苏文翰的钱，就真像他说的，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吃完早饭，苏煦坐在书桌前开始做近期规划。
重点是备战IMO，其次才到下学期的小高考，参加高考的资格许可证得拿到手，不然他怎么陪季远高考。
给季远的新笔记得快点写了，还要另准备一份发在学习平台上。
发在平台上的笔记可以随意一点，但给季远的必须要用心准备，因为那是完全针对季远个人制定的学习计划。
得亏苏煦早就摸清了季远几斤几两，换一个人来估计都没耐心教他，当然，钱给的多也不一定。
忙了一个上午，苏煦才准备点外卖，陆玺的秘书突然来了。
“我哥叫你来的？”苏煦没开门，对着墙上监视器说话。
“陆总知道你今天在家，特地叫我来给你送午饭。”秘书姓李，长相算清秀，跟他的声音特别配。
送午饭？正好外卖不用点了。
苏煦收起手机，同时把门打开：“进来吧。”
“你胃不好，我就点了一些比较养胃的菜。”他把盖子一个个揭开，摆在餐桌上。
苏煦看了眼，四菜一汤，份量不多，胜在精致。
这位秘书办事还真是妥帖，连筷子勺子碗都给他摆好了。
“安华初创那年你就跟着我哥了吧。”苏煦动起了筷子，“这么一算五六年了，你怎么还是他的秘书？”
李秘书玩笑道：“改天你跟陆总提一提，分我点股份，或者让他给我晋升也行。”
李秘书第一次见苏煦时，对方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儿，现在年纪也不大。他把苏煦当弟弟一样，说话也就随意了些。
“我跟他提？”苏煦喝了口汤，抬头盯着他看，“说真的，我哥跟你真的没点儿什么？”
李秘书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你长得虽然没谢欢好看，但你的性格可比谢欢好太多了。”苏煦说，“这么多年，我哥难道对你一点儿也没表示过？或者你对他呢？”
李秘书疯狂摇头：“绝对一点都没有！我在你哥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喘气，还谈什么表示。”
苏煦扑哧笑了起来：“这就对了，你刚才一口一个‘陆总’，公事公办的态度真让人讨厌。”
李秘书这才知道苏煦是跟他开玩笑，松了口气：“你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陆、你哥派你试探我的。”
苏煦反问：“他自己不能试探？非要我来试探？”
李秘书说：“你哥最近有点忙，没空试探我。”
“有点儿忙？是围在谢欢屁股后面转吧。”苏煦一只手撑着头说，“也就这件事上用不着你，他得亲力亲为。”
“你是不是想你哥了，说话总针对谢先生。”
“我想他干嘛，”苏煦实话实说，“我是嫉妒他，嫉妒他时时刻刻都能跟男朋友在一起。”
李秘书推开椅子站起来：“现在是男朋友，说不定以后就是……”
“你先等等，”苏煦跟着站起来，“说话说一半什么意思？”
他不卖关子了：“陆总上个月让我定了两枚婚戒。”
婚戒？他哥要跟谢欢求婚？
苏煦心想，完了，这下我更嫉妒他们了。
嫉妒了一个下午，苏煦还是决定打电话问问他哥，是不是真要求婚。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苏煦还被问了一个问题。
“你跟季远谁上谁下？”陆玺说话总是这么直白。
苏煦回答也干脆：“我跟你一样啊，这有什么好问的。”
“跟我一样？”陆玺想到季远那体型那身高，再想想自己这柔弱多病的表弟，“你确定？”
两兄弟讨论起这个话题来属实称得上生猛，陆玺怕苏煦不懂那话的意思，还用专业术语跟他解释了一遍。
随后又说道：“我本来随口一问的，看来这下扫盲扫到了，你连这些都不懂，就知道跟个男的谈恋爱？还跟个那么笨的。”
苏煦把手机从耳边撤离，随手扔在桌上：“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不懂？”
受小时候的错误引导，苏煦一直以为他哥在外面为爱做零，毕竟他哥那对象又直又刚，而他哥呢，在人家面前就是条小奶狗。
“争论这个没意义，我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反倒是你，”苏煦顿了顿，指尖敲打着桌面，“你以后不许说季远笨。”
陆玺：“我有我的言论自由。”
“那我也有我的言论自由。”苏煦说，“不介意的话，我想找谢欢聊一聊。”
“休战，我们两个争起来最终肯定没有胜者，这才是真正的没意义。”陆玺做事从来不瞒着这个弟弟，毕竟是自己带大的，他对苏煦有绝对的信任，他也很欣慰见到苏煦恢复了往常的生机。
两人又说了几句，这时苏煦手机里突然打进另一通电话。
苏煦不自觉叹气，对面听出了端倪：“又是苏文翰？”
“嗯，”苏煦说，“他有没有找过你？”
“他也要找得到我。不过他前两天倒是去我家了，找我妈要人。”
苏煦急道：“姨母她……”
“你放心，我妈拎得清。”陆玺说，“当时苏文翰对我妈说了几句重话，被我爸一顿臭骂，灰溜溜就回家了。”
苏煦叹了声气，想说谢谢，又觉得给一句谢谢实在是太轻了。
拿陆玺的态度来说，自从知道苏文翰对苏煦有暴力倾向后，陆玺就再没叫过苏文翰一声小姨父。
后来陆玺要出去闯事业，顾不上苏煦，但又不是真的不顾他，离开前陆玺提过要苏煦离开那个家，被当时的苏煦拒绝了。
“哥，”苏煦突然想起过去，嗤笑了声，“记得我第一次到你家，你说你会像我爸一样对我好，我当时就哭了。”
陆玺说：“我以为你是感动的，谁知道是吓的。”
“后来你真的对我很好，我就想，当你的儿子也不错，虽然你只比我大七岁，但我那个时候，是真的拿你当父亲一样崇拜。”苏煦又补充说，“以后也一直会是。”
，还差 